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当渣男拯救恋爱脑反派 > 第22章 豪门真少爷不恋爱脑了
  那骄纵哭包少爷见他俩毫不避讳就在他面前搂搂抱抱,气得哇一声哭出来,也不骂了,转身就狼狈跑了。
  【拯救恋爱脑进度99/100,宿主继续加油。】许久不理边邵的444系统带着喜悦,出现。
  边邵目瞪口呆,终于意识到方才黑发青年不是吼他,而是吼萧栋。
  哎嘿,他眼睛弯弯笑起来,一改戾气。
  他家美人突破了原剧情的恋爱脑反派人设,在帮他啊。
  骤然听到他笑声的黑发青年微怔,仍然丝毫不敢松懈手下力度,他怕一松开,书书又会像之前那次一样摸上耳钉,弃他于不顾。
  边邵手都僵了,他只能先开口道:“松手。”
  青年没动,边邵安抚他:“我想伸手回抱你。”
  而不是这种被钳制住腕骨,被迫拥抱的姿态。
  萧岸被他语气里的柔和所俘虏,他竟然也虚虚松开了手,分开几厘米,更像是试探,只要少年只要表现出一丝逃避,他就会重新紧紧攥住那节脆弱纤细的腕骨,就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
  可怀里的少年只是抬手按在他肩膀,把脸贴在他胸口笑:“你心跳有点快哦。”
  边邵心情别提多美了,他并不觉得美人对他的感情有点过界,只是觉得骄傲。
  拜托,他跟少年的感情,打败了恋爱脑啊!
  青年维护他,那就证明他跟萧栋那哭包,青年选择他,抛弃了爱情。
  边邵松开他,跟着他慢吞吞走着,准备去上课,他还在笑,青年似窘迫,转头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就很好笑。”
  边邵笑着,又想到什么,用力拉住他的手:“听着,你要先爱你自己呀,别爱那个叫做萧栋的人,他不好。”
  从来也没有人跟萧栋说过,你要先爱你自己。
  他身上有很多责任,丁奶奶,还有创业伙伴跟教授们对他的期望。
  萧岸望着眼前张扬的少年,他的口罩经历变故弄歪了,露出了白皙而精致的下颚,如春笋脱了外衣,有很多人偷偷看他那截下颚,心里感叹。
  也太白了吧。
  萧岸眉峰隆起,他侧身,将少年像是对待珍宝般笼于阴影下,挡住那些窥视目光。
  少年便只能专注盯着他,抬头,桃花眼如装满潋滟春水,柔情蜜意。
  萧岸低头,他注视着对方,外人看来a大永远的神依旧冷漠疏离,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竭力克制住贪婪目光,心尖滚烫。
  …你要先爱你自己。
  他知道,这句话对于他几乎是不可能。他爱丁奶奶,更爱这个忽而闯入他平静无趣生活里的人,无论是猫妖书书还是边家边邵都无所谓。
  少年是那样鲜活张扬,那样柔软,如果永远不离开他就好了啊。
  胸腔里的热烈使他哑然。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贴在少年耳侧:“那你要最爱我。”
  他祈求着,像是祈求神明爱他。
  求着浪*荡的神明,最爱他。
  青年精致面容贴近,边邵被美色攻击到失神两秒,但他很快就被颊边青年传过来的滚烫热度所回神。
  怪异感从隐隐约约几分,升至顶峰。
  似乎是身为猎物的本能,边邵胳膊上层层泛起了小颗粒。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相隔几年,他才发现,这个黑发青年爱他,爱到了种令人咂舌的地步。
  为什么?
  对待爱情,边邵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习惯性用“狩猎”这个词来解释,他会分析对方、再对症下药,再到索取。
  他对爱情完全是满不在乎、漠视的态度。
  然后美人说:“你要最爱我。”
  他该怎么回答?老司机边邵盯着青年的面容,满脑子装着甜言蜜语的范本竟然如同虚设,都使不出来。
  糟糕,敌方太美,他心虚,说不出谎话!
