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天色却逐渐暗了下来，空气变得比之前沉闷得多。我和两位幻术皇还有一群护卫从恬静路营地走到地母神忘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脚底和大腿的酸痛感有些让我有些吃不消，我不止一次想要去租借一只陆行鸟，但是看到幻术皇们十分轻松的样子，不服输的我也只好硬憋着没有作声。
换做平时，走上一整天我也不会觉得辛苦，但是昨晚阅读阿·拓瓦的记忆让我的以太被抽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到完全状态，超负荷的行动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元灵告诉我，我夜里昏迷过去后看上去的样子十分的痛苦。不过我自己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就是醒来之后十分得疲惫，头也痛得不行，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汗水也把床单打湿了个透，身上也黏糊糊的。这些不适的反应在我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消退。
重新收拾好自己，等到达恬静路营地的时候两位幻术皇已经等着我了。阿·卢恩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刚见面就嫌弃我来的的太慢，骂我做事不够效率。我懒得反驳他，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直接忽视掉了。不过不是因为我太疲惫了，非得和他理论理论。拉雅·奥对我倒是比较关心，她看我气色不太好还送了我一瓶以太药。
我昨晚对记忆的探索收效甚微，现在我刻意地去回忆那些有关阿·拓瓦的记忆时，脑子里都会有一种窜电的感觉。虽然记忆的画面雾蒙蒙的，看不清也记不起具体的细节，但我的脑海里还是会偶尔闪过一些回忆的片段。这些片段闪过的时候，我都会立刻把那些内容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以便以后自己翻阅。不过可惜的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一个关于如何使用白魔法的记忆。虽然依靠自己领悟白魔法的方法还是很难，但毕竟我现在跟两位货真价实的白魔法师在一起，直接询问他们也能省事不少。正好今天空闲的时间比较多，在前往常影区的路上我都在听拉雅·奥给我讲解施展白魔法的要领。
“白魔法通常以治疗为主，这一方面其实就跟你以前学习的幻术比起来虽然更高深，但也大差不差，以你的水平而言，相信可以尽快地掌握。主要的区别还是在对元素力的调动上，除了水土风三种元素以外，白魔法师还要能够掌握无属性的以太释放幻术。比如白魔法师之间广为流传的‘神圣’。‘神圣’能够在很大的范围内发动无属性以太的爆炸，并对人的精神造成冲击，会使人短暂的眩晕。”拉雅·奥告诉我之后还手把手教了我一些白魔法的吟唱口诀。
众所周知，以太带有元素，通过感知大自然来利用不同元素的以太发动的治疗魔法叫做幻术。除了代表“治愈”的幻术以外，还有在第五星历里的魔大战中，与白魔法对立的“破坏”魔法——黑魔法。黑魔法代表的咒术比起幻术具有极强的破坏性，运用的是六种元素中的火、雷、冰三种属性。在黑魔法里，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无属性魔法。乃至于融合了黑白两种魔法的赤魔法师所使用的魔法，也跟无属性魔法不沾边。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关于“无属性魔法”的说法。
疲惫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我只觉得脑仁儿疼的厉害，但是我还是想到了一个可以类比的案例。我问拉雅·奥：“我曾经在市场上见过一些失去了属性的水晶块，被称为‘无属性水晶’。如果能够将以太中的元素剔除掉，是不是就能使用无属性的以太魔法了？”
拉雅·奥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嗯......如果能做到的话倒也是可以，当然能够自己精练无属性以太肯定更加方便，更何况水晶中的元素是逸散出去的，我倒是没有听说过给以太剔除元素的方法。”
