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人生游戏 > 475第七十六章欲壑难填
  人类真的太奇怪了,明明最初的最初,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是李准辑的幸运日,因为他又看见了他。
  人群涌动的机场,还有一群给当红男团接机的粉丝,周围那么闹腾的情况下,李准辑还是仅仅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个帽子、口罩什么都齐全,把面容藏的好好的就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是姜南柯。
  他看见了她,所以,这天是李准辑的幸运日。
  李准基有很多这样的幸运日,大概是他和她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也可能是他暗搓搓的粉丝心态,哪怕是坐在公交车上看到车站广告牌上的姜南柯,他都觉得能见到她,就是他的幸运日。
  最初的最初,李准辑的自我定位是粉丝,跟数以万计哪怕数十万的粉丝没什么区别的那种,可能他的爱r憧憬更纯粹?可哪个真爱粉对爱豆的憧憬不纯粹呢?
  总之,哪怕李准辑变成了‘王的男人’的男一号,进组拍摄了,见到姜南柯,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纯纯的粉丝心。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连他亲如兄弟的经纪人都不知道。他也讲不清楚为什么不跟别人说,明明说一声我是姜南柯的粉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可他就是谁都没说过。
  一如十七岁的故事,李准辑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为什么突然跟她说了呢?好像是因为粉丝红了。
  电影爆了,李准辑红了,泼天的富贵骤然降临,连他身处的世界都不一样了。媒体上大篇幅辞藻华丽的夸赞,现实中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亲和友善,堪称改天换地的世界让他好似莫名觉得.....
  我也没那么糟糕对吧?
  酒精、月光,庭院的蝉鸣,身旁的姑娘,让李准辑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了,十七岁那年,你是我的梦中人,我追逐着梦中的你,一路跋山涉水,走到你面前。
  那一晚,李准辑其实想跟梦中的神女说,我是你粉丝,喜欢你很多年了。
  那一晚改变了一切,那一晚爱豆睡‘粉’了。
  神坛骤然塌落了一角,即便只是纽扣那么大的边角,也象征着神女并非高居月宫,也是会垂怜凡人的。
  凡人此时的心态是很平稳的,跟他之前电影爆红后的状态特别像,就是泼天的富贵骤然降临后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场富贵,干脆就走一步看一步,等美梦破碎,到时候再说。
  李准辑其实在那晚结束后的清晨就看出来了,神女后悔了,或者说姜南柯并没有想继续这段关系的意思。这在他看来也很正常,如果那个当下姜南柯真的说了类似,我昨晚喝多了很抱歉之类的话,他也能轻松接受,顶多有些....不甘?
  但总归是能接受的,易地而处,他如果是姜南柯,可能他也会那么做,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偏偏姜南柯只说了她要去拍摄,在旅馆门关上的瞬间门,李准辑一度有种世界太玄幻的茫然,甚至生出了一丝丝的野望,会不会她对我,至少对我的身体,对我的....技术?很满意呢?这也不错啊!这太棒了!
  怀抱着那一丝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妄念,李准辑迅速逃跑,怕不知为何大概是被偷了‘仙衣’的仙女回过神来,理智的跟他说出,到此为止。
  跑都已经跑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李准辑等了许久,他的没有等到一通短信或者电话的明示r暗示,是神女提醒他美梦应该醒了信号。
  走红是一场泼天的富贵,神女的垂青是美梦降临,世界如此美好,美好的李准辑控制不了心里的妄念生更发芽,他想去见她。
  李准辑回到了那个小旅馆,他本以为自己是来见证美梦的破碎,但他见到的是神女的笑容。
  此后的一切在李准辑看来都像是神坛坍塌的过程,神女真的一步步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凡人,有贪嗔痴恨、有喜怒哀乐。
  从底层爬上来的李准辑是见识过地狱的模样的,他身处的世界让他很难避免从他的角度理解姜南柯,对方就是在把他当玩伴,亦或者是玩具,还极有可能是众多玩具之一。
  因为姜南柯极少主动联系他,几乎就是没有,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联系她。大部分时间门她还没空,而等到她有空,她想联系他时。
  她的一句‘我想你了’,就能让他放下一切飞奔而至,随后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的玩乐。
  这怎么能让李准辑不多想?他们除了玩乐的时间门之外没有任何私下来往,他不认识她的任何一位友人,姜南柯也从未表现过我们要不要出去约会或者之类的。
  他们来往的过程跟这个圈子里任何一对玩伴都没有什么不同,何况他们俩的差距还非常大,大到李准辑只能仰望。
  那他应该怎么想呢?想神女会不会喜欢自己?太不要脸了吧?