  而他的沉默让青年面上的温度渐渐冷却,失望,最后眸子里充斥着不安与阴暗。
  他死死盯着少年颊侧,耳钉。
  “你还是要走,对吗?”回到你的二十二岁,可能没有我的二十二岁,然后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边邵不知怎么说,他也发现自己在美人面前根本编不出谎话,他只能笑着,想让这沉重的气氛变好点:“那个,你知道吗?我到时候二十二岁,你就二十六岁了,你那时候……特别好,你创业成功,事业有成,还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你的父母特别好,你还带着丁奶奶搬进富人区,成为被人追逐着的对象。”
  其实不是。
  青年烂透了,放弃创业,没有找亲生父母,活得狼狈不堪,还差点烂死在安港区恶臭的黑夜里――这一切都因为他恋爱脑。
  边邵为他编织着一个关于未来的梦,他每一句话都劝着:别恋爱脑了,独美吧,宝。
  萧岸看不懂他眼里的深沉期盼,只是神情松懈,然后问他:“那到时候,你在我身边吗?”
  边邵以为萧岸会问他二十六岁时的美满生活细节,可没想到对方只在乎这个。
  他一时既是心虚又是后悔。
  该死的,初见时青年酩酊大醉被混混们群攻时,他就应立刻出手搭救,而不是闹脾气拖延时间。这样,青年就不会躺进重症监护室,他也不会穿越来穿越去,现在他也不用那么纠结,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他思绪全是缠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他还抽空抬眼看了眼青年神情,看来是泥足深陷。
  边邵虽然自恋,但他还是很有自我认知,他知道自己是烂泥,薄情寡义,又浪荡自私。美人喜欢他,可不就是一脚踏进泥坑里吗?
  “你只是被我蒙蔽了。”边邵甚至开始剖析自我,“你不明白我,你只是年少时遇见猫妖书书,那形象太美好,可你要是见了真实的我,你不会想要我最爱你。”
  他二十五岁时,边邵见死不救,边邵想,别恨自己就好了,还爱?不可能了。
  黑发青年却浑然不懂,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因面前少年而跳动,太年轻的人不懂节制,只想一辈子把最爱的人困在身边。
  “……”
  下了课。
  边邵盯了眼身边人,头秃,两人如今表明心迹,他也不好像之前般毫无遮拦说话打闹,正尴尬时,他手肘被捅了捅,竟是那个开学第一日给他引路又推荐他来上影视鉴赏课程的学长!
  他是唯一知道边邵这黑框眼镜以及口罩下是什么样子的人,学长也知道他是论坛上“花蝴蝶”,红着脸:“你好几天没来了,我还想着给你占座,给你打饭呢。”
  边邵下意识眨了眨眼,回复:“那今天你就可以为我做这些了啊。”
  学长被他的桃花眼晃了神。
  黑发青年杵在他俩身边,僵着脸,像是座冰雕。
  他知道边邵是什么样的人……
  几年前就明白,边邵在外面对谁都好,惹下不少情债,他在酒吧被捅死那头,还有个紫毛混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是现在,那个紫毛还经常在他家居民楼下晃悠,睹房思人。
  萧岸敛眉,他心里叫嚣着厌恶,甚至是嫉妒,他想要把一切有关于青年的东西、人全都撕碎,只留下他的痕迹。
  那学长似被他眼里情绪吓到,很快不敢继续跟边邵说话,只是邀请边邵:“我知道有个画展,你不是喜欢美吗?我有票,今晚我们就出来吧。”
  边邵欣然答应。
  他决定了,让青年冷静会儿,青年这股子深情劲儿下去了,那百分之一的恋爱脑进度也自然会完成。实在不行,他就用月牙耳钉回到几年后,重新搞进度。
  这么一想,边邵心情顿时轻松,他恢复往常吊儿郎当模样。
  入夜,他洗澡,出门,怕珍贵的月牙耳钉掉了,就藏到了厕所牙膏杯下面。
