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杀神为我弯弯腰 > 第45章 帮忙
  虽然说了有需要找她,但卫弯弯心里也清楚,史大柱那群人多半不会找她。
  且不说立场问题。
  如她所说,她就是条米虫,依仗着卫家过活,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能力能够帮到他们,顶多顶多,就是像今天这样,给他们一些钱财。
  他们会做什么呢?有多少人?会不会像戏里唱的那样,闯牢房?劫法场?
  卫弯弯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虽然似乎不应该,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这样想,并且,打从心底里,希望他们能成功。
  而若不成功……
  那个人很可能就会……
  卫弯弯猛然摇头,将那个可怕的念头摇走。
  此时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敢去想那个可能,就算只是稍稍触及,胸口都像被什么捏紧了一样,疼痛地像是要窒息。
  “……弯弯、弯弯?”
  柔和的女声打断了卫弯弯的思绪,她愣愣抬头,见是程蕙娘。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你还没跟娘说说今日如何呢,娘听说,你是去了清安坊?”程蕙娘满脸温柔笑意,哪怕提起清安坊,也没了以往的不喜。
  卫弯弯又低下了头。
  果然,虽然说是不派人跟着她,但她的行踪,她娘却又哪能一点不知。
  只是,她知不知道她今天和史大柱见面的事?那些人不会因此而暴露吧?
  卫弯弯一时很忧心。
  “那个郁子清,你要真喜欢,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弯弯,你还是要多看看,毕竟这个郁子清,状元名头虽好听,但真要出头,还是要许多年……昨日娘给你说的那几位公子,虽然如今看着不如郁子清,但只要好好□□,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就像你爹,当年……”
  程蕙娘没有发现女儿的情绪变化,兀自碎碎念,说着说着,便又说起她和卫枢当年的故事。
  这个故事,卫弯弯已经听过许多次了。
  故事的最初,卫枢起初是放浪形骸的纨绔贵公子,而程蕙娘则是家道中落的清寒小娘子。
  纨绔公子去地方游山玩水,偶遇了家道中落但仍旧仪态大方温柔可爱的清寒少女。
  纨绔公子便看上了清寒少女,紧追不舍,几番纠缠后,两人终于定情。
  但这情是私下定的,差距甚大的两人,并没有得到双方家庭的支持。
  卫家不必说,根本看不上程蕙娘的出身。
  而程蕙娘家,则是一来觉得齐大非偶,二来也嫌当时的卫枢太放浪纨绔,而且哪怕程家再没落,他也不该如此私下勾搭他们家的小娘子。
  但,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于是无论周遭怎么反对,这相差甚大的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走到一起后不久,卫枢便仿佛忽然换了性子,开始知上进,而上进之后的卫枢,立刻一鸣惊人,先是科举考取了探花,成了人皆称赞的才俊,后进入朝堂,本身能力加上家族傍身,升迁之路简直是一路坦途。
  于是便也显得程蕙娘当初是多么的慧眼如炬。
  这段跨越了家世和阶级的结合,便也带上了传奇般的色彩。
  听着这个从小听到大的故事,看着程蕙娘脸上溢出的满足神情,卫弯弯忽然想起,被送给陈起之前的那夜。
  那时候,程蕙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娘,你不是说,男人都是狗和贱骨头吗?”
  程蕙娘的滔滔不绝猛然一顿。
  随即点头。
  “是啊,是这样没错。所以,咱们女人才要从这些贱骨头里挑一个肉最多的。”
  卫弯弯觉得这说法怪怪的。
  她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微微蜷缩。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程蕙娘疑惑。
  卫弯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狗和贱骨头。不,人就是人,为什么会是狗和贱骨头?”
  而且,不管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吗?
  为什么男人就都是狗和贱骨头?
  为什么女人必须得从贱骨头里挑一个肉多的?
  肉多的又是指什么?身家条件好的?那不就是门当户对那一套吗?
