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人生游戏 > 471第七十二章第三片雪花
  sm是南韩娱乐圈迄今为止,最会从零开始培养一个艺人并且能真正突破海外市场的经纪公司,没有之一。sm同样是南韩娱乐圈迄今为止最清楚要如何把艺人打造成商品,推出市场后如何进行利益最大化运营的经纪公司,依旧没有之一。
  2006年的韩国娱乐圈,市场上对于要如何发挥艺人最大价值这个点还处在摸索阶段,演员赚钱的点通常就是片酬和广告代言费,歌手就是发专、开演唱会以及商品代言,都大差不差。
  而sm或者说李绣满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粉丝经济这个大市场,是一座可以深挖的金矿。这老头准备利用重新回归的女团去尝试开采金矿,计划十分之复杂,手段繁多。
  首先,公司会以女团重新组合出专为主题,拍摄一个纪录片。这个纪录片会完整跟拍女团成员们重新聚首、练歌、练舞,展现团魂,最后再以演唱会的精彩画面作为结尾。纪录片未来不管是上院线,还是做成dvd典藏版出售,都是盈利点。
  其次,这张专辑会分普通版和典藏版。普通版就是女团成员们重新录制以前的成名曲,集结成唱片,再度发售。典藏版中歌曲是一样的,但姑娘们会重新录制歌曲mv,只有买典藏版才能看到mv。
  最后,是延续专辑卖出后的效果,如果销售量够好,那演唱会完全可以重新开启女团的亚洲巡回乃至于夸张点变成世界巡回演唱会。反之,要是专辑销量一般,那就在中、日、韩、泰,这四个女团有坚固粉丝基础的国家开一个迷你亚洲巡回的演唱会。
  请注意,这个复杂计划里贯彻始终的是纪录片的拍摄,起始点是专辑的筹备,演唱会是专辑运营成效的延续,而再演唱会之后,纪录片才会发售。
  这其中还包含了,一系列女团回归如果商业价值暴涨,那四人组完全可以用正式回归体,接一系列商业代言或者商演活动之类杂七杂八,就是重新回归的操作。
  简而言之,上述这些计划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李绣满想把四个姑娘重新签回旗下,当然他话说的是,他想给姑娘们重新发专辑。所谓的经纪约,各家还是归各家的,只是团队合约,如果四个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签回sm,这次他们给出的合约条件非常好。
  好到在姜南柯得知这个计划的时候,姐姐们都心动了。
  姜南柯.....“你们想再度跟李绣满合作?”那么想不开?
  姐姐们带着一份复杂的计划书抵达了忙内拍摄的片场,姜南柯在拍摄没空约,她们就凑在一起来找她了。
  晚上十点多,拍摄已经收工了,四人组是凑在姜南柯在小旅馆的房间里见面的。
  看完了企划的姜南柯是不太赞成这件事的。如果只是搞个演唱会,大家回忆一下清楚,她无条件支持。可是这份企划书根本就是让女团真正意义上的再度回归啊,那就不是一个回忆青春的行为了,而是商业行为。
  商业行为就要谈投资回报比,对姜南柯而言这份企划她看不到任何值得她花费那么大精力去投入的回报价值。重新组女团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
  更别说这份企划要是真执行了,就代表她们要重新跟李绣满合作,姜南柯完全不想回到李绣满旗下,她哪想不开?
  可是......
  队长觉得这事儿能干,站在她的角度这事儿只赚不赔。不管是出专辑,开演唱会,哪怕是重新组女团都是只赚不赔。李绣满给出的合约条件非常好,比她跟现在经纪公司签的合约都要好。四、六开哎,营收是她们占六,公司占四,那就是稳赚的买卖啊,为啥不答应呢?