  美人害怕黑夜里的厕所。
  额,边邵有一丢丢心虚,也不是说信不过美人吧,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何况青年时期的美人真的带着股偏激感。
  他把耳钉妥善安置,也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期间还跟薄垃圾对骂。
  薄厌言被他求助,还是心软开车去接他却发现人早就跟着他一百零八个宝跑了。
  然后,薄厌言被边爹边妈狠狠骂了顿。
  他想着得报复边邵放鸽子这事,想套出边邵行踪,可边邵早有预料,一点儿风声都没传给他。
  薄厌言气到每天问候边邵脑子好不好,至于为什么不问候边邵爸妈……
  他不敢,上次给他一拖鞋砸脸还有揪住一顿骂,真的,打是亲骂是爱,打骂出感情来了。
  薄厌言他爹妈总是冷暴力,其实薄厌言很希望有边邵那样性格开朗鲜活的爸妈,虽然凶,但不令人感到窒息。
  【要不你跟我试试?我挺喜欢你爸妈,我也能从良,以后入赘对你一心一意。】薄厌言甚至为了边爹边妈,冒着大无畏奉献精神想要回收了边邵这只渣男垃圾。
  边邵气到手抖,既是恶心又是恶心:【你个抖M别盯着我全家。】
  也是奇怪了,他全家三口人,边爹边妈边邵,全都喜欢追着骂薄厌言,怎么薄厌言这个没心肝的坏家伙就偏偏对他们这家人情有独钟?
  难道薄厌言真是个喜欢被践踏尊严的抖M
  那他之前骂他岂不是便宜了薄垃圾?
  边邵深深憋屈了,他不再开骂,而是选择默默屏蔽掉这个变态。
  然后他赴约,去了画展,画展上的画很美,里头还有张抽象而感动的画,那就是《被天使解救的人》,画里恶魔邪恶用笼子把漂亮的人类当做鸟儿囚禁起来,而一个天使冒着危险来救人,最后洁白双翅被恶魔折断,人类只能扶住天使,靠自己,开始想逃出恶魔掌心的办法。
  边邵虽然觉得这幅画里很中二,但他觉得很符合他想要传达给萧岸的心情。于是拍下照片,郑重其事给萧岸发消息:【这就是我给你的回复。】
  美人,别管什么天使不天使,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独美,要爱自己,靠自己爬出黑暗。
  多励志啊。边邵热血都沸腾了,前几分钟这幅在他眼里很中二的画顿时就变得高大上而富有情感,他目不转睛,又找到创作这幅画的画家,狠狠夸赞一番这这幅画带给人的励志色彩。
  画家捏着粉色小裙子,不笑,反而瞪了他一眼。
  “谁说这是励志,这是绝望!老子是哥特风,没看到天使翅膀断了,人类绝望的脸吗?恶魔把他俩都囚禁在笼子里了。”画家不顾边邵震惊而后悔的脸,用鼻孔朝着他,表示蔑视,“懂不懂艺术啊?呵。”
  说完这年轻画家就冷笑而去,留下边邵攥着手机疯狂点撤回,而――
  【消息已超时三分钟无法撤回哦亲】
  边邵喉头一酸。叫什么亲?叫我怨种!
  【对方正在输入――】
  【我明白。】青年最后回复他。
  你明白什么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边邵抓狂,忍住还是不敢问,他心口狂跳,但愿美人能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起曲解画的含义。
  …
  最后学长送边邵回了安港区,发现他借住在萧岸青年家里,学长神色复杂,望了眼那居民楼窗户,竟然开着,有个模糊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
  不知怎么,学长毛骨悚然,顿时把嘴里那句“你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硬生生吞了回去,学长低头,化作阵风般跑了。
  独留边邵一人在居民楼下,顶着寒风瑟瑟发抖,他正要往楼梯上走,忽而楼梯口蹦出了个满身酒气邋里邋遢的紫毛男人。
  对方拽着他喊:“边边是你吗?我在做梦吗?”
