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直播:我,撩妹祖师爷! > 第一百五十五章顺势转头
  展痕漆没有回答,只静静靠在数干上,看着展凛。
  展凛温愠道:“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展痕漆闻言从梅花树上起身,抱着的剑却没有放下,没什么表情道:“这里好像是我先来的吧。”
  “但这里是我家吧!”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啊!展凛都快被展痕漆理所应当的态度气到了。
  展凛边说着,边一脚后踩,收紧握剑的手,摆出攻击的姿势。
  展痕漆的出现让他下意识的不安,好像心中深藏的秘密被不信任之人窥见,随时会把自己的过去曝光在人前。
  相比于展凛的戒备,展痕漆倒是显得轻松自在。
  他抬眼扫了展凛一下,把展凛看得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把目光收回来,径直走向展父展母的墓碑前,蹲下,伸手轻轻扫去碑上的落英,不语。
  展凛警惕地看着展痕漆从树下到碑前,悬着的心一直没下来。
  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展凛觉得展痕漆怎么做都特别可疑。先一声招呼不打就擅自闯入别人家,还摆出了一副喧宾夺主的姿态。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直接攻击取胜的概率有多大。
  正想着,展痕漆突然转过身来,把展凛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就冲上去了。
  展痕漆转过身来后,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道:“展凛,九年不见,你长大了。”
  展痕漆套近乎的话却只让展凛觉得头皮发麻,什么叫九年不见?
  九年前,这个宅子里的人早就全都走光了,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人。
  九年来,对他表现善意的,带他走,给他新生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路过的魔族。
  他和他,又哪来的九年不见?
  虽然,有一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冒出,疯狂的占据着展凛的内心,但很快就被展凛压下去了。
  那又怎么样,他有师父了,全世界最好的师父。
  “九年前,带我走的,只有我师父,我不认识你。”展凛冷冷道。
  展痕漆看着展凛,想起展凛应该没见过他,许久才道:“九年前,我给你送过骨……”
  “那又怎样?”展凛高声打断了展痕漆的话。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展凛没说话,他宁可始终没有展痕漆这人,九年前放他一人孤零零的在院子里不管不顾,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他还回来做甚?
  多年的伤口就该静静愈合,
  而不是为了重现当年受伤的情形,再翻出来狠狠撕开。
  突然间,展凛没什么预兆的发起攻势。
  展痕漆下意识举剑防御回击,一剑一鞘相碰,展凛被罡风剑强劲的力道击得整个人凌空飞起,却在撞到梅树时借力回弹,再次攻击。
  展痕漆喊到:“展凛,你冷静点!我不想和你打,今天我来是有事情要与你说。”
  展凛充耳不闻,只一味进攻,庭院里因他们的打斗,飘起了阵阵梅花雨,血红的花瓣乱舞,刀剑的白光混杂着凌冽的寒风打在两人的身上。
  “展凛,我今天要说的事和你师父有关!”展痕漆无意伤害展凛,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喊道。
  “展凛,你真的了解你师父吗?你入魔之事,是否对得起双亲的在天之灵?!”展痕漆又道,他发现只有在提到黑衣魔的时候,展凛才会有反应。
  展凛攻势一滞,求解般看了展痕漆一眼。
  展痕漆趁着展凛愣神的机会,把展凛的剑卸了,控制住展凛。
  展凛被展痕漆压在地上,这阵子以来的不安感被拉满,理智告诉他问清楚怎么回事,什么入魔?跟他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展痕漆又凭什么拿他逝去的双亲压他?
  但他下意识的抵触这个问题,他也越发憎恶展痕漆出现在此处。
  “我不想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展凛最后的话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
  “展凛,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前阵子刚亲眼所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入魔死在我面前,他和你在清朔的症状一模一样!你还在坚持什么?黑衣魔他多半不怀好意啊。”展痕漆最后的话有些不忍心说,声音微微颤抖,他不想展凛落得和阿城一般下场。
  “够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展凛被展痕漆压制着,用比展痕漆更高的声音吼道。
  看展凛还在逃避事实,展痕漆只能接着道:“他给你练过《玄冰》吧,也许还不止这本,你自己练过,你难道就没发现这书又什么不对劲吗?!”
