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仙君下凡历劫后 > 16、第16章
  两人此时的距离比之前船舱里更近,谢流遇很容易便能闻到容萦身上比上次更浓的香气。
  谢流遇之前还想问容萦那是什么香包,现下却没心思考虑这个了。
  他现在只要垂下眼睛,就能将容萦的脸上细节看的一清二楚。
  谢流遇提醒自己不要乱看,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容萦脸上。
  他的肌肤是象牙色的白,眼睛大而媚,从眼角到微微上扬的眼尾是很流畅自然的弧度,鼻梁秀挺,那张总是语出惊人的嘴唇形状优美,微张的唇瓣饱满鲜红,藏住里面嫩红的舌尖……
  我在想什么?
  谢流遇从心猿意马中倏地回神,热度顺着脖子攀升到脸上,一张玉面蒸腾出红霞,整个人都像在冒烟。
  指尖不自觉拽紧榻上的软枕,他尚不知脸色已将他出卖的干净,犹自在保持镇定,“容弟,你莫要开玩笑了,快放开为兄。”
  谢流遇身份摆在那,又素爱端着一张脸,对谁都是高冷淡漠的姿态,此刻言语中却多出几分讨饶的意味,实在令那些往日吃过他闭门羹的人难以想象。
  瞧着面前这张美人面,容萦心中火气消了不少,却依旧不肯这样轻易便松开他。
  这人惯爱顺杆子爬,今日若是不给他点印象深刻的,改天他就能真给他找个世子妃来。
  “谁开玩笑了?”容萦整个身子压了过去,反问道:“如此这般……你还觉得我在开玩笑么?”
  眼看着容萦还要再靠近,谢流遇下意识撇开脑袋,他大半个身子都被容萦压住,对方不知哪来的力气,此时按着手臂硬是不让他离开。
  容萦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我对兄长的心思,兄长从前不就知道么?怎么现在还摆出这幅贞洁烈妇模样?”
  “说实话,之前说的结拜兄弟只是逗你玩玩,我从未将你当作兄长,也不需要你替我操心这许多事。”
  “所以,”他笑意未达眼底,又道:“我现在没心思陪你玩这种兄友弟恭的游戏,你若是喜欢我,我倒是不介意你自荐枕席。可你要是没那个意思,便不要再接近我。否则……”
  容萦话未说完,一口咬上谢流遇的脖子。
  尖锐的牙齿衔咬住皮肉的滋味并不好受,谢流遇闷哼一声,大脑清晰感觉到柔软的唇瓣是怎么贴到流动着血液的颈间肌肤上,牙齿又是如何用力刺破血肉的,强烈的痛感本该使人清醒,谢流遇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昏沉。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他渴求这样亲密的碰触。
  容萦将人脖子上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方才松口,连带着唇瓣也染上鲜红的颜色,他满意的抬头看了看自己做下的成果,冲着还没缓过神的谢流遇笑了笑。
  “下次再做这种事,就不是咬这里了哦。”容萦语气甜蜜的威胁,当着谢流遇的面舔掉唇瓣上的血迹。
  谢流遇目光有些呆滞的瞧着容萦,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连挣扎也忘了。
  就在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崩溃的童声。
  “你们在干什么啊!”
  谢棠趴在半开的窗户旁瞧着还在纠缠的两人,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世界观坍塌的震惊和崩溃。
  为什么?!!
  流遇哥哥不是不喜欢这个讨厌鬼的吗?
  容萦脸上没有被捉奸的羞窘,他站起身,甚至还有空整理凌乱的衣摆,他抬起头冲谢棠笑了笑,“刚刚在和王爷偷情,让陛下见笑了。”
  谢流遇也被那一声惊得回神,他面色不自然的坐起来,后知后觉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容萦虽然咬的见血,但不算深,流了一会儿就不流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看着有点凄惨。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望王爷记住容萦刚刚所说。”揭了兄友弟恭那层皮,容萦懒得再装上,就恢复了往日的称呼。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一叠画像,只拿走了桌上的玉骨扇便离开了。
  屋内有水,谢流遇沾湿了帕子,勉强擦去脖子上流下的血,软帕碰到伤处时他眉头皱了皱,想起容萦唇瓣贴上来的触感,只觉得心烦意乱。
  “流遇哥哥,我拿了药!”谢棠不知从哪拿来了伤药,飞快的跑进屋里。
  “那个讨厌鬼是小狗吗?怎么还咬人?”谢棠将药递给谢流遇,皱着眉道。
  谢棠不想承认,在这之前他确实没那么讨厌容萦了,可今天的事容萦实在太过分了!
  他居然轻薄自己一向崇拜的流遇哥哥,还咬人!
  谢棠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情趣,但他知道伤害人是不对的。
  所以容萦在他心里重新变成了那个“讨厌鬼”。
  “多谢陛下。”谢流遇接过药却没立刻涂上,他对着谢棠道谢,神态像是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眸光还带着点羞臊。
  犹豫一瞬,谢流遇对谢棠道:“还请陛下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任何人。”
  “哥哥放心,朕明白的。”谢棠觉得谢流遇有些多此一举。
  他又不傻,万一这件事传到母后耳中,她要给两人赐婚怎么办?