“慢慢来吧。”我望向天空叹了口气，突然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重新审视自己，我好像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会。普通的幻术我样样精通，但是高深一点的白魔法我连门槛都摸不到。我们的小队里，奎妮恩、蜜芽芽和莱多米尔一个个都有着以一当十的实力，略逊一筹的霜知也不像我这样行事冲动。拳头攥得很紧，指甲扎得手心生疼，我用这种疼痛告诉自己的弱小，也提醒自己要足够地努力。
我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倒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再用力地拍了拍。虽然没有精神多少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清爽。即便我的脚酸的不行，大腿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感觉随时都会抽筋的样子，但我现在心中却燃起了斗志，待会儿的镇抚仪式我一定要让两位幻术皇对我刮目相看。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到了常影区，拉雅·奥对护卫们下达了命令，大家迅速地分散在各自对应的位置。我则是趁这个时候使用治疗魔法缓解了一下退部的酸痛，虽然效果不太明显。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和两位幻术皇并排站在了一起。拉雅·奥嘱托我道：“记住了，待会儿共鸣的时候，一定要将内心的想法传递给大元灵。到时候大元灵一定会引来很多魔物，护卫们会帮我们解决，大家一定要专心，不能被分散注意力。”拉雅·奥转头看向了我，“虽然很为难你，但我们必须要把它完成，没什么异议吧，雅·樱·拉拉。”
“没有。”我摇摇头，扭头看了一眼阿·卢恩，还以为他会向我发难，没想到他也紧张的手在发抖，嘴唇都白了。
拉雅·奥看出了阿·卢恩的紧张，她拍了拍阿·卢恩的肩膀，让他不要紧张：“咱们新晋白魔法师都不紧张，你放轻松一点啦。上一次是因为森林里还有那么几个元灵没有镇抚所以才会那么难的，今天会简单很多的。”
阿·卢恩点了点头，但是我感觉拉雅·奥的话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自信。我深呼了一口气，对他说：“前辈，可得给我这个白魔新人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啊。”
阿·卢恩瞪了我一眼：“我可还没承认你是一名白魔法师。”
我耸了耸肩，把酒神杖握紧在了手中：“我会努力让你承认我的。”
“你最好是。”阿·卢恩也拿起了自己的幻杖，看到他有些赌气的样子，紧张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我和拉雅·奥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那开始吧。”
我们三人同时伸出右手对准长老树，舒缓的以太从我们的手中开始灌输向了长老树。以太的流动十分平稳，我闭上了眼睛，像我刚刚学会幻术的时候与元灵沟通的那样，在内心呼唤着大元灵。
视线一片漆黑之下，以太就是感知世界的桥梁。我的以太接触到长老树后，只觉得树中有一股庞大的奇异力量，似乎是一种瘴气，也似乎是一种邪念，隔得老远我就感受到了一种不妙的气息。以太继续向前，我轻轻地尝试触碰那股奇异力量，却被硬生生地震了回来。
我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睁开眼看了看拉雅·奥和阿·卢恩，他们二人神情凝重，手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以太正源源不断地传输进长老树里。我赶紧站稳了身形重新加入他们。
以太重新进入长老树，重新面对那股奇异力量，我铆足了一口气撞了上去。或许是我这次太过粗暴的原因，奇异力量的反抗比之前还要剧烈。就好像是骑在一只尚未被驯服的陆行鸟身上一样，它拼命地要把你给摔下去，你只能死死地拽紧它的脖颈，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上面。这种对峙就看谁的力量先消耗殆尽，如果我的力量耗尽了，我就会被“陆行鸟”甩下身子，如果“陆行鸟”的力量提前耗尽，那么我就成功地驯服它。
手中的酒神杖和腰包里的灵魂水晶开始链接，我的以太威力顿时间强了好几分，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做到不被长老树的奇异力量甩开的程度。继续加大以太的输送，身体里已经开始出现了一股虚脱的无力感，就跟昨晚一样，感觉自己的力量要被抽空似的。