  卫弯弯的一堆疑问,最后都被程蕙娘似怜悯似嘲讽的一句话打回去:
  “你太小,不懂。”
  卫弯弯:……
  好吧,她确实不懂。
  但是,她就是觉得,陈起不是她娘口中的贱骨头。
  他一直很好。
  卫弯弯没有反驳,程蕙娘便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又开始碎碎念。
  “……娘也知道你对那几位公子的不满在何处,譬如那位国公世子,你嫌他便跟嫌那那前魏王世子时一样,不喜他未成婚便有了通房对吧?可弯弯,这是避免不了的,男人都这德行,就算那些如今身边没人伺候的,纳妾什么的也都是早晚的事,你以为那郁子清就清新脱俗独一无二了?不可能的。早跟你说了,男人就是狗东西,而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况且只是通房,连妾都不是,又何足为惧?要紧的是抓住男人的心,坐稳你的位置,旁的那些东西,只要不越过你,就算不上什么。就像卫镝,他娘当年可是也曾嚣张过的,可你看如今……”
  说起庶弟卫镝的亲娘,程蕙娘的声音变得扭曲又快意。
  卫弯弯看着她的面容,忍不住又往旁边躲了躲。
  卫弯弯还记得卫镝的亲娘。
  那是程蕙娘和卫枢成亲后,卫枢的第一个侍妾,据说出身教坊,才艺双绝,因仰慕卫枢文采,几度写诗作画表明仰慕之意,然后一来二去,卫枢便与其有了首尾,甚至怀了胎。
  那女子有孕的消息传出翌日,程蕙娘也诊出了喜脉。
  但无论如何,既然有了喜,那女子便被卫枢纳入了府中。
  程蕙娘提前那女子一天产下卫弯弯。
  第二天,那女子产下卫镝。
  所以说是姐弟,其实卫镝也就比卫弯弯小了一天,两人站一起,卫镝比她高多了。
  程蕙娘似乎因此而郁郁寡欢了很长时间,所以卫弯弯小时候并没有太多与程蕙娘亲近的记忆,似乎一直都是仆人在照看。
  直到她七八岁时,不知为何,卫镝的亲娘越来越不得卫枢喜爱,渐渐郁结于心,不久就去世了,程蕙娘和卫枢重修于好,且之后,卫枢再也没有纳妾,连通房也没有一个。
  程蕙娘心境好转,这才开始放更多精力在女儿身上,母女俩才逐渐亲密起来。
  但每每提及那位妾室,程蕙娘柔美的面容还是忍不住露出些异样。
  那种提及死对头手下败将时的痛恨和快意。
  每当这时,卫弯弯便觉得她娘变得好陌生。
  她总觉得无法对她娘的心情感同身受,她总觉得她娘是个非常矛盾的人。
  明明一直在说,她和卫枢当年是多么两情相悦,才子佳人。
  一边却又经常在背后说男人都是狗,她爹卫枢更是贱狗一个。
  可她却又偏偏完全离不开这条贱狗。
  而且……她自己似乎没有发觉,但在卫枢面前,她自己分明才更像是完全被主人把控了所有情绪的……狗。
  她的喜怒哀乐,富贵荣华,全都系在那个叫卫枢的男人身上。
  而卫枢高兴了,便与她甜甜蜜蜜好似绝世佳偶。
  不高兴了,可以纳个妾生个庶子给她添堵,可以丝毫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的女儿送人……
  她总是仰望着自己的夫君,任由他安排着自己的人生,可是她不仅没有察觉,反而觉得自己掌控了那个她仰望的人……
  卫弯弯闭上眼。
  这话,卫弯弯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她觉得她娘会发疯。
  毕竟,她最在乎最得意的,便是“得到”了卫枢这个男人。
  她觉得她通过这个男人得到了一切。
  所以这次回到卫家,卫弯弯丝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爹和她娘的感情,丝毫没有因为她被送给陈起而受损,反而似乎更好了。
  卫弯弯却觉得有些刺眼。
  她大概一辈子都不懂程蕙娘说的那些“大道理”,也不怎么想懂。
  可是现在,她娘似乎在竭力劝她。
  劝她选择一个像她卫枢那样的未来夫君。
  因为在她程蕙娘眼里,虽然卫枢很狗,但天下男人都是狗,那便不如挑个条件最好的狗。
  似乎很有道理,但又似乎哪里不对。
  卫弯弯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程蕙娘碎碎念着,不知怎么又回忆起当年,又描述起她当年是怎样反抗家里人,坚持自己的选择,哪怕跟所有家人闹翻也要随卫枢进京……
  卫弯弯将脑袋迈入双膝,觉得这声音似近还远,梦一样不真切。
  如果不顾一切反抗家人,最后结果便是卫弯弯从小到大所见的那一地鸡毛。
  卫弯弯觉得,她宁愿像她娘说的,听从当年她家里人的安排,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清贫士子。
  为何卫家人不这样想呢?
