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这个未来怎么不赛博朋克 > 第一章不1样的选择
  
  陈元光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然后再检查一遍全篇有没有语病和错别字,把有问题的地方修改后想了想在作者的话里又加了一段:
  “今天的没了,大家别等了。”
  是的,陈元光是个小有名气的起点写手,靠着写细分领域的小众文活的不错,每个月能有个一两万的收入。
  这对一个家庭来说都算得上高收入,更何况对他一个大四学生来说,那是非常可观了,足够他过上和同校学生相比上等水平的生活。
  而且随着读者的积累和个人对商业化写作的逐渐娴熟,这个收入在可见的未来中还存在不少的上涨空间。
  窗外的太阳发出淡金色的光,陈元光扫了一眼后起身回到另外一个房间。
  写作收入过五千这个门槛后,陈元光就不想继续和室友住在一起,在校外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一间专门用来作为书房,摆放电脑和书柜,另外为了看书时方便,他还专门买了一个懒人沙发。
  另外一间就是卧室,自从搬出来加上进入到大四,除了写毕业论文外没有其他的课业任务的陈元光,作息慢慢变成了白天睡觉,晚上写作。
  晚上确实灵感要好一些。
  没等到晚上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大概五点不到的样子,陈元光睁开双眼,打开放在旁边的手机,显示有数个未接来电,有辅导员打来的,也有室友和朋友打来的。
  不对,已经是前室友了。
  他见未接来电信息里,辅导员有三个未接来电,时间间隔都精确地相差十分钟。
  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陈元光先给辅导员回了过去:“刘导,前面在睡觉,什么事找,您直说。”
  “元光,现在呢有个这样的事,夏海滨教授的团队没招满,想就在本院招个学生,你有机会可以争取,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明天可以来我办公室了解一下详细情况。”辅导员说。
  陈元光先是在内心盘算了一下,夏海滨,年轻教授,还没有帽子,签的合同还是非升即走的那种,那不得把我给卷死?
  学校把青年学者们当耗材,青年学者们找研究生当耗材,层层压榨,为了拿个文凭被狂卷,陈元光觉得还是写网文更香一点。
  “导员,你知道我打算回家躺平,这机会就让给其他有需要的同学吧。”陈元光说。
  18年还处于增量红利最后的黄金时代,985毕业哪怕只是本科,也不缺好去处,大量企业愿意给你机会,冲着你能考上985的基础素质给你锻炼的机会。
  和几年后,存量博弈时代,企业恨不得你毕业就能自带三年工作经验的逻辑完全不同。
  江大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不去上课没人管你,不住寝室没人管你,毕业没有去处,同样没人管你。
  辅导员不会因为你没读研也没签三方而像催命一样打电话给你,生怕因为这一个学生的待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
  自由职业也是职业,等几年后待业也是自由职业。
  刘姓辅导员对陈元光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位学生在网文行当干得不错的消息他有所耳闻。
  陈元光对于自己的笔名已经保护的很好了,从开始干这行开始,每次都是找工学部图书馆的角落码字。
  但架不住码字总是会碰到同学,卷王们能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天,陈元光能保住笔名不被同学发现已经是难得的功力了,写网文这件事还是传得这届基本上都知道。
  能坚持三年下来,而且不去参加招聘不参加考研,这显然干得不错,更别提陈元光常年和林甲搞到一起,要是没赚到什么钱,不可能能养活林甲。
  辅导员还是想再劝一句:“元光,你的成绩离保研要求就差那么一点,要是被夏老师看上,保研应该是稳了。
  写网文是个不确定性非常高的行业,现在不错不代表你很多年的职业寿命仍然不错。
  既然你现在一边写网文,一边上学,成绩还能维持在平均水准之上,我建议你可以多考虑考虑,再到象牙塔里观望几年。”
  说了几句之后,陈元光大脑变得无比清醒,他点头道:“刘导,非常感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刘姓辅导员觉得自己应尽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研究生,听上去还不错,问题是生化环材的研究生多少有点天坑的意思。”陈元光还是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享受过自由的滋味,陈元光再也不想被机械化的生活所束缚,更别说研究生阶段完全没有本科那么轻松,没拿到名头的青年学者们更是会把你卷上天。
  辅导员说的那些他都懂,能让他义无反顾选择网文这行业,还不是冲着这无与伦比的自由吗?
  自媒体还有可能被束缚,网文作者能想一万个理由来搪塞读者。
  “走。”
  陈元光给前室友们分别回了个电话后,听到一阵动静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他起身走出书房:“去群光还是银泰?”