  边邵被喷了满脸酒气,他腿用力一蹬,挣脱一个酒鬼的手并不是难事,他轻轻松松把紫毛男人踹倒。
  紫毛男人不死心伸手拽他,刚好拽住了他之前爬窗户而受伤的脚踝,边邵嘶了声,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冽气息,男人赶来,一脚踹中紫毛男人的脑袋,将人踢落台阶,那一脚又狠又快,没有丝毫犹豫。
  边邵听着那结实的碰撞声,心口剧烈颤抖了瞬,他怎么感觉自己是刚逃脱狼的追捕又落虎穴呢?
  然而来不及细想,他已经被黑发青年攥住手,往出租屋里拖去,是的,是“拖”。
  门狠狠在身后被甩上,边邵被按住肩膀,炙热气息带着无限怒意,眼看着就要压在他唇瓣上。
  手指在混乱中,不小心戳到了边邵脸部被边爹边妈打出来的伤口上。
  边邵“嘶”了声,下意识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萧岸偏过头去,脸颊上多了个鲜红巴掌印。
  边邵看黑发青年一动不动,又开始忐忑,或者说是心疼。
  这么好看一张脸让他打了,他破坏了美,他有罪!
  “抱歉,我不是故意……”
  萧岸好似清醒了很多,他转过头,很认真看他:“别道歉。”
  那会使他变得更加卑劣、阴暗。
  边邵愣住,他还想说些什么,可青年只是狠狠搓了搓他被紫毛男人握住过染脏了的手腕,都把脏东西搓掉了,可他还是继续,边邵手腕都红了块。
  他弯下腰,还要去摸少年的脚踝。
  边邵没忍住踹了下他膝盖,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正常点”
  这么鬼畜,让我很方啊。
  不多时,萧岸又拿了衣物,推着少年让他去洗手间洗浴。美人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边大少爷在床上瘫成人饼:“啊不用吧,我昨天刚洗过……”
  刚一说完他就对上那双深邃黑眸,青年附在他身侧,顶着精致的面容俯身对他说:“洗洗,好吗?”
  “”边大少爷一个滑跪:“好勒。”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颜狗。
  他拿着衣物进了洗手间,这夜里风凉,他脱下衣服时哆嗦了下,飞快开了淋浴喷头,火速洗完,想到什么,他又把牙膏杯抬起来看了眼,这一看,他皱了眉头,眼睛里半是震惊半是绝望。
  他的穿越神器不见了!
  他顿时还没穿好衣服就气冲冲跑了出去,直接跑到青年卧室里,满面“你背叛我”的愤怒即将喷薄而出,却戛然而止,堵在他喉咙口,老难受了。
  青年坐在床边,脊背很直,他手指间把玩着那颗月牙形耳钉,抬眼望来时,神情漫不经心而危险。
  是的,危险。
  边邵心脏悬在了嗓子眼,他生怕青年一个不小心就毁了脆弱的银质耳钉。
  那他就要乖乖留在他十八岁,读完大学这煎熬几年了。
  到时候青年再软硬兼施,边邵想了想,为了青年那张在一百零八个宝里面脱颖而出的绝美面容,他是完全有可能沦陷的。
  不行,宇宙级别渣男绝不可能从良,还有星辰大海等着他去征服呢。
  边邵预想了下没了穿越神器的未来,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他想不能这样下去了,青年时期的美人太可怕了,麻麻我要回四年后!
