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季。
  和煦暖风拂过首市的大街小巷,花草茂盛,四月初尤其值得念念不忘。
  褚郁上身穿一件夹克,衬得修长如男模的腿更为笔直,他拎一沓资料,马克笔在封面写着粉丝见面会方案,路过经纪人陈桑的办公室。
  陈桑留起长发,更添女人味:“褚总,交给我再审不就行了?”
  褚郁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这个称呼还是别叫了吧。”
  “这么见外做什么,对了,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们任总,请婚宴的酒整个公司上下都等好久了。”
  褚郁挑眉:“得看任总什么时候打算娶我。”
  陈桑摊手一笑:“行吧。”
  褚郁卖足关子,亲自去将资料递交总监手上,一路上玩味十足地咂摸那句话,别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俩没举行婚礼很奇怪吧?
  可有了崽崽以来,从来都是任希推辞说不急,他也心甘情愿顺着任希的意思,春节后只为找到合适方案照顾崽崽而满足。
  盛星部分股权卖给戴司,任希工作时间缩短,他和褚郁的行程错开工作。
  这样双方在家照顾崽崽的事情也就能平衡了。
  就连营销号对他这次单飞一周年的粉丝见面会,用的都是爱□□业双手的褚歌王作为前缀,可见人人都知他的生活有多惬意。
  褚郁来盛星办完事,勾起车钥匙,离开公司前挑眼留意到手机未接提醒。
  不久前,唐艺泞给他打了通电话,但碍于那姑娘从来没些正经事,不是要看看菠萝包小侄子就是打听任希的心情,他从来都晾着这个便宜倒霉堂妹。
  褚郁难得心情不错,回拨过去:“这周过来吃饭?”
  唐艺泞哭诉道:“哥夫,你今天会不会路过鸽巢哇,来找我们玩安慰一下群妹们受伤的心灵吧!”
  褚郁:“……”
  早在几天前,盛星放出褚郁要举行一周年歌友会的消息,粉丝们自发组织了线下应援活动,其中就不乏唐艺泞和群妹们。
  她们的应援地点在鸽巢分馆live的东门商圈,接连一个月包下所有咖啡厅。
  应援活动大同小异,店面里循环播放爱豆的MV,见缝插针式装饰起易拉罐、小卡、横幅之类,粉丝可前来参与活动打卡,路人也可送出“祝褚郁一周年歌友会顺利举办”就能用折扣价格买下饮品或甜点。
  褚郁家的粉丝都很有心,严控未成年人参与,成年人也限制最高两百元的集资,只在场馆附近能给喜欢的偶像做到用心的应援,就是皆大欢喜了。
  唐艺泞和其他粉丝站的站姐们做到了这个程度。
  可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还是有人来发癫找事,事情要从前一天开始说起。
  褚郁赶到咖啡店,在电话里唉声叹气的妹子们全都打了鸡血,眼眸漫出了光,围着他问:“哥哥要喝什么!”
  “我请客我请客,谁都别跟我抢!”
  “棉花糖你可拉倒吧,咱们不是组织报账吗?”
  “这里有个叛徒!叉出去!”
  褚郁:“……”
  鸡飞狗跳的可不像是找他来帮忙,当场虚晃一下。
  粉丝们集体喊道:“哥哥别走!咱们这就言归正传!”
  身为粉丝群群主以及准・爱豆的堂妹,唐艺泞清了清嗓,发扬她在学校入职学生会干部的干劲,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鸽巢分馆live的隔壁不就是土立方live嘛!”
  “听说从美国回来了个叫D.V的流行歌手,就在土立方开现场,还有一周才开唱呢,昨儿他们家粉就来现场领票了。”
  “领票就领票呗,来喝东西咱们也很欢迎,结果那个嘴跟刷牙用马桶刷似的,反正就是拉踩我们内娱歌手粉,说这些应援都是毒瘤行为,脑子像是有那个大病!”
  “那几个人今天又来了,好像是来帮代领票,本来我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听她们说那个什么D.V就住在紫苑,哥夫你和我哥家的隔壁,今晚要开派对一整夜!”
  这么多弯弯绕绕,话终于说到重点上,深夜party什么的纯粹扰民,要是今晚真开一整夜那就得提前交涉了。
  毕竟紫苑那地儿什么都好,唯独隔音效果堪忧,崽崽哪能跟着受这罪。
  褚郁想了想:“应该是符忱卖的那栋别墅。”
  一周后的歌友会在即,他来鸽巢办事也顺路来看看粉丝们,即便不是为安抚人心,来之前他也给大家点了不少吃的,再拍些合照就回紫苑去了。
  春暖花开的时节。
  褚郁的心情却少见的说不上太好。
  他对流行乐的了解程度不足以涉及每一位歌手,但D.V是他关注的唱作人之一,对方原名叫郭利文,从小在美国生活,创作出的音乐风格具有强烈的自身特色,去年更是在全球最权威的音乐榜单上出现过名字。
  这人很牛,但他的市场在国外,突然回国开巡演有些唐突了。
  褚郁只当这些是他多虑了,回到家,不轻不重地关上门,踱着拖鞋上楼梯,正在给崽崽播放他专辑歌曲的任希如被逮住了,吓得弹了一下。
  褚郁羞耻地走过去:“这么突然。”
  任希把音量调高,4D环绕的音响在屋里效果堪比现场歌友会:“给你儿子唱一个。”
  褚郁埋下脸,用鼻梁拱任希的胳膊:“别欺负我。”
  他一回到家就忘了事儿,忙碌好几天终于闲下来,虚岁二十四的年纪只想当条咸鱼,享受家庭带给男人的温暖。
  在菠萝包听到屋外传来动静时,嚎啕大哭,这份惬意又骤然被打破了。
  任希赶紧横抱起崽崽,哄道:“不怕不怕,吓到我们小菠萝包了对不对。”
  褚郁也软下声附和:“乖,不哭。”
  他有起身的趋势,被任希仰脸叫住:“上哪儿去?”
