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 > 第24章 (二章合一)(二更)
  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尴尬。
  大写的尴尬。
  牡丹在意识过来,自己和符悬书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姿势以后,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也恰巧和符悬书对上。
  在那双澄静剔透的浅色眸子注视下,牡丹只感觉自己完全被看透。
  她心中一惊,“嗖”地收回自己的舌,然后一步又一步,像做了贼似的,慢慢往后退。
  结果这一退,让牡丹看到更了不得的事。
  牡丹双手掩唇,还是没能掩住倒抽的吸气声。
  只见符悬书向来掩得严实的衣襟襟口微皱,看着像是被哪个登徒子伸手扯过,衣衫凌乱,还能瞧见他平时藏在衣下的锁骨。
  哇、哇哦──
  牡丹被符悬书露出的肌色烫了眼,连忙垂下头,脑子一片混乱。
  她断片的这段期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景,放在牡丹穿书前日日造访,爱不释手看文的绿色平台里,整个章节就会是符悬书口口,然后他又口口再接着口口口,这种大半章都口口口的完形填空。
  法网恢恢,审核饶过谁?
  但牡丹可以用自己的小命发誓,他们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脖子以下的行为,全年龄得完全不需要祭出红锁,因为连肉渣的渣字都没呢!
  好的,作为读者的牡丹可能得小小怨念一下,但作当事人,尤其是还作为需要时刻依赖金大腿保护的当事人……咳,当事妖来说,自己在无意识时轻薄过她在修仙界唯一的依靠,牡丹的冷汗就要滴下来了。
  谢邀,差点自己把自己送走。
  就在牡丹拚命思考补救办法时,符悬书已将自身衣袍整理完毕,又恢复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
  ──当然,若是忽略他比平时来得红润的唇,那就与寻常形象再无差异了。
  牡丹干笑几声,笑到一半,忽地“扑通”跪下。
  “仙长,是我对不起你。”
  她伸手往自己空间取出两个成□□头大的上品灵石,因为太重,她双手捧着,还颤巍巍的,像随时会拿不住,把那颗七彩绚烂的灵石往地上摔。
  看在自己这么有诚意的赔礼上,符悬书总能宽容一二的吧?
  牡丹终于恢复原本的样子,但,一恢复就惹了这么一出,符悬书又再次被她举止弄得微怔。
  符悬书问:“这是何意?”
  他认真发问,然,符悬书垂眸瞥见牡丹本就不点而朱的唇上头泛着淡淡一层水光,一想到那水光从何而来,符悬书的思绪再次凝滞,不可避免又想到方才的意外。
  “……”
  符悬书自己不在状况,牡丹亦然,两人心思紊乱,尤其牡丹,一想到该怎么对符悬书说明她手上灵石作何用途,牡丹脑袋都要冒烟了。
  这笔钱怎么说的来着?
  事后费?
  不,好像也不太对。
  分手费?
  ……更不对了!
  牡丹只好硬着头皮,咬咬牙,对符悬书说:“这是刚才……对仙长无礼的赔偿金……”
  哪怕牡丹连一丁点相关记忆都回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只有最后的最后,鼻端是符悬书身上淡淡的檀香,嘴里是暖乎绵软的──打住!
  牡丹声音细若蚊蚋,最后还特意又补了一句:“我会对仙长负责的……”
  她音量小归小,但符悬书还是听见了。
  符悬书要同牡丹说起适才的事,开口前自己嗓子发紧,轻咳一下,才能顺利同牡丹对话。
  “……那件事并非姑娘的错。”
  牡丹正想着,她是该全年都以真身型态,在符悬书膝下彩衣娱他,还是应该日日当他房里摆件,以示负责才好,一听符悬书娓娓道来,详细说起她之所以变得异常的缘由,牡丹下巴惊得都快掉了。
  不不不,这什么跟什么?
  她傻眼:“所以,这一切……都是蛇妖的妖力引起的?”
