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闭的房间里。
  “所以说,你叫任辉,和我都是晏夜宗的弟子,是特意赶来救我的。”纪折辰思索片刻,抬起被铁链锁住的手腕,“既然你是来救我出去的,那我们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凡事都会有意外,我以为自己甩开他们了,这才通过徽章确认了你的位置,赶紧动身才来。为了引开落曜宗的弟子,我还特意划伤了自己的手。”任苒将自己受伤的手掌举到她的眼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谁知道那饮血蝶这么厉害,我绑住了伤口都能被它找到。”
  “不是你的原因。”她轻咳了两声,用手背抹掉唇边的血迹,“是我。”
  下一瞬,属于任苒的人物信息在她的眼前展开。
  人物小传〔任苒〕篇
  *女晏夜宗弟子/女扮男装
  *代替哥哥任辉进入晏夜宗,目的不明。
  *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为人仗义。
  *结局未知。
  “你受伤了?”任苒上前一步靠近她,语气中带了些怒火,“他们还伤了你。”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她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肩膀,让任苒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对了,你说你是跟着我来的,那你可曾有看到有什么其他人和我在一起。”
  “我晚上失眠睡不着,在屋檐赏月的时候看见你神色匆匆离开宗门,有些放心不下,这才自作主张跟了你一路。”任苒降下心中的火气,边回忆边说,“当时我是和你一前一后进了密道,并未看见有什么人在你旁边,你自己不记得吗。”
  按照任苒的说法,纪h是自己独自一人来到的落曜宗,甚至还知道通往这里的密道。
  莫非是她主动到禁地里去的?
  或是有人在操纵她。
  若真如此,动机和理由又是什么。
  “有些记不清了。”纪折辰作势拧了下眉,用双手抱住头,“摔了一跤后,许是撞到了头,脑海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画面了。”
  谈话间,她低头把徽章覆在了流萤纱上,再次将其小心收好。
  “记不清就不必勉强自己记起来了,该想起来的时候它自己就会出现了。”任苒撇过一眼,有些好奇的问她,“你拿那件东西,是想做什么。”
  “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至于是谁让我做的,我也记不得了。”她一双剪水秋瞳稍稍敛起,神情自若做出回答。
  “这样啊。”任苒了然的点了下头,小声分析道:“虽然擅闯落曜宗是我们不对,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伤害我们。”
  纪折辰闻言轻应了一声。
  落曜宗和晏夜宗实力相当,若是两派交峰,落曜宗未必能处于上风。
  眼下处于三界混乱的时期,落曜宗断然不会在此时挑起纷争。
  就算他们想要私自处置纪折辰和任苒,也不能真的去实践。
  没过多久,封闭的门在二人面前敞开,渡进温暖的光。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随即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来人容貌白皙俊朗,一身正气,脱尘出俗。
  纪折辰记得他。
  他就是带领其他弟子抓住她和任苒的人。
  归屿在两人面前站定,神色冷淡疏离,目光如水,沉沉地落在纪折辰身上。
  “你们刚才在座楼阁里,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冷像淬了冰,傲气中带着不屑。
  “我们想要出去,一时间迷了路,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怕被人发现,一时情急就躲进去了,并不知晓那是什么地方。”纪折辰一脸真挚的盯着他看,字斟句酌回应他。
  “谎话连篇。”他轻嗤一声,对着身后的人抬了抬手,沉声道:“带他们走。”
  一炷香时间过后。
  纪折辰和任苒被带到了一处大殿之上。
  “师叔,人带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后,归屿默默退到一边站着。
  一位年纪稍长的白衣男子站在大殿最高处,闻声转过身来。
  “晏夜宗的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落曜宗内。”易谦把眼一低,点名要纪折辰作答,“你来说。”
  一般情况下,照着甜文的套路,此刻应该男主出来救场了。
  思及此,纪折辰浅浅一笑,眉心舒展开来。
  “是容绪找我来的。”她瞬间昂起头,信心满满回道。
  “容绪?”听到这个名字后,易谦明显身体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她,“你可是指我宗门弟子容绪。”
  “是。”纪折辰毫不犹豫的回他。
  “他找你来做什么。”
  “他倾心于我,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
  任苒环抱双臂插嘴道:“这不太对吧,他想见你的话,应该他主动去找你吧。”
  纪折辰用手捂住任苒的嘴,镇定自若道:“你先不要发表看法,听我说。”
  少倾,她又对易谦道:“若是不信,你们大可找容绪过来,亲自问他。”
  易谦迟疑了片刻,似是因她的话受到了冲击,沉声吩咐归屿:“让容绪过来见我。”
  “是,师叔。”归屿转身往外走。
  一盏茶时间过去。
  白衣少年带着蓝衣少年翩然登场,在阳光下,恍若冰清玉洁又惹人怜的水莲,不容许任何人冒犯。
  容绪无视掉纪折辰的存在,径直走到易谦面前去。
  “师父,你找我。”
  易谦目光指向纪折辰:“你可认得这名女子。”
  容绪简单的瞥过她一眼,淡淡道:“今日见过一面。”
  易谦短暂的松了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问他:“她说……你倾心于她,可是事实?”