  走红的时间门长了,见识的世界也大了,已然被市场默认是一线小生的李准辑,适应了这个身份之后,再度生出妄念,他不想只作为一个玩伴,哪怕就是玩伴,他也想成为唯一,而不是之一。
  李准辑不知道姜南柯有没有其他玩伴,他又不可能去问,如何启齿?他只是猜测以姜南柯的地位不会缺少玩伴,以他现在的地位都有一群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何况是姜南柯。
  姜南柯既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那肯定也不会拒绝别人的靠近,而她身边一定不缺那些真正想要上位的,比他长得好,身材好,乃至于技术好的男孩子。这点,李准辑可以肯定。
  还是那句话,以己度人。
  之后就是面对时,李准辑坦然的对全世界宣告,她是我的女神,我的心之所向,梦中的姑娘。
  李准辑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达成什么天大的目的,唯一算是有点阴暗的心思,也只不过是想要给其他藏在暗处的玩伴们看看,至少他可以站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宣告,我们之间门比你们要亲密。
  直至此时,李准辑都没想过他是唯一,他顶天是幻想着未来的某一天,他或许能成为那个唯一,如果他够幸运的话。
  幸运突然就砸在了头上,还是那个小旅馆,那个简陋的标间门,墙壁上的墙纸都是暗黄色,窗帘拉的好好的一点自然光都没有的破旅馆里。
  明明已经跌落神坛的姑娘,霎时间门熠熠生辉,浑身简直能散发圣光,过于耀眼的圣光承的李准辑怀疑自己活在下水道里。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他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配,只配当个蛆虫,他怎么可以那么想她?
  李准辑从未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到,他根本不配喜欢她,更别说.....
  “我们公开吧。”
  神女什么都不知道,神女常居天宫,目之所及都是世间门的美好,所以见到蛆虫,也觉得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李准辑觉得自己恶心,可即便如此,妄念已然长成参天大树,他死都要抓住这个人,哪怕是偷盗仙女的‘仙衣’,如此卑劣,他依旧要做。
  那件衣服如此华美,光彩耀人,普通的凡人如何能控制住心底的贪念?
  他们公开了,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胸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径很小,手指都塞不进去,稍不注意就能忽视。偏偏怎么填都填不满那个洞,名为得陇望蜀,欲壑难填的洞窟。
  李准辑想要更多,他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不是吗?
  男朋友就应该拥有更多吧?至少,她应该看见他啊。
  神女要拍摄,神女有好友,神女太忙,神女就是看不见他。
  他们俩公开之后跟公开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姜南柯依旧想不起来他,依旧不会联系他,永远都是他在找她。
  公开后和公开前的世界却变了模样,所有人看到他的目光都不同了,媒体上写的全是鄙夷,现实中李准辑碰到的全是讨好。
  那些人在讨好,姜南柯的男朋友。
  可作为姜南柯的男朋友,李准辑感觉他好像好不如一个玩伴,至少他们在玩乐时,她还会思念他。反而是他们公开后,女朋友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拍摄上。
  神女其实没变,李准辑非常清楚,姜南柯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变的人是他,贪心不足的他。
  可人不都是这样么,谁不是得寸进尺,谁不是想要爱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谁能不是如此?
  李准辑有尝试过放平心态,跟最初的最初他只能远远的看她一眼相比,现在已经好的像是美梦成真,人不能那么贪。贪心不足反受其害的老话,必然是有道理。
  外界舆论的嘲讽愈发夸张,经纪人都有些慌了,这跟预想的同姜南柯在一起只能得到好处不一样。艺人的心态却平稳了,李准辑甚至有些乐在其中,莫名的,诡异的,自虐般的享受,当他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名字边上时,他也需要承担的压力和风险。
  李准辑享受这些,神女却说,很抱歉,我忽视了你。
  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循环,在他好不容易接纳自己的平庸时,神女每次都带着圣光降临,仿若一面镜子,照的他愈发的不堪。
  可是...可是.....可是......
  张志尧出现了,又自然又突兀的出现了。
  神女的神坛会不会又崩塌?姜南柯是把他当个玩具吗?或者她也是个海后也说不定啊。
  李准辑不想那么想,为什么非得把喜欢的人拉下神坛呢?因为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真的是个卑鄙小人,人总要自救,不然怎么活呢。
  偏偏,柏原崇出现了。
  柏原崇的出现也是又自然又突兀。
  李准辑接了个日韩合拍的项目,团队要去日本拍摄,剧组第一次在日本集合聚餐的时候,柏原崇刚好出现在那家店里,那么巧认识导演,过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那个人并没有针对他,任何疑似针对的话语都没有,反而很有礼貌,很有风度的跟他喝了一杯,仿佛他跟现场的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突兀出现的柏原崇很自然的消失了,看似像是风过水无痕,湖面上的涟漪却搅动的李准辑心神不宁。
  他忍不住跟日方的工作人员打听,柏原崇人怎么样?
  很好啊,脾气好、性格好,演技也不错,而且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私生活非常干净。媒体都盖过章,他私下不是在家玩游戏就是跟哥们出去踢球,球技也很好,还组了个足球队呢。业内板上钉钉的的好男人,狗仔认证,口碑超绝。
  柏原崇什么都好,姜南柯也什么都好,王子和公主天然应该在一起,那他这个小人算什么?
  偷了仙女衣服让她丧失了神性变成了傻乎乎凡人的小偷?
