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叙事曲:往日英雄 > 第2章劫货(五)
  剑刃划破空气,大剑在荷尔吾斯手里如同匕首一样轻巧。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板甲上,反射出璀璨的金色光芒,甚是华丽,在这华丽的金光下,是密集而迅猛的攻势、扎实而矫健的身手。
  芬顿一开始还想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去抓对手做出挥剑动作后的巨大破绽,但荷尔吾斯的每一下挥击都没有等惯性缓释掉,就立即挥出了下一击。芬顿赤手空拳,面对长度超过自己一半身高的大剑,根本找不到近身的机会,只能堪堪地闪避着荷尔吾斯的每次攻击。
  仅仅几秒钟下来,芬顿的反应力就快被消耗完了,他面目狰狞地躲闪着,体力和精神也在快速地被消耗着,芬顿觉得不能再被动地闪避下去,得赶紧找机会拉开距离,重新创造出击的条件。
  芬顿牟足劲,用双腿一弹,身体迅速向后倒去,接着用手往肩后一撑,做了一个夸张的后空翻,与荷尔吾斯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但芬顿还未站稳,只见荷尔吾斯把大剑往腰后一别,双手握住剑柄奋力挥出一记横扫,划出一道宽大的剑风,剑风凝成能量,以极快的速度朝芬顿飞来;芬顿跃起躲过剑风,双手也唤起能量团,朝荷尔吾斯扔去,但没什么威力,荷尔吾斯甚至没有闪躲,这种程度的能量团在他眼里跟小孩子吹的玩具泡泡没有区别,能量团打在板甲上,连明显的痕迹都没能留下。
  “呵呵,装模作样的小子,你活不过今天了。”荷尔吾斯嘲笑道,随即如一辆战车般朝芬顿奔来,他双手紧握剑柄,剑身在他手中化作了光剑,光剑从护手处开始一直成长到了三米以上,随后,荷尔吾斯对着芬顿奋力使出一记上挑,光剑的剑尖抖出粉末状的光点;芬顿向右侧扑倒,躲过这一击,荷尔吾斯又追击一记斜斩,逼得芬顿在地上拼命滚走,光剑砸在离芬顿的后背不足两公分的土地上,金色与土褐色的粉末瞬间四散爆溅到空中;接着,光剑消失,恢复成大剑的模样,荷尔吾斯将剑柄举至肩部,用剑尖对准地上的芬顿,做出一记刺击向芬顿袭来;芬顿决定把握住这个时机,在用右手撑地翻身躲过刺击的同时,回转身躯用脚朝荷尔吾斯踢去,踢在荷尔吾斯手臂位置的板甲上,把荷尔吾斯踢了个趔趄;趁此,芬顿立马一记小跳,抬起左脚又是狠狠地踢击,踢在同一个位置,荷尔吾斯失去平衡,用大剑在地上拄了一下才不至摔倒,右臂上的板甲也出现了微微的裂痕;芬顿还想对着同一个地方再来一脚把荷尔吾斯踢倒,但荷尔吾斯抽起拄在土里的大剑,迎着芬顿踢来的脚挥去,不过距离太近,只是大剑的护手打在了芬顿的小腿上;芬顿被绊了一下,小腿传来一阵痛感,他担心荷尔吾斯追击,赶紧向后急退,顺脚将护卫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踢向荷尔吾斯,荷尔吾斯反巴掌扇去,将飞来的剑扇落。
  双方同时站稳,更加轻巧的芬顿这次先手发动进攻,他唤起能量包裹在双手与小臂上,瞄准荷尔吾斯的胸口一记直拳,荷尔吾斯赶紧举起大剑,用左手抵住剑身,将大剑横挡在胸前;拳头打在剑面上,震得荷尔吾斯向后踏了一步,脚跟的板甲陷进了土里。芬顿打算保持在这个让荷尔吾斯不适的距离,他双拳越过荷尔吾斯用来格挡的大剑,朝着荷尔吾斯上身的板甲打去,荷尔吾斯不停挥动大剑来干扰芬顿的攻势,僵持了几秒钟后,荷尔吾斯突然把剑换到左手单持,用右手抓住芬顿攻过来的小臂,一把将芬顿拉近,用头盔狠狠地撞在芬顿的鼻梁骨上,芬顿的鼻梁骨被撞断,眼前一黑,摔在了荷尔吾斯脚下,荷尔吾斯立即双手倒握着剑柄,剑尖朝下,瞄着芬顿的胸口刺去。
  “处刑了。”科纳看着两人的战斗,在马车旁自言自语道。
  令荷尔吾斯和科纳没想到的是,芬顿竟能在这瞬间往侧一滚,在躲过了处刑的同时双手抱住了荷尔吾斯的腿甲,抱在上面的那只手用力一压,同时下面的手一抬,荷尔吾斯来不及反应,直接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仰面倒下,芬顿趁机翻过身来,对着荷尔吾斯的胸口一拳打去,把他胸口的板甲打出了一道深凹的裂痕,力度之大,让荷尔吾斯闷哼了一声。
  穿板甲的人最怕的就是摔倒,被芬顿瞄着胸口的裂痕接连打了数拳之后,荷尔吾斯才堪堪将大剑抱在胸前,用双臂挡住了芬顿的进攻;此间,芬顿的血不断从鼻孔里滴下,滴在荷尔吾斯的头盔上。
  阻断了芬顿自上而下的攻势后,荷尔吾斯用膝盖朝芬顿的胯下磕去,把芬顿磕得往前一扑,自己赶紧拄着大剑站了起来。胸前的板甲已被锤烂,露出了里层的锁子甲。荷尔吾斯被打得吐出的血积在封闭头盔里难以流出来,血污盖到了他的眼部,令他万分难受。
