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辞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各处都是热汗。
  面前的于总眼神阴鸷,满满都是不怀好意,而且尽管谢秋辞感受不到,但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人现在一定在疯狂释放属于alpha的信息素,企图压制他。
  一时间竟不知是福是祸了。
  谢秋辞自嘲地想。
  “我知道秦舒予认识你我看到了,在门口的时候”于富锦站在隔间门口,狠狠吸了一口气。
  但他只闻到了洗手间里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并没感受到属于omega的信息素。
  这不应该,明明眼前这个青年是个omega,而且看样子是个正要经历发|情期的omega。
  于富锦在想什么谢秋辞不知道,他只知道看着这人他觉得很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紧皱着眉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想我并不认识您,”他忍受着全身针刺般的疼痛站直身子,想要离开这个隔间,“我现在想要出去了,能否请您让一让?”
  “啊,是我的错,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亦或者是这人本来就这样,于富锦自认为十分绅士地对着谢秋辞行了个礼,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继续道,“我是星驰珠宝的董事长,于富锦。”
  于富锦的一双小眼睛里都是色眯眯的笑意:“你不用害怕你是秦舒予工作室新签下来的吧。嗐,跟着秦舒予没有前途的,这人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圈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但你要是跟了我,我可以给你介绍风城娱乐的老板”
  “不必了。”谢秋辞矢口拒绝,“我还有事,请您让一下。”
  谢秋辞往前踏了一步,想强硬地挤开于富锦,从隔间出去。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与身体正常的omega的发|情期不一样,他经历发|情期完全就是在经历一种酷刑。
  虽然这种说法很夸张,但谢秋辞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万一在这里就晕过去了的话,还不知道这个于富锦会对他做什么,总之肯定不是好事。
  他必须得先脱身。
  然而现实情况是,于富锦压根不可能放过他。
  “哎,别着急啊,我们可以再聊聊”于富锦笑得像只灰皮大老鼠,见谢秋辞想走,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彻底将隔间门口堵死。
  同时,他伸出手,假意想去扶看着马上要晕倒的谢秋辞,那只手却向其后腰探去:“很难受吧?来,我可以帮你”
  “滚开!”谢秋辞反应极大,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右手捏拳,想一拳捣在于富锦脸上。
  于富锦踉跄着往后,躲开了这一拳。
  他恼羞成怒,龇着牙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想将谢秋辞强行抱进怀里:“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是看得上你,就你这样的,就你这样——”
  “他怎么样?”
  挥出去的手腕“啪”一下被死死握住,动不了分毫,于富锦的神经晚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痛呼的时候,手臂已经被反折,整个人被“碰”一声大力摁在墙上。
  “啊啊——呃”
  “闭嘴。”
  于富锦刚想大叫,结果就被摁着他的人抓住头发往后扯,他就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叫不出声了。
  谢秋辞扶着隔间的墙板,似乎连呼吸都疼。
  他细细地喘着气,额头上有大滴汗珠,顺着脸颊边缘下落。
  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腰被疼痛打弯,他就努力仰着头向前看。
  隔间里的灯不算明亮,甚至有点冷。
  谢秋辞的左手死死抓着西裤上的布料。
  疼痛跟暗光让他想起了那间被缓缓锁上的器材室,那线灯光逐渐消失,最终器材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虚弱地缩在角落,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冷。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来帮帮他,他是不是就不会
  “谢秋辞?你没事吧?秋辞——”
  晕倒的前一秒,谢秋辞默默想。
  他好像看见器材室的门开了、
  因为他看见了光。
  ······
  “唔”
  谢秋辞缓缓睁开眼。
  他静静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过了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家,是他的卧室。
  “谢谢,意姐嗯,我知道放心吧”
  隐约有人在说话,谢秋辞听不太清,他觉得自己好困。
  但是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
  只后颈还有一点点火辣辣的灼烧感。
  “吱呀”一声,似乎是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
  客厅的光溜进卧室,又很快被隔断,卧室里便只剩下从窗户漏进来的微薄的月光。
  谢秋辞知道有人进来了,他微微侧头看过去。