  中途消音,不便详提。
  一切纠葛,尽浓缩在六个点当中,每一个点,都是牡丹怀着沉重且复杂的心绪而点上。
  牡丹回想了下,她吸收自己妖力时,碎丹上夹杂的那些红。
  她表情郁闷。
  那也不过才一丁点儿,威力竟就大到会影她到这般程度了吗?
  符悬书看出牡丹烦闷,替她解答:“换作寻常人或妖,许是不会这般轻易被影响。”
  牡丹满头问号。
  那她算什么?
  是多长一颗脑袋?还是多出尾巴?
  怎么她就不寻常了?
  符悬书为牡丹解惑:“他们有足够灵力妖力抵御,不似姑娘,自身所有的妖力尚且稀薄,自然影响甚巨。”
  牡丹恍然大悟。
  难怪。
  她看那只乌鸦妖就半点事儿都没有,神智清明得很,对于自己在做什么,简直再了解不过。
  哪像她,傻愣愣地被蛇妖妖力摆布不说,连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牡丹偷瞥一眼符悬书水润润的唇,恨不得直捶自己心肝。
  可恨!她怎么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想不起来,那就只好用问的。
  牡丹小心翼翼:“仙长,我没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吧?”
  比方说亲亲……还是亲亲……或者是亲亲之类的……
  牡丹闭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两辈子的初吻就这么稀里胡涂地给出去了。
  而符悬书给的回答,也相当令牡丹胆战心惊。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牡丹都纳闷抬头盯着他看,符悬书才别过头,淡淡地说了声:“……无。”
  牡丹:“……”
  你说的是假话我不信。
  牡丹就算断片那也不是断全程,最后那一下,她清清楚楚记着那触感,离开前还不小心抿了一下来着!
  或者说……
  牡丹看向符悬书的眼神透着古怪。
  “难道仙长觉得,我那样亲……不过份吗?”
  问出此话,牡丹都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符悬书眼睫轻颤,提起那件事,他若半点都不会觉不自在,那才古怪。
  只是该对牡丹说的,还是得说。
  “蛇性本淫,姑娘受其影响,不论当时身边的人是谁,姑娘皆可能对其做出同样的举动,我也藉此送入自己灵力加以疏导,才得以压下。”
  “但,蛇妖妖力顽固,无法取出,仅能暂时压制,姑娘需得注意,往后可能会有再松动的时候,若觉身子不适,务必来寻我。”
  寻符悬书,然后呢?
  把刚刚她对他做的,再做一次吗?
  牡丹:“……”
  她心脏受不住的吧?
  而且牡丹还更在意另外一事。
  蛇性本淫的话……
  牡丹艰难发问:“那我要是将来寻回的妖力更多……”
  也就代表,被她吸收的蛇妖妖力更多。
  光是碎丹的那一小片,就让牡丹对符悬书酱酿,这要万一寻回了全部,还不得把符悬书给压了酱酱酿酿?
  牡丹狠狠倒吸一口气。
  刺激。
  符悬书猜到牡丹在担心什么,安慰她:“姑娘妖力寻回大半以后,便不会轻易再受蛇妖妖力箝制,也能将其力量吸收化为己用,对姑娘修行亦有帮助。”
  可牡丹还是有些担心。
  寻回大半才不会被影响,那小半呢?
  牡丹问出自己心中疑虑:“受其影响的话,是不是代表,到时候我身边不管身边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我都会……狠狠扑上去?”
  这要幸好这次遇上的是符悬书,符悬书为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还助她压制蛇妖妖力。
  倘若她遇上的是旁的什么人……
  牡丹真是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对于牡丹所担忧的事,符悬书自己也想到了。
  他对牡丹提出建议:“那么,姑娘若得了剩下的碎丹,等我在姑娘身边时,再行吸收吧。”
  听符悬书这么说,牡丹这才放下心中大石。
  确实,在符悬书意识清明时,不会对自己做出多余的事。
  再者,想让大乘修为的符悬书落入意识紊乱的情况,那也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
  牡丹思来想去,在自己陷入不可掌握的情况下,符悬书就在自己左右的话,确实是再安心不过了。
  “那就多谢仙长啦!”