  刘秀英也这么想。她如今都快被大众遗忘了,能有这个机会或许能再冲一把人气,sm给的合约条件又好,而且基本上没什么限制。
  连她们的个人经纪约都不在sm,只是团队经纪约在sm,相当于如果她们不用团队的名义活动时,sm都管不到她们头上。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肯定答应啊。
  柳真的想法也差不多,虽然她现在是演员的身份,比爱豆的地位要高多了。可她也没有真正冲上一线,更多还是在中游混,那如果能堆高人气的企划,说不定能帮助她以后接到更好的剧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她们这次回归合约期很短,就签两年而已,真要是sm哪里搞得大家不算,团队说散就能散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合约条件很宽松。
  姐姐们站在自己的角度都觉得这事儿能干,但姐姐们也都清楚,这事儿要是站在忙内的角度,就有点鸡肋。忙内签约也能签,就是意义不大。
  所以,姐姐们在商量之后来找忙内了,如果忙内点头大家就签约,要是忙内觉得这事儿没意义,那就只搞个演唱会拉倒。
  坦然告知了忙内为什么大家觉得这事儿能做的队长,代表其他两人讲完后,跟姜南柯说,“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再讲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大家都有事干,没有这个企划,对我们也没太多损失。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就照实说你怎么想就行,你要是真觉得没必要,那就只开演唱会。”
  刘秀英连忙接上,“就是,你不要只考虑我们,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别觉得我没了这个企划就一蹶不振,我日子过得好着呢。”她就怕姜南柯默认她得靠这个企划翻盘,哪怕不乐意也答应签约,真没那个必要。
  含着吸管喝啤酒的柳真没搭话,就听,听忙内怎么说。
  姜南柯有点苦恼,这事儿对她而言真心没必要,偏偏,“你们不怕李绣满背后搞事吗?他也不是没干过啊。”
  吐出吸管的柳真疑惑道,“你已经是sm股东了,他还能干什么?”
  茫然一秒的姜南柯懂了,“你们不是冲李绣满签约,而是因为我是sm股东所以想签约?”
  姑娘们互相看看,再一起看向她,你怎么个意思?
  姜南柯叹气,“我打算卖股份哎,卖了就不是股东了。”看姐姐们齐齐愣住,又笑了,“那就签吧,我也不是那么着急卖,签吧,合约挺好的。”
  此前没有说太多话的柳真秒速转变立场,“你最近缺钱啊?我有点存款,要不要借你?合约也就那样吧,我还是专注拍摄,重新发专还要练舞挺累的,要不算了?”看向队长。
  队长同时点头,“我也年纪大了,顾不上,我还有自己的专辑要发呢,再搞个团队专辑太累。”先看忙内,“你缺多少?我存款不多,七、八亿应该有,我先给你周转一下?”再看刘秀英。
  “我存款有点少,换算成韩元的话,一亿左右。”刘秀英也说,“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应韩国市场,回日本挺好的,没必要非得在韩国市场待着,日本那边我更轻松点。”
  这帮家伙立场说变就变,姜南柯有点苦笑不得,先看刘秀英,“你怎么能混到穷得只剩一亿啊?钱都哪去了?”再看队长,“同时发两张专有什么好累的,我们以前一年发三张专辑都不是没有过。”最后怼柳真,“练舞累什么?而且你人气高了更容易接好项目,我给你推荐项目你又不要,什么毛病?”
  姐姐们的毛病跟忙内是一样的,大家都是更在乎对方。
  都在为对方考虑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先笑得,莫名其妙就笑成一团。
  最后还是忙内发话,“我不缺钱,卖股票只是相比起其他项目sm没那么赚钱觉得持股回报率太低,仅此而已,你们就不用担心我缺钱的事了。至于合约,签吧,我正好也很久没发专了,能让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的专辑,发一张也挺好的。”
  “但是.....”