  小偷被非常多人攻击过,或隐晦或直接。
  “姜南柯的眼光是越来越烂。”李秉宪上下扫视小偷,眼底的不屑和恶意就那么明晃晃的展露出来,“滚吧,你有资格跟我打招呼么。”
  那是一个导演的生日派对,请了很多人,李准辑也去了,周围都是人,李秉宪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口,毫不遮掩。
  作为需要跟前辈鞠躬问候的后辈,李准辑什么都不能说,他连解释的立场都没有,一如.....
  “他不用了吧。”郑宇盛搂着个姑娘冲组局的人笑,“南柯的男朋友哎,你搞事啊?”
  那是个制作组组局跟当红艺人聊项目,李准辑也在,郑宇盛也在,前者跟后者完全不认识。后辈在给前辈鞠躬的时候,得到的是很友好的回应。
  男人居多的局又是在会所里,组局的制作人找了姑娘来陪玩,在安排一个姑娘往李准辑身边坐的时候,郑宇盛开口了。
  郑宇盛没有任何恶意,确实不太看得上啦,但姜南柯喜欢就行。没见到另说,见到了,他肯定要帮自家妹子拦一拦啊。再怎么说是社交场,大家随便玩玩,只要他看见了,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制作人听了一乐,“确实,这要是南柯知道,我搞不好得挨骂。”说着冲李准辑笑,“是我招待不周,改天叫上南柯一起。”
  郑宇盛吐槽,“别带坏她,你叫她来这里啊?”
  “我带她喝茶不行吗。”制作人斜眼看他,“就你是正派人是吧?”
  酒桌上嘻嘻哈哈,没有人对李准辑有恶意,反而是善意居多,李准辑能解释什么呢?前辈对他的照顾甚至到了,看他喝的半醉不醉的怕他一个人打车不安全,还专门送他回去。
  郑宇盛真心非常友善,不止是把醉酒的后辈送到了楼下,还扶着他上楼把人送到家里,送到床上,确定他安全了,他才走。
  这样的前辈有哪里不好?这样的前辈太棒了。
  如此友善的前辈,在面对他时,看到的不是‘李准辑’,而是姜南柯的男朋友。
  自从恋情公开后,李准辑见到的世界光怪陆离,在这样离奇的世界里,他要怎么做到完全放平心态,只把姜南柯当女朋友呢?
  自卑像一头野兽,贪婪像恶魔头上的山羊角,侵蚀着他的灵魂,嘶吼着,这还不够。我想让你看见我,你从来都看不见我,不甘化为怨愤,什么时候变了质,谁都不知道。
  男朋友想要更多,越多越好,要关注、要倾慕,要一切,要姜南柯。
  2007年1月1日。
  姜南柯又见到了轮椅小哥,元旦哎,大好的日子里,哥们又坐在了轮椅上,这次她记住了对方的脸,印象是凄凄惨惨的小可怜。
  双方能见面是李绣满借着元旦的名义,说是给公司上下发福利,大家辛苦一年,不如一起出去团建吧,出国海岛游,公司买单,去泰国。
  这事儿本来跟姜南柯没关系,但李绣满把柳真她们个都叫上了,等她们个同意后,打电话给姜南柯,说什么,你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啦,一起聚聚么,旅游去~
  接电话的姜南柯知道这老头估摸着是急了,因为他们的合约还没签,大概想用姐妹情谊跟她打感情牌。她无所谓啊,这张牌不是这么打的,忽悠她没用,能跟姐妹一起出去玩也挺好的,就乐呵呵的答应了。
  大部队是分散出发到芭提雅一家被包下的度假酒店集合,酒店全是公司内部的人,酒店也够大,只要不出酒店范围,在里面想怎么玩怎么玩。
  姜南柯是傍晚到的酒店,她昨天宿醉,大清早没起来错过了飞机还改签了。
  喝酒的理由么....年末局多,喝挂了不是很正常!
  不管,就是因为这个!
  又是宿醉又是坐飞机还赶车过来,姜南柯到的时候有点没精神,只想在房间门里摊着,柳真颠颠的来找她去打沙滩排球,她连沙滩都不想去,被姐姐拽过去在沙滩椅上摊着,说是你就算去晒晒太阳吹吹海风也好。
  仿若一条咸鱼被拖来沙滩的姜南柯,看到了跟她一样百无聊赖的咸鱼一号。她起先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轮椅小哥,小朋友躺在沙滩椅上,看到前辈们过来要起身行礼,姜南柯摆了摆手让他别折腾了,人往他边上的躺椅一倒,就让柳真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她晒太阳。
  沙滩上挺热闹的,好多艺人都聚在这玩,打排球的、冲浪的,都有,沙滩椅上也躺了一些人,姜南柯只是其中之一。
  夕阳无限好,姜南柯只想睡觉,宿醉还没缓过来。
  左边躺椅上的小哥除了刚开始跟姜南柯客套两句,发现她没什么精神后也安静蹲着。她右边本来是没人的,李绣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溜溜达达走过来往她右边一坐,对已经爬起来鞠躬的男孩子挥挥手示意他去别的地方玩。
  姜南柯是此时才发现之前那人是轮椅小哥,一方面是对方起身离开的走路姿势有点怪,一瘸一拐。另一方面是他的队友迅速推来了轮椅,把他按在轮椅上推走了。
  墨镜还卡在脸上的姜南柯视线卡的是轮椅小哥的方向,耳边听的是李绣满回忆当年大家一起多么多么开心的废话,心里想的是,这老头真不做人,重伤患就让人家在首尔养病啊,还非得拖过来撑场面?这不神经病吗!