  符悬书看牡丹笑得纯粹的笑容,与灵府里的幼体笑起来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垂下眼,转移话题:“另外还有一事,需得告知姑娘。”
  那朵牡丹剪纸,自符悬书出灵府后便消失了,仅是牡丹的意念,并非实际之物。
  符悬书将自己在她灵府设了结界之事一并说了,符悬书说得云淡风轻,可拥有花妖记忆的牡丹却晓得,这不是什么能轻描淡写的事。
  在别人的灵府施展长久性的灵力,双方灵力长期共存,等同于也将自己灵府的出入权交到对方手中。
  换句话说,只要牡丹和符悬书他们想,他们随时都能到对方灵府来个一日游。
  牡丹站了起来,郑重地将那重得要命的上品灵石交到符悬书手上,不光如此,牡丹还从自己空间里搜出许多花草相关的物事,全给捞了出来。
  符悬书看着绘有名花的图册、雕刻成花朵型态的灵石、还有花鸟屏风摆件等,玲琅满目的东西,渐渐都要堆满他的房。
  “姑娘,这是……”符悬书眼睛都直了。
  牡丹还嘟囔了下:“就只有这样吗?看样子以后还得多搜罗些合适的才行……”
  下定好决心以后,牡丹对符悬书说道:“这些都送给仙长!受仙长照顾太多,牡丹无以回报,只有这些小东西,希望合仙长心意!”
  送他的?
  符悬书却摇了摇头:“姑娘,这礼太重,我不能收。”
  他说一不二,牡丹也不想本想表达谢意的,反而造成对方困扰,很是烦恼地又把她捞出来的东西又一一塞了回去。
  那要送什么,符悬书才肯收下啊?
  牡丹想了想,蓦地还真想到,她曾送过符悬书一物,符悬书至今都还好好收着。
  于是牡丹故技重施,闭目凝神,将自己妖气汇集在攥起的拳中,粉色的妖力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花香四溢,等掌中一热,牡丹将手摊开。
  一朵迷你的牡丹花出现在她掌中。
  牡丹欢欢喜喜地将这朵牡丹递向前:“旁的仙长不要,那这个,仙长可不能不收了!”
  这朵牡丹比先前那朵,花瓣颜色都要来得再深一些。
  一样都是浅淡的粉色,却能明显看出差异。
  符悬书看着手中小巧的牡丹花,联想到牡丹在灵府里赠他的纸花,他在想,大概赠人花朵,就是牡丹从以前到现在,最直接表现谢意的方式吧。
  见符悬书终于肯收下自己所送的东西,牡丹放下心里大石。
  当然,她也知道符悬书所冒风险,并非这一朵牡丹花能抵,但,牡丹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接受对方保护。
  要更站在符悬书的角度,为他设想,思考什么对符悬书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牡丹想报的恩,才有意义,而不是给对方平添困扰。
  牡丹忽然想到自己断片前,符悬书与弟子的传讯内容,急忙对他说:“啊!仙长,你师兄是不是赠了你一盆花来着?”
  像符悬书这样喜爱花草的人,对于稀有的绿植应是期盼的,结果却出了自己这事,耽误他第一时间见到奇花的机会……
  可符悬书却很是淡定。
  “师兄送花草与相关书册乃寻常事,弟子们会处理好一切,不必挂心。”
  听来就是已经被送到麻木的意思了。
  可符悬书说归这么说,自己还是唤出了水镜,与弟子通讯,吩咐道:“师兄所赠的灵植,现在便可送来。”
  牡丹:“?”
