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大槐破壁人 > 第13章不吃人
  黄家不愧是当地最阔的家族,院落七进,芳草如积,珍木连阴,沿路的户牖雕梁,都甚是精美,屋椽上画着各色仙人,余准一路目不暇接。
  
  
  余准和夏宜雪郎才女貌,珠玉相衬,看起来是天作之合,引得那些沿路排成长龙黄家仆人不住地夸赞。
  
  
  黄老爷拱手作揖,满脸带笑:“见过太爷,太爷万福金安。”身旁的黄公子勉强站立,腿上绑着绷带,对黄公子行礼。
  
  
  “都是犬子不懂事,前些日子冲撞了太爷。”黄太急被复休真人杀死了,这让黄老爷如何不诚惶诚恐呢,昨天,余准不来,他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黄公子跪下,两条腿像是筷子一样,断了,站不起来。
  
  
  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黄老爷看向余准:“不知太爷这心可痛快了些。”
  
  
  黄公子的痛苦,当然值得余准快意一番,只是黄老爷这平静的面色,让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有句话说得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给余准捧酒的是此前阳台县最漂亮的女人,是黄老爷的第十三房姨太太,她的两只手捧著血红的酒,雪白的手臂微微颤动,这酒混著童子血,发着诡异的芳香。
  
  
  余准瞟了夏宜雪一眼,只见她蹙起眉毛:“这宴上有人肉?”
  
  
  黄老爷笑道:“自然有。”
  
  
  余准把脸一拉,黄老爷忙道:“不过我是不这喜欢的,只是为着常理,预备了一道。”
  
  
  “我不喜欢这样的常理,我不吃人,一道也不行。”余准扔下这一句,转身,带着夏宜雪一同离去。
  
  
  黄老爷的笑容持续到余准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握了握拳头,问起了黄公子的情况,说是腿断了,阳台县的郎中没办法。
  
  
  黄老爷愁得抓起头发,那十三姨太太的双手还沾著酒的芬芳,让他品尝了一番。
  
  
  ······
  
  
  黄鹤郡
  
  
  聚烟楼内的一个雅间内,一人说起了不好。
  
  
  “步鹰让人给杀了。”
  
  
  一人冷笑道:“谁让自个儿贪功。”
  
  
  “我看了尸体,是魔教圣女的手笔。”
  
  
  方才冷笑那人听了大惊:“什?竟然是她!”
  
  
  ‘哎,她的这一手醉火离魂掌独步江湖,不是她又是谁?’
  
  
  另外一人道:“复休真人现身,这买卖怕是做不得了。”
  
  
  “可咱们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
  
  
  “再赚就是了,奇怪,那日我分明亲眼看那小子死去,怎现在又获得好好的呢?”
  
  
  三人弄不明白,结账离开。
  
  
  不聊刚下楼的时候,酒杯人找上了,带他们到一个锦衣公子面前。
  
  
  “不想大名鼎鼎的燃烛阁三位高手,出现在我黄鹤郡。”
  
  
  为首的人道:“你想怎样?”
  
  
  “替我找个人。”那锦衣公子把一副画卷拿出来,却没有展开。
  
  
  “我们很贵的。”
  
  
  那锦衣公子道:“无所谓,我有的是钱。”
  
  
  “不愧是羊家公子。”
  
  
  羊不疑听了一笑,把画卷展开,上面画着余准,对面的三人看了都暗自吃惊。
  
  
  “他叫余准,是我家的仆人,把她活着带来。”羊不疑排开九张银票,都是一千两的大票:“这就算是定金。”
  
  
  三人接过,却又疑心,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羊公子,这时只怕我们做不得,阳台县的县令,和这位余准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我可以把这消息告诉你,你自个儿去看罢。”
  
  
  羊不疑看那人递出的银票,笑道:“这银子你们先拿着,如果真是,这银票就归你们了。”
  
  
  到底缺钱,三人不言。
  
  
  ······
  
  
  驿站忽然来了消息,让余准去省城一趟。
  
  
  余准与花怜卿鏖战一夜,动静之大,以至于夏宜雪满面绯红。
  
  
  她不知道夫君是练什功呢。
  
  
  莫非....
  
  
  可夫君说自个儿是童子功....
  
  
  夏宜雪浮想联翩,春夜难眠。
  
  
  今夜的窗户有多大,月光就有多大,入窗的枝叶窥视到,余准和花怜卿被洁白柔和的光包裹着。
  
  
  寂静的夜,喧闹的海,风车不停转动。
  
  
  她的理想在那儿。
  
  
  春风桃李,小床如舟,灵魂轻轻飞起。
  
  
  她的身体在这儿。
  
  
  海水打开蚌壳,寻找珍珠.....
  
  
  翌日,花怜卿睁开眼,余准已经走了,她怅然若失,只有这床榻上的湿漉漉,让她脸红。
  
  
  余准昨儿的劲头,仿佛要送她一百个孩子。
  
  
  武依枝问:“我也会这样吗?”眼神单纯,双颊微红。
  
  
  花怜卿点头:“会,会的。”不免想到,这丫头是余准的丫鬟,要是和她同心,不愁余准跳出她的手掌。
  
  
  花怜卿笑着对武依枝说了一句,说得她连耳根都是红的。
  
  
  有时,言语比影像更有魅力。
  
  
  余准骑着驴子,慢慢出了县城,其实,衙门也有马车,但他不需要,拿剑骑驴,可说侠士。
  
  
  手中剑是从衙门随手拿出来的一把,一般般,不长,不短,也不锋利,也不残缺,就是一把剑而已;余准叫它“风车剑”,时不时从剑鞘拔出把玩。
  
  
  小雅在一旁跟着,走路看着款款亭亭的,可总是这驴有多快,她步子有多快。
  
  
  中午,余准找了路上的店,休息了一会儿,资始境之后,其实就可以不吃饭了,但是,修行者往往还是会吃,而且吃得很多,因为追求的不是果腹,而是各种血气,每种生物,都有独特的元气。
  
  
  两盏茶的功夫,余准起身,只觉外面尘土飞扬,一匹红马停下,一个锦衣公子翻身下马,和余准打了个照面,正是羊不疑。
  
  
  她失声道:“准哥儿。”
  
  
  “这位公子,有何事情要和本县说的?”
  
  
  羊不疑皱起眉头:“你真的是阳台县的县令?”
  
  
  “你认识我?”
  
  
  羊不疑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余准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他忽然朝余准打了一圈,余准用手抓住。
  
  
  他吃痛,喊道:“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余准把手松开,出门,骑驴远去。
  
  
  羊不疑眉头紧锁,难道世上真有这相似的两个人?
  
  
  他不信。
  
  
  “老爷,那红马跟来了。”
  
  
  余准看了小雅一眼:“随他去吧。”
  
  
  小雅看着余准这云淡风轻的样,她敢打赌,他觉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三个高手在盯着他。
  
  
  好像是跟着这红马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