  柳真话刚开头,就被姜南柯搂到怀里打断,“没有但是,我说了算,签。”
  姐妹们夜晚的‘茶话会’都同意了签约,看起来很简单。等太阳升起,牵扯五家经纪公司协调的团队合约,没那么容易。
  裴勇骏首次出现在姜南柯拍摄的片场,就为了来跟她聊sm合约的事。
  站在裴社长的立场,他完全理解不了姜南柯在干嘛。就算小姑娘姐妹情深,也没必要搞这种操作啊,你想拉姐妹一把,给她们介绍资源啊,你手上什么资源没有,跟sm牵扯个毛,我们完全是赔本的,连吆喝都赚不回来。
  “我不评价你们姐妹情深的事,单谈sm的合约。四、六开,李绣满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他怎么不去抢?”裴勇骏想起这事儿都能给气笑了,“李绣满要是按照一、九分,我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一九都是他们赚,四、六是在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干嘛,sm今年大亏损啊,你得给你的公司赚钱好拿分红?那也没必要啊。”
  自家艺人如今是超一线的国民级艺人,姜南柯红到根本不需要sm前期投入任何运营费用,他们那边就是在干无本的买卖,纯赚,不管是发专辑、开演唱会,乃至于什么纪录片都是纯赚。李绣满都海赚了,还好意思讲什么四、六分?脸怎么那么大呢?!
  这就是姜南柯认为那份企划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的原因,她也完全理解裴勇骏为什么那么不爽,好脾气的解释,“李绣满漫天要价,咱们就地还钱呗,他要四、六就四、六啊?怎么可能呢。跟他谈啊,一、九我都不乐意,你要是有本事就咬一块肉下来,让他只拿0.5,我们占百分之九十五,只要你做得到,我举双手支持你。”
  裴勇骏嗤笑一声,哄傻子呢,“我是在跟你说这份合约压根没必要签,那三人缺什么你不能给支援?你是缺钱还是缺人脉?不就是刘秀英要回归么,你给她喂资源啊,我给她喂资源都行。大不了把人签进我们公司,我生生用资源给她堆起来,你何必费那事?”
  “你要是那么有时间,接个电视剧好不好?你两年没活动过了,作为艺人,你看看你给公司才带来多少营收?我对你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一点要求都没提过,结果你要跑去给李绣满扛旗?怎么着,你是他们公司的股东,不是我们公司股东是吧?”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姜南柯哄着他讲,“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承认的那种。”
  斜眼看她的裴勇骏等着她还能扯什么鬼话出来。
  “我打算卖sm股票。”
  “嗯?”
  裴勇骏一秒坐直,脑袋转的飞快,“你是要炒一波股价后,在最高点抛售?”这个可以操作哎,可是,“你这么干会被骂吧?”
  这话的意思是,姜南柯借着女团回归的名义,炒高sm的股价,股价升上去了,姜南柯再抛售,能捞很大一笔离场。而这个操作,她必然会被骂。因为她抛售后,sm的股票肯定是会跌的,如果风声传出去,她损害的就是普通股民的利益,她百分之一万会被大范围攻击。没人在乎她是不是艺人,或者应该说就因为她是艺人,才更会被全世界攻击。
  浅浅笑开的姜南柯反问他,“公司上市的时候,你被多少人骂操纵股价?你在乎吗?”
  “废话,能赚钱谁在乎.....”裴勇骏眉头一挑,“带我玩一个。”
  姜南柯‘呵呵’一声,“我都说了你出了门我就不认,我带你玩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回忆青春所以签约重新组团而已。”
  微愣一瞬的裴勇骏上下扫视她,“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是......”又觉得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啊。”这事儿一个闹不好,那些被骗的股民,很可能就是血亏,这姑娘不是这样见钱眼开的孩子啊。
  “我不是什么?正常商业操作,关我什么事。”姜南柯微笑,“所以说,sm的合约,签不签?”