  她看他言行不一,就知道符悬书爱花成痴,此言果然不虚。
  牡丹偷偷憋笑不点破,在符悬书与弟子们传话的期间,牡丹不好先离开,只得随意走走。
  之前在这儿醒来,匆匆就走,也没好好看过,这会儿牡丹才发现符悬书藏书颇丰,几乎有一整面的墙都做了书柜,里头放的书满满当当。
  牡丹走近瞄了几眼,猜测大抵是与修炼功法相关的书,然仔细一瞧,她才发现,她错了。
  这些书,从第一本自最末一本,全――部,都是养殖花草相关的书册。
  牡丹往后退了退,更全面地看了下有整面墙的书量,沉默。
  所以,符悬书是怎么做到饱览这些书以后,还将洞府里那些绿植养成那样的?
  若这修仙界有什么七大不可思议之谜,牡丹定要为其添上一个。
  符悬书的弟子们手脚很快,不多时,端木境和盛樱染就气喘吁吁地搬了那盆绿植过来。
  “师尊,就、就是这盆。”
  做任务做到一半,接到符悬书水镜的盛樱染拽了她师兄衣襟,直接御剑飞回揽月峰。
  这会儿两人不光喘,就连发型那也乱得看得出饱受狂风摧残。
  牡丹就跟在符悬书身后,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她看灵植,而符悬书弟子们也在偷偷打量她。
  隔着水镜看时,他们就有这种感觉了,这会儿近距离看到本人,只觉牡丹生得实在是好。
  皮相骨相都是一绝,偏她媚而不自知,神情总透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她外貌所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两种气质,因而美得不会令人望而生怯,而是备感亲切。
  牡丹发觉符悬书的小弟子们在偷看她,笑着对他们挥挥手,惹得被逮了个正着的盛樱染和端木境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突然,一阵有力的声音响起。
  “哟,这敛云仙尊的揽月峰不愧是群花群草挤破头都想来的地方,竟然还有修行千年的牡丹花妖!”
  说话的,是那株花心燃着火焰的橙红花。
  被它这样一提,牡丹直觉回它:“还没千年,今年第九百九十九年来着!”
  说完,牡丹自己感慨了下,总觉得许久没针对年龄一事下意识回话。
  那朵奇花生得娇艳,声音却是粗旷。
  它大大咧咧地说:“那还不都一样?一年而已,也要这么计较?”
  牡丹:“……”
  什么叫一年而已!
  又来一朵熊孩子。
  在牡丹无言时,端木境为他们介绍起这花:“此花与灵火相伴,是炼器师和炼丹师最喜种植的落日花,灵火和花瓣最接近夕色者为上品,听闻师伯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样一株呢。”
  牡丹看落日花的茎杆挺得特别直,整朵花都快翘上天了,全身上下都写着“快夸夸我”。
  这时若给它一面镜子,它大抵都得照上个老半天,还得自夸一句:“爷、甚、美。”
  符悬书细细打量了后,点头赞道:“确实不错。”
  自恋的落日花一见符悬书凑近自己,整株花都要僵了。
  “呀――敛云尊上跟我说话了!”
  “呀――敛云尊上夸我漂亮了!”
  牡丹被它这雄浑的尖叫叫得精神恍惚。
  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对这揽月峰和敛云尊上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更别提还出现臆症,擅自把符悬书夸它的话美化!
  明明符悬书说的是“不错”,这落日花好大的脸,都给扭曲成“漂亮”的意思了!
  但牡丹瞧符悬书柔和的眉眼,就知道他肯定也是喜欢的。
  牡丹:“仙长心情很好呢。”
  旁边准备将落日花搬入的端木境和盛樱染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愕。
  不是……就师尊百年如一的淡漠脸,到底是怎么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心情好的?
  师兄妹两人偷偷打量了一眼,实在没看出端倪。
  盛樱染偷偷对她师兄说:“果然,不是亲密的人,哪能看出师尊的细微变化?”
