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病弱男主国士无双 > 第44章 044
  贺清之今日选在这个时候觐见昭仁皇帝便是这个目的,而那李德公公,更是落枫谷的一员。
  至于,他是如何进的皇宫内院,甚至到了皇帝陛下的身边,那也是曾经的大国师为贺清之步下的援手。
  说起李德,连名字都是大国师起的。
  十数年前,李德虽然瘦弱,却还是个完整的少年,是因为家里已然穷得揭不开锅了,狠心的父母便把年岁最大的李德阉了,试图卖进皇宫给其他的儿子换点米粮。
  可没想到,宫中的太监岂是如此好当,李德已过十五岁,又是私自阉割,自然没能进得了宫。
  之后,李德因熬不过阉割之术差一点就死在盛京城的小巷内。恰逢大国师经过,出手相救。
  彼时,贺清之尚年幼,还在封地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落枫谷也尚未完全成型。
  李德是跟着大国师学习过了几年之后,贺清之才入宫,也就在贺清之出事被救出后,李德才有幸入宫。
  贺清之没有看李德,只是看着上方龙椅上的昭仁皇帝,露出虔诚又恭敬的笑容抱拳道:“臣愿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好了!”昭仁皇帝双掌一拍。
  身旁的小德子也立刻面露喜色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可就在这时,胡太尉又出声了:“陛下,臣反对。”
  一有人带头,反对声也就此起彼伏了。
  贺清之微微一笑,看向了龚丞相的方位,只见老丞相双手拢着白玉笏板,神色凛然却没有出口阻止。
  显然是一副不想为胡太尉做嫁衣的模样。
  “陛下,臣听闻,当年u公子入宫,因险些伤了陛下龙体,而被陛下派人看管,之后鸟无音讯,如今陛下既往不咎已是大度,我等皆为陛下的宽宏大量而欣慰。”
  昭仁皇帝摇头晃脑,听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俨然一副高兴的模样。
  只不过,说话之人显然还有下文。
  “可,这国师一职非同一般,u公子何德何能,一入朝便能占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话一说,贺清之立刻就看到龚丞相的胡子被他自己吹了起来,他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却依旧不做声。
  贺清之深知,龚丞相这些日子忙于应对那贩卖人口留下的烂摊子,早已自顾不暇,而胡太尉向来都是与他不对盘,此刻他就算对自己有气,却也不能发出。
  何况,龚丞相最会察言观色,自然不会拂了皇帝的意思。
  再说了,当年替皇帝掩盖丑事的,也是龚丞相这个三超老臣。
  至于胡太尉一听有人帮腔,站在自己这一方,当然是忍不住插一嘴道:“陛下赦免了赵Zu,已是通情达理,何况赵Zu他不良于行,我朝从未有过此先例,身残之人如何堪当重任?”
  胡太尉那么一说,朝堂之上不少人便纷纷点头,一个连行动都受到阻碍之人,如何为国分忧?
  何况,这清湛公子看起来弱不禁风,而且传闻他活不了多久了。
  只不过,“大都督”听了这话,自然冷哼了一声。
  朝堂之上,立刻就有武将不满,站了出来:“胡太尉此言差矣,大都督带伤对敌,岂是尔等文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可不是,陛下,我等认为u公子身残与否无关紧要,但国师一职非同一般,当以能者居之。”
  “没错,大都督虽然不良于行,但即便如此仍能带兵御敌,更有力拔千钧之能,是当之无愧的万军之首。”
  昭仁皇帝看着议论纷纷的朝臣,顿时也犯难了,他忍不住又看向了小德子。
  只见李德凑了过去,在昭仁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昭仁皇帝立刻眼眸一亮道:“朕到认为,凡事都有第一次,既然朕已册封了大都督为兵马统帅,那便没有道理反口。所以身残并不能阻碍有志之士为国效力。”
  “陛下,此先例不可开。”胡太尉忍不住下跪叩首。
  “听胡太尉的意思,是要贺某退位让贤了?”
  开口的是“大都督”,而贺清之只是垂眉,手中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
  “陛下,臣并非这个意思。”
  “大都督”冷笑,自行推动轮椅来到胡太尉跟前道:“那,不知太尉大人是何意思?”
  “大都督有功于社稷,为国浴血,这才残了身躯,赵Zu无德无能,又身有残疾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贺某明白了,太尉大人的意思是,同样身有残疾,贺某可以为官,而u公子却不能。”
  “那是自然。”胡太尉仰起下巴,说起来他对“大都督”亦是不满,只不过今日要对付的是赵Zu而已。
  “那,太尉大人是将圣上置于何地?”“大都督”笑道。
  昭仁皇帝早已横眉怒目了,此刻才怒道:“大胆胡赞,你这是要陷朕于不义!”
