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摄政王他非良人 > 第40章回娘家
  彭城王妃与彭城王爷吵架了!
  这个消息以飞一般的速度在整座王府里传播,很快就飞出了府门,流传到了洛郡城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彭城王与王妃感情好的不得了,王爷虽然平日里待人都很温和,可是对着王妃的时候简直要温柔的滴出水了,全洛郡谁不羡慕彭城王妃的好运气,被文武双全、英雄盖世的彭城王放在心尖尖上疼宠,都不惜背上一个惧内的名声。
  看到王爷与王妃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大家纷纷直呼着,没想到看着粗枝大叶的鲜卑男儿对着心爱的姑娘也能这么满腹深情。
  王爷王妃二人开创了鲜卑与汉人联姻的先河,现在两族间的嫁娶喜事愈发频繁,就在全洛郡百姓视这两人为恩爱典范的时候,他们竟然吵架了?
  一时间,对于他们为什么会吵架的猜测熙攘不绝,甚至还有好事者开赌下注的,参与者众多。
  再加上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王上缠绵病榻,却忽然下诏废掉了大殿下元的太子之位。
  刹那间,流言更甚,大家议论纷纷,觉得这两件事之间难说没有什么关联。
  月灯给若归转述着纷纷扬扬的流言,越说越生气:“竟然还有人说,您与那废太子元有暧昧之情!他们是不是傻,都没有脑子的吗?那么个疯子一样的人,谁想靠近?”
  若归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跟着月灯一起点评:“说的没错!老话说,‘言不可尽信’,果然有道理!”
  就在月灯继续给若归讲洛郡最火爆的几个传言时,月柳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你就少说两句吧。”
  说完,转向若归,轻声回禀:“王妃,崔家公子来了。”
  “崔阿兄?”若归放下手里的果脯,急急忙忙起身,“他已经到了吗?现在在哪呢?”
  “在浮生园的飞虹阁里。”
  飞虹阁算是若归在整个王府里最喜欢的地方了,它在浮生后园的湖上临空而建,因形似飞虹而得名。在飞虹阁内,抬头是湛蓝天空,低头是粼粼水色,凭栏迎风而坐,最是舒服不过,只除了一点不好,那就是要上去的台阶太多太高了。
  若归气喘吁吁的爬上去,正看到予安修长的身影立在飞拱边缘,他一手搭在木制围栏上,一手虚虚握拳背在身后,正是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若归示意月灯留在下面,自己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想要吓他一下。
  刚举起罪恶的小手,予安却忽然转过身,飘飘然的绕过若归,走到阁中去了。
  若归被抓了个正着,手尴尬的举在空中,食指和拇指捏了半晌,悻悻的跟着他:“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予安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下巴朝她点了点,,好心的指点她:“下次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就不要在身上熏香了。”
  若归抬起袖子闻了闻,不满的嘟哝道:“我没有熏多浓啊……”
  “坐啊。”予安抿了一口,看着若归到对面坐下,才又开口,“身体好些了么?”
  若归点点头,伸手去取摆在桌上的茶壶,却被予安拍了回来:“茶水寒凉解药,你不要动。”
  说罢,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壶来,放到若归面前:“果子汁。”
  若归欢呼一声,抱着小壶不放手:“谢谢崔阿兄。”
  予安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一壶果子汁罢了。”
  “不仅是为了这个,”若归手指扣着壶上精致的雕饰,满是真诚,“还谢谢你救了我。”
  “你知道了?”予安放下茶盏,有些诧异,“阿协告诉你的?”
  若归笑着没有说话。
  予安低声抱怨:“这个阿协,真是的,都说了不要告诉你了。”
  说完后,予安的脸色忽的一变,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跟你说了多少?”
  见若归仍然是但笑不语,神色间却透出落寞,予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长叹一口气:“你都知道了,是么?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对吧?”
  虽然是疑问句,却已经是笃定的语气。
  若归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有点关系吧,不过也不全是。”
  又特意补充道:“跟你无关,崔阿兄你不要多想。”
  予安笑了下,满不在乎:“我有什么可多想的,我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他一口喝尽了盏中茶水,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若归,我必须得跟你说,阿协他不是不想去救你,只是他运气不好,被我抢了先。你若是因为这个跟他闹别扭,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予安显然以为,若归只是知道了元协为了围剿元,而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的事,却根本没猜到,若归连元协是故意放任她被掳走的事也知道了。
  他知道她会难过,所以连是他救了她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还要把功劳苦劳都推给别人,假做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若归心里感动,也不说破他的良苦用心,默默领受了他的好意,配合点头:“好的,崔阿兄,我知道了。”
  她口中说着知道了,周身萦绕的悲伤却没有减弱多少。
  予安心思最是细腻不过,多看她几眼,立刻分辨出她并没有真正放下心结。他是最知道若归对元协的心思的,非常理解她短时间内很难纾解情绪,便也不再刨根问底或是继续规劝,而是转移了话题,想要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他轻笑开口:“你能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就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也算是对琰实有个交代。”
  “长兄?”若归的注意果然跟着予安走了,疑惑道,“给他交代?给他什么交代?”
  予安刻意摆出一副嫌弃的神色:“琰实这几天天天去找我,都快把我家门槛踏破了。”
  若归兴致来了,把下颌从手心里抬起来,奇道:“他去找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予安摇头,“找我打听你的情况,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跟阿协吵架。还问你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一个人气鼓鼓的在被子里哭。”
  若归心里十分不解:“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嗯……”予安深思了一会儿,“大概是怕见了你以后控制不住想要打你?”