  “那个,耳钉挺好看的吧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打一个耳洞的地方……”边邵尽量表现自然,不让黑发青年情绪失控,可说完他就闭了眼想自裁。
  黑发青年冷漠又孤高这样一个人,打耳洞疯了吧。
  也是实在没什么话好说,萧岸已经把他所有阴暗与偏激展露在他面前,他除了接受或逃避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在边邵纠结到想挠头的时刻,萧岸终于开口了。
  他声音清冽,温柔,却执拗重复一句话:“是你说过的。”
  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陪着我。
  边邵顿时想起当年他还是个橘白色短腿猫,怕少年抛弃他,就冲进少年卧室扒拉字典的傻缺行为。
  一时上头,大饼画了,冷静下来,他才不会想着怎么实现。
  到底是他理亏,边邵自认倒霉,他安静下来,坐回床上准备睡觉,只是太憋屈了,他又咽不下那口气。
  黑发青年贴在墙角,边邵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对方肯定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盯着他的后背。
  边邵故意打游戏,声音调满格,吵得要死,打得不可开交。
  噼里啪啦,敌方在骂:“小学鸡啊?打游戏那么菜……”
  边邵心不在焉,他操作很慢,但一听队友这满口污言秽语,他皱眉,还欲骂回去,游戏页面里的那队友突然身体一晃,被一枪爆了头。
  游戏系统播报:【书书腿超短】击杀【天凉王破】。
  【天凉王破】没料到游戏大佬榜单前十的人会被他炸出来,还一击必杀,气得骂了声脏话,然后被迫下线了。
  游戏结束,边邵队伍少了员猛将却没输。
  【书书腿超短】击杀一人,二人,N人――
  遍地横尸。
  边邵队友们疯狂问他跟【书书腿超短】是个什么关系。
  边邵看着烦,虽然敌方被杀得片甲不留,看着解气,很爽,但他就没参与感了。
  他气闷翻了个身,刚好看见黑发青年把屏幕亮着光的手机往枕头下藏的细微动作。
  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岸显然也发现了,他咳了咳:“你高兴了吗?”低沉嗓音带着讨好,和歉意。
  他知道边邵吃软不吃硬,所以他以为眼前心软的少年会如往常般露出笑容来,与他重归于好。
  可是没有。
  边邵伸腿,忽而重重踩住他的腹部,很重,黑发青年低眸,不受控制发出闷哼声。
  少年带着恶劣,碾磨:“你爱我”
  边邵以为萧岸发现心上人是这样的恶劣,至少会后退,可没有。
  萧岸神色克制着即将涌出的热烈,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在黑暗里很亮。
  他好像能想象出来,那纤细白皙,如珍珠般的脚趾,正踩在他腹部,少年就像是炸毛的猫,恶劣又愤怒。
  “爱个屁。”边邵怒火上涌,这一脚之后他却再也做不出什么了,他恨恨骂了句,翻过身去不看萧岸。
  也因此他看不见身后的黑发青年克制着微屈腿的动作。萧岸闭上眼,漫长黑夜,没人知道他的阴暗,看着少年生气的模样,他并不感到愧疚,少年踩他,他也并没有感到疼痛。
  积年累月被人欺辱后的疼痛让他变成了怪物。
  少年一开始踩他的疼痛褪去后,剩下只有似火燃烧着的烫。他微不可察喘息着,腹部那处甚至微微发烫,所有的热度疯狂往下涌。
  一切都诉说着对少年的渴望。
  …
  边邵发现青年时期的美人变得很疯。
  这一点,也并不只有边邵这个当事人发现了。
  去a大,他紧紧圈着边邵的手腕,就连边邵上课,他也偷偷伪装跟过来,戴好跟边邵同款口罩,与他坐在一处寸步不离。
  黑发青年肤色白,气压低,哪怕在角落坐着都很显眼,很快讲台上老师就眯了眼,认出了他。
  他眼角顿时笑出皱纹来,故意请这位a大永远的神回答问题,这课程,萧岸其实并没学过,但他只是稍作停顿,便答了出来。
  老师并不意外,他跟黑发青年还算熟悉,经常拽着这位学生说些关于专业知识的事情。
  他目光落在青年身侧正嬉笑着跟人开玩笑的少年,笑了两声,准备以后好好关照他。
  毕竟黑发青年很少真正在乎某一个人。
  萧岸眼神□□裸透露着独占欲,与敌意。
  几次过后,边邵旁边几个人都不敢回答他的话了,实在是学长眼神如利刃,好像下一刻就要刀了他们似的。
  久而久之,边邵咬牙,也就不说话了。
  下课,老师叫住了萧岸,想跟他聊些创业的事情。
  边邵本来想趁机跑出去放松放松,可是转身那刹那,手臂被轻轻拉住,他下意识转头,看见黑发青年低头,手指微屈,掀开了衬衫衣襟。
  他脖颈上多了条红线,红线坠着颗月牙形状的银质耳钉。
  正躺在形状姣好的白皙锁骨上。
  手指戳耳钉,赤*裸*裸威胁。
  边邵被那白玉般的颜色晃了眼,他好久才依依不舍挪开视线,咳了咳,又觉得自己被威胁成这样,太没出息,于是没好气道:“你快点吧,我在走廊里等你。”
  萧岸并没有因为他气冲冲语气而不悦,他点点头:“我会快点。”
  边邵气闷,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老师不明所以,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忘年交,最看好的品行端正的学生正在威胁别人,还以为俩人闹着玩呢。
  等边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老师这才放下了身为老师的威严架势,出口调笑:“小萧这是铁树开花,陪小男朋友来上课啊?”
