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社并不大，也就占了涩谷区普通大楼的两层，之前是地方电视台的办公场所。
“圆谷叔叔，晚上我自己坐电车自己回去，麻烦您了。”
“嗯，好，去吧。”圆谷靠着汽车，从怀掏出打火机将嘴叼的烟点着，注视着男孩走进大楼，然后他将烟气吐出，抬头看向玻璃映射的霓虹。
薰进入大楼，熟悉而陌生的即视感将他笼罩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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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酒杯碰撞，叮当声不绝于耳，人头鬼面觥筹交错，项目二把手揽著男人的肩膀大声道：“咱总编才华横溢，在哪都是人中龙凤，离职并不影响大家感情哈，大家祝福，祝福。”忽然间二把手忘了这酒局主角的名字。
“唉，谢谢李指导祝福。”男人为了互相的“体面”接过话语，抬起了酒杯。
他麻木的心已经不会为这些小事而颤动了，社会人就是这样一个个都是“酒国”中的傀儡，有着自己既定的轨迹。
喧闹的酒局结束，人群三两告别，男人从裤带中掏出烟点燃，用烟味冲散嘴中的酒腥和胃中翻涌的酸气。
衣袋中的震动打断了他漫无目的思绪，他将手机拿出，手机显示——“孔教授”。
男人将烟踩灭，清了清嗓子，背部不自觉的直起。
“喂，孔老师，这晚还没睡啊。”
“娃娃，你还好不？”
“没事，没事，我还好。”男人用力抓了抓衣袋内衬，压抑着声音的颤抖应到。
“臭小子，净瞎说，回来我带你画画，咋说你老师还有不少人脉，回学校当个老师。”
“没事的，老师。”他机械的重复道。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能经受无数的苦难，却听不得关心。
再后来已经忘记自己说了什搪塞好了老师，也忘了是怎一个人回到家中的，只记得那心中被人陷害后的怅然若失消散了。
船系了桩子，虽然海面仍起伏不断，但也安稳不至于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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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薰到负责人的房间中坐下，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他不禁陷入到回忆中。
“不好意思青山君，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有等太久。”
“我叫朝美香，是你的经纪人也是这个公司的社长。”她一边说道一边朝着他伸手。
青山起身握住她伸来的手，观察这眼前干练的职场女性。
身材瘦削，双腿笔直修长，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至腰间。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朝美香从桌上拿起已经整理好的档案，坐到青山对面的椅子上。
“这个是股权交接的档案，是权藤俊甫先生的既有股权，但是由于您现在没有成年，所以暂时由圆谷先生您的法定监护人代行使权利。”朝美香递过来几张合同和材料说道。
“麻烦您了。”薰接过材料，遗嘱复印件，权藤叔叔早在诊断出自己癌症的时候已经规划好了未来，他仔细的看着合同中的一条条法文，霓虹的合同十分繁琐，在谈判中也是这样，一遍遍的确定着早已确定过的信息。
一直翻到合同的最后，监护人栏圆谷先生已经签上了他的名字，薰也在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合同递给她。
朝美香将合同收起来，随后起身。
“青山君，喝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麻烦了。”
朝美香泡了两杯茶放到两人间的桌子上。
“青山君，你有什特长和爱好吗？”
“美术，中文，文学吧，还有我唱歌还凑合。”
“你会中文，大概是什水平？”
“大概是能正常和中国人交谈的水平……”
朝美香低头在档案中写了几下又抬头说：“因为我们这个事业可以说是有着较大的实验性的，所以我们参考对象也就是直播，网综这样的题材，同时也要考虑著二次元文化的延伸。”
虚拟偶像啊，薰回忆到前世的vtber发展路程说：“应该是亚文化症候群体的信息载物？”
“症候群体吗？这样说也可以，但我不认为这属于症候群哦。”
“哈……”自己反复看eva和攻壳机动队，不也是这症候群的一分子吗？
“嗯，我现在大概有一些想法了。”
“但是还是需要完善一下，我去查一些参考资料，然后做一个方案咱们再进一步讨论。”
“好的，麻烦您了。”青山薰点头道。
“你会美术的话，麻烦你拿着这些资料去找一下咱们的美术总监，他在二楼214，你们两个讨论一下吧，人设可以初步确定一下。”
薰拿着资料走出了办公室，随手将门关上。
走廊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穿过走廊，下楼。
在214前站定，门内讨论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笔生病，主美怀孕这进度怎赶？企划进程都进行到这，就差咱们这一部分了。”
“我们要不找fromsoftware帮我们画一部分？”
“不行，他们现在也是缺人的时候。黑魂要赶着下一个季度前制作完毕，宣发都已经准备好了。”
“咱们还差著多少的进度，需要多长时间？”总监盯着策划案手指轻敲桌面。
“差了至少两个月的进度。”美术策划在手中的本子计算了时间说。
“能找外包吗？”
“不太现实，公司内部的项目外包的话泄露的可能性太高了。”
谈话再次陷入到了死局中，一片沉默笼罩了作画组。
坐在门口的美术策划看到门口玻璃后站的青山薰，轻声起身开门，随后又拿过一个椅子放在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
“请问有什事吗？”
“你好，我是咱们社的应届vtuber青山薰，朝美香社长让我来找你们商讨一下我的虚拟形象的事宜。”薰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美术策划。
“嗯，好的。”
青山看到他的工牌上写着川茂树，美术策划。
“你有绘画经验？”川茂树看到社长写的特长项上美术圈了起来，下面标注著‘可以尝试纳入到美术组的工作中’。
“嗯，是的。”
“川茂树，是咱们社的美术策划。”
“青山薰，应届vtuber。”薰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再次自我介绍道。
“青山君在平台上有上传的画作吗？”
“不好意思，我的画作都在电脑还有绘本上，还没有上传。”
“没事，如果方便的话能请青山君稍微画一些东西吗？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绘画风格和方向。”
“好的。”青山薰应到。
川茂树轻声起身没有打扰又开始讨论的制作组，向总监示意了一下带着青山薰来到了他的工位上。
薰坐到座位上，熟悉的工学椅将他包裹。
“川策划，需要我画些什？”他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说道。
“能先画一个魔法少女吗？”
“好的，没问题。”
画什呢，魔卡小樱？不太行，画风有些老了，小圆还是伊莉雅？嗯画伊莉雅吧。
最终潜意识中被白毛特攻击沉的薰师傅选择摸一张伊莉雅出来。
‘好老辣的线稿。’川茂树仔细盯着薰几乎没有偏移和出错快速挥舞的手臂，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
‘高中生？’他又盯着薰那稚嫩的脸庞确定了下自己不是在做梦，他轻轻的起身走到总监旁边耳语两声，随后二人站到薰的身后观看他这鬼畜一般的画笔挥动速度，以及几乎没有修改的痕迹，一气成。
待二人站定许久，会议桌上的讨论见两大负责人走了也逐渐停歇，他们好奇的看着策划和总监已经许久没动过的身形，互相使了使眼色也都轻声起身。
不一会儿，美术部的所有人都站到薰的身后，他们有的紧缩眉头盯着青山的手，有的盯着画作低声喃喃，有的搓著下巴思考着.....
画稿很快成型。
‘好一幅清尘脱俗，白毛马猴烧酒，太强力了！’青山薰自我陶醉道。
‘好一个触手可及，黑毛顶级社畜，太强力了！’青山薰背后美术组的人一个个眼泛绿光，一个个残忍的笑容在快乐修稿人背后狼群的脸上显现出来。
“成了。”青山放下画笔说道。
‘成了。’狼群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