  裴勇骏一边觉得他难道以前都看错了姜南柯?一边又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像也合理。再者说,这确实是正常的商业操作,股民的损失是股民傻,确实不关商人的事啊。
  “合约可以签,但分成不能这么分。”裴勇骏表示,“这事儿你别馆了,我让人去谈。”
  “你说了算。”姜南柯表示全权交给他,他是老板。
  裴老板走了,姜南柯给学长打电话,告知对方,你让我说的话,我说了,但我觉得裴勇骏没那么好骗,你别抱太大希望。
  时间退回到两天前的夜晚,姐妹们走后,姜南柯就给朴鸿朗打了电话,本意是要告诉他,关于sm股票出手的问题需要再等等,至少要再等两年,女团的团队合约期是两年么。她得保证两年内,姐妹们不会被合约限制乃至于被李绣满坑了。
  基本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说实话也不太懂娱乐圈内部艺人运营模式的朴鸿朗在接电话的当下,就只是听姜南柯说了股票的事,也没多言,电话就挂了。
  在隔天,sm另一个跟李绣满不太对付的副社长找到朴鸿朗,跟他说了关于女团合约完全就是在欺负姜南柯的言论。这位一直想争取朴鸿朗手上的投票,就来发表了我们是一国的,我为你和你老板考虑,李绣满就是王八蛋什么的话语。
  听了这番话的朴鸿朗就又打电话给姜南柯,问她,你那个合约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姜南柯就照实跟他说,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没什么意义,她纯粹是为了姐妹签约。那位副社长所谓的李绣满再套路她也不能说不对,就是有点夸大其词而已。
  “相当于你明知道一个项目已经没有盈利价值,只是为了人情所以继续往里投钱?”朴鸿朗问。
  姜南柯....“你非得这样说也不是不行。”
  “那你想赚取的就是情绪价值?你们的姐妹情谊可以为你提供情绪价值?”
  “......你高大上的词汇好多啊。”
  朴鸿朗下一句就说了很接地气的话,“裴勇骏会乐意吗?你作为艺人的经济价值对他来说很重要吧,他能接受李绣满从他口袋里抢钱?”
  “我是他们公司股东。”姜南柯表示,一力降十会,管他愿不愿意。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朴鸿朗,电话也就这么挂断了,人家都是股东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天下午,详细研究过关于艺人的经济价值和那份合约的附加属性以及后续对sm的盈利可行性后,朴鸿朗再度给姜南柯打电话。
  这通电话里,朴鸿朗发挥的就是专业能力,他跟姜南柯说,我们可以找个备胎,为两年后出手sm的股票做准备。
  “找备胎的意义是什么?”
  “让买方竞价,多一个买家对我们来说就可能拉高报价。”
  “你继续。”
  继续的朴鸿朗就讲了他的发展备胎计划,可以套路裴勇骏一波,让他成那个备胎。以所谓炒高sm股价的说法,忽悠裴勇骏一波,如果他上当了,必然会先期收购sm的股票,等他被套进去了,以后姜南柯要卖sm股票时,裴勇骏就有机会成为那个买家。要是他没上当,他们也没损失。
  姜南柯觉得这事儿有点微妙,“他没那么好骗哎,何况大家无冤无仇的,我为啥要搞他?”
  “商业竞争本来就是兵不厌诈,他贪心上当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又不是你按头让他买的。再说了....”朴鸿朗似笑非笑的讲,“你这是带着他发财,什么叫搞他。”
  “何况,你不是知道么,上个月我们内部开会的时候不是确定了裴勇骏在收拢外部股份,很可能也想收购你手上的股份。他始终想想一家独大,不会放任你持续持股的,你拥有的股权比他原计划要多出太多,已经威胁到他了。这事儿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吧?”
  姜南柯知道啊,“这两件事有关系?”
  “本来没什么关系,你也不是很在乎那家公司的股份,但现在可以有关系了。”朴鸿朗说,“李绣满一直也想要我们手上的股份,裴勇骏也想回购,这两人凑在一起,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狗咬狗。你跟裴勇骏说你要卖sm的股票,我跟李绣满说你要卖他们公司的股票。”
  “不用管这两人信不信,只要我们把钩子丢下去,鱼要不要钩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表现出那双方有意从你手上互相收购对方手上的股票玩并购,那他们俩为了保证自己持有的股份不被压过,就得开高价收购你手上自己公司的股份。”
  “这事儿没有谁吃亏的说法,做好了就是三赢。他们各自把自己公司的股份买回去,拉高了持股比例,扩大了话语权,我们得到实惠,真金白银。如果操作的好,还能拉高两家公司股价,股民说不定都能获益,就是四方获利,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们既然想冲上游走电视台路线,那不管是哪家艺人经纪公司的股票我们都没有什么持有价值,还不如把钱都收拢起来砸进上游产业链,增加我们持股比例和话语权。只要有了电视台,什么经纪公司都不重要,我帮你收购个媒体,话语权在我们手上,那个更牛逼。”
  说实话,姜南柯没怎么听懂,不过,“你确定裴勇骏会上当吗?”
