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原从床上醒来。
窗外柔和地阳光透了进来，撒在干妈买的柔软的棉被上。
好闻的阳光味让黄原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熟悉的气味。
窗外传来楼下大妈看午间情感节目的巨大呼喊与咒骂声。
黄原钻出了被窝，喝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瓶水。
清凉，冷冽的口感让黄原一下子清醒。
黄原觉得自己曾经梦到过这个场景一样。
很熟悉的感觉。
黄原望着房间，干爸干妈用红色酒袋包着的腊肉和一些干货放在角落。
黄原走下床，来到门边。
又是个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门外还好像有些不得了的东西。
“吧嗒！”黄原扭开金属把手。
...
“来，坐。”跟黄原神态几乎一样的人，用手招呼着他。
“来生...”黄原大脑瞬间就被记忆塞满了，也记起了这个地方的名字。
戈登看着面前的圆桌，走向一个角坐了下去。
三人的位置就像一个等边三角形一样。稳定中透露著一丝割裂。
“啧，怎说各位？这容易就中招了？”
布鲁斯撇著嘴，望向他对面的黄原的房间。
“金子他不是康华人，他应该是高丽人...”瑞恩有些懊恼地挠著头。
“他动手了？我应该是直接晕在了手术台上...”
戈登的眼神有些迷茫很努力地想回忆那场意外。
“我们被从后面偷袭了...那个该死混蛋！他方言怎说得那正宗地啊，我都...”瑞恩有些恼火地抓挠著头发。
“诶！我说老班长！”布鲁斯打断了瑞恩的抱怨。
“谁说...咱们都被偷袭了？”布鲁斯将两只脚搭在桌上，靠着椅子开始悠闲地摇晃起来。
“嗯？”瑞恩皱着眉，猜不出布鲁斯到底是个什意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躲过去了呢？兵王们？”
布鲁斯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反问桌对面的两人。
“我们走过来的城市几乎什都没有诶！哪怕是垃圾都没多少！”
“这说明什呢？”布鲁斯坐直身体看向两人。
戈登摇了摇头。
瑞恩在桌前思考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
“资源不足。”
戈登思考着瑞恩给出答案，确实来的时候虽然醒的时候不多。
但是确实那个城市就像个什都没有的骨架一样，
“对咯！”布鲁斯不知道什已经走到了戈登的身后，用力得拍了一下他肩膀。
吓得戈登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瑞恩反应很快的扶住了戈登。
“咱们再想想，金子一开始说的是的韩国话吧，怎就突然就变成的河南话了？”
“怎他一听到我们是康华人，反应就那奇怪呢？喜欢或是讨厌这两种都不是。”
“那有点像是看见什的感觉呢？我的老班长。”布鲁斯双手又搭在瑞恩得肩膀上，对着瑞恩的耳旁悄悄得说。
瑞恩回忆起了金子第一次知道他们是康华人的样子。
“金子眼睛也被脸部肌肉压成一条缝，露出了泛著金属光泽的牙齿。”
“食物。”瑞恩有些艰难地说了
“又对咯！”布鲁斯又重重地拍了一下瑞恩的肩头。
“各位，未来比我们想象更加危险！”布鲁斯这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布鲁斯刚坐下又诡异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戈登和瑞恩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布鲁斯定了定神，突然从后背抽出了一大张泛著金属的纸。
上面原本整齐的镜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小洞。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把它给带进来啊！来生！挺有意思。”
戈登一下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东西就是当初他们在城市废墟找到的“有神秘技术的海报”。
瑞恩仔细地看了看海报变形的样子和又摸了摸那个多出来的黑印。
他总算是知道布鲁斯是如何躲过背后来的偷袭了。
瑞恩想明白这一切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懒散抓背的布鲁斯。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你是怎放到后背的，但是你裤子还有个匕首之类的吧。”
瑞恩重新坐回座位轻飘飘地戳穿了布鲁斯的底牌。
啪，啪，啪，布鲁斯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拍手称赞。
“嘿，不愧是咱的老班长啊。你说说。”布鲁斯说着从右边的裤袋摸出了一块金属尖片扔在了桌上。
那个东西差不多有半个手掌长，看样子像是某个废弃金属片。