  本来宿醉心情就不好的姜南柯,看到老头那张烦人的脸心情就更不好了,话说的就很直接,“你想给我签代言吗?除了代言之外,我们有什么非得签约的必要?我代言你接不了,就算我们签约,你也卡不了我代言,我是lg全线代言人你忘了?”
  早前就说过姜南柯是lg的全线代言人,这事儿通常情况下对品牌方和她是双赢,双方深度捆绑,另类的互惠互利。
  比如早前姜南柯接电视剧项目的时候,跟一个背后关系的美术导演有矛盾,她可以硬刚回去。底气除了她本人不缺一部电视剧之外,就是lg是电视台的大客户,作为跟lg捆绑的全线代言人,不论哪家电视台都做不到所谓的封杀姜南柯。lg都不会答应,他们广告还要放呢。
  作为全线代言人也代表,姜南柯属于被lg‘包’了,每年大笔代言费砸下去不是白给的钱。集团内所有相关产品,姜南柯都不可以签外部代言。比如姜南柯就不可能代言星的手机,因为lg也有手机。
  要知道lg是个大财团,旗下涉及电子产品、服饰美妆,日常用品等等,几乎生活所需他们都有产业。自从姜南柯跟lg签约后,除了一些高奢的品牌和珠宝之外,她基本没有代言过任何除lg旗下包含子公司的产品外的任何代言,本身合约就限制了,不然人家为什么给那么多钱。
  迄今为止,姜南柯的代言费都是她自己在维持业内最高身价艺人的记录,就是lg用钱砸出来。
  这事儿讲起来不单纯是lg看重姜南柯这个‘品牌’,更多是人脉关系带来的福利。
  目前正在帮姜南柯管理大部分资产的私募基金的负责人,同时是lg的企业战略负责人之一。姜南柯有很大一笔钱投在了lg的在海外最前沿实验室里,这种需要长时间门投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产出的投资,是具有很大风险的。
  当初那位教授问姜南柯有没有兴趣搏一搏,说不定能搏个通天富贵出来时,姜南柯给予的回答是,我不懂那些,您专业,您说了算。极其专业的教授就给姜南柯创造了一个在当时的市场上,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所谓全线代言人的名头,让她跟lg直接捆绑。
  所谓全线代言人这事儿迄今为止也没有艺人突破这个壁垒,只有姜南柯一个人扛着这个名头。别家没必要这么干啊,实际上lg都没必要这么干,代言么,谁红找谁就行,干嘛捆绑一个艺人,何况是那么大的集团。
  但教授就是做到了,姜南柯就每年都在刷新这个记录,都是她自己刷新自己的记录,按照市价浮动么,代言费会涨啊。
  不过这事儿对lg也不是没好处,姜南柯红了那么多年,她每次出新作品都会带来一波迄今为止还没破灭过的‘姜南柯效应’。而只要姜南柯有新作品上,lg那边广告就会推进一波,产品也会跟着大卖一波,她个人为lg卖到断货的首饰、服装和化妆品已经非常多了。
  作为代言人,她在lg的口碑非常好,在整个业内的口碑都非常好。
  这连带的让姜南柯的代言费一年比一年高,也是出了名的有价无市,根本签不到她。
  李绣满当然清楚这点,介于小朋友话都那么直接了,他也很直接说,“你跟lg的合约只限制国内不是么,海外市场大有可为啊。”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把墨镜推到头顶,看向贪心不足的老头,“我跟lg的合约确实只限制国内,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海外市场代言跟他们是竞品的品牌?彼此是有默契好不好,你当人家傻?”
  “默契又不是白纸黑字,在商言商啊。”李绣满笑她傻,“我都不说日本和大中华区,你在泰国和马来西亚的人气都非常高,你代言一个当地的本土品牌有什么问题呢,又不是代言韩国公司的产品。”
  姜南柯给气笑了,“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岁会信这种鬼话?lg可不是只在韩国有产业,他们难道在海外没市场吗?马来西亚和泰国,那里没有他们的东西在卖?合约我是可以签,但拿了这笔钱必然得罪lg在海外市场的负责人,杀鸡取卵的事,你以为我会干?”
  “你先提到了代言,我才顺着你说而已,也没说一定要怎么样啊。”李绣满笑道,“何况你不想签的待遇我也不可能强按头,你还是公司股东呢,怕什么?”