  那讨厌鬼不就得逞了?
  “多谢陛下体谅。”谢流遇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下松了口气。
  被个半大孩子撞见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丢脸。
  他只是说都觉得羞耻,容萦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
  还有刚刚那些话,是气话还是实情?
  他真的还对自己有意?
  谢流遇从未觉得一个人能如此棘手过,就连几年前他在军营里断粮坚守了半年都比这件事好处理。
  “哥哥,”谢棠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还在想容萦,不由不满地叫了他一声,见谢流遇回神,方试探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喜欢他么?还是他缠着你?”
  不怪谢棠瞎想,他刚偷偷爬上窗户,就瞧见两人这幅模样在榻上,还是容萦压在谢流遇身上,一副要非礼他的模样。
  谢流遇硬着头皮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此事事出有因,并非陛下看到的那样。”
  谢流遇一番糊弄,总算把熊孩子哄好,他没心思再考虑旁的,顶着脖子上的牙□□烦意乱的出了宫。
  好在他回去时已是夜里,没多少人看见,王府的大夫看见这牙印时都惊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流遇一样,偷偷的打量他一眼。
  谢流遇脸一黑,也没心思计较对方的冒犯,只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这伤?”
  “有是有。”大夫沉吟道:“只是能遮住伤口的东西并不利于恢复伤口,王爷慎重。”
  “无妨。”谢流遇心中松了口气。
  左右伤口并不大,没几天也就好了,相比于恢复伤口,他更不想明天上朝时被一堆同僚盯着自己的脖子瞧,继而露出暧昧且心照不宣的笑容。
  想想就头疼。
  好在大夫还是靠谱的,最后还是将遮挡伤口的粉末与药膏混了一下,连夜研制出一种新的药,涂在脖子上看不出有伤口,不过会经常发痒。
  听大夫说那是在恢复伤口,谢流遇也忍着了四五天,看这伤疤渐渐淡了,想着没人能看出来,就没再涂了。
  只是不想还是有眼尖的,这日下朝,谢流遇在内阁之中与几位大臣商量朝政,一位姓赵的阁老拿了奏折去问谢流遇的意思,一眼就瞧见他脖子上的淡淡牙印。
  赵阁老当即就笑了,目光打趣的看着谢流遇,道:“王爷昨夜实在辛苦啊。”
  “什么?”谢流遇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瞧,下意识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瞧瞧,还害羞了。”赵阁老笑容更深,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到底是年轻人啊,精力足。”
  其他几位听见动静也望过来,不解的瞧着谢流遇捂着脖子,甚至还有位疑惑地问:“王爷脖子怎么了?被猫挠了?”
  谢流遇:“……”
  这下他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了。
  正纠结的时候,却见容太后身边的赵公公匆匆赶来。
  对方行了一礼,将谢流遇带到无人处,面上难掩焦急道:“王爷,太后与陛下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谢流遇一愣,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牙印,回去跟几位大臣打了招呼便随赵公公出去,边走边问:“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知从何处养了两笼兔子在宫里,今日下朝,他以为太后同您一起来内阁议事了,便去跟兔子玩,正被太后撞见。”
  “兔子?”谢流遇愣了一下,一瞬间就明白那兔子是哪来的。
  不正是他自己给容萦的那些吗?
  对方当时说是赔礼,他还没懂,现下看来竟是给陛下的。
  赵公公点点头,叹了口气,“您是知道的,太后对陛下的课业一向严格,看见陛下养了兔子,觉得他玩物丧志,便吩咐人将兔子拿去杀了。陛下不许,便顶撞了太后……”
  谢流遇愣了一下,不明白容太后为何反应这么大。
  太后对陛下的课业严格不假,可母子俩关系一向是不错的,按说只是几只兔子,不应该动这么大的火气才是。
  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么?
  赵公公匆匆将人带进慈安宫,又道:“奴才还派人去请了容世子进宫,现下应该也快到了。”
  谢流遇闻言怔了怔,恍惚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容萦了。
  这几日他常试图去理一理自己和容萦的关系,可事情便如一团乱麻,越理越糟。
  他没弄清楚,也不知容萦如今是什么态度,便有意避开他在宫里的时间。
  因而俩人虽都常常来往慈安宫,却没再遇见过。
  正想着,谢流遇刚踏进宫门,就瞧见了院中站着的容萦。
  他正扶着容太后的手臂安抚,旁边是哭坐在地上的谢棠,他抱着怀里的兔子不撒手,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尽是倔强之色。
  他身旁的兔笼不知被谁打开了,慈安宫的内院里四处都是兔子,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尸体扔在那瞧着触目惊心。
  容太后没了往日的笑意,面色冷淡的瞧着那兔子尸体,眉头拧的很深。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谢流遇上前行了一礼,见母子俩都不说话,便对着太监们道:“去把这些兔子都捉回来,这只死了的便埋了吧。”
  “都杀了,不许留!”容太后瞪着地上抱着兔子的皇帝,表情有些怒其不争:“你是皇帝,小小年纪便玩物丧志,将来哀家怎么放心把江山基业交给你?”