  “都说了,不用管他,这是直钩钓鱼,愿者上钩的阳谋。”朴鸿朗怀疑她没听懂,也没拆穿,就说,“你按照我说的就行,听不听是他的事,你就说你要借着女团回归炒高sm的股票再抛售套现离场。”
  姜南柯警觉,“这么干我会被骂到死!”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好不好!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朴鸿朗强势吐槽,“你当你是什么资本大鳄还能操控大盘,这是个套路啊,直钩钓鱼的套路,一个说法而已,忽悠裴勇骏的!我倒是想在最高点抛售套现离场,我们海赚,这辈子我就财富自由了。那也得你有那么多钱先让我把股价炒起来,你有那么多钱吗?”
  “懂不懂市场规则,知不知道sm现在股价虚高成什么样?那个破公司市值几千亿啊大姐,一年营收都不是纯利,就营收才几百亿的破公司,股价虚的能上天。你有几千亿给我用来炒股价吗?!”
  “人家电视剧炒股价只要.....”
  “看你的电视剧去吧艺术生!闭上嘴,按照我说得做!”
  艺术生愤愤不平的挂了电话,理科生了不起啊。
  一天后,两个艺术生见面了,姜南柯按照‘理科生的剧本’说了那番‘炒高股价再抛售’的话。她不太确定裴勇骏信没信,感觉裴老板挺精的,应该没那么好骗。
  裴老板确实挺精的,可他也是个艺术生,刚刚好就是理科生嘴里突发横财,凭借运气起家进而对钱没太深刻的概念的幸运儿。
  幸运儿仔细盘算了一下,炒高股价再抛售这事儿姜南柯完全可以干啊。她肯定不缺操纵大盘的钱,这姑娘有钱的程度让他都能惊掉下巴。媒体报道一部‘王的男人’就能让她赚过千亿,再来个‘汉江怪物’,那她就是王者!
  王者在投资领域可以说是无往不利,裴勇骏就默认跟着王者走肯定不会吃亏。虽然姜南柯平时看起来是‘傻人有傻福’的画风,但搞不好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呢。姜南柯要是真傻,能赚那么多钱?必然不可能啊!
  再说了,比起什么姐妹情深这种鬼话,裴勇骏更相信有钱不赚王八蛋。姜南柯是想要赚大钱,才会答应跟sm的合约,这个理由在裴勇骏看起来更靠谱,至少这是他的世界观可以理解的理由。
  为此,裴勇骏真的按照咬下去的鱼饵去操作了,这是首尔大的两位学长和学妹都没想到的展开,但他们现在都不知道。
  姜南柯也没太关心这事儿,她主要的精力依旧在拍摄上。
  自开机后姜南柯的镜头九成九都是顺利的,不管是前期女主还是阳光少女的状态还是后期女主复活女神的表演,朴赞郁都很满意。
  为此河证宇好找姜南柯专门请教过,关于演技的问题,姜南柯的建议是去看纪录片,她就是这么干的。
  “你进入状态的角色真实感其实比我高,只是你更多了感动了自己,我们需要的是让观众感受到人物。”姜南柯讲她的表演没什么特别的,纯然是一种复制,“我看了很多女性犯罪者被抓后的采访纪录片,她们中有一部分就是被逼到角落奋起反抗,比如家暴,实在无法忍耐,激情杀人。”
  “这类的女士即便是在面对镜头时,接受记者的提问,她们也能坦然的说出‘我不后悔’,甚至有人能说‘我后悔没有让他死的更痛苦’。我在表演角色复仇的状态就是尽可能去贴近她们,那种平静中燃烧在灵魂里的复仇之火,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你也可以去找找看,会不会有跟你角色能对应上的纪录片。”
  河证宇对这个答案很意外,“只是模仿的话会不会太浮于表面?我是说太像演的,角色就立不住。”
  “这个时候你就要相信导演,你的表演到底是浮于表面还是深情演绎都是导演说了算。”当过导演的姜南柯现在很理解导演的状态,“导演的脑子里是有他想要呈现的画面的,只要你做到了他的要求,在他的作品里,你就是最好的表演者。”
  学院派出身的河证宇对此有些许的不赞同,“我认同导演的权威性,但人物始终是我们在创造,如果我们都没办法进入人物,那传说中的让人物活过来,就没办法实现,我们始终是导演的木偶。”