  小男朋友。
  这个词在萧岸脑子里不曾存在过,他只想往上爬,越快越好,以至于这些情情爱爱他来不及去想。
  猫妖书书死后,他也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可是在他麻木时,书书却回来了。
  无论青年还是少年样貌,他看起来都是这样张扬,眉眼带着天真痞气,每次都是那么鲜活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回来了,萧岸就不会让他再次离开。
  于是,萧岸低头“嗯”了声,带着清淡笑意。
  …
  边邵靠着墙,没忍住朝路过的人借了根烟。
  那是个身材肥胖的颓□□年,他头发很长没打理了,乱糟糟垂下,遮住了脸,不耐烦把烟抛给他,离开之际却又停住了,死死盯着他摘下口罩的痞帅少年面容。
  边邵吞云吐雾,似有所觉:“你看什么……”
  还没说完打火机就掉在了地上,他被狠狠一拳打中了脸,边邵偏过头去,烟都差点掉了,抖得他满身烟灰。
  他骂了句“有病啊你”,还没怎么呢,那颓□□年肥胖的身躯就朝他压过来,大肉拳砸他胸口,“哇呜呜”哭了起来。
  “边边,你忘了我吗前段时间你还给我庆祝生日,约我出去看电影,劝我别过度减肥,你说我是你最美的宝,你为什么突然要抛弃我呜呜呜……”
  边邵:……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百零七个宝。
  不得不说这青年虽然身材略微胖了,但五官与皮肤很好,符合边邵审美。
  他就给人联系方式,把人约出去玩过几次,没想到这个宝就拿边大少爷男朋友身份自居,到处炫耀,还让边邵被边爹边妈混合双打了一顿。
  边邵为此还弄出来了阴影,大学期间没寻觅新的宝,直到遇到美人萧岸。
  眼看着走廊里溜达着的年轻人放缓脚步,纷纷拿八卦眼神扫视他们,还有一部分敬佩目光是给边邵的:哥们,口味够重的啊!