  如果她能跟娘换换家人就好了。
  或者……如果她像她娘当年那样,反抗家里的安排又会如何呢?
  都是反抗家里的安排,她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抱着膝盖睡去之前,卫弯弯如此想着。
  -
  卫弯弯进入了每天相看的日子。
  虽然说是让她自己相看,但程蕙娘乃至卫家老太太,当然不可能真就让她一个小女孩儿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不管卫弯弯再怎么推拒,她的婚事还是在飞快地走着流程。
  包括郁子清在内的许多男青年全部进入初选范围,然后再根据家世、个人前途、品性、样貌,按重要程度高低排列,对进入初选的名单挨个剔除不适合的对象。
  但其实说是看四样,其实主要还是看前两样。第三样的品性,也只是看有没有什么重大污点,譬如后院有通房之类的,那根本算不得污点,用程蕙娘的话来说――男人通病罢了!
  于是其实,最后就是比拼家世和个人前途。
  几经斟酌比对后,郁子清最终还是惨遭淘汰。
  “这人家世还是太差了,状元其实也不见得多稀罕,没有人使力,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
  于是最终,给卫弯弯说定的,便是那位程蕙娘曾拿来举例子的国公世子。
  晋国公世子,其父晋国公是这次皇位更迭中,最早改弦更张,投靠了新帝的旧权贵,因此新帝即位后,非但没有对其清算,反而宠信有加,晋国公也野心勃勃,想要好好干一场,如今已经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比刚复起的卫枢气势更盛。
  而晋国公世子,除了有通房这个根本不值一提的点,几乎完美符合卫家择婿的要求。
  他本人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相反还挺有进取心,早早便入朝堂做事,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经做到了正五品,其未来的前景,是一望便可知的锦绣满路。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在京城婚恋市场上,可是抢手至极的香饽饽。
  用卫家老太太的说法,“幸好晋国公世子也对三丫头中意,不然这门亲还落不到三丫头头上。”
  老太太说罢,众房女眷自然是一堆的好话跟上,甚至,颇有几个婶子还朝程蕙娘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如此目光的沐浴下,程蕙娘愈发笑地温柔惬意。
  卫弯弯坐在下首,听着这一群人拿着自己的婚事你来我往,言语交锋,心底却好像有什么再一直压抑着,压抑着……
  所以,当再次见到陈起的人时,卫弯弯几乎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而这次,卫弯弯见到的人是宣明。
  就在卫弯弯与那位晋国公世子正式见面后回来的路上。
  前一日,晋国公夫人正式表达了对卫弯弯的满意,表示想让两个孩子在正式下定前见一面,起码说说话,于是两家便约在了城外山上的佛寺,以拜佛的名义,让两人伺机见个面。
  见完面后,卫弯弯便乘着马车回府。
  登车时,一个似乎附近乡民的孩子,打闹间撞了卫弯弯一下,然后卫弯弯便感觉手里多了个纸团。
  上面写了一个地点。
  卫弯弯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这个纸团是什么人塞来的。
  没有犹豫,回程路上,她便借口想逛逛街,跟程蕙娘分开,去了纸团上的地点。
  然后就见到了宣明。
  -
  “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时隔数天后的想见,宣明的表情是卫弯弯从未见过的凝重。
  “我想拜托你利用卫枢之女的身份,将我们的人送入刑部大牢,前后的具体操作由我们安排,你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然后适时地说上几句话。”
  卫弯弯没想到,不嬉皮笑脸的宣明一开口就是这样重磅的消息。
  \"你、你们,想劫牢?\"她颤着声问。
  虽然她心里早已想过无数次这个可能,但当真的听到后,她还是震惊又恍惚。
  毕竟这种事,她以前只在戏台上看过,离她的生活实在太远太远了。
  宣明轻轻笑了一声,倒又有了些昔日吊儿郎当的感觉,但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怕了吗?怕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放心,我们不会因此把你怎样的。”
  这话让卫弯弯一怔。
  怕吗?