  端木境点头,深以为然。
  落日花作为新成员,加入绿植们所在的庭院后,很快成了话题焦点。
  “快看快看!是新来的!”
  “哇,它还会喷火!”
  落日花非常乐意成为注目中心,牡丹看它花心火焰都燃得更旺,是那种心里有多得意,从外表完全能看出内心想法的类型。
  它张开自己绿叶,热情对同伴们打招呼:“各位姐妹弟兄们,我,落日,从此就要跟各位一同在揽月峰享福啦!”
  话落,原先热闹的气氛陡然一静。
  不知哪株绿植重复了一句:“享福?”
  牡丹:“……”
  众灵植们:“呵。”
  搞不清楚状况,天真的落日花:“?”
  恰好,就在这时,符悬书环顾了下加入新成员的院子,说了句:“既然都齐了,那便来浇灌灵气。”
  即便之前有牡丹协助,但长期饱受符悬书摧残的灵植们,还是反射性倒抽了一口气。
  他、说、什、么?
  只有新来的落日花既期待又捧场,威猛地用绿叶捧着自己的红花,兴奋地叫了声:“嗷――终于来了!”
  其他八卦的绿植们鬼鬼祟祟:“所以呢?牡丹姐姐又要被亲晕了吗?”
  牡丹急忙反驳:“这次没有!”
  她刚刚才从符悬书那儿得了灵气,这会儿不需要在它们面前表演,也能将得来的灵气分出去!
  符悬书之前看过牡丹怎么给植物们分的灵气,了解了份量多寡,如今心中已有了底:“我也试试吧。”
  这回倒吸一口气的不是绿植们,而是牡丹自己。
  她就像看着自家幼崽第一次上幼儿园那样,恨不得从踏出家门的第一步开始,便巨细靡遗叮嘱他所有事。
  牡丹双手比划着粗细:“仙长,不能一次太多,要先慢慢来,数到五以后就得停下,再换下一区浇灌。”
  符悬书谨慎点头:“嗯。”
  再来,从他指尖凝出灵气开始,除落日花外,包含牡丹在内的所有植物,全目不转睛盯着符悬书手上的灵气。
  一开始,大家虽战战兢兢,但总算是有惊无险渡过第一轮。
  花草们舒了一口气:“终于。”
  量总算拿捏对了。
  牡丹也赞许地点了点头,直到――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雄浑的叫喊,把牡丹和绿植们喊得都险些耳聋。
  牡丹满脸疑惑地看过去。
  符悬书已熟练掌控了花草们能受住的灵气,照理来说,不应该再有叫得这样惨烈的情况发生才是。
  而且这声音……
  洞府里,原先的灵植年纪尚小,所以都是孩子般尖细的嗓音。
  会叫得出这样震耳欲聋,颇有几分气盖山河之势的,也就只有……
  牡丹往落日花的方向看去,就见它承受着符悬书的灵气,花茎左扭右拐,叫声百转千回。
  看呆了的牡丹心想,不过就是崇敬敛云尊上吗?有需要叫得这么……销.魂吗?
  但,牡丹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
  哎哟我天!
  她朝符悬书伸出尔康手,急忙阻止:“仙长,那株灵草是火属,不该拿水系灵气予它啊啊啊!”
  符悬书那还不是普通水系灵气,是更进阶的冰系灵气。
  落日花那种纯火属性,可怎么挨得住符悬书那种灵冰凉冷冽的气息?
  这是要它的命啊!
  听了牡丹这句话,符悬书收手,难得露出茫然神情。
  他问:“喂养花草灵气,还要分属性?”
  符悬书可能不知道,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全体花草一静,随后异口同声,特别大声地回了一句:“要!!!”