  褚郁这才解释起原委,眉心舒展不开,瞧见他这么好脾气都成了这样,本就暴脾气的任希哪里还坐得住:“唐艺泞没说什么时候过来?不行就你陪会儿崽崽,那种臭鱼烂虾还是我比较能对付。”
  褚郁怕他们打起来!
  “别吧,还是我去。”
  “一起去呗?我倒要看看那个数码摄像机有多高贵,饭个老外还饭出优越感了。”
  褚郁哭笑不得,听见任希给人起外号像小孩吵架似的,最后好说歹说,还是等阿姨半小时后到点上班,他俩暂时把崽崽交给了阿姨,就双双做客去了。
  跟他们家花园里满是花草成了鲜明对比。
  隔壁原先是符忱的房产,后来不知为什么卖掉了,转手现在的主人后,别墅里看不出模样,外边却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围栏积满灰尘,花园杂草丛生。
  任希额角一抽:“唐艺泞是不是该去治耳朵了,谁大晚上来荒郊野外搞派对?”
  褚郁:“那不去了?”
  任希挑了挑眉:“来都来了,会会他。”
  褚郁单手插兜,闻言按下门铃,半天没等来主人的回应,倒是任希先无聊晃起他胳膊肘:“刚还听到动静,他们不会在里边嗑药了?”
  褚郁啼笑皆非:“没这么大胆吧。”
  任希啧了声:“还不滚出来?晚上要真敢闹我报警得了。”
  褚郁无奈,揽过他胳膊,就当迎着晚霞散步来了:“你要是胡诌,罪状一按邻居头上,被查出来是假的还是得自己遭罪。”
  任希笑得无所谓,侧过脸蹭褚郁的胳膊:“那你怎么办啊。”
  褚郁:“我守寡呗,偶尔隔着铁窗看看你。”
  任希那个气,胳膊都给他摔开了,扬着长腿走得老远:“你今晚睡沙发!”
  褚郁慢悠悠在后边走,笑得绷不住嘴角:“开玩笑的,我肯定主动揽罪嘛。”
  情话说到这份上来,警察叔叔都要给他俩当面批评教育了。
  任希这回被取悦的难度教高。
  一整晚都没让碰,不知是在折腾别人还是折磨他自己,到了后半夜又滚到褚郁身上,软下嗓音非要褚郁雨露均沾。
  褚郁眸光一敛,语气带笑:“自己来吧。”
  任希俯身哄道:“我腰痛。”
  褚郁:“我忙了半个月,你自己也能让腰痛?”
  任希气死了:“我在家无聊做家务!”
  折腾来去,坏事没干成。
  他俩光顾着怄气在床上斗嘴皮子了。
  这些天的褚郁也确实太忙,没办法,任希也常念叨帅哥搞起事业就该是这样,但又没日没夜的发消息说骚话,什么好想哥哥啊,哥哥什么时候查我学历。
  褚郁不懂什么意思,特地问了几个冲浪比较厉害的公司小姐姐,弄得人家一听是任总发给郁哥的,脸红得直摇头:“我们也不懂!”
  后来也没人告诉褚郁,但褚郁自己想了半天茅塞顿开,就这么懂了。
  他一想起这茬就有点红上脸:“从哪学的?”
  任希理直气壮:“无师自通。”
  褚郁低哑道:“今晚还要不要了?”
  任希一听到这话哪里还浪得起来。
  他甘心在褚郁的掌心中融化,做恋人听话的夜莺,叫得动听,再各种意义上的黏人撒娇他都只献给褚郁。
  深更半夜的,任希刚被挑起了心思,献好地要自己解开扣子。
  嗡嗡。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任希差点想翻白眼:“大晚上的谁啊,隔壁都没吵。”
  褚郁将手指探入他唇:“先自己来。”
  任希:“噢。”
  褚郁另一只手接通电话,方才还有兴致逗任希玩儿,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后,神情顿时凝住了。
  任希也觉察出不对劲,蹙起眉:“怎么了?”
  褚郁眼神示意稍等。
  他沉声应了几句,在挂掉电话后,从浑浊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咱们一个月前有件快递出了问题,有工作人员通知已经在调查阶段,没怎么说清楚。”
  任希也愣怔了半晌。
  褚郁顿了顿,又抚过任希后背安慰道:“别担心,我不记得咱们买过什么奇怪东西。”
  任希:“……”
  他到底是什么乌鸦嘴,隔壁那家狗贼是扫把星本星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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