  “陛下,老臣不敢。”胡太尉立刻跪地叩首,“可如果要让赵Zu成为国师,陛下如何和万千子民交代!”
  胡太尉下跪了,立刻便有人跟着下跪道:“陛下,我朝历来都不曾有过身残之人入朝为官的先例。”
  站在胡太尉一方的官员,一口咬住身残之人无能为官这一点,俨然是一副逼迫昭仁皇帝的架势。
  “大都督”将轮椅调整了方位,对着昭仁皇帝道:“陛下,既然臣可以以此残身为国效力,那便不该厚此薄彼。”
  见“大都督”那么说,朝堂之上一众武将皆是下跪赞同,他们见过“大都督”浴血奋战,这个人即便无法站立,也叫人胆寒不已。
  他能带伤斩杀敌首,由此能为,如何叫人不服?
  贺清之听了许久,此刻又看向了龚丞相。
  他眼眸含笑,叫那龚丞相看着心里顿时发颤。
  不大一会,龚丞相便踏出一步,先给昭仁皇帝行了大礼,后才道:“老臣认为,大都督所言甚是,先河已开就不该将有能之士拒之门外。”
  一看丞相附议,朝堂之上尚未表态的大臣立刻做出了决定。
  “臣附议。”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
  “大都督功在社稷,陛下为大都督已开先河,当一视同仁!”
  “臣等认为,当一视同仁。”
  顿时,朝堂之上,乌压压地跪了一片,就连原本跪在胡太尉一边的官员,都有人忍不住跪着挪动了一下位置。
  见大局将定,贺清之才拱手行礼道:“臣虽身有残疾,但绝非无能之辈。”
  贺清之转过头,朱桦立刻将他的轮椅调整方向对着胡赞:“胡太尉此举不过是忧心社稷,实乃忠臣,不如就由胡大人提问,清湛若是无能应答,自当离去。”
  “此法甚好。”昭仁皇帝点头称号,指着胡太尉道,“胡赞。”
  事态到这个地步,太尉胡赞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了,他正了正衣冠站了起来,随后才道:“我朝国师历来都是宗教之中德才兼备之士方可胜任,就不知清湛公子有何能为,又师承何门何派。”
  贺清之一听,便知胡赞是再替茗翎公主兄妹先行试探自己。
  倘若此刻,他不说出与骁月族的关系,那便是瞒而不报。
  而且若是毫无表示,那首先就过不了眼下这关。
  昨夜他与平凉王商讨之际,便已知昭仁皇帝该是猜测到了自己与国师之间的关系。
  故此,贺清之真假参半道:“陛下,臣师承已故大国师苏勒大人,得其倾囊相授,故此才有自信,堪当大任。”
  贺清之那么一说,朝堂之上又是一阵议论之声。
  胡太尉皱着眉,没想到清湛公子竟然如此坦白,他真的是苏勒的徒弟。据闻苏勒乃是骁月族后裔,就不知骁月族的秘宝是不是在清湛公子的身上了。
  “口说无凭,清湛公子有何凭证。”胡太尉依旧没有称呼贺清之为国师。
  贺清之唇角含笑,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而后才道:“不知诸位大人可知,先师最擅长的是什么?”
  不等有人回答,胡太尉便开口道:“先国师允文允武,协助先皇□□定国,更辅佐陛下稳固江山,为天下子民带来福祉,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贺清之抬眼看了看胡赞并不答话。
  昭仁皇帝想了想才道:“苏勒国师能知过去未来,擅观星占卜,朕说的对吗?”
  贺清之抱拳道:“陛下圣明。”
  见清湛公子的模样,昭仁皇帝顿时就乐了,当初他想拉拢清湛公子,就是为了他这份能为,好帮自己趋吉避祸,甚至能寻得长生之法。
  “听国师之言,可是有什么金玉良言,要对陛下说的?”龚丞相说着,看了看胡太尉,此人向来与他作对,如今他帮了清湛公子,所谓礼尚往来,至少他们暂时不至于交恶。
  贺清之对龚丞相微微颔首,而后才道:“昨夜,臣夜观星象,测得一骇人听闻的真相,臣心中惶恐,故此一早便急急入宫。”
  “骇人听闻?”昭仁皇帝沉思了片刻,昨夜平凉王的人回宫禀报,并未提及什么异常的事情,莫非是什么皇家秘闻?