  “醒了?”低沉微哑的男声响起。
  谢秋辞眨了一下眼睛。
  是秦舒予。
  “唔。”谢秋辞想说话,结果因为喉咙太干,只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床头灯被打开,暖黄的灯光洒落在床头一小片地方,避开了谢秋辞的眼睛,但足够他看清那个坐在床侧的alpha。
  秦舒予只穿了衬衫,袖口被他随意挽上去,原本用发胶打理好的头发落了几绺下来,眉眼半隐在阴影里,这个人都透露着随性的不羁。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喝点水。”
  谢秋辞看着秦舒予那只端着水杯的、血管明显的手,还是有点犯迷糊,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却依旧躺得稳稳的,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
  秦舒予觉得指尖有点发麻,他将视线从谢秋辞带点迷茫的眼睛上移开,然后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站起来倾身要去将谢秋辞扶起来。
  他的手逐渐前伸,在即将碰到谢秋辞肩膀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才试探地轻轻摸上去,在没收获排斥之后,将人慢慢扶了起来。
  谢秋辞被人扶着,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直到温热的水被送到唇边,缓缓滋润喉咙,他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谢谢”就是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秦舒予又扶着人重新躺下去,默默坐在床边,似乎是在酝酿语言。
  “我”谢秋辞本来想问问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但在话出口的一瞬间,还是下意识选择问了另一个他明显更感兴趣的问题。
  “你为什么在这儿?”
  秦舒予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发现你晕倒在卫生间里然后就把你送回来了,不好意思进了你家我问了我的医生朋友,给你喂了点止疼药,还有抑制剂,嗯。”
  他下意识就将自己为什么会发现谢秋辞晕倒在卫生间里的事隐去没说。
  “啊”原来不是幻觉啊。
  当时秦舒予真的来了。
  谢秋辞默默想。
  “那个于总?”
  “都交给我的经纪人处理了,你放心,他还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下完了。”
  谢秋辞点点头,又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开了录音,急忙跟秦舒予说。
  “嗯,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说到这,秦舒予突然觉得有点没头绪,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问谢秋辞他到底怎么了。
  虽然他问了自己的医生朋友,救了一下急,但毕竟那位朋友没当面问诊过谢秋辞,也只能暂时给他出个急救方案,要是想具体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得问谢秋辞本人。
  但他直觉他现在还不能问,就算问了,谢秋辞也八成不会说。
  徒增尴尬。
  还是不问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朋友告诉他谢秋辞可能正在经历发|情期,这也是他为什么给谢秋辞打了一针抑制剂的原因。
  可他却没闻到谢秋辞信息素的味道,一点也没有。
  谢秋辞在等着秦舒予继续往下说,可alpha好像突然开始愣神,半天都没说话。
  他的视线开始缓缓在秦舒予身上逡巡,然后意外看到了秦舒予颈侧的医用绷带。
  “你受伤了?”
  “嗯?”
  谢秋辞抬手指了指秦舒予颈侧。
  秦舒予反应过来,随即有点不自然地捋了一下头发。
  “我怕所以也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如今alpha用抑制剂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也开始全面推广,尽管在使用方式上要比omega用的抑制剂费劲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安全有效的。
  可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许多alpha还并不习惯使用这种抑制剂。
  因为在他们心中,“抑制剂”一直以来都是omega们才会使用的东西。
  但秦舒予不这么觉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每次出门都会携带便携装的抑制剂。
  就像这次,他就特别感谢当初明智选择携带抑制剂的自己。
  听了秦舒予的话,谢秋辞舔了一下嘴唇,他突然想喝点甜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再疼痛,也许是因为骤然放松下来。
  总之他现在,有点微妙的开心。
  秦舒予看到了谢秋辞的小动作,于是问他:“又渴了?”
  被抓包的谢秋辞往被子里缩了缩:“嗯”
  “再喝点水?”
  “想喝”
  “嗯?”
  谢秋辞看着秦舒予脖颈上医用绷带旁边明显的喉结,突然就很想任性一下。
  “我想喝奶昔”
  这个要求确实很任性了,保守估计现在至少半夜12点,先不说这附近到底有没有卖奶昔的,像这样跟秦舒予撒娇,不,不是撒娇,就是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实在有些
  “好,我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