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什么是我的自由,不劳烦陆家小姐操心了。”宁暖暖微微眯起杏眸,眸中一片清冷。
  “我才不是操心,我只是在同情你。”陆晴雪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叹息道,“没办法,谁让你在我之后出场呢?我表现得那么好,你在我后面表演才艺,压力一定爆表了吧?”
  宁暖暖抿紧唇线,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
  “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想把我吃了?还是现在临时尥蹶子了,不想表演了?其实,我如果是你,我就找个借口溜了,免得上台丢人现眼。”
  宁暖暖望着陆晴雪那双轻蔑的眉眼,淡淡道:“说够了?说够了的话,我要上场了。”
  “嘁,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陆晴雪扯了扯唇角,得意地笑出声,“今天你有这样当众表演才艺的机会,还是我给你的,你真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呢。”
  宁暖暖微微一怔。
  她总算明白,自己怎么会被狗血地选中,原来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原来选中自己,就是想要见她登台失误,狼狈不堪,被所有人嘲笑。
  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来搅浑这水,她奉陪到底就是了。
  “谢谢。”宁暖暖敛起唇角,清澈的杏眸中泛过一丝冷然。
  闻言,陆晴雪的脸色一僵,不敢相信眼前的宁暖暖还真的对自己道谢了,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嘛?知道自己即将上台要献丑了,所以自暴自弃说这种话?
  “……你!”
  陆晴雪气得咬牙切齿,目光愠怒地瞪向宁暖暖离开的背影上。
  “嘁!敢这么对本小姐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宁暖暖走上shine的舞台中央,能感觉到无数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自己的身上。
  想当年,宁云嫣总是生病感冒,发烧到快要40度,她怕妹妹失望,多次顶着她的身份参加各种比赛,斩获奖项无数。
  到现在,她已经有六年,没有像这样没有掩饰地站在众人面前。
  不过——
  她今天其实是代牧云野来参加的。
  她什么都没准备,曲子,乐器,服装一样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自我介绍,没有任何的铺垫,她站在话筒前,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了起来。
  “唱一首水调歌头
  那明月何时能有
  我站在梧桐树下
  期待你回眸
  若今生牵你的手
  又哪怕岁月悠悠
  只盼那清风依旧
  与你长相守
  散不去只剩温柔
  这秋风吹去离愁
  只感叹浮生若梦
  无人在身后
  抬头看梨花翩翩
  是谁在独自承受
  怎奈何蓦然回首
  你皱起眉头
  怎叹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
  心悦君兮啊君不知
  可是前世与你错过太多事
  怎叹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诗
  也不及与你相守时
  梦里与你山水再相识。”
  ……
  没有任何伴奏,宁暖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递到整个宴会厅。
  清冽的嗓音干净澄澈,不染纤尘,没有任何技巧,每一句都是带着国风戏腔,极具穿透力,让人一闭眼就想象这样一副画面。
  几百年前的女子,心中是对世子的深爱。
  但她却没能坐在花轿里,只能像个小偷一般,站在小巷尽头的梧桐树下,远远望着出嫁队伍最前头的新郎。
  那份悦君不是君的遗憾和痛楚,只能独自承受。
  如果说陆晴雪之前的《魅影》有情,但是那情准入门槛太高,而且大段的技巧冲淡了那种感情。但是宁暖暖的歌声,技巧在恰到好处中传达,让人感觉不到有技巧的存在,只能听到满满情丝。
  这种暗恋的情绪……
  让在场不少女宾客眼眶湿润起来。
  一曲罢。
  全场彻底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