“坚持住，古·樱·赫拉。”阿·拓瓦的人造元灵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紧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人造元灵的模样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由你得以太构成，在你呼喊大元灵的时候我可以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我咬着牙奋力与长老树的力量对抗，“我甚至都没办法突破大元灵设立的这层屏障。”
“集中精神。”元灵的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以太又变得明亮了一分，“继续坚持，马上就好，拉·雅奥已经快要突破了。”
我站稳脚跟，越发用力地迸射出以太。以太像是光束一样爆涌，一波又一波撞击在长老树的奇异力量上，渐渐地开始压制住了大元灵的反抗。
“要成功了！”元灵大声喊道。
以太和屏障的接触面上逐渐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纹，只消片刻功夫，裂纹逐渐开始扩散，并且变得越来越大。就在我准备释放全部的以太冲击屏障时，我听到了拉雅·奥的声音。
“雅·樱，小心！”
我突然醒转，身前被一道巨大的阴影所笼罩，等我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古代橡树精站立在了我的背后。古代橡树精的大手已经抬起，对着我就要砸下。
一条以太组成的黄线缠在了我的腰间将我向一旁拽去，拉雅·奥把我营救到了她的身边。我原本的位置被古代橡树精的大巴掌拍出了一个小坑，地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感。
“护卫们呢？”
“魔物太多了，他们招架不住。”我回头望去，之间护卫们几乎一个顶俩招架着魔物，甚至有的护卫身上已经挂了彩。拉雅·奥嘴里快速念叨着咒语，几乎是在同时，治疗魔法飞出去包裹住了那些受伤的护卫。
树精一击不着恼羞成怒，向我和拉雅·奥扑将过来。只是它的身子过于笨重，很轻松地就被我们俩躲开。我和雅拉·奥一左一右站在树精的两侧，几乎是在同时唤出了两个巨大的岩石砸了下去。古代橡树精被我们打的连连后退，还没来得及反扑，阿·卢恩的崩石紧随其后，精准地砸在了树精的眼睛上，树精吃痛，身子也站立不稳，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再接再厉，不要松懈！”拉雅·奥大喊。
酒神杖轻轻挥舞，大地上拔地而出几根石刺钉在了树精的身上。只不过这只树精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它怒吼着舞动手臂，将石刺尽数摧毁，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很多。”阿·卢恩跑到我们面前说。
“毕竟是大元灵呼唤过来的魔物......”拉雅·奥也展露出了愁容，她用力甩了甩头，等到重新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坚定，“不要放弃，现在只有我们才能平息大元灵！”
“攻击难以奏效的话，就拖住他们。现场就我的资历最浅，平息元灵的时候作用不大大，让我来想办法牵制魔物吧。”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拉雅·奥和阿·卢恩默认了我的提议，于是抬起手重新开始了共鸣。
“你能帮帮我吗？”目光从两位幻术皇身上移开，我问人造元灵，“帮我跟大元灵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什么的。”
“我是人造元灵诶，早就被他们嫌弃死了......打架也不行，能用的以太太少了。”人造无奈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和护卫们缠斗着的魔物是硬壳蟹，已经有几个护卫打败了自己对付的魔物去支援其他的护卫了。古代橡树精的体型虽然巨大，但是十几个人一起对付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我抬起手又召唤了石刺向树精的脚底刺去。
