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真的,又与画中玉一模一样,团子又的确早一步使出听涛剑法,这剑,本该物归原主了。
  可谢扬想到拍卖行对这把剑的估价,就觉得肉疼。
  他的确被纪章灼的话误导,误以为纪章灼颇有背景,想巴结对方。
  可巴结需要时间金钱,还未必有成效,他也就嘴上客气了些,实际行动呢,还是想留下听涛剑。
  他干脆瞄准看上去最好欺负的团子。
  “既是你师门的镇派之宝,为何不早些找上门?”他总觉得是弟弟暗中联系了顾渺渺。
  团子一脸郁闷,“因为师父他说得不清不楚,渺渺也不好找啊。”
  之前闲聊时,他们问过谢家祖上的籍贯。
  那座城市的古名,和二师兄说的一样。
  可是师父啊师父,你这样给出一个地址,和让他们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谢扬没得到想要的回答,表情难看了些。
  那位教授显然有些清楚谢家的事情,得知那把剑要送出去了,瞅准机会,带着学生跑过去研究。
  家族保管多年的剑要还回去了,谢父也感慨万千,也去地下室看看听涛剑。以后,就没得看了。
  三人不在,这才让谢扬又使出法子刁难。
  谢执已经忍不了了。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事实不是很明显了吗?”
  谢扬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纪章灼笑眯眯的看着,突然手机响了声。
  他打开一看,轻笑了声。
  团子听见,努力踮起脚尖想看,可惜纪章灼已经大步往前走了。
  “我明白谢先生的担心,哪怕我拿出玉,也不代表是玉的主人,对吧?”
  谢执气红脸,恼怒的看着亲哥。
  说白了,他哥就是不想把剑还回去!
  是的,这剑值不少钱,可是他们祖上已经收了钱,才有今日的谢家,否则,他们祖上说不定早在那个年代饿死了,那他们这对兄弟也不用出生了。
  更何况,人家不是承诺还会给一笔报酬吗?他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之前想告状,内心是有些犹豫不决的。至于现在,等人一走,他马上告状!
  谢执脸皮厚,“其实我是相信纪先生的,不过,我也好奇,你以前没看到实物,是如何知道这剑的模样?”
  谢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说不定他们门派也留下画呢?”
  团子顿时一个激灵。
  他们门派哪来的画。
  知道这剑的模样,是因为他们以前都碰过啊?
  大师兄二师兄肯定是可以直接耍,她的话,嗯,当年人还没剑高,就只能抱抱摸摸说说话。
  她难免有些慌,又努力振作,心里对谢扬的出尔反尔也恼怒到了极点。
  这件事,顾启泽兄弟不好插手,不过都看出了谢扬的眼皮浅。
  顾云沐在他哥耳边嘀咕:“他日后要是敢套近乎,哥,你千万别理。”
  顾启泽睨了他一眼。
  “还真叫小谢先生说对了。”
  纪章灼特别有礼貌,仿佛一再被怀疑的人不是他。
  他拿出手机,示意两人看照片。
  “这是我们门派收藏的那副画,画太脆弱,不好送过来,我们门派又在深山老林,你们也不好进去,只看看照片,可以吧?”
  谢执本就愧疚,听到这话,赶紧点头。
  “这是当然,看眼照片就行了。”
  他还真的就看了一眼,泛黄的纸上横卧着一把剑,明明是死物,却透露出一股煞气。
  谢扬看得仔细,可横看竖看,这画中剑和家中的一样,而这画看上去的确又挺旧的。
  短时间内,纪章灼等人也不可能突然找个画家作假。
  他彻底没招了,只能同意还剑,又惦记起报酬,大有不说清楚给多少,依旧不让他们取剑的意思。
  谢执难得大声道:“这件事你没资格出面,得让爸出面,爸还在呢!”
  这变相说,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谢父。一些跑腿的事情,他们能做,可这种大事,得让谢父决定。
  谢扬不太乐意,他那个固执的父亲,必然是不愿意收的。
  实则顾启泽已经准备好支票了,就差往上边填数字了。
  果然,谢父得知他们要支付保管报酬,连连拒绝。
  团子搓着脸叹气,这一家人能不能先统一好?
  好在不需要他们出面劝,谢扬自己就能舌灿莲花将谢父说服清楚,倒也没说谢家保管有多辛苦,只说不收,团子几人心难安。
  这劝说的话,自然是稍微避开了几人,可团子和纪章灼隔着墙都听得清楚。
  团子抱住纪章灼的手,“唉,一个爸爸,能够养出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儿子。”
  说完,还悄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顾启泽,以及就差没躺在人家沙发上的顾云沐。
  “对啦,二师兄,我们怎么会有那幅画?”
  她完全不知情。而且,如果是从地下挖的,这画还得交出去吧?
  “当然是让你大师兄临时画的。”
  纪章灼戳戳她的脑门。
  “离开拍卖行我就让他准备了。”
  拿回镇派之宝是大事,段侠游再懒,也不会置之不理。
  “我就说呢,我给他发消息,他都没理。”
  团子恍然。
  她也是坐上车就告诉段侠游这个好消息,可大师兄没回消息,原来是忙着作画。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大师兄的作品,和他慵懒矜贵的气质不同,画中剑煞气十足。
  “那他画得好快啊!”
  团子认真看那张照片,“画得好好啊!”
  只是看着看着,就察觉出不对劲。
  “可是,这画看上去怎么那么旧?”
  画作年代感十足,才能蒙骗谢扬。
  纪章灼正在偷听呢,闻言,又戳了戳她的脑门,“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滤镜吗?”
  团子眨眨眼。
  滤镜,她知道,系统总说她看哥哥时戴着滤镜。
  两人说话间,谢扬差不多说服了谢父。
  纪章灼又很给面子的说了些话,安了谢父的心。
  谢父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转头就说要把那幅画送给他们。
  “毕竟是你们先人留下来的。”
  团子眼前一亮。
  谢扬直接垮下脸。
  纪章灼笑道:“那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