尖头带有明显的磨损和打磨的痕迹。
戈登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一下子也明白了布鲁斯为什总是走在最后面，为什总是一副摇头晃脑的感觉。
“你们还真别说，未来是挺危险的。但，这来生...不太像是某种科技手段啊。”
布鲁斯又站了起来，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地方。
“你说你没晕，那你怎来的？”瑞恩皱起眉一边反思自己的大意，一边着手想着如何走出困境。
“那女人应该走了，金子还没走。他把我们关在诊所楼上的一个房间。听他们的口气，我们并不是他们的第一单生意。”
布鲁斯双手搭在木制座椅靠背上，开口说着自己的发现。
“面还关着一个疯子，不知道有没有跟我们关在一起。后面还说了些我听不懂的。”
“再然后，我们就各自被金子在一个大的铁盒子。像个该死的狗笼一样。”
“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啊，醒来之后千万别去尝试去摸那个啊。”
说完，布鲁斯朝两人展示了一下他被烧焦的袖口。
“回忆了一下拖拽的路径，然后我就躺地上睡了呗。”
布鲁斯倒是说的十分轻松。
瑞恩听完布鲁斯的讲述，望着这片由四个不同空间拼凑出来的“来生”，思考了一阵开口说。
“我们三人的意识应该是必须昏迷或者睡眠的状态才能来这儿。”
戈登点了点头，回想起自己前几次因为疼痛而意识模糊。
意识并没有把他带到这儿来。
“这个应该是对这片空间的第一个发现。”戈登点着头看着两人。
戈登还是不太习惯看着面前两人脸，那种诡异的真实感与割裂感一直萦绕在心头。
“布鲁斯能把身上的海报和裤子的东西带进来，包括这个。”
瑞恩扯著已经褪到脖颈边的黑红方格脸巾，
布鲁斯让瑞恩带上，自己再看看这神奇的科技。但这一次，一直注视地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眩晕感。
布鲁斯又急慌慌得去拿自己带来的个小匕首，用手指肚去摸了摸，也并没有意料之中摩擦感。
除了物体本身的重量与外观，这个东西的物质属性完全感受不到。
“像是某个投影..”戈登缓缓从嘴吐出两个字。
布鲁斯一脸错愕和失望的看向戈登。
“会不会是某种记忆投影...”戈登面对布鲁斯眼神有些下意识地躲避。
就像是被镜子中的自己注视一样。
布鲁斯和瑞恩都站了起来，开始对空间的一些物品进行验证。
果然，跟戈登猜的一样。
“也许各自的记忆可以在这片空间，创造出分享基本信息的，投影。”
瑞恩的眼神也看向了戈登，对最后两个充满想象力的说法表示赞同。
“嘿，有意思啊。”布鲁斯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微笑。
“这就算是第二个发现了吧。”瑞恩眼神也同时打量著四周。
戈登三人又开始打起“来生”这个奇怪的意识空间。
直到布鲁斯又摇了摇他被烧糊的袖口。
“还是先考虑考虑目前的处境吧。别真被当成肉票给分了。”
“你已经有好计划了？”瑞恩看向布鲁斯。
“我哪有什计划？”布鲁斯幸幸地说。
“也许我们应该先搞明白为什他们要抓康华人，就算逃出去外面看着也不安全。”
戈登想起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奇奇怪怪的未来人。
“嗯，以后我们康华人的身份最好别先暴露。”瑞恩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你以后不说话了？”布鲁斯语气有些急躁。
“金子和那个女人不也不是康华人，但是那口流利的康华语可听不出有什不对的。他们不知道用了什技术。”
“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必要暴露我们是康华人这个事实，你明白吗？”
瑞恩听到布鲁斯无理由得抬杠，语气也显得有些着急。
“老班长，你别着急嘛！我不是这意思。我得意思是对这个未来世界，我们还有太多的东西不熟悉。”
“得找个明白人，好好问问嘛。”
“我注意到了，我们隔壁就有一个人嘛。找他好好问问。”
布鲁斯又带着玩笑得语气回应瑞恩。
“金子他们口中的疯子？疯子能知道什？”
瑞恩口气似乎有所缓和。
“就算是疯子，那也是未来世界的疯子对吧！更重要的是他啊，是这个时代得康华人！”
“那就算能沟通，他凭什告诉你啊？”
戈登下意识得提出疑问。
“嘿！小登子，你别学老班长一样给我抬杠啊！”
布鲁斯开玩笑地用手指给戈登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一个人逃不出去，我们一起不就有机会了吗？”
“他们口中一直提得太阳要落山啊，血肉啊什的，你觉得这些像是个正常的世界？”
“放个疯子出去又有什啊？我们不也是疯子嘛！”
布鲁斯越说越有些激动，甚至直接站在了面前的木桌子上。
瑞恩和戈登听到布鲁斯最后一句，心不免都有些触动。
不管这个世界变得如何得科幻和不可思议。
都没有各自眼前的真实存在得另一个自己来得诡异可怕。
“哎”
“一想到以后梦以后都是你们两货，我真想一刀捅了我自己。”
布鲁斯最后一屁股趴在桌子上，无聊得把玩着自己一路上做得匕首。