  “那只是个兔子!”谢棠眼里又蓄了泪花,他站起身,不服气的争辩:“我平日里从未懈怠过,只是养个兔子便不许么?你们人人都说当皇帝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今朕只是想要个兔子也不许么?那做这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做了!”
  他说着就要脱掉身上的龙袍,容太后气的浑身颤抖,终于在听见最后一句时没忍住,给了谢棠一巴掌。
  她动作太快,就连身边的容萦也没反应过来,回神时谢棠的脸已经肿了,正满脸惊愕的看着容太后。
  容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竟冲动的动了手,一番心神震动下差点没站稳,一群人连忙去扶她。
  母子俩闹到这个地步,已是不可开交,容萦连忙跪下,道:“这兔子是我送给陛下的,太后莫要动气,要罚就罚我吧。”
  刚刚事情发生时他就想承认,可一来谢棠没扯出他,二来他承认了难免火上浇油,惹得容太后更加动气,几番犹豫之下就错过了坦白的最佳时机。
  自觉是自己惹了乱子,容萦也没打算逃避。
  谢流遇叹了口气,想来此时若将兔子是自己找来的事说出来,容太后会更加生气,便没再提这事,只扶着她道:“太后,您今日也累了,进屋歇一会吧,微臣会将此事处理好。”
  他的话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容太后脸色灰败,被谢流遇掺着进了屋,容萦则抱着兔子牵着小皇帝去了自己的房间。
  谢棠自来熟的脱了鞋子上床,从容萦手里接过兔子抱进怀里,便翻过身不去看他。
  容萦在床边坐着,没一会儿,听到了他微微抽泣的声音。
  这时候必得痛痛快快哭一场才好,容萦没开口劝他不要哭了,只给他盖上被子。
  直到谢棠自己哭够了,主动问容萦:“朕真的做错了么?”
  容萦叹了口气:“陛下只是想养个小动物,算不得错处。”
  “那母后为什么……”谢棠说到一半又忍不住哭了,小小的身子在被子下颤抖着,看着极为可怜。
  “也许太后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吧。”
  容萦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大人总是有很多不得已的。普通人家要为吃食担忧,商户之家要为收益担忧,太后与陛下高居皇宫,也有许多的不得已。”
  “随心所欲是昏君的做法,陛下是昏君么?”
  “朕才不是!”谢棠抽了抽鼻子,气哼哼道,“朕要做万人敬仰的明君!”
  容萦笑了,点点头道:“陛下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一番安抚之后,谢棠总算好些了,他甚至还想起来去和太后道个歉,被容萦劝住了。
  “太后身子不舒服,现下估计睡着了,陛下明早再去吧。”
  谢棠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紧张与忐忑,“母后还会生朕的气吗?”
  容萦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会?母子没有隔夜仇。”
  谢棠现在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闻言松了口气。
  “陛下睡会吧,明早就好了。”容萦替他掖掖被角,道:“放心,那些兔子我会带回国公府,等陛下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谢棠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小孩子,再生气难过,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他睡着,容萦才敢从他怀里抱出兔子。
  看着谢棠脸上肿起的伤痕,容萦叹了口气,打算出门找些药膏来。
  只是刚推开门,就见长廊里站着谢流遇。
  几日没见,他似乎瘦了一些,长身玉立,只站在那便比别人出众许多。
  容萦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懒得打招呼,抱着兔子就要离开,路过时却被人拦住。
  “等等。”谢流遇握住容萦的小臂,低头垂眸望着他,眼底带着莫名的情绪。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紧张,“能谈谈么?”
  谢流遇这些日子想了许多,还是觉得有些事得说清楚些才好。
  容萦本没兴趣搭理他,闻言扬眉一笑,反问道:“怎么?王爷这是想通了,要自荐枕席了?”
  容萦了解谢流遇的性格,也知道他根本不会接这种话,‘自荐枕席’这句就是他用来堵对方的。
  若是对方不接话,就不好再拦他。
  谢流遇闻言果然皱了皱眉,他声音里蕴着淡淡怒气,带着质问的口吻问容萦:“你对谁都是这般做派么?”
  “干卿何事?”他的话算不得好听,容萦脸色也冷下来。
  他懒得再同人废话,正要抽手离开,谢流遇却是一个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
  容萦一时不防,险些背靠在谢流遇胸膛上。
  他没想到一向正人君子的谢流遇会有如此做派,他愕然回头,就见身旁的谢流遇抿了抿唇,耳朵先染上一抹薄红。
  他抬眸看了眼容萦,神色认真道:“若是能把话说清楚,便是结为夫妻,也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老谢今日份自我攻略:get!
  补了六七百字,记得结尾重开,啵啵啵~感谢在2021-10-2520:33:15~2021-10-2623:5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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