  或者说,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卫弯弯低下了头。
  宣明嘴角噙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次出来见卫弯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因为他想替自己兄弟试一试。
  试试这个让陈起完全泥足深陷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与陈起相伴的觉悟,是不是有足以与陈起相匹配的勇气,是不是有像陈起对她那样的深厚的情谊……
  兵不厌诈,人与人交往也是如此,宣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也不怀疑卫弯弯会猜到什么,因为即便她再古灵精怪,她也只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许多事她不懂,她现在真的相信陈起正处于危急之中,所以她会认真思考他的话。
  而正如宣明所料,卫弯弯真的在认真思考。
  按宣明所说的,卫弯弯要做的事并不复杂,多半是让她借助卫枢之女的身份,让某个刑部官员行个小小的方便,而他们的人便会借着这个方便往里安插人,她就是一个撕开刑部大牢的口子,并不需要用太大力,但却又不可或缺。
  如果她答应的话,或许他们的劫牢计划,真的能行。
  那样,陈起就会被救出来。
  但是……
  她做了这样的事,事后会不会卫枢责罚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这样做,对卫家会产生什么影响?
  卫弯弯的心颤抖了起来,她不敢往下想,却又不得不想,如果,如果――
  “吱呀~”
  正在卫弯弯探及那个可怕的可能时,两人所在的包厢门被推开了。
  卫弯弯悚然一惊。
  进来前,宣明说留了眼哨,不会让人随便进来。
  她慌忙看过去,却又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栗子?”
  正是那个经常在校场边和她聊天的小护卫,也是那天去看状元游街时一起同行的人之一。
  “卫小姐。”小栗子朝卫弯弯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便飞快地关上门,窜到宣明身前,揪起宣明的衣襟就要拉走他,“宣统领快走走走有急事!”
  说着,又回头朝卫弯弯道:“卫小姐对不住了,我找宣统领有急事儿就先走了!”
  “哦对了,宣统领今儿出门前喝多了,刚刚不管他说了什么,都是醉话,您就当他放屁!”
  神智清明没喝一口酒的宣明:……
  眼睁睁看着这幕的卫弯弯:……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眼前两人便飞快地离去了,离开之前,宣明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小栗子几乎是连拖带拽地,生生把他给带走了……
  卫弯弯呆在当场。
  她好像不必想那个可怕的问题了,因此宣明压根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具体的计划,没有他们的谋划,她自己就是想帮也帮不了。
  可是,小栗子为什么会突然来?
  为什么那么强硬地要拖走宣明?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疯狂的猜测。
  -
  宣明被小栗子拖着走了好远,才终于得了自由,能够靠自己的双腿走路。
  扯扯自己被拉皱了的衣衫,宣明眉头皱地能夹死苍蝇。
  “小栗子,你最好真有要紧的正事儿,不然你这算以下犯上你知道不?”