  边邵被人靠着胸膛哭,对方拳头大,砸人老疼了,人吨位紧接着就往他身上砸,他逐渐透不过气。
  他没有一次那么希望黑发青年能够突然降临,把他充满占有欲往后一拉,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事实上也实现了,边邵被往后一扯,眼前一晃,他紧紧靠在青年带着淡淡果香的后背上。
  萧岸皱眉询问他:“他是谁”
  边邵捂着胸口快挺不过来:“他,他……”
  “我是边边前男友。”那肥胖青年先一步开口,他视线从下至上像打量着一件商品,脸却在看见黑发青年面容时僵住,带着忌惮,“你是a大永远的神”
  “……”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中二称呼。
  萧岸道,“叫我学长。”
  这一句便把肥胖青年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肥胖青年知道a大那些极负盛名的老师们都与萧岸交好,还把他当宝贝似的供起来,比如此刻,萧岸身后还跟着个满脸严肃的老师。
  那老师道:“我会解决,你忙,你先走吧。”
  肥胖青年闻言,神情恍惚,理智回笼,他不禁害怕,他可是主动打人的人,还打了富家公子。
  带着侥幸心理,他望向萧岸身后那少年身影,想道个歉就算了,毕竟边邵那段时期真的对他一口一个宝,百依百顺……
  于是边邵听见肥胖青年柔声喊他:“边边。”
  “随便你随便你,别跟我说话了谢谢你。”他起了满手臂鸡皮疙瘩,连忙敷衍道。
  肥胖青年如获大赦要离开。
  黑发青年沉下脸色,又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冷淡:“我家书书,被打一拳,高鼻梁都快被打塌了,你不受罚说不过去。”
  老师并不意外。
  萧岸冷漠孤僻,睚眦必报。
  “那你想怎么样”肥胖青年被如此欺辱,老师也不帮忙,他彻底死心,破罐破摔。
  边邵也听着身前人的回答,只是没想到,黑发青年侧过头来,寒如利刃出鞘的眸光,柔和下来。
  “你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边邵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天,两人去服装店搜刮衣服,忽而萧岸少年被混混们拖走,他带着彩虹兄弟浩浩荡荡救人,然后让萧岸少年打回去。
  这一幕何其相似,只不过,两人地位与视角颠倒。
  往日那个纯良美人露出獠牙,不复存在。
  额,可能就没存在过。
  也不知怎么,边邵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个刘海盖住眼睛的青涩少年,混混们推搡着他骂他“坏种”。
  还有紫毛若有若无透露给他的“少年很危险”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这一拳还是得打回来。
  很快,黑发青年便牵着少年离去,独留那肥胖青年捂脸,咬牙哭泣。
  两人没什么课,萧岸直接带他出了校园,去医院处理面部伤口。
  洗手间里,萧岸按住他手背,轻轻搓洗,他睫羽微垂,有一小片阴影落在苍白脸颊上,好似连光影都格外偏爱美人,非要把他渲染成与常人不同的样子。
  他搓边邵的手,很专注;边邵低头盯着他的脸,也很专注。
  似有所觉,萧岸抬眼看他,对视上,边邵猛地低头,他现在还在跟美人闹别扭,不能屈服!
  黑发青年在他耳畔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边邵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青年带着促狭的眉眼很勾人。
  他捂着泛红指骨,索性转移话题:“那个人鼻梁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做的吗”
  “是骨头。”想起那个肥胖青年说“边边前男友”,萧岸脸上笑意肉眼可见消失。
  他感到嫉妒。
  而边邵则是被这耿直话语,噎了一噎。
  怎么回事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美人去哪里了?
  …
  边邵觉得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他要逃!
  不管是成为小逃妻还是小怨种,他都要逃!
  他开始密谋着在青年睡后,偷他脖颈上挂着的月牙儿耳钉。
  可是显而易见,这太幼稚太傻缺了。
  萧岸不会想到这一点吗?
  在他洗完澡后,边邵就发现那月牙儿耳钉没了,估计又是被藏起来了。
  萧岸好像察觉到他的想法,还觉得很可爱,揉了揉他的脑袋,递给他杯热牛奶。
  他只能憋屈喝了,又在狭小的床上跟美人挤着睡了一夜。
  早起去a大,他听见耳边簌簌声响,迷迷糊糊就要爬起身穿裤子穿衣服,可起身时肩膀却被按住了。
  “多睡会儿,还早。”萧岸贴在他耳侧轻轻道。
  边邵便放心往后一摊,死过去似的又陷入梦乡。
  直到炙热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睁眼,差点没瞎掉。
  他一骨碌翻身,发现时间早就十二点多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生物钟呢!
