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书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在未成年小姑娘口中听到奇怪的话。
祁衿言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主播，未来有创业的想法，要不要跟我干？”
王书帆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祁衿言比王小丽还小几岁，在他眼中，王小丽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眼前小姑娘却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人很难当真。
祁衿言见他不信，板着脸道：“我认真的！”
王书帆敷衍地应了两声，他一会儿要出门吃饭，没时间陪小朋友过家家。
挖墙脚是个漫长的过程，不光需要钞能力，还有在适当的契机挥下奋力一锄。
祁衿言揣着手：“那你要来我家吃饭吗？我做饭很好吃。”
上了一天班，王书帆只想回家躺着，脑子转动思考怎么摆脱缠人的小姑娘，嘴上却道：“有多好吃？”
祁衿言把自家门往里推了推，露出客厅，“你进去，半个小时内让你吃上饭。”
不知道是不是祁衿言说话语气太过笃定，还是王书帆脑子抽了一下，他真的在祁衿言的邀请下进了邻居客厅。
待到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姑娘踏进厨房，王书帆不禁沉默，他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光脑显示的时间，反正自己没有社交，下班后没什么事，今天破例晚点吃饭也不是不行。
如果祁衿言做饭难以下咽或者做不出来，自己大不了再出门吃。
由于时间有点紧，祁衿言今晚打算炒个酸辣土豆丝、蒜香排骨和香辣鱿鱼。
食材是祁衿言在六点前准备好的，切成丝的土豆丝焯一遍水，倒油下锅平铺锅底，蒜末小米辣爆香后再加土豆丝大火翻炒；排骨油炸，锅里加入蒜末调料勾芡料汁，而后加入排骨收汁；香辣鱿鱼也是差不多的做法……三道菜都加了青红辣椒调色，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王书帆在沙发上坐了十来分钟，终是不忍心让个未成年小孩负责自己的晚饭。
本想进厨房提议出去吃，没料到祁衿言一看到他，就指挥他把菜端上桌，他一回头，在料理台看到已经炒好的蒜香排骨和酸辣土豆丝。
王书帆：“？？？”
这么快？
而且好像很香的样子，比起外面的卖的食物只好不坏。
王书帆可耻的败在小姑娘的厨艺下，也不说其他废话，洗了手布置碗筷。
祁衿言在做最后一道菜，她提醒王书帆：“你记得多拿一副碗筷，小丽在我家吃饭。”
……
王书帆吃了饭后没走，王小丽看出他俩有事要谈，很有眼色地说自己回家写作业。
祁衿言笑道：“王先生改变主意了？”
王书帆点头，他上午搜了一下，发现祁衿言没说谎，是个粉丝数不少的美食主播，“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工资可以不高，但是你直播制作美食后给我留一份。”
“就这个？”祁衿言有些意外，“工作需要跟我到处跑也可以接受？”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某个星球稳定发展，至少在直播合约到期前会不停换星球，不仅是祁衿言想看看星际风景，还有每个星球食材差异的因素在里面。
比如q666星海域广阔，海鲜很便宜，而在q678星，想吃海鲜就只能高价从别的星球购买。
祁衿言在末世是个南方人，也是个沿海人，她觉得自己离不开海鲜。
王书帆没有犹豫，继续点头，“可以接受。”
他父母在老家，没到养老的时候，还有哥姐照顾，暂时不用他回去。
自己频繁换工作，职位升不上去，工资也没几个钱，与其恶性循环，不如跟着祁衿言工作，争取每个月打多点工资回去。
王书帆感觉自己在做一场赌注，明知祁衿言年龄小，还一头扎进对方招聘邀请，赌输了没多大影响，他已经习惯换工作了，而赌赢了，他将会收获一个好工作。
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商品是他的能力。