树精被我绊倒，趁着它爬起来的功夫，我也开始飞奔起来冲向护卫们。酒神杖光芒爆闪，风刃冲着魔物席卷而去，硬生生地将硬壳蟹给掀飞了，护卫们随即上前，长枪刺进硬壳蟹的腹腔，结果了魔物的生命。我在不停奔跑，风刃和坚石在我的控制下在战场上飞舞，每当树精欲要站起来时，我都会用比上一次更加巨大的石头砸向它。树精恼羞成怒，放弃了攻击两位幻术皇，向我冲来。
树精抖动身体，顿时喷出无数的橡果攒射向我和护卫。我拦在护卫面前，幻杖环绕自己一周，一幕水环将我们包裹了起来。橡果打在水环上顿时就卸了力，没能够穿透。我把幻杖向前一指，水流裹着橡果滋了树精一身，它挣扎着想向我这边冲来，却发现自己被水环给困住了。
“就是现在，一起上。”我对着护卫们发号施令，护卫们呐喊着冲向树精，长枪扎中它身上的薄弱位置，我也不甘示弱，石锥刺向了树精的眼睛，坚石轰击着他的脑袋。
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之下，树精终于失去了意识倒在原地。我刚喘了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护卫们的欢呼也才刚刚响起，一阵巨大的破空声从我耳边传来。我下意识地举起幻杖阻挡，水流环释放到了一半，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我们笼罩了起来。强大的抽击瞬间就击碎了我的水环，打到我的幻杖之上将我击飞好远。我的视野里一阵天旋地转，随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耳朵里一阵剧烈的耳鸣，那一下攻击打的我岔了气，迫使我不断地急促喘息着。喉咙里还呛进了口水，剧烈的咳嗽简直要榨干我肺里最后的一点空气。眼睛里黑黑的一片，但是朦胧之中，我还是看清了那个魔物的样貌——一只更大号的橡树精。
护卫们被掀翻在地，一阵哀鸿遍野。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检查了一下刚刚替我挡住攻击的酒神杖。一般的幻杖挨这么一下也折也就裂了，但是酒神杖竟然还能够完好无损。
我的心里暗暗庆幸，握紧酒神杖飞速调动起体内的以太，一阵光晕从我身上扩散开来，覆盖到每一个护卫身上并治疗起了他们。之后我挣扎着爬起身，才发现灵魂水晶不知道何时从我的腰包里被甩了出去，落在我的前方发着闪闪的亮光。
我伸出手想要去够到水晶，但是那只无比巨大的橡树精却横在了我的面前，它的手握成拳朝着我直直地砸了下来。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又响起了母亲唱给孩童时期的我的童谣。想起神拳痕的经历，我如坠冰窖，冒出一身冷汗。
“小船带你回到我的故乡，利姆萨·罗敏萨。”
不......不要唱了......
“北洋之民筑起桥廊，骁勇海盗征服波浪。”
“我美丽的故乡利姆萨·罗敏萨——”
“发什么呆呢！坚持住！雅·樱·拉拉！”
脑海中的旋律被打断，橡树精的攻击也没有到来，我的神智又重新被拉回了现实，恍惚之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我的身前。他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棉布法袍，手握着一柄闪烁着灿灿金光的武器。那把武器的模样我认得，分明就是我手中的酒神杖。
“你......你是？”
我那口气还没有喘上来，艰难地开口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道光芒如同水流一般注入进了我的体内，我能感受到身体的痛苦正在迅速褪去。等到他把我扶了起来，我才看清他的容貌，那不正是我昨天夜里在记忆中看到过无数次的角尊，阿·拓瓦大人吗？
阿·拓瓦的背后有着一面由以太织成的光幕散发着淡淡的波纹，抵挡住了橡树精的攻击。
“拉雅·奥！阿·卢恩！你们的方法错了！”阿·拓瓦一声厉呵，将两位幻术皇给弄醒了。两位幻术皇看到眼前的阿·拓瓦都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阿·卢恩更是揉了揉眼睛。
阿·拓瓦严肃地说道：“你们听好了，镇抚仪式现在才正式开始”
“您......您莫非就是......阿·拓瓦·坎特大人吗！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去世了吗？”阿·卢恩震惊地问道，都忽视了阿·拓瓦说的话。
“稍后再向你们解释，阿·卢恩、拉·雅奥、雅·樱·拉拉，现在把精力集中在长老树上！元灵愤怒的原因并非森林的动乱，而是长老树身上的创伤。我们要治愈长老树，平息大元灵。消灭掉剩下的这些魔物后，要重新开始开始执行仪式。”
