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颁奖典礼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撤场，姜宁肩膀裹着薄毯，出了电梯门口，走到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前方司机将黑色保姆车缓缓开了过来。
她刚弯腰上车，对副驾驶位的林婉打着哈欠说：“回公寓吧。”
“顾总旅游回来了……”林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下，启动车子继续说：“刚才亲自来电话，通知要你去公司。”
“哦。”
姜宁当年在校读书时，出演了关齐林《我的初恋》的女配角色被人熟知，外界对她营销的很厉害，后来不少娱乐公司找上门都想签下她，而姜宁都推得一干二净，等毕业后，直接签下了顾黎的顾明娱乐。
坊间传闻这是顾黎亲自找姜宁谈的合作，给了丰富的资源和条件。
可姜宁进公司后，一点也不像是看到流量爆剧和好资源就要撕到手的，要不是频繁靠美貌上热搜，换别的女明星这么敷衍营业，早就凉凉了。
等到了公司，林婉替她打开车门时，忍不住提到：“宁宁，当初顾黎是怎么签下你这事都快成为公司的未解之谜了。”
姜宁提起裙摆下车，高跟鞋一路踩到电梯前，慢悠悠道：“顾黎答应过我，不会给我乱接戏。”说完，眼尾的余光淡淡扫过去：“跟你说了无数遍，你又不信。”
林婉：“……”你还不如现编呢，说你是顾总的私生女！
姜宁无视她吐槽的表情，电梯抵达公司楼层后，正要走出去，却迎面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西装套裙的女人走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短发衬着脸部的轮廓很冰冷。
“卧槽，你让让。”林婉从电梯先溜出来，主动地跑去跟人握手寒暄：“这不是孟珂姐吗？今晚怎么大驾光临来恒成了。”
孟珂是陈昕的经纪人，这些年没少发通稿抹黑姜宁。
不过双方即便是死敌，在偶遇上时，表面功夫都装的很不错，堪比影后级别。
“我来跟顾总谈陈昕的事。”孟珂唇角勾起笑，跟林婉有故意炫耀的成分，扔下个重磅炸弹：“我家陈昕跟顾总的儿子在秘密交往，顾公子不惜帮忙赔付巨额违约金，也要让她从原先的公司，签到顾明娱乐来发展。”
林婉讶异道：“原来是我们少东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孟珂看了看手表时间，又说：“记得替我保密，改日让陈昕请客。”
被你一说，怕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吧！
林婉内心骂娘，笑呵呵的表示受教：“怎么敢让顾明未来的小老板娘破费呢……”
孟珂场面功夫装完，总算能在林婉面前出了口恶气，没继续把她放眼里，而是看向安静站在电梯里那个：比她签过的所有女明星都美的女人。
结果姜宁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一个，踩着细细高跟鞋，直接毫无停顿朝顾黎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姜宁白皙的指节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灯光如昼，她看见沙发那边，顾黎正拿着手机接电话，一边抬手泡茶。
许是听见动静，他侧目，沉稳的语调顿了一瞬，在电话里把事情交代下去：“把合同拟好，明天发给陈昕的经纪人。”
姜宁在远处站了会儿，直到顾黎放下手机，对她态度很温和：“听说你为关齐林的事都瘦了好几斤，快过来坐。”
摆放白瓷茶具的红木质茶几上，还有个紫铜香炉，白烟袅袅升起。
应该是刚点上不久，檀香的气息很淡却冲散了室内的烟味。
姜宁慢步走到单人沙发落坐，在明亮的灯光下，她身上的长裙柔软地搭雪白脚踝处，而刺绣宽大的毛毯又沿着她骨架纤细的肩头垂坠到膝盖偏下的位置，头发乌浓，脸蛋被衬得格外精致明艳。
顾黎稍稍看了眼，端起玻璃茶壶给她倒杯热水：“你越来越像你母亲年轻时了……”
姜宁是不接这话的，语气清冷：“顾总找我有什么事？”
顾黎听到这么生疏的叫法，笑着看她：“以我跟你母亲关系，叫一声爸也不为过吧？”
姜宁后背挨近沙发靠着，红唇扯出细微的弧度：“我没记错的话，顾总跟我母亲当年秘密结婚一年又离了，这无论从法律上还是血缘关系算，都已经断清楚了啊……顾总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
在这公司里，也就她敢含着浅浅笑音，却对顾黎说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
顾黎年过五十，却常年坚持锻炼，正是成熟男性最显魅力的时候，冷峻的脸庞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只有眼角笑时会露出浅显的皱纹。
他这样的外在条件，一点也看不出真实年纪。
见姜宁进门就没给好脸色，他端茶杯的手顿住，思忖几许后，不温不火的解释道：“宁宁，之前公司那群高管擅自做主把你代言跟新戏分给别的艺人，我也是回来才知道事情。”
姜宁没说话，顾黎对她的母亲有执念，当“舔狗”一词还没开始在网上流行的时候，顾黎就为博得佳人芳心，无怨无悔的付出了。
即便最后还是无法做夫妻，顾黎就想出了让儿女结亲，以满足他的遗憾。
早在半年前，不止一次，话里话外暗示让她嫁给同样在娱乐圈当顶流的顾宸赫。
姜宁假装听不懂，而这次很明显，是顾黎老谋深算，故意放任高层来打压她的气焰。
“宁宁。”顾黎见她板着精致的脸，像哄小孩一样，将搁在旁边的奢侈品购物袋放在茶几上，装模作样的说：“这是给你带的礼物……别生气，你损失的资源公司都会双倍补上。”
“代言就不必了，我要今年顾明娱乐投资的大制作电影或是主流电视剧，任选择一部，必须是大女主戏份，不能被乱改剧本和删减镜头。”姜宁乌黑漂亮的眼睛不带眨地提出这些，话音落，弯唇笑的很是清冷：“不过分吧，顾伯伯？”
有事顾伯伯，没事就一口一个顾总。
半响后，顾黎嗓音静沉：“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