  “这就是双方理解的不同了。”姜南柯没有非得争论谁对谁错的意思,“我的表演更多是在片场磨出来的,野路子。你是学院派,我们两天然不一样,只要你觉得你的方法ok,没必要非得用我的方法。”
  河证宇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偶然听说了两个演员关于演技想法不同的朴赞郁,在那个当下也没有说什么,但他调整了一下拍摄计划,把一场重头戏挪到了最后拍,变成杀青戏来拍。
  拍摄进程总的来说很顺利的剧组在九月初就拍到杀青戏,一场姜南柯自入行以来,怎么拍都过不了的戏。
  这出戏的剧情并不复杂,就是女主迫于无奈答应了跟经纪人再来一次好换取母亲医疗费后,被经纪人带去了酒会,并且在酒会上被介绍了给富二代,之后跟富二代过夜。她本以为富二代是她的救赎,而对方给她带来的是一场地狱。
  这个夜晚少女被折腾的遍体鳞伤。
  导演并没有要拍‘运动现场’的打算,剧本对女演员是非常保护的。当初导演怕女演员不乐意出演大尺度的戏码,就用镜头语言规避了这点。
  片场里的姜南柯,只要做好妆发,穿上道具组准备的都快成碎布条的裙子,再在裸-露的一些肌肤上化特效妆做出伤痕的效果,就可以了。
  镜头本身很简单,一切完事后富二代去洗澡了,女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直视镜头就可以。但这个镜头是女主人设有个改变的契机,女主处在一个很微妙的状态里,有一瞬间她想过结束自己一了百了,可又莫名的她更想毁灭一切,让所有人为她陪葬。
  在姜南柯过往的表演经验里,这个镜头并不难,不就是要表现复杂的情绪么,眼神戏啊,能有多难。偏偏朴赞郁那边就是过不了,每每被‘卡’,导演不是说演员演的太过,就是情绪不对。
  姜南柯被折腾的稍微有点烦躁,压着火演,状态更不对。又一次被‘卡’后,朴赞郁让所有人出去。
  导演点了根烟,递给女演员,单聊。
  “你手上的纹身是报纸说得那么回事吗?”
  反射性看了眼手腕的姜南柯什么都没看到,纹身被粉底遮住了,有纹身的那只手就是她夹烟的那只手,她把烟放到唇边,用眼神询问导演,你想说什么?
  朴赞郁想说的很简单,“你能找回你当初那个状态吗?就是那个当下的眼神,那可能就是我要的。”
  吐出口薄雾的姜南柯笑了,“那绝对不是你要的。”看他不解,又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解释,“你想要的哀婉、绝望乃至于愤怒、癫狂都只是一种演出。我在那个当下状态很平静,那不是你想象中疯狂的模样,而是很平静的决定结束一切,我甚至很冷静。”
  朴赞郁颇为惊奇的从摄像机后面走到女演员面前,坐在床边探究,“为什么会冷静?你总不能慷慨赴死吧?”他也是第一次跟真正自-杀后被救回来的人沟通,非常有趣的素材。
  “别人我不知道,我确实是冷静的。”靠在床头的姜南柯望着天花板回忆,“我当时的状态有点钻牛角尖,认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问题。那我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能让一切回归本来的模样,我还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姜南柯,那个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的姑娘。”
  叼着烟的朴赞郁思索道,“你没想过报复吗?我是说类似女主的心理,你当时的情况跟女主非常相似啊,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谈了个恋爱就被整个世界攻击,你难道不会觉得命运不公,满心怒火想冲破一切藩篱?”