  小栗子浑然不怕,笑嘻嘻地道:“大人亲自交代,不顾一切要将你带走,这算不算正事儿?”
  宣明挑眉,“他怎么知道我来见她?”
  小栗子憨厚地挠了挠头。
  “大人不知道,大人只是问了问最近的情况,史大哥说了他见过卫小姐的事儿,还说了当时你也在,然后、然后大人便吩咐盯着你,若做别的不管,若是去找卫小姐,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宣明:……
  所以说他这一番劳心劳力的是为了谁呀!
  等事情一了,他必要跟陈起绝交,绝交!
  -
  陈起自然不知道宣明此时正盘算着要跟他绝交的事儿。
  和许多人想的不一样,此时的陈起,没有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而是正在一处天下最金碧辉煌之处,陪着当今天下最尊贵之人,下棋。
  “跃渊,你走神了。”
  昔日的秦王,如今的皇帝,笑着轻声提醒道。
  陈起这才回神,低头道:“陛下恕罪。”
  皇帝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既没心情,这棋下着也没意思,不如来跟朕说说,你在想什么?听说你前几日着人跟踪宣明那小子?怎么,难道你还怀疑起他了?”
  陈起摇头,“不,宣明是臣的好友,臣并未怀疑他。”
  但别的却没有再说。
  皇帝再度摇头,对他这问一堆答一句的性子也是无奈,若不是亲眼看着这孩子长大,怕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对他心生猜忌吧,就像此时外面无数人想的那样。
  “你既不想说,那朕也不问了,不过有件事朕要问问。”
  “你都二十了吧?以前在秦地,一直忙着打仗,条件不允许也就算了,但如今,京城事也差不多结束了,你该想想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了吧?怎么样,这几个月在京城,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中意的姑娘?有的话,朕给你赐婚。”
  话是这么说出来了,但是皇帝其实根本没指望得到回答。
  眼前这个少年,曾经被训练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如同杀人兵器一般,只知道挥刀,杀戮,他和宣明、石大夫等人,是用了数年,才在这人心中留下了一些分量,至于姑娘什么的……
  皇帝怀疑他脑子里压根没这根弦。
  所以,问是问了,皇帝心底却是觉得答案显而易见的,不紧不慢地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碗茶,想着这人是会说简单利索地说“没有”,还是拿那种十分无语的眼神看他。
  然而,茶喝下去好几口了,预料之中的反应全都没见到。
  反而看到,眼前这个从前从不知情滋味的男人,突然在他问话之后,怔住。
  皇帝缓缓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
  “你真的有中意的姑娘?谁呀?哪家的?姓甚名谁?怎么就看上了?人家姑娘对你什么感觉?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茶都顾不上喝了,皇帝着急忙慌地,像个街角打听最新八卦的三姑六婆。
  陈起抬起头,这下,倒是用那种十分无语的眼神看了看皇帝。
  皇帝:……
  咳,矜持,矜持,他现在是皇帝了啊,得矜持!
  “我也不多问了,总之你既然有了心仪之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我还担心你打一辈子光棍儿呢。你想什么时候成亲,提前说一声,我赐婚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但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
  待会儿等陈起一走,立马就叫人查,查是哪家姑娘这么神通广大,能叫顽石都动了心。
  然而陈起的话给皇帝的八卦心来了兜头一盆凉水。
  “不用,还有,别瞎猜,我没有中意的……人。”
  “……真的?”
  皇帝怎么那么不信呢?
  陈起嘴唇微抿,点了头。“嗯。”
  “那你刚刚下棋走神想什么?”
  朝堂上的事儿,他们一早就安排好了,不然此时也不会悠闲地下棋,既然没有别的事儿,能让他走神的,不是中意的姑娘是什么?
  陈起瞥皇帝一眼。
  “我在想――”
  “我的救命恩人。”
  “陛下,我想向您求个恩旨。”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