  边邵充满怀疑,望向了床头那还残留着白渍的玻璃杯,他手指沾了点牛奶渍,闻了闻。
  额,闻不出来。
  但他一腔怒火已然喷发,他猛地从床上弹起身就想往出租屋外跑,什么任务什么穿越他都不管了,他要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可他扭动门把手,愣是没按动,门被反锁了。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打110,好家伙,断网。
  ……∑(°Д°)
  边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足见这出租屋主人心思之缜密,准备之充足。
  他被囚在出租屋里,只能咽下这口气,打开电视看起狗血电视剧来,于是萧岸回来时,门锁“咔嚓”一声之余,客厅里全是属于少年的“哈哈哈哈哈”,魔音贯耳。
  萧岸脚步微顿。
  这跟他设想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少年会满脸愤怒与不解,质问他。
  可是边邵没有那样,他扭过头来,后知后觉,满脸“我不理解”问:“非法拘禁,你知道这犯法吗?”
  “我明白。”可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幅画,在引诱他。
  他已经变成了画里折断天使羽翼的恶魔,无法控制想要囚禁人类少年的欲望。
  所以他已经这样了,又怎么可能放手呢?
  边邵:……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入夜,边邵其实已经不太想跟青年睡在一张床上了,他翻身,总说不舒服,然后一脚踩在青年腹部,使劲碾。
  黑发青年似是忍无可忍,攥住了他的脚踝。
  边邵眼睛一亮:快,骂死我,赶走我,就现在!
  “别闹了。”可青年只是低低呢喃,嗓音很哑。
  他掌心滚烫,把边邵烫得一哆嗦。
  萧岸实在太温柔了,简直比他爹妈还包容他,边邵一瞬间斯德哥尔摩了。
  “……哼。”他气弱几分,“我想吃苹果。”
  “家里没有苹果。”窗外还下着雨。
  “我要!”就是没有,边邵才要呢。
  折腾青年能让他心里平衡,他闹着闹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事实上黑发青年对待他仍然温柔体贴,只是暗处,磨刀霍霍。
  边邵那几分心软,荡然无存!
  半夜被“嚓嚓嚓”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掀起眼皮子,瞥见青年端坐在窗边,磨着把锋利的刀,搁谁谁不害怕啊
  刀面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边邵:…我滴亲娘乖乖呦。
  一股子寒意从他脊背蜿蜒而上,边邵清醒了,他坐在床边,尽量保持呼吸平缓,和气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也是吓傻了,还问青年在做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恐吓他啊!意思就是他不乖就了结了他!
  黑发青年此刻却抓着只红色苹果,扬了扬。
  果皮极其精致,削了一半,没断过。
  边邵这时才发现萧岸浑身衣物都湿透了,他的睫毛也湿漉漉的,额前碎发搭在眼前,有种几年前两人初见时,少年在雨里被混混欺凌时的破碎美感。
  边邵记得猫猫瘸着腿,跳下货车朝着少年而去时的不顾一切。
  还有少年冷漠无情的拒绝,他以前甚至不允许边邵进出租屋,只能在门口搭窝。
  却没想到他们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边邵看着他苍白而沾着雨水的手,托着削好苹果递过来,愣了愣。
  “这个脏。”他别扭拒绝,“你的手脏。”
  萧岸纵容他,把最大最好看那颗挑出来,擦得干干净净。
  边邵接过,拿在掌心,不知怎么,他胸口发堵,不想吃。
  萧岸望着他,低着头,他小心翼翼想要控制着面部表情,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然后边邵盯着青年发现了一个华点:“你拿菜刀削苹果啊?”
  “……”
  萧岸。
  边邵:好哇你就是想恐吓我,再让我心疼你对不对!
  他无语了:“我跟被你逗弄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黑发青年摇摇头,雨水的水珠随他摇动而溅出些许,糊了边邵满脸。
  “是宝贝。”他认真反驳,充斥着晦涩执拗的面容,竟然有点孩子气。
  “金丝雀。”边邵抹了把脸,又嫌恶把满手湿润全擦在面前人衬衫上。
  萧岸顺势握住他的手:“是宝贝。”
  边邵再也忍不住了,他感动吐出四个字来:
  “滚你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岸岸:(ón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