  低下头的姜南柯冲他摇头,“很久之后我在碰到类似的事,等我在女团的队友也因为恋情被攻击时,我确实满心怒火,要报复一切,我也做到报复的行为,还报复成功了呢。但那个当下,就是在我手上握着刀的那个当下,我脑子里只想尽快的结束一切。”
  “而且我当时也找不到敌人啊,我都不知道我要报复谁。报复我的粉丝吗?是他们让一个很平凡的少女变成了舞台上的姜南柯。都说什么偶像就是人造的神明,我这个神明是被信徒一点点捧上神坛的。他们背弃了他们的神明,跌下神坛的我茫然四顾,找不到任何敌人。我总不能认为柏原崇是我的敌人吧,就因为我们公开恋爱,那也太扯了。”
  浅浅吸了口烟的姜南柯伴随着唇边溢出的烟雾,很轻松的聊起对她而言早就翻篇的过往,“我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何谈报复呢?”顺便一说,“你想要我当初的状态我可以演给你看,不过应该跟你想的不一样。”
  朴赞郁灭了烟,“我来拍,你先找找状态,我们试试看。”
  导演扛起了摄像机,跪坐在女演员的右前方,占据一个床脚,他肩上的摄像头就怼在女演员的脸上。
  躺在床上的姜南柯有点无语,“你非得怼那么近吗?”摄像头的焦距是可以调的,完全可以站在远处拍。
  “我想给你造成一点压迫感啊。”导演让演员不要废话,“能不能来?”
  姜南柯扭了下腰,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深呼吸,缓缓让自己沉入时光的河流,去翻找曾经想结束一切的自己。
  有些记忆你遗忘了,多少年都想不起来;有些记忆你只是回忆片刻,便栩栩如生。
  不大的卫生间,只有一米五的浴缸,女孩子蜷缩在浴缸里,水流漫过胸口,睡意粘在肌肤上。温热到稍微有点烫的水温,谷歌上说热水能加速血液的流失。
  浴缸里的姑娘什么都没想,很平静的拿起刀.....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居然是带着笑的,仿若在期待新生的笑。
  “卡。”
  朴赞郁跪坐起身,眉头紧锁的望着回放的画面,“你怎么好像在拥抱死亡?就是.....你在....”
  闭上眼的姜南柯有些不太舒服,胸口闷闷的,慢悠悠的回答,“我在期待....我在幻想世界可以重新开始,就像一场游戏,可以重启。”
  导演听不懂,“什么叫游戏重启,你难道能复活吗?”
  “或许。”姜南柯眼睛还是闭着的,反正只是在讨论一场戏,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我当时觉得世界是一个奇幻游戏,了解自我只是玩家重启世界的方式。”
  朴赞郁隐隐好似抓到了什么,“那你难道从没想过如果不能重启呢?真的结束了呢?”
  “想过啊,想过就这样结束,也不错。”姜南柯缓慢的睁开眼,看向导演,“我想就那样.....”
  “维持住,就是现在,再来!”朴赞郁把机器往肩头一扛,“来!”
  那个被世界抛弃的少女想过如果世界不是游戏要怎么办吗?姜南柯想过的,想过就算世界是个游戏,她这个玩家可能也只有一条命,无法重启,毕竟这个世界很真实不是吗?
  如果世界无法重启,浴缸里的少女拿起刀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还是笑着的,带着讥讽,带着嘲弄的笑。
  调整镜头角度,把画面限制在那双眼睛上的导演轻声诱导女演员,“你在嘲笑谁?”
