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娇芸被狠狠噎住,殷红的唇紧紧抿着,眼底涌起滔天恨意,似是恨不得用眼神化作利刃,把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旁边的佣人看得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最后还是接到下属通知的管家匆匆赶过来,无奈地打圆场道:“先生,夫人,你们别吵了!老爷才刚从医院回来没两天,万一被你们的吵架时刺激到,心脏病又发作了怎么办?”
  提到那个强横刚愎自负的父亲,盛一凡坚硬的心并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但也没再作声,冷着脸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着大门口走过去。
  见他一副打算出去的架势,曹娇芸有点慌了,忙亦步亦趋地追过去,高声道:“等一下!你才刚回来,这是又要去哪里?!”
  盛一凡脚步不停,面无表情道:“去哪都跟你没关系!”
  曹娇芸表情一僵,咬牙切齿地,“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
  “曹娇芸,你别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盛一凡步伐迈得更快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迈出门槛,曹娇芸自知自己追不上,忙对旁边的佣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拦下来!”
  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地低下头没敢动。
  虽然曹娇芸平日作风强势,让人害怕,但这个家到底还是姓盛,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曹娇芸喊不动这群人,这下给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当即也顾不上跟这些人算账,她捏紧双拳,冲着盛一凡的背影厉声道:“盛一凡,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扇门,以后都别回来了!”
  然而这话没有起到半点震慑的效果,盛一凡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很快消失在门口处。
  曹娇芸恨恨地跺了跺脚,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此时的另外一头,娄父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见盛一凡迟迟没回应,还以为这个小老弟被自己整自闭了,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回去,对话框里忽然蹦出一条新信息,询问他目前所在医院的详细地址。
  娄父看他这意思,似乎是要赶过来的,不由愣了一愣,回道:【你该不会是要过来看你俩儿子吧?还是别了吧,开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等你赶到这边,他们怕是已经回去了。】
  盛一凡边走向车库,边回道:【谁说我要去看他们的?我去探望你不行吗?】
  看到这条信息,娄父无声嗤笑,他都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这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要赶在此时说要探望他,这是傲娇给谁看呢?
  他已然明白了一切,但也没揭穿,直接发了个共享地址过去,而后锁上屏幕,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进自己的碗里。
  娄丞没怎么注意他爹刚刚频频发信息的举动,但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爹是个大忙人,手机里随时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等着他回复的信息,当低头党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比起他爹,他更关注坐在他正对面的白祁,巴拉两口饭,就状似不经意地抬头往那边的人看一眼,想着什么时候对上视线了,就趁机找个话题聊聊天啥的。
  可惜白祁只专心吃饭夹菜,合作偶尔回一下他爹的话,对他频频甩来的视线熟视无睹,权当对面坐了个空气。
  娄丞知道他这就是不想理自己,郁闷之余,都有点后悔刚没抢去坐他隔壁的位置了,坐得近了,至少还能给白祁夹夹菜什么的。
  没准看在他这么积极主动求和的份上,小白就不生气了。
  晚餐在味如嚼蜡中吃饱了,娄丞放下碗筷,去抽纸巾擦嘴角时,目光掠过他爹的碗时,发现里面还剩了大半的米饭,不由奇怪道:“爹,你今天怎么吃的这么慢?……牙齿疼啊?”
  他爹常年日理万机,工作强度非常大,为了赶时间,吃饭从来都是速战速决,今天也不知是咋的,居然难得地细嚼慢咽起来了,放着平常,早赶在他之前结束了。
  对此,娄丞只能合理合情地怀疑,他爹就是牙齿疼了。
  娄父夹菜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就乌鸦嘴吧,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细嚼慢咽有益身心健康,我现在想多做点对身体好的事,成不成?”
  娄丞莫名又挨了一顿,也不敢怼回去,只得道:“行行行,您吃,您吃,我不说总行了吧?”
  真是的,他有点怀疑他家老头今天吃错药了,从凌小潼他们准备到医院开始,说话就夹枪带棒,要不然就毫不留情地埋汰他,把他当佣人使唤,动作稍慢一点又是一顿吐削。
  他寻思着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怎么老头今天就特别地不待见自己?
  果然还是那句话,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被讨喜的凌小潼这么一反衬,他这个亲儿子就变成了讨嫌的前任旧爱。
  就在娄丞胡思乱想着之际,他爹拿起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动手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慢斯条理地喝了两口,而后和蔼地对凌筠潼道:“小潼,你们应该不急着回去吧,待会吃完饭,再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对了,你会下象棋吧,要不跟我来几盘?”
  “这……”凌筠潼迟疑了,他原本计划是在这逗留两个小时左右,然后就回家吃晚饭的,现在晚饭在这解决了,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再这么逗留下去,也不知道九点前能不能走得了。
  娄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脸色,语气异常诚恳地请求道:“我一天到晚躺在这,也怪无聊的,你们难得来一趟,就多陪陪我这个孤独可怜寂寞冷的老人家吧?”
  这话娄丞就不爱听了,不爽地反驳道:“爹,你啥意思啊?敢情我天天一下班就跑到这陪你,是陪了个寂寞?”
  娄父瞪了他一眼,无比嫌弃道:“是啊,你确实是天天来我这报到,可你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打电话,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更别说跟我聊天解闷儿了!你还好意思说你陪了个寂寞,我才觉得我有你这个儿子有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