  七嘴八舌模式再次开启。
  “我的天,幸好我不是火属,不然还不得被敛云尊上玩死!”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牡丹笑得脸都要僵了:“……”
  耳边被一串抱怨轰炸后,牡丹想到符悬书房里,那一面花草养殖相关的书册。
  说老实话,这次她也跟绿植们站在同一边。
  她以看什么不可思议生物的眼神望着符悬书,对于他是怎么在饱览群书的状态下,还问出这种问题的,牡丹自己也是大感惊奇。
  而另外那一头,落日花不止嗓子叫哑了,就连原本挺得笔直的绿茎,那也软在地上,再直不起。
  “噗咳。”
  它花心原先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将熄不熄,甚至都还咳出一小团灰烟。
  灵植们:“啊,落日花的火要是灭了,它也就挂了。”
  牡丹震惊,将听来的消息转达给符悬书。
  “仙长,落日花的火可不能灭!它会死的!”
  符悬书怔住。
  他盯着奄奄一息的落日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思。
  一股低气压自符悬书身上蔓延而出。
  符悬书眉眼蒙上一层阴影,很是凝重。
  不用牡丹辨识,连平时那些话多的绿植们也敏感地知道情况不对,在此刻牢牢闭紧嘴。
  明知符悬书听不见它们说话,却也没株草敢在这时吭声。
  但,牡丹是例外。
  她伸出手,托起那没了精神的落日花,扭头问符悬书:“是不是只要用火属的力量,就能把它救回?”
  符悬书身上,将溢出的紫色魔息才冒出个头,就被牡丹这句打断。
  魔息停下往外窜出的速度,只在符悬书手臂上缠绕隐隐从袖口泄出。
  符悬书声音比平时都来得低沉,他问:“……你我都非火属,上何处去寻?”
  牡丹当然知道这种事,若是她没把握的事,她也就不会提了。
  “我与仙长或许都不是,但,除此之外,还有现在立刻就能用上的火系妖力。”
  符悬书散出的魔息尽数褪去,已然猜到牡丹话中含义。
  “可……那样姑娘会……”
  牡丹对符悬书展颜一笑:“这不还有仙长在吗?”
  她体内,蛇妖妖力,便是火属。
  落日花危在旦夕,与之相比,牡丹动用蛇妖妖力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会发生一点令人难以启齿的事罢了。
  而眼下,周围活人仅符悬书一个,他又能将暴走的蛇妖妖力压制,故,牡丹可说无后顾之忧。
  对符悬书这样甚喜花草的人而言,因自己无心之失毁了灵植,心里还不知得难受成什么样?
  不等符悬书应允,牡丹就动用自己体内那股力量,把沉在深处的蛇妖妖力唤醒,将它流淌的方向往落日花引出,包覆住落日花周身。
  随着落日花花心中的火焰渐渐燃起,牡丹也觉自己被点了火,熟悉的热意再度侵袭她。
  牡丹额上沁出热汗。
  可也不知是不是蛇妖妖力事先经过符悬书压制,这回牡丹只觉得热,神智却是再清晰不过。
  虽是如此,可牡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魔爪,再一次朝符悬书抓去。
  “热。”
  她双手环住符悬书,整个人抱了上去。
  牡丹只觉得自己近距离在看什么大片,疯狂喊着:“不要啊──”
  然后,前去掬城前,符悬书给自己的那枚化形丹时效已到,牡丹在此时变回真身。
  牡丹:“?”
  她现在以一朵牡丹花的姿态,攀着符悬书,花瓣贴到他面上,蹭了又蹭。
  再来,牡丹就见原先还算能平稳应对的符悬书,红着耳根,往另个方向别过头,不肯与牡丹对视。
  牡丹:“……”
  所以,人形时亲近符悬书,符悬书有大把的把握,能制住蛇妖妖力。
  那么,谁来告诉牡丹,倘若化作真身时,这个把握,究竟降到了几成?
  眼见符悬书任凭牡丹花对他贴贴,连面上都染薄红,牡丹心中崩溃。
  不是,仙长……
  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你对一朵花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