  重新把墨镜放下的姜南柯不想跟他聊了,谁不知道谁啊。
  什么怕什么,还能怕什么?怕财帛动人心,人心善变,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人是圣人。
  姜南柯很清楚自己的代言费有多高,她同样很清楚姐妹们的市场价是多少。话不好听,但现实的情况就是,她们之间门的差距很大。
  如果有品牌方砸天价要签所谓的团队约,到时候她难道能强迫姐姐们为了姐妹情谊不要那笔钱吗?毕竟签代言这事儿她也是分钱的,说不定在姐姐们看来她没有太多损失,乃至于把她损失的钱补给她都行。
  可内情怎么跟姐姐们解释呢?解释我的品牌价值很重要,金字招牌立起来很难砸起来很容易。还是解释,所谓的‘姜南柯效应’,我也维护的很小心,我根本不接中小企业的代言,只接本身品牌价值就很大的商单,就是在维护招牌。
  解释了然后呢?她的‘招牌’还没姐妹情谊重要吗?让姐姐们眼睁睁看着大笔钱财溜走吗?这是人干事?
  人心是不能拿来赌的,姜南柯从来赌过人心和人性,她压根就不喜欢赌博。
  她当年还是个未成年,就知道李绣满让女团内部成员单独出专是在分化团队,想让她们内部闹起来。如今也是一样,大家那么多年关系,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拿一座金山去利诱别人,看彼此的情意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这不是脑残吗!
  这种对于人性的赌博,一开始就得掐死在摇篮里。
  李绣满看她不说话了,一边第n次在心里感慨小孩子长大之后是真不好搞,一边又真心好奇,“你难道就没想过跟lg签海外代言吗?他们在海外的产品都没有用你哎,不会不甘心吗?有钱不赚?”
  “老师,贪心不足反受其害还是你教我的。”姜南柯叹息道,“当年是你告诉我,端着爱豆这碗饭我就不能谈恋爱,不能让粉丝的幻想破灭。世间门的道理是一样的,我跟lg维持现在的模式对大家都好。我要是连海外市场都包含了,那我们可能是两方都倒霉。”
  “一方面海外市场肯定是本土艺人的影响力更广,我再怎么说有人气也只是很有名气的韩国明星,跟深耕本土的艺人比国民度那是自不量力。另一方面他们用来出口的产品监管到底严不严格只有鬼知道,万一输送到别国的产品本身质量就有问题,那我代言不是自己找死吗?”
  “韩国是lg的大本营,他们对待本国市场一定是最慎重的,基本盘不能被破坏。韩国也是我的大本营,我在大本营出了点小麻烦,总有办法解决。一旦进入海外市场,我代言的产品有问题,我怎么解决?难道我出来跟粉丝道歉吗?有什么用呢?”
  姜南柯让老头省省,这事儿没得谈,“你难道以为裴勇骏有钱不赚的人吗?他还想我多接代言多赚钱呢,我接吗?你看我这些年接的海外代言有几个,我只接高奢和珠宝,衣食住行我什么都不接。连不管是哪国,最安全的本土大酒商的待遇我都不接,就是在预防会出问题。”
  她不会接受sm给她接的任何代言合约,这话题可以结束了。
  李绣满暗暗叹了口气,不好搞啊,“那我们聊聊商演?这些也是要签约后才能.....”
  姜南柯一个翻身背对他,聊个脑袋,再见!
  见过的世界之大,看过的妖魔鬼怪太多,过往的经验天然就教会了姜南柯,什么问题是可以通过沟通解决,什么问题是底层的观不合,怎么聊不会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门。
  比如她和李绣满,又比如她和......算了。
  海上的夕阳还有最后一抹余晖时,沙滩边灯已经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连篝火都点燃了,一帮人要在沙滩烤肉,吹着海风吃烧烤。
  姜南柯看那边烟熏火燎的,找来工作人员说自己想喝粥,不要海鲜粥,就普普通通的白粥就好,还需要清口的炒时蔬,也不要海鲜,来个炒猪肉也行。
  单独给自己点了晚餐的姜南柯,在满桌摆放的烧烤中间门不太合群,但她也没必要合群,大前辈想干嘛就干嘛。
  这张桌上还有个真正宇宙级大前辈安七炫,他没有对姜南柯另外点餐有什么说法,只是问她,“要不要让人给你加个海鲜锅,这也太素了。”
  “头疼,不想吃肉。”姜南柯说着话看向傻乎乎还在剥龙虾的轮椅少年,这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吗,你旧伤复发还吃什么海鲜,膝盖不要啦?
  柳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轮椅少年没有坐轮椅,很正常的坐在椅子上,就扭回头劝姐妹,“头疼更要吃点好的啊,让人给你煮鲍鱼粥?”
  “我膝盖不舒服,可能是太累旧伤复发,海鲜是发物不能吃,对身体不好。”姜南柯低头勺着粥边吃边说,好似只是随口一说。
  她斜对面正在吃虾的男孩子茫然抬头,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边上的队友迅速把他手里的虾子抢走了,坐在另一边的队友连他面前装烤海鲜的餐盘都整个端走。
  距离前辈们位置近一点的郑允浩小心问前辈,“我也有点想喝粥,可以吗?”