  “在清朔,安婶给了我几本秘籍,上面好几处批注,你告诉我,那是不是黑衣魔拿你实验得出的结论?你还要逃避事实到什么时候?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真情实意!看你反应,他是不是也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江湖流传的邪书?练了不仅没有好处!还容易走火入魔,严重时会害人性命。”
  “展凛,黑衣魔他在利用你……”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展凛挣开展痕漆的束缚,大吼道。
  展痕漆敏锐的发现了展凛周边气息的变化,展凛周围的空气都躁动了起来,黑气环绕在展凛的附近,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展痕漆惊,展凛现在太不正常了,他上前再想制住展凛,却被猛然抬头的展凛吓到了。
  展凛眼角有着不正常的血丝,神情可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明明,这九年你都没管过我,明明,我练了这几年也没什么事,明明,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展凛……你别被心魔控制住……”展痕漆不再犹豫,念咒驱动捆仙索,同时罡风剑终于出鞘。
  展凛仰天大笑着,一步一个脚印,把迎面而来的展痕漆直接撞飞,撞到宅子的外墙上,展痕漆发出闷闷的叫声,嘴角溢出血丝,顿了顿,喷出一大口鲜血。
  献血刺激了展凛的神经,他乘胜追击,瞬步移到展痕漆身前,然后手起剑落……
  ——
  魔跟着魔使回到魔界后,还是不放心他的小徒弟。只匆匆了解到,通敌者是洪塞身边的人。
  洪塞对身边的人不设防,应该被下过迷幻类术法,透密于无形中。
  但魔听说,洪塞身边的小孩很早就养在身边了,有这次的妖魔大战,只能说是预谋已久。
  而且,听说那小孩在妖族的地位还不低,好像是什么圣子来着。
  不过这些栎邢都不甚关心,既然已经确定了通敌者,且与展凛没什么关系,剩下的魔王会自己处理的。
  他答应了展凛陪他回展府的,还有给他带当初的糖葫芦,那就要尽量做到。
  魔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当初捡到小雅的街道,但没找到当初熟悉的糖葫芦小贩。
  就近一问,才知道,那个小贩不久前因生病卧床,没熬过这个冬天,现在是他儿子在接他的糖葫芦手艺。
  魔废了点劲才找到小贩之子,欢欢喜喜拿着两串糖葫芦去找展凛。
  魔推开展府的大门,没看到展凛,但却看到了满院的狼藉,梅树折了几颗,展凛带来的布匹被随意丢弃在庭院中。
  魔暗道不好,迅速安静下来,隐匿身形,四处查看。
  只是任魔翻遍展府的大厅,屋舍,都没看到展凛的身影,魔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魔又回到了庭院里,静立在展母碑前,突然,魔抬手接住了飘落的梅花瓣,两指在花瓣上一拭,指尖留红。
  魔楞了一下,同时侧身
  一让,一股厉风从他脸颊刮过,一把重剑从他原来的位置穿出,又在梅树枝干前稳稳停住
  。
  魔顺着漆黑的剑身往后看,展痕漆冷硬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自清朔一别,魔和展痕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再见,恐来者不善啊。
  “你把展凛怎么了?”魔伸手扒开罡风,转过身来正对着展痕漆。
  “我才该问你把展凛怎么了?黑衣魔,栎邢。”展痕漆收回剑,但没放松警惕。
  “怎么?又想说什么人魔势不两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魔挑了挑眉,对展痕漆认出他这事没什么表示,他本来就没有很刻意隐瞒身份。“看来,你也和修真界的那些老头一样迂腐嘛。”
  “所以,这就是你设计展凛入魔的原因吗?就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展痕漆不答反问。
  魔闻言将眉头挑得更高了,展痕漆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谁,又想做什么?!
  “这不关你什么事吧,展凛是我徒弟,他怎么样,是我和他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魔的语气已经很危险了。
  “嗯,这是你和他的事,那你就自己和他说清楚,好让他死心。”展痕漆说完看了魔身后一眼。
  “师父……”展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魔不用转头,就能听出展凛语气里满满的委屈和难过。
  也是这一句师父,让魔一时不敢转头,虽说,他之前就决定了在这之后告诉展凛真相,但他主动说出来,和就这么被外人揭露,完全不是一回事。
  魔转过头,应该是极短的一瞬,但他却觉得转个头居然也需要这么多勇气,需要如此之久。
  魔看到了衣衫有些凌乱的展凛,展凛受伤了,梅花瓣上的血迹会不会就是他的。
  但比展凛身上的伤更让魔难受的,是展凛的神色,展凛眼睛通红,似疯狂又似痛楚。
  “展凛,你……受伤了……”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呢?说他不是故意瞒着展凛吗?可他一瞒就是几年。
  说他来不及告诉展凛吗?可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说出来。
  “嗯,刚刚和展痕漆打了一架,弟子输了,但,师父,为什么,弟子的这里比伤口更痛呢?”展凛指着心口的位置问魔。
  魔没法回答。
  “展凛,对不起。”这是魔第二次和展凛道歉,第一次是他把展凛捡回去,胡乱医治,害得展凛发烧性命垂危。
  这次是他计划展凛入魔。
  但其实,性质
  都一样,都是他使展凛受到伤害了。
  第一次还可以推脱是无心之举,这一次,他确实是预谋已久。
  “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展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身边的魔息汹涌着翻腾着,似乎在伺机而入。
  “是。”魔也低下了头,展凛这么相信他,他利用展凛的信任已经任性够了,他不想再骗展凛。“但是……我没想害你的……”
  “师父,那要是弟子走火入魔了,忘记您了,您也无所谓吗?甚至出意外死了,您也不会难过吗?师父,为什么?您不告诉弟子。”展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仿佛不会跳动了,原以为的真心只是他一厢情愿。
  他其实不怕死,他的命就是魔救的,魔想要,他还给魔就是了,但为什么要给他希望,然后再狠狠欺骗他。
  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这几年温馨都是早有预谋。
  九年来,有什么是真的吗?
  徒弟会死吗?魔有点难以接受。
  ……其实徒弟开始练习功法的时候,魔也是彻夜不睡,悄悄给他护法来着,那些功法也是筛选过,并不会有大碍的,魔一直……或者说曾经对这个徒弟很好的。
  只是一不小心玩脱了。
  因为徒弟好像强大到不会出事了。
  也是徒弟一次次的纵容,让他任性到失去了底线,差点就伤害到了他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