  芬顿也站了起来,断掉的鼻梁导致血从鼻孔和嘴中不断冒出,呼出的气都带着淡淡的血雾,他像个狂人一样,盯着荷尔吾斯喘着粗气。
  “坚持不了就任自己晕过去吧,小子,好歹能死得痛快。”荷尔吾斯艰难地说道。
  见芬顿不作回答,荷尔吾斯又举起大剑朝他走去,但脚步已不如开始时那么稳健。他抡起大剑,再次向芬顿砍去。这次,芬顿选择主动拉近跟荷尔吾斯间的距离,他用左手小臂格挡在大剑的强剑身处,伴着一阵龇牙咧嘴的疼痛,对准荷尔吾斯没有板甲保护的胸口,再次一拳打了进去。
  “呃!”荷尔吾斯被打得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撑地,半跪了下去,鲜血从头盔的缝隙里慢慢溢出。芬顿也抱着左手痛苦地扭动,不过只持续了一两秒,就赶紧往前一脚踢向荷尔吾斯,荷尔吾斯再次用手顶着剑身挡下了芬顿的一脚,随后咆哮着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挥剑砍向芬顿。
  两位战士都非常擅长攻击对方的弱点,荷尔吾斯的胸口被锤得血肉模糊,芬顿的脸也被污得不成人样。现在,荷尔吾斯挥剑的速度和效率已无法和刚开战时相提并论,他瞄准芬顿的脸部,又劈又刺;芬顿慌忙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但两条手臂还是被剑刃刮得满是伤痕,在荷尔吾斯终于使出了芬顿翘首以盼的一记横扫后,芬顿立即下蹲,右手撑地,用左脚踢在荷尔吾斯的膝关节侧面,荷尔吾斯的右脚被踢得弯曲,再次半跪;芬顿正艰难地起身,但没想到荷尔吾斯竟然利用半蹲的姿势,蹬脚往前一顶,用肩膀撞在芬顿腹部,将芬顿顶得飞起来,这时,荷尔吾斯用尽全身力气,抡起大剑一记上挑,朝正处于下落失衡状态的芬顿挑去,芬顿拼命调整动作,但这一击还是命中了芬顿的右肩,他的整条右臂被砍下,右臂被挑飞到半空中,落到了地上的血泊里。
  “结束了。”科纳喃喃自语。
  哨站里的花盗早已看傻了眼,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失控。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荷尔吾斯双膝跪着,右手握着大剑平放在地上,左手也支撑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视野已被头盔里的鲜血污染得模糊不清,他的世界现在一片鲜红;而倒在地上的芬顿,竟然用左手撑起身体,慢慢地又再度站了起来,还拉扯了一下穿在里面的马甲,包在了右肩处骇人的伤口上。
  “呵呵,不是人啊。”荷尔吾斯模糊地看见对手又站了起来,苦笑着说。
  芬顿成了一个血人,他一言不发,用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荷尔吾斯,最后一次向荷尔吾斯跑去;但荷尔吾斯不知在哪借来了力气,面对跑过来的芬顿,他抬起了大剑,将剑尖朝向芬顿,芬顿就这么跑过来撞在了他的剑上,剑尖从芬顿的后腰穿出。
  荷尔吾斯对他做出一个笑脸,但芬顿看不见,依然往前挪动着脚步。
  随着剑身从芬顿后背穿出的部分越来越长,芬顿终于走到了荷尔吾斯跟前。
  荷尔吾斯笑不出来了。芬顿伸出左手,用食指、中指和拇指配合,伸进了荷尔吾斯的头盔和胸甲间的缝隙里,隔着一层锁子甲,捏住了荷尔吾斯的喉结。荷尔吾斯惊恐地瞪大了眼,但芬顿还是看不见,手指一用力,便插破了锁子甲,插进了荷尔吾斯的脖子里,并一把将他的喉结扯了出来,扔向扶着马车的科纳。这次,荷尔吾斯终于彻底倒下,全身都紧紧贴在了地上,不再思考、不再反抗。
  还没完,芬顿将身子里的剑慢慢抽出,回身朝着科纳走去,他对科纳伸出仅有的左手,好像在索要什么。
  花盗赶紧从哨站里跳出来,向芬顿跑去,声音颤抖地喊着:“大哥!”
  科纳一手扶着马车,瘫倒在地上,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断臂血人,吓破了胆。
  仆从们挤成一团,一动不动,只有马车里的金发女人捧着一个大大的木盒,颤抖着走了出来。她跪在芬顿面前,双手递上木盒,哭着说:“大人,我们阿塔尔贾纳家知罪了,放过我们吧。”一旁的科纳突然抽噎,但又说不出什么。
  花盗赶紧接过木盒,在马车上扯了一个袋子将木盒装了进去。
  “大哥,你还好吧?你不好啊!大——”
  芬顿倒靠在了花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