王书帆负责直播事业这块内容，因为没打算接商业，所以没有多少交际内容，就是事情比较杂，但祁衿言给他开了月薪一万，王书帆当场保证自己能做好这份工作，下个月就入职。
祁衿言很感动，当时就把官方账号交给他搭理，“后台塞了好多私信，我都没看，你有空整理一下，像挖我去当厨子那种的直接回绝，如果有粉丝私信我做饭，你就把菜名记下来，有空再做，明天思考做什么吃的也很烦恼。”
当然，没有时间限制，即使没有王书帆，她自己也不会看私信，不过月薪一万，总不能啥也不干，祁衿言也不是冤大头。
天知道王书帆以前刚入职的时候，工资都只有三千啊！
王书帆坐不住了，当即要回去给现公司写辞呈，顺便跟家人说以后的工作安排。
……
q123星不愧是星网公认最注重传统节日的星球。
年关将近，街道的路灯和树木挂上了红灯笼和彩旗，市场也有人摆摊卖起鞭炮蜡烛和对联，到处都是一片红红火火的景象。
帝都星是不过春节的，或许说过，但不放假，该加班的依旧在加班，年味不重。
每年只有建国庆典会放一周的假，持续工作一年的社畜恨不得在家躺一辈子，稍微有点活力的也只会在商场或者娱乐场所发泄压力，所以洛明钰没经历过这么热闹且有人气的节日。
小腿高的白狼留了一分心神让自己不会跟丢前面的小姑娘，其余九分都放在周边叫卖的小摊上，尤其是各种听过但没见过的商品上。
看得出神的皇太子没注意前面的祁衿言停下了脚步，他脚步不停，没有意外相撞。
祁衿言抱着手臂，循着小白的视线望过去，挑眉道：“小白居然对烟花炮竹感兴趣吗？”
洛明钰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很适应自己现在的宠物身份，诚实地低呜了一声。
祁衿言摊手，面露无辜道：“购物清单有，可是我们得先找到王书帆，不然买了我提不动。”
年夜饭的食材不急着买，他们今天是出来买年货的，这个星球不禁烟花炮竹，祁衿言打算买多点眼花过把瘾，考虑到拿不了这么多，他们带了个小拖车出来，不过市场人多，她和小白走着走着把王书帆跟丢了。
跟丢了王书帆不重要，重要的是王书帆手里拉着小拖车。
稍微大点的眼花是一箱箱的，祁衿言估计自己顶多抱三箱就抱不下，倒不如先找到小拖车。
白狼的蓝眸黯淡几分，祁衿言立刻改口，“这样吧，我们先买，等王书帆过来找我们。”
不就是烟花嘛？买！
王书帆找了一圈才在小摊找到挑选烟花的老板，饶是冬天气温低，他穿了身羽绒服，额头也急出一头冷汗。
虽然祁衿言是他老板，但改变不了她是个十三岁小姑娘的事实，拐卖人口在哪个时代都不会消失，王书帆察觉两人分散后就开始找。
祁衿言见他来了，努力垫脚拍了拍他肩膀，“你来得正好，我买了好多烟花，就等着你的小拖车了！”
王书帆走向那一小堆烟花就要弯腰去搬，被祁衿言拉住了。
小姑娘指了指另一边堆积成山的烟花，“我买的在那啊，你不要拿错了！”
王书帆：“……”
瞧那数量差距，他寻思着多的那堆是小摊老板没卖出去的货，原来是自家老板把人家大半货包了啊！
王书帆没多问，无语了一瞬，任劳任怨搬烟花，可买完烟花，小拖车已经装不下其他年货了，一行人只好先回飞行器再来市场。
飞行器是王小丽家的，得知他们要出门买年货，王妈妈热情的把代步工具借给他们。
祁衿言没有购置年货的经验，她在蓝星生活在末世，一切经验来源于纪录片，要不是王书帆在一边拦着，她快把人市场里有的都买一些。
出了趟门，王书帆冷汗频频，月薪一万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啊。
在祁衿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直播模式下，大年三十终于来临。
祁衿言起了个大早，跟小白一起贴对联贴窗花，贴完对联的手红彤彤的，她瞥到一旁的白狼，坏心眼的在它眉间点了一颗“朱砂痣”，而后假装抚摸，在小白背部涂上几缕赤红。
凑巧王书帆也这个点起来贴对联，看到祁衿言的恶作剧，无奈摇了摇头，到底没揭穿她。
贴完对联，祁衿言去厨房煮一大锅青菜猪肉粥当早餐，王妈妈在天没亮的时候就把王小丽从被窝里薅出来赶早市了，算算时间，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他们应该没吃早餐，多煮点大家都能吃。
王书帆专业跟全息技术相关，祁衿言是蓝星来的老古董，有人接过直播工作最好，之前就是因为她不会设置遮挡面部功能才戴了口罩。