  一汤碗的粥就放在桌上,理论上谁都可以盛。
  安七炫直接就开口了,“想吃就吃啊,都出来玩还那么拘束干什么,吃,要不要我帮你盛?”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sm内部抛开某个血液里都流淌着算计的资本家,只谈艺人们之间门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有很多还是一起当练习生培养起来的友谊呢。但自‘东神’之后的小朋友们跟hot那一波确实有壁,讲夸张点都差辈儿了,不免拘束。
  不过讲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其实也没差几岁,到底还是熟悉的,这张桌子又都是艺人,熟悉起来也快。饭桌上本来就不缺少酒,酒合起来,关系就亲近了。
  顶着虚弱人设的姜南柯连果汁都不喝就在喝水,某个真正的伤患那酒是一杯一杯喝,她都搞不明白小孩子在想什么,打算喝死拉倒啊?
  并没有人强制那个小可怜喝酒,无非是安七炫挑头要玩酒桌游戏,问谁玩,在除了姜南柯说她不舒服不玩之外,基本全员答应的情况,小孩子也就答应了。酒桌游戏一玩,自然就不可能避免喝酒啊。
  眼睁睁看着伤患半瓶红酒都要下去了,姜南柯默默拿手机谷歌,这孩子成年了没有?
  谷歌出来的资料是86年生,按照现在也属于2007算,那就是21岁,确实可以喝酒了。
  但你是伤患哎?这么喝?
  姜南柯不理解,姜南柯感觉对方在作死。可人家自己要喝的,她没什么好说的,还不如玩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手机里刚好是那个男孩子的谷歌搜索界面,下面几个词条有些颇为奇葩,姜南柯点进去一看,大为震惊,这家伙那么惨的吗?
  岁父母离异,被判给母亲。母亲养不起送给了一户有八个女儿的家庭给人家当儿子。拼着生了八个女儿也没生出儿子的家庭可想而知家境如何,来到这个家庭的小男孩日子过得也不咋滴,可以说什么悲催情况都给他碰到了,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还去卖过血。
  光这段过往就已经让姜南柯心生怜悯,哥们还能更惨。
  小男孩人生唯一的幸运就是有一张还不错的脸,让他进了sm,拼死拼活的出道了,红了,眼看人生要迎来转折,当年的亲爹跑出来,状告当红艺人的养父母,要分儿子赚来的钱。舆论闹的沸沸扬扬,哥们最苦逼,一边是亲生的父母一边是养父母,最终的解决方法,是艺人表示他会两边父母都赡养,也算是花钱消灾了。
  但姜南柯怎么算,这孩子应该都没有钱消灾。她确实不管sm怎么运营,可财报会看啊。根据上个月她看到的sm年终财报,公司分给艺人的钱只是每个月给点零花钱,这帮小朋友貌似还没还清欠公司的钱,哪来的钱分?又哪来的钱赡养父母?还是两家父母?
  小可怜的悲催人生看的姜南柯有点心梗,合上手机不看,头一抬,又看到那家伙喝的双颊绯红,简直无语。
  深呼吸一身长叹的姜南柯给自己点了根烟,她迫切的想把sm的股票卖了,这公司太烦人了,烦的她感觉自己也是趴在这种小可怜身上的吸血虫,实际上sm的营收真心不怎么样啊!大头全被李绣满弄出来的那个破公司套走了。
  不能想,越想越烦。
  就坐在她边上的柳真看她抽一口烟叹一口气,便凑过去问,“头很疼?还是膝盖疼?我送你先回去?”
  拒绝内耗自己的姜南柯点头,起身时,看向小可怜的方向,随口说,“我爸有个同事的女儿是你的粉丝,下个月过生日。刚才给我发短信想让你拍个祝她生日快乐的视频,不知道方不方便?”
  已经喝的有点多的金在中,脑袋都不是点下去是砸下去的,边上的队友帮他回答,“肯定可以啊,您什么时候要?”
  “现在吧,感觉弄完发过去拉倒。”姜南柯问,“回酒店拍?”
  队友连忙答应,把反应慢半拍的金在中扶起来。柳真看着本来想说,都喝醉了,酒醒在拍,余光瞟到忙内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就没说,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走的非常慢,主要是姜南柯慢吞吞的挪动,大家就配合她的步调。路上都是柳真和金俊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真假两个病患就安静走路。
  走到沙滩边要上行人道了,姜南柯发现小可怜的队友也没有要给他推轮椅过来的意思,干脆跟柳真说,“我不想走了,叫酒店的接驳车,你有号码吗?”
