凌筠潼的手机是双卡双待,虽然以前的旧号码还在用,但设定的主卡是和盛奕宸只差了一位数的新号码,这次打电话给戴岚雅,也默认使用了新号码。
  戴岚雅见这是陌生号码,虽然一连串8看着好像挺牛逼的,可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广告电话呢?
  加上娃娃的事还没解决,她现在心情正不爽,逮着谁都像泄火。
  凌筠潼稳住心神,尽量语气如常道:“小雅,是我。”
  听到这个干净清润的熟悉嗓音,戴岚雅一下就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她扑棱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手抓紧手机,另外一只手按着胸口的位置,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凌筠潼不知道他她在那边的激动反应,见她迟迟不做声,以为她是不想理会自己,就抓紧时间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们为了娃娃的事要报警抓刘姐,有这回事吗?”
  戴岚雅错愕地看了眼手里的手机,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把脑子里混乱的信息整理清楚,不答反问,“这么说,那些娃娃真是刘姐给你的,而你……就是竞拍网站上介绍的画家七潼?”
  “是。”凌筠潼很爽快地承认了,这些本来都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戴岚雅还是被惊着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抖着嘴唇喃喃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七潼……”
  她平日里不是和圈里的名媛贵女攀比炫耀,就是各种逛逛逛和买买买,书都很少摸,更别说关注画界的动静了,所以,她真的不知道凌筠潼什么时候贴上了“画家”这个标签。
  也就是因为娃娃这事,她对那个网页上关于创作者七潼的介绍起了兴趣,这才随手就在网上搜了一把相关信息。
  结果这一搜,就让她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七潼的相关讯息以及作品展示,直接当场石化了。
  凌筠潼那华丽独特的画风,她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小时候他们还一起学过画,甚至连入门老师都是同一个。
  只不过后来她嫌画画太鼓噪无味了,远不如玩游戏有意思,学了没多久就放弃了,就只有凌筠潼一直坚持了下来。
  看到屏幕上那一幅幅美不胜收的画时,戴岚雅心里就跟泡在醋缸里似的,酸得不行,也悔得不行。
  以前她去凌家做客,凌筠潼经常拿刚完成的画展示给她看,只不过她对BJD娃娃更感兴趣,对这些画过了把眼瘾,应付着夸几句也就过去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该把凌筠潼那十来箱画稿全要过来,没准现在她还能靠着那些画稿发一笔横财呢!
  戴岚雅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自从悔婚后,她好像就一直活在懊恼当中,做什么都不顺。
  仔细想想,凌家破产之前,她好像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去关注凌筠潼的画了,完全没察觉到,这废物的画技进步神速,竟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把国内外的大奖小奖都拿了个遍。
  亏她以前还笑话凌筠潼傻,大把的好时光浪费在这么无聊乏味的练画上,结果人家现在长出息了,一跃晋为年度最受欢迎新锐画家,无数荣誉鲜花掌声随之奔来。
  新锐画家。
  这身份听着就光鲜亮丽,如果是摆在她身上,肯定能为她增光不少,她也不用委屈自己和陈申鸣这种程度的垃圾联姻了。
  戴岚雅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压根没注意到那边的凌筠潼说的话。
  直到凌筠潼喊了她的名字,才猛地回过神来,问道:“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凌筠潼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又重申了一边自己的要求,认真道:“我刚刚在说,那些娃娃是你们丢弃在先,刘姐只是依着你们的要求处理了,所以,这根本算不上是偷窃,你们这样虚报警情是不对的,不能这么做。”
  戴岚雅一听到他这个软绵绵的据理力争就来了劲,不假思索地狡辩道:“这是我妈妈丢的,跟我没关系!我妈做这个事之前根本没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严格说起来,这些娃娃是你当初送给我的,我才是它们的主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处置那些娃娃!”
  凌筠潼不想和她多做争辩,直接问道:“所以呢?你觉得这事要怎么处理?”
  顿了一顿,他不等戴岚雅回答,又很快补充强调道:“报警肯定是不行的,刘姐没有做错什么!”
  在他心里,人民警察就是正义的代表,警察局也是无比神圣的存在,人一旦被抓进去了,不管后续如何,身上多多少少都会烙下些什么不好印子。
  他不想刘姐被自己牵累沾上那个地方。
  戴岚雅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勾起肩上的一缕长发绕了几圈,故意拖长了声道:“不报警也行,只要你把卖娃娃的钱给我,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
  凌筠潼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要钱的要求,短暂的惊愕过后,果断拒绝了,“不可能!”
  娃娃的钱他已经交到盛奕宸的手里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盛奕宸的,谁都不能肖想!
  戴岚雅也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下来,轻笑了声,娇滴滴地说道:“既然不可能,那我也只能让李管家报警抓刘姐了,反正打包那些娃娃时现场只有我妈和刘姐在,当时具体情况如何,那还不是我妈妈说了算?刘姐不过是一个在我家帮佣了十几年的下人,而我妈妈可是戴家堂堂正正的主人,你觉得,到时警察会更信哪个?”
  凌筠潼听出了她的威胁,皱了皱眉,抿紧唇沉默下来。
  戴母的嘴皮子多厉害,他当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深有体会。
  凌家宣告破产的那天晚上,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戴家,希望这个曾经的未来岳父岳母能出手帮一下,可戴母不仅无情呵斥了他的痴心妄想,还把他贬到了泥地里。
  当时戴母插着腰,怼着他口若悬河出口成脏的一幕,至今还牢牢地印在他脑子里,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见他一直不做声,戴岚雅以为他被自己唬住,得意地翘起唇角,说道:“凌筠潼,我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不然我妈妈那性格你也是了解的,拿不到钱,她能跟你死磕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