大概八点半，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祁衿言和王书帆连忙下楼帮着拎东西。
厨房装不下这么多人，祁衿言索性将食材先放在客厅
，处理食材也是在客厅弄的。
虽然公布了所需食材，但她担心粉丝不会处理，最后浪费食材，所以打开直播一步步教。
投票选出来的菜都不是很耗费时间的菜，比较麻烦的应该是玉米鲜肉饺子，没有现成的饺子皮，包饺子还要现做。
王妈妈打定主意帮忙做饭是存了些小心思的，祁衿言在这是租房，不会长住，等她离开后，王小丽没有蹭饭的机会，她若是偷学两手，以后也可以做给女儿吃。
然而单是做饺子皮就把她弄得晕头转向，不明白做饭怎么比写程序还麻烦。
王妈妈沉思良久，决定让女儿以后将就着吃机器人做的饭，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挑食可不好。
弹幕一片和乐，有人讨论自家年夜饭吃什么，有人讨论怎么糊弄长辈的催婚问题，祁衿言揉好面，醒发期间看评论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帮观众们出出主意，时间倒是过得挺快。
“今年四十，小姑催婚？你小姑结婚了没？丁克啊，她都不想受婚姻的苦，催你结婚是什么操作？”
“你有男朋友但父母不同意？为啥不同意问过没，你结婚还是你父母结婚，结了不是还能离嘛？”
“……”
王书帆：行了行了老板，再说就成八卦频道了。
在他的疯狂暗示下，祁衿言意犹未尽止住话头，“不说这么多了，擀饺子皮包饺子，早点吃晚饭，晚上去玩。”
说是这么说，祁衿言教他们包了饺子，煮出来后正好到午饭的点，直播面前不好说太多做饭以外的事她想了想，说：“蒜蓉粉丝虾、清蒸鲈鱼、耗油生菜以前直播过，你们要是急着做就去找找回放，我先做牛奶小方，甜点做出来可以放冰箱，菜不行。”
［牛奶小方！听起来是甜点的名字！］
［wwww主播果然没把我们当外人，唯一想学的就是这个！］
［啊，学别人不好吧emmm］
［楼上说什么啊？主播早说过今天要做，要学也是别人学她］
［果壳是大主播，没必要学小主播吧，放个屁股看看谁抄袭］
王书帆没忘记自己的本质工作，祁衿言直播的时候时刻关注评论区状况，发现无故恶意评论的就把人禁言。
看到抄袭评论时，起初没当真，他对工作很严谨，跟祁衿言签了合同后，空余时间把直播回放全看了一遍，抄没抄袭他估计比老板还清楚。
可这种评论越来越多，多到他删不过来的地步，他只好叫祁衿言过来看看，低声讨论怎么解决。
祁衿言摸摸下巴，当初她挑选牛奶小方，特地上网查了一圈，确定星网没有重复的才确定这道甜点。
她瞥了眼弹幕，看到有人开骂，说话很难听，严重影响弹幕风气，她不满道：“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光脑绑定身份，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此话一出，弹幕停滞一瞬，而后更加密集。
［抄袭就是抄袭，连果壳的菜单都抄，真不要脸！］
［告呗，能告成功我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啊这啊这，小主播没人权吗，主播提前一个月预告，沙币果壳想利用舆论颠倒黑白？］
弹幕争论不休，祁衿言让自家粉丝别跟他们吵，用王书帆的光脑打开了果壳的直播，坐在沙发上揣手，“别急哈，他们说我抄袭，我都不知道抄了对方什么，让我先看看昂。”
光屏画面一闪，一个奶油小生模样的主播出现，他端着白瓷碟，上面摆着一个个小小的白色正方体，他笑得阳光开朗，“锵锵！牛奶小方做好了，请各位宝贝品尝～”
祁衿言只看了眼所谓的“牛奶小方”，然后看向自己直播间，瘪嘴问：“在线观看五千万，粉丝三千万，你们不关注我，是因为我不会叫你们宝贝吗？”
［都说不要乱说话了！看吧，带坏未成年了！］
［关注了关注了，主播不用喊我们宝贝，我们喊你宝贝就好！］
［请主播不要转移话题］
祁衿言没往回看果壳直播，有理有据并理直气壮道：“他抄我的啊，他直播预告在我投票结束后半个小时发的，打官司肯定是我赢。”
不过她没小看舆论的力量，看到果壳签约的公司是狼牙app，也是舒氏集团旗下的，她私敲舒新礼说明情况，同时跟主管说了一下这事。
没错，合同上清楚写明公关是舒氏集团负责。
舒小少爷做的第一笔生意，堪称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