  柳真没有,看向后辈,后辈也没有,但,“我回去找人要。”
  金俊秀往回跑,现场人站着等。
  周围没有坐的地方,姜南柯却看不惯那家伙单脚受力侧身站着,干脆就在路边坐下了,柳真瞪了她一眼,你穿着裙子!姜南柯一手把她拉下来,大晚上的管什么裙子,再冲酒意上头人有点迷糊的家伙招手,示意他也坐。
  金在中是喝的有点多,但人没糊涂,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蹲不下去,另一条腿完全使不上力,稍有不慎就是摔在地上,就冲前辈们腼腆的笑笑,“我站着就好。”
  一口气上不来的姜南柯郁闷的要死,她确实也没想到对方旧伤复发那么严重,刚才还喝那么多酒呢,谁能想到啊。
  可一贯不内耗自己的姜南柯憋不住了,也不搭理小可怜,就跟柳真说,“我认识一个半月板摘除的傻子。”
  “谁啊?”柳真皱眉,“半月板摘除?很严重哎。”
  傻子偷偷挺直腰背,力图让自己看起来‘聪明点’。
  暗暗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继续道,“确实挺严重的,但他不管啊,就说是傻子,酒照喝,舞照跳,玩的可嗨。”
  “疯了吧。”柳真认同那是个傻子,“半月板摘除怎么都要修养给一年半载,这伤养不好,后患无穷,比我的胳膊还严重。”
  “谁说不是呢,但他可能也有苦衷,他去的局有很多前辈,大概也是不好意思在大家都喝酒的时候不合群。”姜南柯讲,“但还是傻,脑子转不过来弯来,合群有一万种方式非得消耗自己健康。我要是他,就装病....都不用装,就直接在家躺着,他们一群人出去玩,谁能发现没了他,他有那么重要吗,全世界盯着?”
  纯然就是这么一听的柳真觉得很有道理,“确实不聪明。”
  人一点都不傻的金在中酒都醒了,脑袋垂的低低的,余光不停的偷瞄前辈,这是在指桑骂槐吗?亦或者,是想点醒他?
  前辈看到跑回去的小男孩已经跑回来了,姜南柯起身,听男孩子说车马上就来,便挽着柳真的手,“咱们散散步。”
  柳真疑惑正好开口,被她捏了下手臂,就冲后辈们笑,“你们自己玩吧,我们溜达一会儿。”
  姑娘们手挽手走了,留下的男孩们面面相觑,金俊秀疑惑的看着队友,现在怎么办?
  金在中不太确定的说,“前辈好像是给我叫的车,她知道我旧伤复发,怕我继续喝酒会引的伤更严重。”
  “啊?”金俊秀看了眼前辈们的背影,“你确定?”
  迟疑着摇头的金在中不确定,不过,“不管了,车来我就先回去,我本来也扛不住。”
  “好吗?安七炫前辈还在哎。”金俊秀左右为难,抱怨道,“都不知道公司在想什么,我们行程排的密密麻麻,又非得挤时间门什么出来玩,这哪是出来玩,明明是折腾人。”
  之前金在中也觉得不好,但现在.....“我算什么牌面上的人,我们觉得自己重要,人家可不这么想,前辈都未必会在意我们两回去了,就算问起来,说一声不舒服又能怎么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金俊秀还是会担心,“怕就怕.....”
  “没事,我一个人回去,你继续去玩。”
  “那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一个人回去他们肯定会问。”
  “那就一起走。”
  男孩子们一起回了房间门,纠结一晚,觉都没睡好,等到第一天白天才发现,除了自家几个队友状态不好之外,压根没人关心他们昨天去哪了。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被大开了,推开那扇门的金在中之后的四天全程都待在房间门没出去,他真的扛不住。
  直到第五天,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六天,明天大家就要散伙各自去忙,今晚李绣满要开个员工大会,大家都要到,金在中才出门。
  大会上社长说了什么金在中不知道,他发现前辈好像挺喜欢吃虾子的,也可能是喜欢玩。
  前辈的状态特别松弛,这个场子里,金在中怀疑就前辈一个人没化妆,她真的没化妆,不是那种化的很好的素颜妆,就是没化。头发是挽起来的,也符合气氛的穿了长裙,正式一点,但真的一点妆都没化,口红好像都没涂,也可能涂了?唇色好漂亮。
  台上的社长在讲话,台下一桌相隔的前辈在剥虾,那一桌就她在剥虾,慢悠悠的剥,从虾尾的顶端一点点往下拆,完完整整的拆出一只虾后,再把虾壳拼起来,在餐盘里放好,虾仁直接丢嘴里。就这么剥了几只虾后,空虾壳还被摆出了图案。
  距离有点远,隔着一张桌子呢,他们没坐一张桌子,姜南柯坐的是社长和理事他们那桌,金在中看不清她盘子里的虾壳被摆出了什么模样的图案,要他猜,可能是太无聊了?
  无聊的前辈看过来了,眼睛好....前辈真的看过来了!
  金在中猛的把头低下去,心脏砰砰砰的跳,都要跳到喉咙口了,脑子里才出现问号。
  我为什么要低头?
  脑袋一下抬起的男孩子再往前辈那看,前辈已经掏出手机了,正在低头看手机。
  金在中有一瞬间门的懊恼,早知道就不低头了。
  官方‘大会’结束后,艺人们还是聚在一起玩,金在中本想回房间门的,可余光瞟到那位前辈趴在刘秀英的肩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容仿若他早上客房服务替换的房间门里的鲜花,他不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嫩黄色的花瓣,看的好灿烂。
  不知为何,金在中跟大家一起回到了海边,这次还是有烧烤,不过更多的是音乐喝酒,大家在最后一天想尽情的玩乐。
  手上抓着啤酒的金在中坐在沙滩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头看着酒瓶,他怀疑自己伤到了脑袋,异想天开。
  沉浸在思绪中更多是怀疑人生的金在中没发现他身边换了个人,从队友变成了前辈,另一边的队友也默默消失了。
  “你到底是智商只有五十,还是破罐破摔,打算搞死自己拉倒,彻底退圈?”