  “赵Zu,朝堂之上,你这般妖言惑众,是何居心!”胡太尉立刻就忍不住,厉声呵斥。
  “胡大人,清湛官拜国师之位,除了陛下,何人敢对清湛如此不敬!”贺清之话语刚落,眼神顿时就变了,浑身散发出凛冽之意。
  胡赞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浑身一颤,从脚趾一直麻到胸口,就连喉头都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此刻,他身边有一红色朝服的大人试图拽一拽他的袖子,却没想到,胡赞的身体顿时就瘫软了下来。
  “胡赞,你成何体统!”昭仁皇帝顿时大怒。
  刚出手的朝臣立刻跪了下来:“陛下,与臣无关啊,臣不曾碰到太尉大人!”
  “来人,把胡赞拉下去。”
  胡太尉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走,而那清湛公子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仿若春日的梨花一般,清雅高洁。
  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个魔鬼!
  胡赞心中骇然,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
  作为茗翎公主一方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有什么大计,可如今却让清湛公子先发制人,那他们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局势。
  看来,茗翎公主兄妹至今未曾入京,便是清湛公子暗中阻扰了。
  赵Zu会说什么?
  会说茗翎公主意图造反吗?
  昭仁皇帝会知道,淮王有夺位之意吗?
  胡赞心中忐忑不已。
  可此刻的朝堂之上,贺清之却并没有那么说。
  龚丞相走了几步,站在贺清之的身侧,而后才道:“国师大人,不知是何骇人听闻的真相?”
  贺清之此刻,神色逐渐沉了下来,似乎有着难掩的悲伤。
  昭仁皇帝一看,顿时有些不解了。
  小德子则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Zu,有话直说。”
  贺清之闭了闭眼,接着才道:“陛下不如随臣去御花园一趟。”
  昭仁皇帝不解,小德子又点了点头。
  于是,一众二品以上的大员便跟随皇帝浩浩荡荡去往御花园。
  此刻,顾九见贺清之完好无损的出来,心中大石才落地。
  可一看贺清之面色苍白,额间莹莹地汗水,顾九便知,他的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仅顾九担忧,就算是“大都督”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
  他的手握紧了轮椅把手,却什么都不能说。
  下了台阶,贺清之便有些撑不住,他猛然间咳了数声,却依旧不让朱桦接近,只是自行按住了胸口。
  “公子……”朱桦心急,眼中含泪。
  贺清之摇了摇头道:“无妨,不用担心。”
  昭仁皇帝看了看,身边的小德子又悄悄说了几句,之后昭仁皇帝抬了抬手。
  小德子顿时便扬声道:“国师大人身子孱弱,陛下特赐贴身随行。”
  贺清之抬起头,就见李德走了过来,对朱桦说道:“去替你家大人取薄毯来。”
  朱桦立刻上了停在远处的马车,取来薄毯小心翼翼替贺清之盖上。
  顾九紧了紧拳头,看着一行人远去。
  好在,朱桦还在贺清之身边,好在还有“大都督”。
  *****
  一路上,一众大臣也不敢多话,心中一直猜测,清湛公子此举究竟是何意图。
  特别是龚大人,他虽然是赞成了清湛公子封为国师,但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清湛公子实在太令人琢磨不透了。
  昭仁皇帝的步辇到了御花园便停下了,贺清之的轮椅则紧跟在皇帝的步伐之后。
  “Zu,你带朕来御花园是何用意?”
  贺清之看着潺潺水流,微微喘息道:“陛下可还记得,十五年前,茗翎公主落水一事?”
  昭仁皇帝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茗翎公主兄妹,却也知道清湛公子那么说自然有其用意。
  “这件事,该是快十六年了。”昭仁皇帝看了看小德子,得到了确认的答复才继续道,“朕记得,当年朕还是太子,皇妹在褚爱国朝贡之时大出洋相,气恼之际独自来到御花园不慎落水。”
  说着一行人已经拐过了御花园中用来藏书之所,而此地正是贺清之昨夜观星所得的临水之南,而偏东正是这静思斋之后废用多年的院子。
  贺清之熟知宫中环境,自然知院内有一口枯竭多年的水井。
  故此,贺清之抬手,朱桦立刻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方的昭仁皇帝听身后静悄悄地,立刻也回过身。
  “Zu?”
  贺清之以强忍不适,抬眼看向那被荒弃的院落,不一会又垂下眉眼道:“可怜,七堂姐竟在此地沉冤多年,咳咳……”
  “Zu,你说什么?”昭仁皇帝大惊失色。
  就连贺清之身后一众大员,也惊呆了!
  茗翎公主死了?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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