“明白了。”拉雅·奥到底还是有身为姐姐的冷静，她迅速反应了过来，开始下达命令，“雅·樱·拉拉，你去拯救伤员。阿·拓瓦大人，请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阿·拓瓦点了点头，他手上的酒神杖只是轻轻一挥舞，一道巨大的红色百合花绽放在橡树精的头顶，伴随着一阵强大的冲击，橡树精被压得倒地不起。
“去吧。”阿·拓瓦叮嘱我道。
我点点头，抓起自己的酒神杖复制品奔跑到刚刚受伤的护卫身旁，不留余力地施展起治疗魔法治愈起了那些痛苦的护卫。身体里的以太在逐渐被抽空，但是不要紧，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在萨纳兰的茫茫沙漠中我就是这样救治别人的。护卫们的脸色变得舒缓起来，他们的痛苦被减轻，甚至有些能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提起他的长枪准备随时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
但是不需要他再去冒险了。巨大的橡树树精被阿·拓瓦、阿·卢恩、拉雅·奥三人的联合进攻打的节节败退，一道有一道流光和岩石轰击在树精身上，只听得树精哀嚎连连，最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结束了吗？”我喃喃道。
“还没有呢。”阿·拓瓦金灿灿的酒神杖上抖落出了无数的流光钻进了护卫们的身上。比起我的治疗术，阿·拓瓦的治疗术显然效果极佳。护卫们从地上爬起来，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来吧，现在要尽全力治疗长老树。”
虽然比起三位白魔法大师，我这样的幻术师也顶多只能算是个凑数的。但我仍然起身，投入到了对长老树的治疗当中。
再有阿·拓瓦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发现了长老树受的伤，并对其进行了治疗。没有魔物打扰后治疗就变得十分顺利。治疗完成后，我们重新站在了长老树前，阿·拓瓦让我们重新开始镇抚仪式。
这一次的镇抚十分地顺利，我们没有再遇到任何的阻挠，我配合着拉雅·奥的以太对长老树里的大元灵进行了安抚，没有任何波折的，我们结束了这次的镇抚仪式。
“就这么结束了......我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差点害的护卫们和雅·樱拉拉死掉。”拉雅·奥不甘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把它握成了拳头，“看来是我的修行还不够，远远达不到姐姐和阿·拓瓦大人的水平我还要继续努力。”
阿·拓瓦笑了笑，他安慰道：“你现在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再成长个几年，说不定真的可以超过我们。大家都很努力，干得漂亮。”
阿·拓瓦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呆呆地扭过头看向他。
“都很努力......吗？”我心里想着，叹了口气。
我明白自己在这场镇抚仪式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如果不是阿·拓瓦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复活来救场，我可能就会害了所有人。
“现在让我回答阿·卢恩的问题吧。”阿·拓瓦摊开手向大家说道，“确实，真正的我已经去世了。现在在这里的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幻影，是借由雅·樱·拉拉的力量，实现的一个小小的奇迹而已。”
“奇......奇迹？”拉雅·奥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能是因为伟大的母水晶听见了我的小小愿望吧......”阿·拓瓦抬头望向天空，“我寿终于拉诺西亚这你们都知道。我并不害怕死亡，只不过，当时的我没有继承人，唯独这个牵挂怎么都挥之不去。我让这个强烈的愿望寄宿在了灵魂水晶之中，然后一直等待着继承人出现的那一天。那个人。”
阿·拓瓦的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没错，那个人就是雅·樱·拉拉。”
“你真的很努力了。”阿·拓瓦温柔地笑着对我说，“由你这样的人继承我的灵魂水晶，继承我的愿望......即使你不是角尊，我也可以很放心。
“雅·樱·拉拉，她......如果不是她，我也无法醒来帮助你们。昨天才拿到灵魂水晶的雅·樱·拉拉，在成为白魔法师不到的半天里，凭借一己之力镇抚了元灵，完成镇抚装束的强化，试问你们可以做到吗？就算你们可以做到，也别忘记，你们可是角尊，而她只是一个猫魅族人类。
