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筠潼听得心里一疼,忙内疚道:“我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就是、就是不希望你心里不舒服……”
  盛奕宸莞尔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坦然道:“阿潼,曾经我确实很排斥他走进我的生活,但和你结婚后,你让我领略了太多的美好,让我觉得,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是可以不用一直揪着过不去的。
  所以,我是真的不介意他来家里做客,若我真的介怀,我根本不会让你跟他碰面。”
  凌筠潼微微地睁大眼睛,呆呆怔怔地望着他,
  盛奕宸抬手揉了揉他黑软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别担心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说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即使你想让他搬来家里住,都全随你的意思。”
  凌筠潼仍是呆愣愣的,乌莹亮瞳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有了动静,拉开椅子起身走过去,俯下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盛奕宸。
  “盛奕宸……”他用脸颊蹭了蹭盛奕宸的发顶,口气变得很软很软,“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你的……”
  “离不开才好呢。”盛奕宸握住他环住自己双肩的手腕,叹息着笑道:“省得我一天到晚得防着你跟别人跑了。”
  凌筠潼微微鼓了鼓腮帮,有点小郁闷地反驳道:“才不会!我又不傻,跟我结婚的人是你,我怎么会跟别人跑呢?”
  “谁知道呢?”盛奕宸故意逗他,“你心思这么简单,没准哪天被人拐跑了也说不定。”
  凌筠潼眨眼,虽然很确定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还是对盛奕宸可能会生出反应生出几分好奇,忍不住问道:“真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这个啊……”盛奕宸作出思考的模样,似真似假地说道:“我可能会杀了那个人,然后把你把锁在一个只有我才能进去的笼子里,一辈子都关起来吧。”
  凌筠潼浑身一颤,眼里涌现几分骇然和惧意。
  察觉他被吓到了了,盛奕宸见好就收,柔声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当真了?”
  凌筠潼咬住下唇,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别怕,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对你的。”
  盛奕宸牢牢地握紧他的手,正色道:“如果你真被人拐跑了,那一定是我不够好的缘故,我会更加努力,变成你永远都无法舍弃的,最重要的人,然后再把你拐回来。”
  凌筠潼心头一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却已经脱口而出,“你早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盛奕宸扬了扬眉,“嗯?”了一声,仰起头含笑望着他。
  本以为面皮薄的小朋友,会跟之前一样害羞得不敢回话,结果他却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一字一板地说道:“既然我选择跟了你,这辈子我就只认你一个人!就算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找下一位,因为我的心,全都被一个叫盛奕宸的人填满了,再也不会为其他人所动。”
  盛奕宸眼神一热,将他从身后拉到跟前,扶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薄唇热烈地压了下来。
  宝妈端着一盘蔬菜沙拉过来时,正好撞见那两人亲昵的身影,老脸一红,忙掉头照着原路又折了回去。
  要死了!
  以前姑爷和少爷感情好归好,但顶多也就是牵牵手,揽个肩而已,从来都没有在公众场合里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
  也不知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忽然就变得这么开放了!
  宝妈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刚刚也没上酒,这两人怎么就失常了呢?难道是因为年轻太气盛了?
  不只宝妈被吓了一跳,凌筠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给弄懵了,晕乎乎地任由盛奕宸亲了一会,总算理智上线,手忙脚乱地奋力推开男人,面红耳赤地丢下一句“我去打电话”,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迅速逃出了餐厅。
  炎热的白天过后,种满各种枝繁叶茂高树的庭院显得十分凉爽宜人,凌筠潼踩着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等脸上的燥意被迎面扑来的晚风吹散了大半,这才拿起手机,给娄父打了通电话,邀请对方来参加下周六的聚会。
  娄父现在是标准的甩手掌柜,天天无事一身轻的,就在家里安心地过着招猫逗鸟的退休生活。
  在接到凌筠潼的电话前,他正犹豫着下周末是约三两个好友去打高尔夫球,还是去钓鱼比较好,结果凌筠潼这一开口,什么高尔夫球钓鱼的通通往后退,当即就欣然应允下来。
  凌筠潼还得去通知别人,也没怎么闲聊,便说道:“娄爸爸,娄大哥那边,就麻烦您去通知了,到时你们一起过来呀。”
  娄父转了一下眼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祁那天也会去的吧》”
  凌筠潼想了一下,语气不是很肯定,“这我现在也不确定,白祁比我忙多了,而且还经常遇到临时加班的突发工作,也说不好。”
  “这样啊……”娄父轻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央求道:“那你想想办法,让他那天也尽量到场啊?我还想看你俩表演呢!”
  凌筠潼有点为难,但还是乖乖地答应了下来,“好的,回头我跟白祁说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除非那天他有特别重要的工作要做。”
  娄父顿时就笑开了,“那就拜托小潼你了,我很看好你哦!”
  挂断电话后,他喜滋滋地收起手机,起身就想出去找儿子唠唠嗑。
  这时,书房门忽然开了,娄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面带喜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不由心生疑惑,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娄父这会确实兴致高昂,便笑着回她道:“小潼约我下周末去他家那边玩,我去跟儿子知会一声。”
  娄母还当是有什么大好事,略有些无语地吐槽道:“不就是跟儿子去做个客么,瞧你那眉开眼笑的兴奋劲,我还当你准备被美国总统召见了呢!”
  被兜头泼了冷水,娄父笑脸没了,连带着语气也跟着不太好了,“美国总统算啥啊,又不是要给我颁发诺贝尔和平奖,我才懒得稀罕!还有,我去筠潼家做客怎么就不能高兴了?看看你对人家的偏见,都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