戈登和瑞恩坐在木椅上，看着衣衫褴褛得布鲁斯，从布条隐约窥见得各种伤口。
各自都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
昨日...来生啊。
瑞恩是第一个醒来的。
四周一片漆黑，突然周围四个角亮起了微弱白色的呼吸灯带。
瑞恩隐约从微弱的灯光看到了躺在对面的布鲁斯和左边正清醒过来的戈登。
瑞恩打量著这个笼子，跟以前世界的狗笼子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明显更高只有角落四根铁柱子支撑著。
瑞恩又朝其他地方看了看。
除了这边的微光以外，外面的一切空间都被黑暗填满。
借着起伏得微光，瑞恩发现他笼子的右手边似乎还影影绰绰站着个人。
那黑影可能就是金子他们口中真正地纯血康华人，真正地疯子。
“看吧，咱们这不就是笼子地猪吗？”
布鲁斯已经坐了起来，毫不掩饰地拿出自制的铁片匕首开始在笼子的底面打磨。
“斯嗤...斯嗤..”铁片在金属笼子的底部摩擦发出刺耳地声音。
布鲁斯听着刺耳地回声在黑暗空间回荡，心估算著这个空间有多大。
当然，更重要地目的是吸引那边黑暗深处地注意。
戈登也盘坐了起来，面对瑞恩和布鲁斯投来地视线。
在黑暗中点头示意了一下。
然后很是好奇地往瑞恩右手边地那个笼子瞧了瞧。
有个似乎有个站着地人影。
地上的呼吸灯环很是微弱看不真切。
瑞恩跟它的笼子只隔了不到五米，倒是能隐约看清那人地姿势。
那个人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黑暗中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布鲁斯皱着眉头，手上换了动作，黑暗中得摩擦声更加刺耳了。
“醒了，就请安静一些吧。”一声微弱地女声从那边黑暗传来。
布鲁斯立马停下了手地动作，黑暗反而陷入了一股刺耳地寂静。
三人都看向那个声音传来地方向。
铁笼子，那个站着地黑影还是一动不动。
一阵寂静后，那人并没有继续说话。戈登三人在黑暗中互相传递了眼神。
布鲁斯先试着开口。
“姐们？能听懂？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黑暗中传来有气无力地女声。
“方便告诉我们你被困在这儿多久了吗？”布鲁斯尝试着用友好地语气说。
“...”黑暗中保持着沉默。
瑞恩是离她最近的，黑暗中一直努力尝试着看清她的模样。
他这才发现，地上的像呼吸起伏亮起的光圈在黑暗中阻挡着他视线的。
每次感觉的模糊得轮廓刚要看清了，那光圈突然带来得高亮一下子就又把轮廓给重新塞入黑暗之中。
想了一会儿，布鲁斯又想开口再问。却也不知道说什好。
黑暗中一阵沉默。
“康华人吗？”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女声。
“...你也是被金子抓进来的？”瑞恩想起他们在“来生”对“康华人”身份的考虑，并没有立刻回应这个问题。
“不是...是莉莉丝。”黑暗中的女声传来有一丝懊悔。
黑暗中的女声接着说。
“作为康华人也能被抓进来的吗？...”黑暗中的女声一直揪著三人康华人的身份不放。
“你不也一样？”布鲁斯开始对着黑暗中的疯子的试探有了些抵触。
“我吗...我可没资格说自己是康华人。”黑暗中的女声越来越轻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诶唷怎？你们这儿康华人全都是金子做的？还是吃他们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啊？”
布鲁斯一想到因为康华人这个身份，刚到这个世界被人当成货物一样的处理就觉得心一阵地恶心。
索性就直接躺在地上了。
黑暗中的女声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瑞恩在黑暗中白了布鲁斯一眼。
“不好意思，为什你觉得康华人不可能被抓进来呢？”
瑞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礼貌。
黑暗中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猛烈咳嗽。
“咳咳！嗯...”女声的咳嗽中带着一丝痛苦。
“康华..人...总是喜欢说些奇怪得话。”
“你们有绿洲高线通行证，生命链接系统，最高额的自然流入金，amc红卡个人创伤对应小组，甚至还有p.p全保护对应...”
“加上近几年的生命法案...想死都难。”黑暗中的女声终于有些情绪得起伏。
“这些...很多人一生追求的东西你们康华人生来就有。活着，天生就是大人物...”
戈登也听出了黑暗中女声的一丝激动嫉妒，甚至还有一些郁闷。
“真要像你说得那夸张，他们还敢冒风险绑架我们？”
戈登虽然没怎听懂黑暗中那人说的“康华特权”但也似乎明白了绑架者来头不小。
黑暗中得女声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地说。
“没人敢打你们的主意...当然除了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