  “银泰。”身穿羊绒大衣显得身材纤细,穿平底鞋都只比一米七八的陈元光矮了一点点,林甲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好。”陈元光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林甲是什么关系,说恋人吧谈不上,他们尝试着谈过一段时间,由于两个人都过于理性,实在摩擦不出感情的火花。
  说单纯的朋友,又比朋友要亲密得多,毕竟没有哪个朋友能天天呆在一起的。
  群光和银泰城都是江大边上的大型商超,隔着一条宽马路对望。
  由于位置优越,就在街道口地铁站出来,周围高校林立,除了江大,还有江城师范大学、某不知名女子学院,地质大学等等,靠着这帮学生,周围养活了好几个大型商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元光觉得群光和银泰城的餐厅越来越难吃,工业化生产导致的同质化感觉让他没有半点惊喜,给他带来的满足感还不如早上跑到校门口不知名小摊上买的豆皮。
  不过考虑到是为他提前庆生,林甲觉得这种时候氛围感很重要。
  “元光,今年生日就没办法陪你一起过了,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你到时候记得收。”
  在一家价格和口味无法媲美,完全靠装潢和噱头吸引客群的西餐厅里,林甲一脸抱歉得看着陈元光。
  大学的最后一年,林甲申请到了去哥大交换一年的资格,她过两天就打算飞纽约了。
  哥大在纽约,属于私立大学,私立和纽约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代表着昂贵,即便省着花一年少说也得50万rmb的开销。
  陈元光码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但这对林甲来说和打水漂没有两样。
  陈元光淡淡道:“一路顺风。”
  他要是愿意找他爸妈,一年五十万他爸妈也不是花不起,但陈元光不想求任何人。
  “这次你生日我没办法陪你,你打算怎么过?去你妈那还是去你爸那过?
  还是说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形单影只?”林甲问。
  陈元光没有父母双亡,但在他心里和父母双亡没两样,他本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母亲在国企,父亲当法官。
  结果他家拆迁了,拆迁赔了一大笔钱加好几套房,随着羊城房价的不断上涨,加上还去鹏城买房投资,他爹彻底躺平,工作都辞了。
  人一闲就容易搞些有的没的,陈元光他爹很快在外面有了外遇,他妈的性格又是极其要强,完全不给任何机会直接离婚,就这样家直接散了。
  因为是他爹的错,所以陈元光一直跟着他妈,他妈离婚后变成了究极工作狂,从国企辞职后到某家外企一路做到大中华区的高管。
  这样的背景让陈元光的童年生活极其凄惨,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从粤省跑到江城来上学也是为了离父母远点。
  林甲的情况和陈元光差不多,父母没离婚和离婚没啥差别,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两个。
  陈元光有时候会想,两人能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和各自相似的成长背景关系很大。
  “你爹对不起你,你妈没啥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觉得你需要尝试和你妈修复关系。”林甲说。
  林甲很担心自己走之后,陈元光会彻底沦为孤寡老人,彻底不和外面的人交流。
  陈元光没有辩解,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还是和往年一样?”林甲从包里拿出一沓塔罗牌,示意对方抽牌。
  陈元光知道林甲家里很信这一套,每年都要花七位数的高价去买著名寺庙的头香,包括林甲的名字据说也是找高人算的。
  而且根据林甲自己说,高人帮她爸算命,说她出生之后,她家的生意会越做越大。
  结果还真和高人所说一样,她出生后她家从有点小钱的家庭做成了多元化集团,手握数家上市公司。因此即便她是女生,她父亲有私生子,她在家里的地位也没有丝毫动摇。
  林甲不信算命,却是塔罗牌的忠实爱好者,每年陈元光生日都要帮他算上一卦。
  根据林甲自己的说法,别人要想找她算塔罗牌,算一次一千元起步还得看她心情。
  陈元光不信这一套,命运的变幻莫测怎么可能用那区区数十张卡牌就能算尽呢?
  但林甲算的还真有点准,陈元光不知道这是不是套路。
  “你心里想的问题是什么?”林甲抽出最后一张后,脸色难明。
  陈元光说:“未来啊,我们每一次的最后一张牌不都是要算未来吗?”
  林甲叹气,陈元光从她脸上读出了一丝悲观:“最后一张牌是死神。
  它是22张大牌之一,是一张效力非常强的牌。
  有人喜欢把它解读为死亡,意味着结束,陷入绝境。
  我更喜欢把它解读为转机,只是这种转机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