  猛然一个扭头的金在中扭到了脖子,表情扭曲一瞬,整个人都不好了,前辈?!
  姜南柯以为是小朋友被她的话刺激,有些无语,“不想被骂你倒是好好的啊,路都快走不稳了还来喝酒?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
  小男孩傻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姜南柯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就当我多管闲事,不管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哪怕什么打算都没有,也得确保自己身体健康啊,你这个情况还喝酒是活腻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想来见见.....】
  孩子傻了,连个回应都没有,姜南柯懒得废话,干脆起身,“随你,爱死不死。”走人。
  走....没走掉。
  一步还没跨出去的姜南柯感觉裙摆被抓住了,扭回头看向抓着自己裙摆的傻子,居高临下,眼神很不善。
  瑟缩的小可怜讨好的冲前辈笑笑,松开了爪子的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要给前辈抚平裙摆的褶皱,脑袋昂着,眼巴巴的看着前辈,就差哼唧一声,再甩甩尾巴。
  姜南柯是又好气又好笑,弯腰拍开他的爪子,重新在他边上蹲下,“你有什么想法说啊,有事就说事,干嘛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玩什么小白花路数,又不是我强迫你喝酒。”
  好似这一刻才找回喉咙的功能,不当哑巴了的金在中讪讪的笑开,小声解释,“我没打算喝,只是拿着瓶子装样子。”
  “你瓶子里装的是水?”
  “啊?”
  “啊你个头,我看你脑子装的是水。”
  自家‘亲生的后辈’,姜南柯是说上手就上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你拿瓶酒在这装样子,真有人找你喝酒呢?你难道说不喝吗?你这瓶里要是装的水我还能夸你一句,是水吗?”
  后脑勺不疼,自手掌接触的那个点却在力道散开时,让人头皮都发麻。
  整个后颈连带后背都酥酥麻麻的金在中耳后根发烫,他脑子里全是头发够不够长能不能盖住耳朵,该不会红了吧的惊慌。
  蠢孩子眼神乱飘,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姜南柯一个眼刀杀过去,“还在这待着,回去啊。”说着话站起来了,冲不远处的傻子队长招手,把人叫回来后就训,“你是队长,保护队友是你的职责,他这个鬼样子你还让他喝酒,你怎么不推他下海。”
  郑允浩腰一弯就要道歉,姜南柯按住他肩膀让他站直了。
  “你们这帮小朋友是不是被李绣满教傻了?给我鞠什么躬,是不是还要给我磕一个?把他弄回去啊。”姜南柯对sm这家公司真心厌烦,又觉得小孩子们可怜,“不要见谁都鞠躬,腰板挺直了,你们现在一个团养整家公司呢,绝对有资格挺直腰板做人。李绣满给你们鞠躬才是真的,赶紧的,把人带回去。”
  姜南柯说完要走,又想起来,“叫个车,李绣满不会因为你们叫了车对你们怎么样的。他也没那么禽兽,真到那个地步,你们往我身上推,就说我要用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几个团的成员都太闹腾,熊孩子遍地,导致李绣满吸取教训后,自【东神】往下,包括【东神】在内训练出来的成员都跟木偶一样,听话的不行,见人就鞠躬。他们团是,sj也是。
  姜南柯对此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立场也不太有资格说这事儿。她还是公司股东呢,她这个股东也没为他们争取什么利益啊,那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南柯干脆不说了,躲着这帮木偶走吧,不然哪哪都不舒服。
  前辈走了,后辈们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还是郑允浩先回神,拿走了队友手上的酒瓶半是抱怨半是询问,“我就让你回房间门吧,现在回不回?”
  金在中还望着前辈的背影,唇边不知为何溢出一声叹息,“回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叫车来接,一是不敢,一是金在中已经好一点了,走路没问题。
  路过一片花园时,金在中又看见了花瓣嫩黄色开的很是灿烂的花,突发奇想,“你说,我能跟前辈要号码吗?”
  “哪个前辈?”郑允浩疑惑。
  “姜南柯前辈。”
  “......”
  郑允浩左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右手伸向队友的额头,被队友打开手,就很蛋疼,“你先说疯话的,你为什么不说跟老师(李绣满)要号码?”
  “这怎么一样,何况我们有老师的号码啊。”金在中嘴硬。
  斜了他一眼的郑允浩怀疑他脑残,“老师的号码整个公司都有,我说的不是社长的电话,而是私人号码,你觉得前辈会给你,做什么梦呢?”
  金在中耷拉着眉眼,也觉得没什么希望,嘟囔着,“前辈看起来性格很好啊,说不定呢。”
  “前辈性格再好也是前辈啊。”郑允浩让他清醒一点,“别得罪前辈我们就能烧高香了,还要什么号码。”
  肩膀都塌下去的金在中忍不住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可他还是能看见花园里的花,肆意而灿烂的盛开着。
  如果能再见前辈一面就好了。
  远远的看着也好啊。
  此时此刻的金在中,就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