  “……”
  若归觉得长兄很有可能真的这么想的。
  虽然李家应承了婚事,可是若归知道,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对于这桩婚事还是非常不满的。
  在她刚嫁给元协的时候,长兄他们紧张兮兮的,不仅在她回门的时候对着元协摆脸色,还私下跟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受了欺负一定告诉他们,甚至夸张到每隔几天就派一位代表来王府里探望她,看她有没有被元协虐待。
  坚持不懈的来了几轮,再也没人想来了。用长兄琰实的话说,他看着牙酸,就连二兄琰休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性子,都总是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其他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后来长兄入了朝,做了武官,与元协的交往变多,对他的态度也来了个彻底转弯,倒总是训她这个妹妹不要太任性,别总是在元协面前无理取闹。
  若归越想越生气,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予安在她身后喊:“你去哪里?”
  若归头也不回的下台阶:“我要回家。”
  若归的动作很快,她风风火火踏进李府大门的时候,琰实还没回来。
  李夫人倒是很开心,拉着她的手,不住的端详她,又关心她的伤好了没有,又气的指着天地大骂元。
  若归乖顺的听着,心里自动把挨骂对象从元换成元协。
  在若归与元协不约而同的默契之下,两人虽然因此陷入冷战,可并没有对旁人提及。李家人只知道若归被元抓走受了伤,而不清楚全部内情。
  李夫人心疼的不行,情绪也激动的紧,可是忽然发现跟着若归一起回来的不只有月灯,就连月柳也回来了,还正指挥着下人源源不断往进搬着东西,刹那间失声。
  她看看大箱小包的行李,又看看若归淡定的面庞,满是疑惑:“诺诺,你这是?”
  若归动作优雅的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轻描淡写的:“哦,我想回来住几天。”
  怎么吵架吵得竟然都要回娘家了!
  李夫人魂不守舍的把若归送回出嫁前的院子,转头立马把李冲和琰实琰休都喊了回来,几人嘀嘀咕咕商议了很久,觉得这次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还没等他们去审问若归,门房回报说彭城王殿下到访,人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李家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结论更加深信不疑。
  若归刚把自己的东西大致收拾好,听到了消息的稚妃就眼巴巴的赶了过来。看到她真的在院子里,稚妃眼睛一亮,飞快的扑过来:“四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去王府里“监视”这种事,自然轮不到稚妃这个小丫头,若归已经很久没见她了,看到她自然也十分高兴,拍拍她的后背:“站直了,我看看长高了没?”
  稚妃骄傲的挺起胸脯,若归一眼看穿她悄悄踮起的脚尖,忍着笑没有拆穿她:“嗯,不错,我们稚妃长高很多了,真棒!”
  稚妃开心的不行,贴在她身边,两人一起进了院子。
  虽然她已经出嫁,可是这个院子仍是留给她的,月柳提前过来打扫一番,她就可以直接入住。
  若归带着稚妃像旧日一样窝上窗边的榻几,一人一句的说着闲话。
  稚妃自然也听说了若归正与元协闹别扭,可是与怀疑若归的琰实不同,稚妃坚定的认为一定是四姐夫做了什么对不起四姐姐的事,这才惹得四姐姐悲痛欲绝的回了家,因此小心翼翼的不敢提及若归的伤心事,绞尽脑汁想跟她分享些好消息,让她高兴一下。
  “四姐姐,你知道么?咱们李家又要出一名王妃了!”
  若归惊了一下,果然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什么?是谁?”
  “是五叔家的昭华堂姐,王诏马上就要下来了,她被赐婚给给北海王殿下了呢。”稚妃看若归来了精神,讲的更是卖力,“四姐姐,你见过北海王殿下么?”
  若归努力回想着:“见倒是见过……”
  北海王元项行七,是元协唯一的弟弟。可是众兄弟中,元协只与王上元轻、高阳王元熙要好,与元项等其他兄弟也没有什么深厚感情,她与他着实不熟,只记得他好像不太说话,一般都自己待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
  “北海王殿下怎么样啊?”稚妃合掌放在胸前,“是不是也是温柔可亲、待人和煦呀?”
  若归看着稚妃似笑非笑:“也?”
  稚妃痴笑着点头:“是呀,就像四姐夫那样呀。”
  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像说错了话,双手捂着嘴巴,转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不安的看着若归。
  若归手里掂着几个果仁,心平气和的开口:“没事儿,温柔可亲、待人和煦嘛,岂止呀!你四姐夫这个人啊,胸怀远志,智谋出众,布局那叫一个精妙绝伦!他待人开诚相见,毫不隐瞒,非常诚恳可信!对了,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懂得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这段时日我长进了很多呢。”
  若归自认十分有风度,手指上却狠狠使劲捏碎了几颗果仁。
  稚妃看着若归越说越狰狞的脸,瑟瑟缩起了脖子。
  这时,窗外却传来“扑哧”一声,一个男声郎朗传来:“我竟不知,原来在王妃心中,我是如此出类拔萃。”
  若归手一抖,碎果仁洒了一身。她一脸见鬼的表情向窗外看去,一身朝服的元协正站在她的院子里冲着她笑。
  在他身后的李冲李夫人琰实琰休一干人等,以手扶额,不忍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