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很快就出去了，萧见谨望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苏程曦，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滚出热泪。
他不想哭的，但是看着苏程曦被折磨成这样，他痛得心脏都要裂开了。
若是可以，他宁愿这些罪都由他来受。
苏程曦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哭，哭声十分压抑，像是在喉咙里含着石头一样，低沉又断断续续的。
她努力思考了半天，才意识到哭泣的人是谁。
她心里有些难过，想开口安慰一下对方，说她不疼，别哭了。
可她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光线微弱的地方。
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她热泪盈眶：「曦儿。」
苏程曦错愕地扭头望过去，就看见身穿一袭白衣的娘亲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
「娘……」
苏程曦带着哭腔委屈地叫了一声，霍嫣然便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水，温温柔柔地说：「曦儿，你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我想娘亲了。」
苏程曦上前，伸手想要抱抱她娘，但手却从她娘的身体里穿了出去。
她娘宠溺而又哀伤地望着她，红着眼睛低声说：「你就算再想娘，也不能来这个地方。你快回去，你还有丈夫，还有孩子，还有你爹，还有你兄长，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娘，您过得好吗？」
苏程曦很委屈，很难过，很想跟她娘亲近，她娘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让她越看越不真切。
霍嫣然笑着说：「为娘一切都好，月儿现在跟在为娘身边呢！她也一切都好，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月儿？」
苏程曦哭声一顿，急忙扭头望向身后，便看见月儿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和眷念，低声说：「小姐，奴婢这些年很想你，一直都在为你祈祷祈福，保佑你和孩子能平安顺遂，可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来？」
月儿似乎有些懊恼：「难道是我的祈祷和保佑没有用吗？」
「月儿，我很好。」
苏程曦急忙说：「我这些年很好，你不要担心我，既然你跟在了娘亲身边，就好好过你的日子。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托梦告诉我，我都给你准备。」
月儿看着苏程曦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小姐这些年给奴婢烧的东西太多了，奴婢给旁人说奴婢生前只是一个小丫鬟，都没人信奴婢，他们都以为奴婢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大家小姐呢！夫人还将奴婢认做了义女，苏家祖宗也对奴婢十分照顾，小姐就放心吧！奴婢过得好着呢！」
苏程曦听了这些话，总算是放心了，她扭头又望向自家娘，却发现她娘不知所踪。
她吓了一跳，心慌地再次扭头看向月儿，月儿也不见了。
只是耳边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曦儿，回去吧！回去好好过生活，为娘会好好保佑你的，我儿受苦了，可不能再丢了性命。」
「娘！」
苏程曦是在惊呼声中醒来的，她猛地睁开眼，看见周围的烛光昏黄的照着，她的手被人紧紧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