  “姜南柯。”
  浴缸里的少女极端厌恶姜南柯,那个不可一世的,每天只知道傻笑,认为全世界对自己的追捧都是理所当然的姜南柯。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快速的出现变化,瞳孔已经不聚焦,导演有一瞬间懊恼早知道用微观镜头拍,那样的镜头才能呈现瞳孔放大的变化。
  不想打破这个气氛的导演持续诱导女演员,“你厌恶姜南柯?”
  “我爱她。”
  浴缸里的少女虔诚的爱着舞台上聚光灯下的那个姑娘,那是她梦想成真的自己,美好的仿若一个梦中人。
  镜头里的眼睛微微眯起,是一双笑眼,带着丝丝甜蜜。
  导演非常敏感,快速询问,“你想到了谁?”
  “李准基。”
  朴赞郁一个白眼翻出来,“卡。”再度坐起身,翻看回放,顺带吐槽,“你想到柏原崇我都能理解,想到李准辑是个什么玩意儿?”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想给李准辑打个电话,但她对导演说的是,“我脱-光了拍怎么样?我有个好主意。”
  朴赞郁眼睛一亮,可是,“你不会之后告我违反合约吧?”
  “说不好哦。”姜南柯龇牙,“你要不要赌一把,过了这个村,我就不会认了。现在属于脑子不清醒,居然幻想角色能活过来,赌吗?”
  朴赞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是让我拍到一个绝佳的镜头又反悔卡着合约不让我剪进成片里,我一定跟你鱼死网破,提刀捅了你!”
  “要不要赌?”
  “来呀!谁拍谁!”
  女演员脱下了脱下了沉重的躯壳,灵魂漂浮于身体之上,望着卸了一切特效装,反而把全身都涂了粉,让身体干干净净,粉粉嫩嫩的‘张美妍’,缓慢的合拢四肢,让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纤细的少女回归了母体,回到了还没出生的模样藏在世界所创造的子-宫里,仿若初生,也即将迎来毁灭。
  朴赞郁拍到了他自认为职业生涯以来,最动人心弦的一双眼睛。
  灿若朝阳的一双眼睛里,瞳仁中藏着的小太阳,居然能变幻成真正在海面上被暮色吞噬的太阳,绚烂的光芒就那么熄灭了。
  那双眼眸,回归了黑暗,漆黑如墨,迎来新生,拥抱死亡。
  这不是朴赞郁开机拍这场戏之前,跟女演员讨论的他想要的所谓复杂、癫狂的状态。这是演员本人所创造的,属于角色活过来的初生。
  这组镜头完全是由朴赞郁拍的,整个现场只有他和姜南柯两个人,拍到了满意的镜头,导演整个人都放空了,傻乎乎的,摊在床脚盯着天花板都不知道在干嘛。
  刚穿好衣服的姜南柯瞟了他一眼,有点嫌弃,“你好像个变-态,颅-内-高-潮啊?”
  变-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双臂抬起,虚虚用手隔空托住她的脸,那是属于他的维纳斯,“姜南柯,你的眼睛是这颗星球上面积最小的海,藏着整个宇宙星辰。”
  姜南柯猛然抖了下肩膀,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更-变-态-了!”
  “你有没有审美啊,这超级浪漫!”朴赞郁说完都觉得自己是个诗人,“我太牛逼了,这话要记下来,当电影宣传语!”
  没有审美的姜南柯只想吐槽,“正常一点大哥,我都想报警了!”
  回归正常的朴赞郁秒速低头再去看回放,越看笑容越辣眼睛,姜南柯眼睛都要瞎了,“拍完了,杀青了。你不饿啊,吃饭去,别看了!”
  多少有点用完就丢意思的导演让女演员赶紧滚,不要耽误他欣赏自己的杰作。翻了个大白眼的姜南柯,扭头就要走,又被他喊住。
  “南柯。”
  “干嘛?”
  “柏林、戛纳,威尼斯,你想去哪?”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我想去哪就去哪吗?”
  朴赞郁的眼底也藏着一片海,对自身蓬勃的自信,“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
  撇了下嘴的姜南柯回答他,“柏林。”
  “你要保护好那片海,它属于明年的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