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飞无声的叹了口气，就算有点儿同情郑家林，但还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就因为这样奇葩的理由，就答应周烨帮他杀死陈新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陆衍垂下眼眸，低头思索着刚才郑家林说的信息，突然询问道“昨天周烨是几点来找你的？”
郑家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说道“好……好像是，半夜1点多吧，怎么了？”
陆衍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正常人都已经睡下了，更何况是在农村里，他们的睡觉时间更加早。
为什么不选择在第二天一早去找郑家林呢？昨天晚上周烨又不可能知道第二天会发生山体滑坡，而且昨天的晚上还下着大暴雨，是不是未免太着急了？
是有什么人或者事情，半夜刺激到了他？
陆衍继续追问道“当初周烨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他就让我今天一早杀了陈新。他会把陈新约到山神庙附近的。他还说今天陈新就会离开神启村，让我要抓紧时间。”
“其他真的就没什么了。除了一开始他威胁逼迫了我一顿之后，就没有了。交代万事情后，他就马上回去了。警察同志，你们想想也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就把他杀害陈新的理由告诉我呢？”
“你用什么方式杀死陈新的？”
郑家林更加疑惑了，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就……我就直接把刀插在了他胸口啊，你们不是有法医吗？什么还要问我这种问题？”
陆衍脸色一变，语气严肃的追问道“没有继续做其他的事情吗？”
郑家林笑了笑，“那需要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把他杀死不就好了。”
陆衍垂下眼眸想了想，跟张旭飞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审讯室。
张旭飞好奇的问道“对了，陆队，杀陈新的凶器上都没有指纹，你一开始怎么就认定郑家林是杀害陈新的凶手，而不是周烨呢？”
陆衍面色镇定的说道“炸他的，郑家林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周烨那么强。”
突然，陆衍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凝重，“之前周烨说的那句话有问题。”
“什么话？”
陆衍模仿起周烨的语气，“胸口一刀毙命还不行，又在他胸口划了那么多下。”
张旭飞不解的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在照片中一眼就能看出了。”
陆衍蹙了蹙眉，声音低沉的说道“顺序不对劲。他是怎么能知道，先是一刀毙命，而胸口上的伤痕是后续再添加上去的？”
张旭飞猛地一震，再结果刚才陆衍审问郑家林的问题，瞬间感觉脊背发凉，惊讶的喊道“当时周烨也在山神庙，陈新除了身上的致命伤，其余的都是周烨弄的！”
当时，周烨说不定就躲在一个郑家林看不到的位置，亲眼看着郑家林杀死陈新。然后可能觉得还不解气，又继续在陈新的胸口划了好几下来发泄情绪。
难怪之前周烨他那么肯定的说，是陈新和人家结仇了，因为那个和陈新结仇的人就是他自己。
张旭飞气愤后，瞬间又变得一脸无奈，“可是这样，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陈新其他的伤口是周烨害的。而且就算真的证明了，也不好定他的罪。最多就侮辱尸体罪，说不定最后一通忙碌下来，只能拘留他几天。”
陆衍却弯起一抹弧度，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结仇，你觉得陈新会和周烨结下什么仇呢？”
张旭飞皱着眉头，“陈新现在不是因为毕业后要找工作，一直在讨好周烨吗？怎么可能会和他结仇呢？”
陆衍接话道“所以，要不这个仇是以前结下的，要不就是他们两人发生争执的事情，在陈新心里觉得比他就业找工作还要大。”
张旭飞认同的点点头，“对，可是陆队，这件事情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了，陈新死了，周烨又不配合。我看周烨他就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除非我们拿出了关键证据，否则他永远不会说实话的。”
陆衍闻言淡笑一声，目光微沉，“那就去找到这个关键证据。”
“还有埋在山神庙底下那十三具尸体，和周烨有没有关系，也要重点调查。”
张旭飞点点头，“知道了，队长。”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眼睛余光看到，此时陆衍正快速向苏漫时走去。这时候他要是再看八卦，那下场肯定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了的。
陆衍走到苏漫时旁边，声音温润清冽的问道“郑家林的样子，和你算的符合吗？”
“郑家林不是都已经承认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苏漫时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的看向他。
陆衍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做事情，我喜欢有始有终。”
苏漫时没察觉到陆衍的言外之意，直接说道“符合，杀死陈新的凶手就是郑家林。”
虽然死前视频中凶手对那一双手臂，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但是一看到郑家林的手臂，瞬间就和和印象中的完全重合了。
不过苏漫时对郑家林这个人，也挺意外的，于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郑家林他前后变化怎么这么大？”
之前看着，就真的是一个文静内向又有点儿胆怯的学生，但后来，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突然就变得那么疯魔变态，连一开始看到警察的怯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陆衍稍作思考，缓缓开口解释道“他这应该算是，心事压力太多，自己给自己憋出心理问题了。”
“除了之前说的，他没钱，毕业后生活压力大，村里的人应该在他背后非议也挺多的，觉得他连一个高中生都不如。很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周烨。”
“周烨这种情况，是小概率事情，但是对于神启村的人来说，这却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例子。应该经常会把他和周烨做比较。”
“所以郑家林哪怕过得再拮据，也会把钱省出来给他父母。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父母一农村人，却把他供到了城里上大学，很可能，他之前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有一千元。而他却每月连孝顺父母的一千元都拿不出，他认为这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