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总算明白了！
只要把这些入魔者和怨灵怼破防，就能自动复制他们的能力。
上次怼林小雨，还真是误打误撞。
这些入魔的人，异术一个比一个黑科技。
共情者……
啧啧！总算知道他是怎么杀的人了。
而此时，张军明显没有打算善了，纵然灵体已经虚弱到接近透明，也将脑壳中的纹路，催动到了最亮的状态。
霎时间上百根魂丝扑向陆羡。
陆羡这回防不住了，只觉得脑袋懵了一下，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焦急！
暴怒！
戾气盈满。
一瞬间，整段人生曾遭遇过的急迫的、不开心的事情，仿佛都在脑海中重现，不断挑拨着他的脑神经。
好在陆羡反应比较快，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脑袋便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双手伸出，将缠绕的魂丝一根根掐断！
“什么情况？”
张军急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除了能让目标共情的能力之外，再没有任何手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羡挣脱自己的掌控。
很快，陆羡就把魂丝全都掐断了。
只是那些断了的魂丝，又化作一道道浊气，钻入陆羡的双眼。
“嗯？”
陆羡看着眼前的场景，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是幻术？
很快，一个人影出现，温柔地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准确说，是挽住了张军的胳膊。
这是张军的记忆。
“老公！不用破费了，这个月的生活费一千就够，剩下的我打给你。”
柳倩巧笑嫣然。
陆羡只感觉心头泛着感动的滋味。
真是个懂事的女朋友！
不过很快，柳倩又站在一件裙子面前，双眼放光，已经是走不动路了。
一看价格，八百八十八。
视角向前推移，张军的声音响起：“喜欢么？”
“喜欢……”
“喜欢就买！”
“不用，不用了！你也不容易，买一件这个，你要跑好多单呢！”
“这你别管！你喜欢的，只要我能负担得起，我都会给你！”
“可……那好吧！谢谢老公！”
下一幕，柳倩穿着新裙子，笑容幸福。
胸腔之中，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在回荡。
场景转换。
柳倩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她一脸委屈地抱住张军：“老公！家里让你拿二十八万八娶我，不过你放心，我给他们讲到六万六了。虽然我知道你挣钱辛苦，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心中感动和压抑相互纠缠，张军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攒钱。”
“嗯！等我毕业就工作，我给你一起攒！”
小两口相互依偎，非常甜蜜。
柳倩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宿舍群里面吵翻了天，室友们正在争吵究竟去哪个地方毕业旅行，看价格都不便宜，她便笑着打字：各位小仙女，我就不去了！我要和男朋友一起攒钱！
这一幕，自然被张军看去了。
他一把抢过手机，把她输入的字都删掉了，冲着柳倩说：“别人都能去，我家宝贝也能去！”
成就感，再次爆棚。
场景再换。
房间昏暗，烟雾缭绕。
手机屏幕上，是小贷发来的催款短信。
一个拇指操控着屏幕，跳到了余额界面，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调出通讯录，拇指在“老婆”的名片上悬停了好久。
“喂！倩倩！”
“喂！老公，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有了！你今天面试怎么样？”
“不太顺利！不过没有关系，工作继续找就行了，电影院的工资够我生活了。”
“嗯……”
“你是不是有心事？”
“啊没……嗯……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
“……”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段时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柳倩的声音：“当然可以啦！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你先等一下，我去找欣欣……”
“啊？找韩欣？不用了！”
“这你就别管了，等着啊！”
电话挂断了。
但很快韩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军你是不是男人，整天不陪倩倩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找她借钱？真是找个狗当男朋友都比你强……”
这一通抨击，持续了很长时间。
挂掉电话，视线在桌子上的酒瓶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到了药店。
头孢，安排。
心中满是苦涩和绝望。
“呼……”
陆羡睁开了眼，看到了张军随时可能被水流冲散的灵体。
张军语气卑微：“你看！倩倩是个好女孩，她怎么可能是凶手？”
陆羡气得嘴都要歪了，反手一个共情术用到了张军身上：“你管这叫好女孩？”
“这还不叫……”
“当着你的面，在裙子面前走不动路，可真好啊！”
“她只是……”
“一边要跟你一起攒彩礼，一边当着你的面拒绝毕业旅行，可真好啊！甚至都不愿意编一个别的理由，对室友真坦诚，是个好女孩。”
“这……”
“借钱也要明确告诉闺蜜，这是你接的钱，她不但自己坦诚，还带着你一起坦诚，可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女孩啊！”
“你……”
“攒钱？攒到下辈子吧！忒！舔狗不得好死。”
“呼哧呼哧……”
张军的怨灵胸口起起伏伏，虽然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呼吸，但看得出来气得不轻。
共情异术的作用下，他清楚地感觉到了陆羡对他的怜悯和……些许鄙夷！
他目光呆滞，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陆羡无语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发生了什么！”
张军如梦方醒，终于开口说道：“在我杀了五个曾经为难过我的人以后，倩……柳倩找到了我！我当时好像清醒了很多，就顺从她的意志杀了很多人，可杀的人越多，我心中的戾气就越重，尤其是看到韩欣的时候。她说再杀十个，就奖励我把韩欣也杀掉！”
“她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要杀！”
陆羡：“……”
这种行为，怎么那么像养凶灵？
正常的怨灵，在执念消散以后，就会自动消失。
柳倩的行为，明显就是奔着养更高级的凶灵去的。
张军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柳倩把他抛弃了，而且抛弃的节点是在杀死韩欣之后。
也就是说……她逃跑了！
这里面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她听说了自己和沈青栀已经找到了凶手的方位，才想要强行与张军分割，如果不是张军破防，这件事情或许真就跟她毫无关系了。
毕竟杀人是通过电话。
只要张军不承认，她就是完全清白的。
陆羡指着手机：“如果你还有一点尊严，拿起电话，给柳倩打过去！”
“嗯……”
张军咬了咬牙，很快屏幕上就弹出了视频电话的界面。
但张军的灵体，也跟融化了一般。
强行消耗了好几波，早已经不堪重负了。
就在接通的一瞬间。
一股水流过来，消失了……
这就……消失了？
陆羡：“……”
……
车里。
柳倩死死地盯着窗外：“还没出南江市么？”
腿妹安慰：“还没！快了！你别担心！”
然而就在这时。
柳倩已经关机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柳倩：“……”
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