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凝胶追到了我的梦里，还是我在梦中梦见了凝胶。
我很确定，这就是我的清醒梦。
似乎是因为对穿梭的能力愈发熟练，我慢慢的恢复了梦境自由，清醒梦变回了原来那样…仅仅是一场梦，不再指向任何世界。
刚开始我还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适应下来，因为这就是我之前的生活，甚至大多数情况下一夜无梦。
一切像是回到了原点，但又发生了微弱的改变。
这是我不再动用穿越能力的第三天，我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并不是说另外一边会让我感到浑噩。
只是这几天的脱离让我对现实有了更清楚的认真，和归属感。
我先前几乎沉浸在那里。
而现在，我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之前的一切如同寂夜梦吟出的梦幻泡影，唯有想起凝胶时我依旧很是感动。
我没有确认自己是否能够再次穿越，因为这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这种清闲的日子在异世界的拉扯下显得弥足珍惜。
是，我不再会被通过梦境强制穿梭过去，可在那之后，就像成瘾一样，另一边的世界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像是陷入了漩涡，几乎吞噬了我的现实生活。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任何一边，我感到有些失衡了。
这不是说在我去往异界后，现实的时间恢复了流动，一切和往常一样，可我消耗的精力…精神？我没法很好的描述，总之这些就像是在异界永远的消耗掉了。
日常生活，我能够保持着相当不错的身体状态，睡眠质量也相当不错，不会感觉到一丝困倦……
可我就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或是专注，时常感到明显的涣散——这不是因为某种诱因而感到注意力难以集中，也不是被分散了注意力。
在很多时候我仍然能保持高度的专注，可就是总有不经意的时候……
像是发呆？可我以前不常发呆，甚至有时间我觉得，这种状态…说不上它到底算不算发呆，就好像我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异界。
也许是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在停止穿梭之后，我的这种奇怪状态得到了明显的缓解，我想这就是我产生了相当明显的…归属感的原因。
可是今天的梦境……似乎又在召唤，甚至抛出了一个我无法舍弃的理由。
我以为一切正常了，认为能把握住两边的平衡，可是我有些太天真了。
真是狡猾。
也许我的大脑里不止住着我一人。
路面上遍布杂草碎石和尘土的坑坑洼洼，但周围的环境总的来说还是地势平坦。
这是一处山崖，不远处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凝胶正摆做大字的瘫在悬崖边不远，像是一个安静的玩偶。
它似乎在睡觉。
凛冽的寒风吹来，我打了个激灵，凝胶却丝毫没受到影响。
想了想，我漫步过去，俯下身，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尖。
没有我想象中的敏感，凝胶仍然在睡着。
我捏住凝胶的脸颊，手感很厚实。
刚刚捏住的时候有些紧绷，但随着我的手指用力，凝胶的“皮肤”开始松弛，然后…向上提起，我把它的脸颊拉得老高。
还好我没有去提它的鼻子。
凝胶睁开双眼。
“某呵！你休息好了吗？”见我在一旁，它感到非常惊喜。
一段时间没见，它对我有些想念，欲望圣堂，怪奇不会回应她的话语，而她和萨拉莫妮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寿克虽然把与血族相关的部分知识娓娓道来，但凝胶觉得寿克的描述中…或是话语声中，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凝胶并不在意我把它的脸拉出老长，这样也不影响它说话。
“其实还没有，不过我觉得好多了，人就是这样容易疲惫的生物，需要时不时的休息一阵子。”
“喔。”凝胶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坐起身，开始打量起四周。“这是哪？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这里应该是我的梦境——我认为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我耸耸肩“不过无所谓了。”
“为什么这里是梦境我就不应该出现呢？”“就像我不会从你的头里面钻出来，也不会住在你的脑袋里那样。”我如此形容道。
凝胶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眼中光芒闪过，但过了一瞬，又眉头紧蹙。
“但我感觉…你就是住在我的脑袋里了呀？”凝胶想啊想，诸多回忆涌入脑海。
“……那是你的回忆，不是我真的住在里面。”我有些无奈“就像你想想欲望圣堂的各位，应该能记起怪奇，寿克还有萨拉莫妮吧？”
凝胶点点头。
“那你觉得他们都在你的脑袋里吗？”“嗯…不在？”
我哼的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是在的，因为回忆在你的脑海中。”
‘在…不在……’这让凝胶感到有些迷糊。
“好了，现在我们四处逛逛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我打断了凝胶的思考，准备带着它参观一下我奇奇怪怪的梦境。
“寻宝吗！？”凝胶惊呼。
“也是探索未知的旅途。”我的心情很是轻松。
山上有着许多奇异的植物，以及很多样貌新奇的昆虫。
陡峭的山壁上没有栖息大型的魔物，一些危害不大的魔物我也可以通过魔法提前避开，这让下山的过程非常安全，同时周边的奇花异草为路途增添了不少趣味。
于是我又塑造出了一本植物图鉴。
终于是来到了地面，走出一段距离，放眼望去皆是魏然群山，相当壮观。
我并没有找到什么对我来说称得上是宝物的东西，但凝胶此时怀里却是抱满了一些或艳丽或典雅的奇特花朵，有的甚至被它放在了嘴里，不知道是打算之后收藏，还是简单的尝尝味道。
说出来，美味对于凝胶也有着极大的诱惑。
山下不远处就有着一片湖泊，早在半山腰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顺带着调整了下山的路线，为的就是能够在离开峭壁之后去游游水，倒是字面意义上的游山玩水了。
我不会游泳，甚至在年幼的时候还经历过穿着救生衣在一片面积很大的水中打过滚，呛了不少水。
我有些想不起那是一片湖泊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了。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那次的事情留下阴影。
湖水相当的清澈，水里也没有太多生物——这里的东西似乎个头都很小。
我试着下了水，湖水冰凉，漫过小腿，再淹没腰背，渗过指间。
感觉很不错，只是等到上岸之后需要简单的烘干一下，免得衣物紧贴在身上，会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