  容绪再次转过头来,眸中未见波澜,漆黑的眼将她盯住。
  纪折辰见状快速低下头去,用手遮住双唇,小声道:“是,我喜欢她。”
  下一瞬,他将脸别过去,十分坚定道:“是,我喜欢她。”
  说完这句话后,就连他自己都狠狠的皱了下眉。
  纪折辰眼睫颤了颤,生怕被人看出一丝端倪。
  在容绪赶纪折辰离开之前,她早已在他身上设下了言灵术。
  这种术法以血为载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附在他人身上,不过只可在短时间内使用一次。
  易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容绪身上,根本来不及顾及其他。
  在他说出“我喜欢她”几个字后,身体不可控的向后一跌。
  “门规明确说过,不可与晏夜宗的弟子相恋,容绪,你为何会犯这种错误……你太让我失望了。”
  容绪往前踏出一步,想要解释:“师父,我……”
  纪折辰当然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她迅速开口打断他的话,泪眼汪汪的望向易谦,语气恳切。
  “这件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容绪并不知道我今日会来找他,还请您对他――”
  在与容绪对视的瞬间,她朝着他悲伤的挑了挑眉:“从轻处罚。”
  谁让他过河拆桥。
  任苒站在她身侧认真的看戏,压住心底的感慨,若非不是听到了她先说出的那句话,差一点就被她的演技骗到了。
  归屿看向她的时候,视线被任苒挡住,自然是什么都没看见。
  转瞬间,容绪冷睨着纪折辰,深邃的黑眸微微眯了下,接着对易谦道:“弟子知错,今后――决不会再见她,还请师父惩罚,让众弟子以我为戒。”
  纪折辰一怔,眼角的泪险些掉下:“?”
  也不必做的这么绝吧。
  你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我要到哪里去攻略你?
  若是再也见不到容绪,她的任务岂不是在起点就失败了。
  看来这次需要依靠一下剧本里的信息了。
  “其实,我这次来找容绪,只是顺便来见他一面,主要是想要告诉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知道你们需要一个人,可以感应得到拥有上古神力的法器所在的人。”纪折辰连忙上前两步,停顿了一下,郑重其事道:“而我就是那个人。”
  “你说……什么?”这一回,易谦被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落曜宗拥有其中一件上古法器的复刻品,由承载神力的那件法器剩余的废料制成,所以气息有九成相似,但因为只是半成品,并不具备法力,却能成为找到上古神器的线索。”她悠然自得的环顾四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那件复刻品就在这周围。”
  “……容绪。”易谦一瞬气上心头,厉声质问容绪:“你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她了。”
  “弟子没有。”容绪眉头一拧,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此事的确不是容绪告诉我的,与他无关。不管我是如何得知的这个消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可以帮助你们。”纪折辰试图在二人中间找到一个位置,有理有据的尝试说服易谦,“若我能找到法器,希望您可以既往不咎,不处罚容绪。作为条件,我可以帮落曜宗寻得真正的法器。”
  易谦被她“真正的法器”那几个字稳住了心神,长吁了一口气,严肃的问她:“若你找不到,该如何。”
  “我和我的同伴将任凭您处置,是我们自愿受罚,晏夜宗和落曜宗不会因此发生任何不快。”她泰然自若回道。
  瞬间被拖下水的任苒:“……”
  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对啊。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易谦面色和缓了一些,声色俱厉,“如果找不到,你和你的同伴还有容绪,都要受罚。”
  他不再看容绪一眼,背过身对归屿道:“归屿,你带他们去客房。”
  归屿离开不久后,又再度走了回来。
  “师叔,醉心楼里丢失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