“当天夜里，她也为了能够探寻到白魔法的秘密，榨干了所有的以太来阅读灵魂水晶里的记忆。也多亏了这些以太，我才能够出现在这里。更别提刚刚她想办法对付树精，拼了命地救助那些士兵的行为了。我和她通过灵魂水晶相连接，我知道她的以太早就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我才说，所有的一切这是由她实现的，一个小小的奇迹。”
“原来如此。”拉雅·奥看向我，“阿·拓瓦大人说的没错，虽然我对你很放心，但我也不应该在你第一天拿到灵魂水晶的时候让你去承担那些你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向你抱歉，雅·樱·拉拉。你很努力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拓瓦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虚心接受就好，这是你应得的。”
“对......对不起。”阿·卢恩偏过头去，犟着嘴向我道歉道。
我噗嗤笑出了声，拉雅·奥看我笑了出来，自己也没有控制住，同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阿·卢恩又羞又气，面色通红。阿·拓瓦看着我们的样子，脸上也挂上了微笑，只是他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就要倒了下去。
“阿·拓瓦大人！”阿·卢恩冲了过来，和我一起扶起了阿·拓瓦。
“注入灵魂水晶的力量即将耗尽......到此为止了。再见了，白魔法师雅·樱·拉拉。还有我的角尊姐弟们。”
拉雅·奥也走近了过来，我们把阿·拓瓦搀扶着坐到一块石头上，蹲在他的身边。他握住我们的手，身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白光。
“请你们继续守护黑衣森林，继续旅行白魔法师的使命......
“还有。”阿·拓瓦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一个空地，说。“不要再纠结过去的名字了。这次以后我就真正的消失了，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要再往后回望了，要往前看。”
“阿·拓瓦大人......”两命幻术皇脸上写满了不舍，我紧咬着嘴唇憋着鼻子里酸酸的感觉，向阿·拓瓦许诺道，“我会努力的。”
阿·拓瓦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望向天空时，天色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分解，白光向四周飘散，组成阿·拓瓦身体的以太终究是消失殆尽，白光往黑衣森林的深处飘去，向着他所一直深爱的这片黑衣森林里飘去。
“这下，就真的结束了。”拉雅·奥说，“辛苦你了，雅·樱·拉拉。”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阿·卢恩抢在了我前面感叹道：“阿·拓瓦大人虽然晚年离开了黑衣森林在艾欧泽亚到处旅行，但他一定自始至终都深爱着这片森林吧。所以才会在长老树这里等待继承人的出现。”
“什么啊？你现在才发现吗？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哦。”拉雅·奥说。
“毕竟姐姐总是能看透一切。”阿·卢恩无奈地说。
“我明白你想当一名称职的角尊的想法，所以一开始才会对雅·樱·拉拉恶语相向。但是你看，世界上有我们这样传统的角尊存在，也同样拥有阿·拓瓦这样的角尊存在。不论哪种生活的角尊，也不论是哪种身份的白魔法师，只要做的是好事，就都是正确的。”
“你说得对，姐姐。”阿·卢恩扭头看向了我，“我再次向你道歉，雅·樱·拉拉，从现在开始，我也真心地认可你是一名白魔法师了。”
“尽管你连白魔法都不会。”阿·卢恩小声嘟囔着。
“你这家伙！”拉雅·奥扭住阿·卢恩的耳朵：“不多嘴会死吗？”
看着幻术皇姐弟嬉闹，我也咯咯笑出了声，只是等我回过神来，看到了阿·拓瓦的人造元灵漂浮在空中，他的眼睛望向阿·拓瓦化作白光后飘向的森林里的方向出神。
“都结束了。”人造元灵喃喃道，“晚安，阿·拓瓦·坎特。”
我本想跟他也打一声招呼，但看他的样子也无心去打扰了，只是很小声地重复了一句和他一样话：“晚安，阿·拓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