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门,这些年我李员外对三一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李某人近些年为门中捐的香火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我就盼著这些积累下来的香火情能让我这个独子进门中,学一点微末本事,有点出息。”
李员外喋喋不休道,语气颇为无奈。
他知道门中这些三一门高道不喜欢生意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索性直接表明了来意。
堂内,坐着三人。
左若童居上,下面并排的是似冲和洞山两名高道。
“哦,是吗?似冲师弟怎看?”
左若童挑了挑眉,开口道。
虽然左若童已经答应了似冲师弟的请求,但他还是依旧把问题抛给似冲。
让自己这个师弟说出来,也算卖他个人情。
“回师兄,依师弟来看,李员外这些年对门中的贡献,在我们眼都是有目共睹的。”
“要不我们破例给他儿子一个机会,到时候就算被人谈起,也算是一段佳话。”
闻言,似冲心领神会地站起身子,劝说道。
“不行,我三一门的收徒规矩向来是先考察其子人品,再看其根器如何,才能决定其到底有没有入门资格。”
“师兄,不可破了我门千百年来的规矩。”
洞山摆了摆手,开口道。
李员外闻言,心咯一下,凉了半截,苦笑了几声。
“若是让三一门门人到我乡一打听,哪还能捂住李慕玄干的那些破事啊。”
想到这,他的姿态再次放低了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的那些朋友对我儿子评价可高了,都夸他聪明伶俐,活泼好动。”
“放眼江湖之中,堪称玄门的只您一家,我们都是慕名而来,你可一定给个机会啊。”
说完,李员外朝似冲,使了个眼色,示意帮他说了两句好话。
似冲再次心领神会,捋了捋白须,两指来回搓了搓。
李员外咬了咬牙,望着门外矮小的身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虽说李员外的话夸张了些,但确实说得在理啊,师兄。”
“你叫他进来,给他一次机会吧,就......就当给师弟一个面子。”
似冲开口道。
左若童面无表情地说着:“既然我师弟这般求情,想来那子确有特殊之处,我要是再拒,恐怕显得我不近人情。”
“这样吧,先叫他进来吧,我们先看看他天赋如何。”
洞山看到左掌门都这说了,也不再多语,算是默认了李员外的请求。
李员外见三人默许,十分欢喜,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不一会儿,顺着李员外的后方看去。
一个眼神明亮穿着白衣黑裤的孩童趴在门外,正好奇地打量著屋内。
那孩童听到李员外的呼声,眼神中的一丝不屑化为了几分兴奋。
刚刚在门外看到堂内三位三一门的高道,觉得他们相貌非凡,跟之前那些蹩脚师父完全不同。
隐隐约约听到自己有机会去学那些玄之又玄的术法,连忙收起了平时的性子,走进了门中。
李员外见李慕玄进来,上前拉着他,低声嘱咐了两句,便交给了左若童。
看着他一改往日性子,乖乖地让左若童检测根骨,捏看根器,心中大喜。
连连暗道自己的儿子要有出息了。
“咦”
左若童轻咦了一声,上下扫视了一遍李慕玄。
“中上根器,快要接近上根器,不错。”
似冲见左若童脸上浮现惊讶之色,又听其说是中上之姿,也疾步走了上去。
与洞山一起反复检查了几遍。
李慕玄见三人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性子又上来了,心中不爽。
用力挣脱了他们的手腕,向后退了几步。
似冲与洞山并未用力,任由他挣脱。
“天赋不错,性子浮躁了些,去书院修一下性子吧。”
左若童点了点头,冷冷道。
“也好,也好,就依师兄之言。”
似冲笑道。
他刚刚其实有意试探这孩子的心性,用了些伎俩。
没想到李慕玄反应这大,性子确实浮躁了些。
现在入院对他来说并不是什好事,不如顺师兄的意送去书院,磨一下心性。
李员外见三人说自己儿子天赋尚佳,又没有直接把李慕玄拒之门外。
连忙点头答应,拉着不明所以的李慕玄,便往门外缓缓退去。
“水云,去安排一下这位李公子的房间。”
似冲朝门外开口道。
“好的,似冲师叔。”
水云应了一声,带着李慕玄走出了院外。
......
途中,水云带着李慕玄辞别了李员外,穿过一道道林间小道,正要穿过田野,去往书院落住。
下一刻,他们傻眼了。
只见一个破烂蓑衣戴着草帽的人鼻子上塞满了稻草,一边哼著轻松悠扬的山歌,一边泼洒著黄水,潇洒不羁的样子仿佛他手上做的不是脏累的活计。
隔着数丈远的两人闻到了一阵阵恶臭味道,几欲呕吐,肚子涌起酸水。
“这人谁啊?水云师兄,干这种事情,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李慕玄捂著鼻往后退了两步。
还没等水云开口,下面那个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样,立马开口道:“水云师兄,下来玩啊。”
陆今安在干活的时候,早就远远地发现了他们,又见前些日子一脸嫌弃的水云在其中,心中恶趣味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慕玄,我们快走,别在这耽搁时间。”
水云摆了摆手,想要挥散空气中的恶臭味,但越挥越臭。
赶忙带着李慕玄疯狂地往前冲去,生怕在这多待一秒。
他水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有哪个异人喜欢干这种事情的,还乐在其中。
真是有病!
李慕玄看了看带着自己狂奔的水云,又看了看田中的陆今安,好奇心大盛。
“这人谁啊?真是不简单,为什在那恶劣的环境下还那高兴,还让水云师兄跑的如此之快。”
他李慕玄在当地上房揭瓦,圈掏鸡什稀奇事情没干过,什奇异怪人没瞧过。
但是他第一次见能让仙法高强的水云如惧虎狼的人。
有点意思。
.......
夜晚,水云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觉。
他总感觉衣袖上有股臭味,怎洗也洗不掉。
忽然,他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他凭什啊?”
“啊切。”
此时的陆今安在床上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被早上两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