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破败、四周寂静无声。
美妙的歌声传进沈默耳中,似梦似幻,若有若无。
“轰隆隆……”
一阵声势浩大的惊雷响起,沈默福至心灵,混沌、压抑感一扫而空,他的心静了下来。
感受凉风拂面,四周蛙鸣响起。
沈默竭力挣开双眼,却只见一片黑暗,只听雷声不断响起……
“有雷无电?有电无光?看来我多半是瞎了。”沈默口不能言,眼皮抖动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减缓了流速。
风声呜咽,蛙鸣声不断,雷声的响起在沈默的心间泛起涟漪。
每一样事物都在沈默心中成型,没有色彩却更加真实…
沈默用心感受周围万物,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玄妙,他只觉得周遭事物逐渐变得清晰。
“这里是神庙吗?但为何如此荒凉破败?”
虽然依旧不能动弹,但沈默还是呼了一口气。
“至少活下来了,值得庆幸。”
感受胸口传来的冰凉,沈默心中的烦躁得到疏解,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玉佩上得了什么好处。
良久之后,沈默心头一振,他终于听到了最期待的声音
….
“大人,前面好像有座庙,咱们去那儿避避雨吧?”
荒路上,一群又敲又打的迎亲队伍正快步前进,八人抬着的轿子里坐着小娇娘,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过去。
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策马到轿子旁,细声问道,“娘子?你看?”
“夫君自己决定便好,妾身到无不可。”轿子内传来娇笑声。
一旁轿夫听见新娘子的声音,骨头都酥了。
新郎官点点头,大声道,“快点快点,大家跟上,前面有庙避雨。”
一众人连声称是。
人群里有挑着彩礼的挑夫,也有拿着刀的护卫,但出奇的是,竟没有一个女人,只有轿子中的新娘。
拐过几道山梁,翻过几座矮坡,新郎官终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荒庙。
“大家加把劲儿,眼看就要到了,看看有没有人掉队!”
“全在呢!”
“赶紧进庙,这雨落下来了!”
一群人说话间加快了脚步,刚进古庙暴雨就淋了下来。
“呼!!!这雨也太邪门了吧?咱们刚进庙里就落下来了?”
新郎官将马拴在偏殿,身上已经全部打湿,他将真红长襟大袖衫脱下晾在一旁。
“大家把货物放到那边,赶紧把火生起来,暖暖身子!”
“好嘞!”
“那儿有稻草,走走,去那边!”
一群人搬动着木箱,或者取柴生火,还有人将衣物取下铺在地上。
他们是贾家镇来的接亲队伍,为首的正是贾氏独子,贾贵。
本来计划着一天之内来回,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家只得在这荒庙落脚。
荒庙不大,但也不算小,约有十丈长宽。
装下一行三十余人绰绰有余,两侧有偏殿,内里昏暗,各自供奉着未知神明。
庙内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老鼠屎,香案烛台更是七歪八倒,至于贡品,更是不可能有的,除了泥像还算新外,整个古庙显得十分破败不堪。
“哎,奇了怪了,这虎头山何时多了这样一处古庙?”
沈默将这些人的脚步声和对话全都听在耳中,虽然感到陌生,但他的确能听懂。
原来自己在虎头山中的古庙里,虎头山?没听说过。但沈默很确定这些人不是驴友。
虽然庙内昏暗,但也不大,明明声音近了,但就是没人发现自己。
“咱们白天路过这儿的时候,谁注意到了这座破庙?”贾贵疑惑道。
一行人摇头,表示不知道。
隔壁传来娇媚的声音,“贾公子,奴家有话要说。”
“都注意着点儿,我去去就来!”贾贵对着众人说道,转身去往了隔壁偏殿。
等贾贵走远后,一群护院、挑夫们才敢开始谈论。
“要说,咱们家少夫人,那真是大大的美人儿阿!”
“老三,你见过?”
“那是自然,说句天仙也不为过。”
“那贾贵何德何能娶到这么娇媚的娘子?我呸,跟他爹一样是个扒皮。”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
沈默听着众人谈论,感到疑惑,想要开口说活却做不到。
偏殿,喜轿中,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娇声道,“贾郎,奴家害怕…”
“可要为夫进来陪你?”贾贵露出笑容。
“少东家,这恐怕于礼不合吧!”贾家老护院出声提醒。
“狗屁,在这清水县的一亩三分地上,我贾贵的话就是理。!”贾贵嚣张说道。
老护院单膝下跪道,“来时,老爷曾特意嘱咐过….”
“闭嘴,少拿我爹来压我,你不过是我贾家的一条狗罢了!”贾贵怒声骂道。
老护院眼神闪烁,握着钢刀的手紧了紧。
“滚吧,看好这这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贾贵瞥了一眼老护院,急不可耐的样子让人作呕。
老护院起身,招呼一旁友人走入大殿内,站在侧门一旁,轻轻关上了门。
“这贾贵也太无礼了,黄老一把年纪还要受他这窝囊气?我呸。”
“简直比他爹还要可恶,黄老消消气。”
两个稍显年轻的护院拍着老护院的马屁,黄生看破不说破,努努嘴,望向火堆旁。
“黄老,您受累。”年轻护院相视一笑,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言。
没了贾贵,屋内众人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任誰也没注意到泥像下竟有一个活人在这,沈默听着众人聊天,也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概念。
直到有人讲起了奇事怪异。
“咳咳,你们听说过…画皮吗?”
“咱们清水县,十几年前曾传过画皮害人的故事。”
“对对对,我有印象,这画皮啊,专害妙龄女子,还尤其喜欢漂亮的。”
“你说的不对, 我听说啊,这画皮挑漂亮女子是不错,但它们却最喜欢像你这样的…”
……
画皮?这难道是?沈默心中一惊,脑海中浮现出骇人一幕…
冷汗侵湿衣物,他想大喊,但却发不出声来。
此时,娇笑声从屋外传来…
一群艳妆浓墨女子结伴而来,看的屋内众人双眼发直。
也没人奇怪她们从何而来,外面大雨瓢泼,她们又为何安然无恙?
整个大殿内充满幽香,凡是吸入,皆眼神迷离。
有胆子稍大的按捺不住,看准最漂亮的就扑了过去。
红衣女子口吐白雾,搔首弄姿。
靡靡之音响起...
“他们三十多人,咱们姐妹却只有数人,该如何分配?”
“这有何难?谁活着,奴家就跟了谁便是。”
“妙,还是姐姐想的周全。”
……
为首红衣女子与那青衣女子自顾自的调笑,屋内竟没有一人反驳。
全都一副痴相盯着红衣女,被那红衣女一颦一笑吸引,或傻笑、或露出凶光。
唯有老护院摒气凝神,抽出佩刀,虎视眈眈。
“姐姐,这儿有个不识趣儿的老头。”一身青衣,脚上铃铛不断摇曳。
随着铃铛声响起,屋内众人像是着了魔般对着老护院怒目而视。
青衣顺势扑向离得最近的护院,口吐兰气,“好哥哥,这老头直勾勾的盯着奴家,奴家好害怕…”
“小娘子莫怕,待我前去将他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