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那鲜亮的泳衣下面是黝黑的皮肤，定睛细看，还能看到泥土结成的土块。
要命。
保卫员“噗呲”笑了。
猴子穿衣，大概也就是这效果了。
对着浮尘二人穿衣，“浮尘和她爸爸，下次记得，穿衣服之前洗澡！洗干净了再穿！”
喊话还挥挥手。
浮尘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大丧尸，一身的泥垢。
滚过泥地，踩过水潭，两人都是一身的泥痂。
对方语气里的意思，浮尘立即明了。小嘴巴立即嘟起了。拿了奶瓶，拍拍大丧尸的脑袋，立即走。
保卫室里的保卫员还在喊，“要洗澡啊！”
背过身去的浮尘：“……”要你提醒！
憋着一张脸，咬着奶嘴，半天没吸一口。目光凶狠。
回到家中，浮尘嘬着奶嘴，气愤不已。眼睛斜视着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大丧尸，视线在他的腿上多次流转，再停在自己的脚丫上……
浮尘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高兴。
回想柔柔的模样，浮尘低着头喝着奶。
“喂。”浮尘喊话。
坐在座位上的大丧尸没有反应。
浮尘想了想，别过脑袋。她知道大丧尸对什么词有反应。但要她喊“爸爸”，她又喊不出来。
别着脑袋想了半天，吐出一词，“浮尘爸爸。”
好似加个名，就不像喊她爸爸一样。
又好像，是另外一个叫“浮尘”的爸爸。
丧尸王转过身，大白眼直直盯着浮尘。
天气热了。有虫子在右边的白眼里游动。
浮尘对此没有感觉。
她身上的虫子，看见的，都被她吃了。没看见的，也就无所谓了。
“去不去洗澡？”浮尘问，眼睛明亮。
丧尸王坐在原地，毫无反应。
“玩水？”
丧尸王的脑袋点了点。同意。
浮尘笑起来，欢快地跑过去。丧尸王伸出手，自然地将人架在脖子上，起身离开。
想到水，两丧尸唯一想到的就是高架桥下的那条江。
丧尸王带着人摇摇晃晃去江边，腿边的紫红色裙摆随着步伐摇摆，飘出一朵艳俗的花朵。
“嗡嗡嗡”，不断有苍蝇蚊子在周围转。
尤其当后面聚拢了更多的丧尸后，丧尸群头顶上空就聚集着更多的苍蝇蚊子。
浮尘烦躁。
苍蝇蚊子还杀不掉，拍死了，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丧尸蚊子。
也不知道怎么感染的。
谁会咬蚊子？
浮尘挥舞着手，不胜其烦。
“喂。”浮尘喊人。
丧尸王没反应。
“浮尘爸爸。”
丧尸王他抬起头，他的大白眼上还冒着线虫，头已经钻进眼球里面，尾巴还在外面。
浮尘见到虫子，顺手挑出虫子，将虫子挑出来，吃掉。
路上，看见地上坐着的丧尸，他的大肚子乱窜着一堆的白色蛆虫，非常肥大，密集。每一下都能看见进食的蠕动。
丧尸倒在地上，破损的腹腔被蛆虫占满。自己无法站起来，脑子还能动，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尚能动的手抓着虫子往嘴里放。
但是这些虫子立即又从肠子里钻出来。
没有疼痛感。
倒在地上“自产自销”的模样，滑稽又凄凉。
浮尘回头。
丧尸大多千疮百孔。
即使五脏六腑被破烂，只要脑子里还有晶石，骨头没有折断、破损，就可以接着行动。
但是谁知道吃饱了的虫子会不会更有力气，能钻入骨头、要开头颅，啃咬晶石？
丧尸们走在街上，就是苍蝇们的美食——几乎无处可逃。
“猫尸。”浮尘喊着猫。
猫丧尸跳到浮尘肩上，见到苍蝇蚊子，小爪子一伸，便能将空中的“虫子”准确地塞入嘴巴里。
非常方便。
浮尘盯着猫丧，第一次感觉这家伙真好用。
浮尘帮忙捡着丧尸王头发里的虱子，作为奖励，丢给猫丧。
黑色的小家伙非常活跃，丢进猫尸嘴里就像煤渣入火炉，瞬间消灭。
丧尸王带着人来到江边。
悠长的江水浑浊不堪，垃圾扎入泥土里，在水面上漂浮。
江水中心，是看不清的青黑色。
上方的桥面只有断裂的几段留着，上方的长条“吊带”全都掉没了。只有桥墩依然还在江水里屹立。
丧尸王走入水里，而后完全不动。
不一会儿，水的推力将二人的身体推在水面。
猫尸站在岸边，看着两人。
丧尸王的大白眼盯着浮尘。
浮尘盯着丧尸王。
两人对视半饷，浮尘忽然明了对方的意思，爬到丧尸王的背上。
丧尸王沉在水面上，犹如一只巡逻的鲨鱼查看着领地。
“下去！下去！”浮尘拍着脑袋。
丧尸王低下头，潜入水。
浑浊的黑水扑面而来。
两人都没什么视力。黑与灰色的区别不大。
水流滚滚，丧尸王浅浅而行，浮尘坐在上面，犹如一尊佛像，笑呵呵地看着。
前面有几条大鱼在争夺什么。只露出大鱼们的鱼尾巴。
察觉到丧尸王的气息，四散而逃。水中，落下一条腿长的大鱼，全身都被啃咬，坑坑洼洼，偶见鱼鳞，能看见裸露在外的骨头。
唯有头部完好。
大鱼沉入水底，没入水尘之中。
不一会儿，这条鱼摇摆着鱼骨头自下方穿行，逃离开来。
水里也有少数尚未完全成为丧尸的鱼类。
浮尘坐在丧尸王身上，看着水底的一切。
忽然，水草猛然抽条拉丝，捆缚中浮尘，要将她拉走。
浮尘刚一回头。丧尸王“吼”一声，利爪扯断水草。
转过头，继续缓缓前行，仿佛一条悠闲的鱼儿。
浮尘拍拍丧尸王的脑袋，扭着耳朵往水草的方向，丧尸王的身体随之转向。
她可不打算善了。
两人悠悠来到水草的尾巴。
浮尘跳下来，踩在水底，伸手就拔。
不知名水草伸长长长的绿条，捆缚中浮尘，中间露出一个黑洞，吐出黑色的黏液。水草将浮尘对准洞口，往里塞。
洞口越撑越大，不住地往浮尘脸上喷出黑色的黏液。
浮尘的脸被腐化了，又缓缓生长。
还有一点疼。
浮尘烦燥，吐出肚子里的奶液，奶液滴入黑洞之中，立即腐化了水草。
嚣张的水草放开了浮尘，拔出地面准备逃跑。
浮尘看向丧尸王，却见他远远躲开。
白色的奶液有部分被水流往上冲，散开。
丧尸王不喜欢这个东西，一直躲着。
“别让他跑了。”
好在水草也不喜欢，跑离这个位置。
丧尸王也终于动了，抓着乱动的水草，去翻它的根。
在最大的根里，剥离出一颗淡黑色的晶石。
丧尸王顺手往自己嘴里丢，”咔擦咔擦“咬着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