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保证
经过沈凝的努力，孙老还是被送进了手术室。
因为病人这种情况下，可以接受手术的条件很难的，所以一旦作了决定，很快手术室就亮起了灯。
孙老的儿子等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看向沈凝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而沈凝因为不负责手术这一部分，所以现在只能等在外面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从一开始和医护人员积极沟通的就是孙老的大儿子，其他的家属一直在流泪，此刻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凝。
在他们眼里，沈凝估计和一边的小护士差不多。
所以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沈凝为了孙老的手术，做了什么。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必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比起自己的功劳被人知道，沈凝更希望这次手术成功，手术台上的人可以平安。
……哪怕她一直听人说这位孙老好像身份不一般，而她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
沈凝扫了一眼一旁看上去冷静，但其实一直在暗暗擦汗的孙老的儿子，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别紧张，这次的手术并不算最后结果。”
沈凝不知道怎么安慰，但也选择了如实告知。
可是对方听到这句话，却有些愣怔地望了过来。
“……什么？”
沈凝挑了挑眉，迟疑。
“您……没看到之前给的建议和计划吗？这次手术只能算是个开始，后面我们还有更详细的诊疗计划。”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为您讲解一部分。”
到也不怪沈凝这时候说这种话“煞风景”，实在是对方的表现看上去过于奇怪。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很难不让沈凝想起不久前的负责人对她说的话。
时间倒回半天之前。
负责人见沈凝竟然真的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脸上出现了一种纠结的神色，还似乎带了些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时的无语。
“真是怪不得会选中你……”
“沈医生，不是我说，就算我们是治病救人的医生，这份职业在你心中很神圣，但是我们还是要生活的，总要为自己考虑。”
“您这样，损人不利己，为什么要……”
负责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而沈凝知道来软的不行，心里叹了口气，直接堵在门口，抱胸，冷下了脸色。
“是啊，您也知道我是被迫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所以无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
“我还是劝您把能说的都说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相信我，事情完全有可能变得更糟。”
“您觉得呢？”
沈凝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狠的威胁，直接让负责人愁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地中海，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一团糟。
“……我只能说，就算我们现在开始手术也没用。”
“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的。”
负责人叹了口气，看向沈凝的眼神中带了些同情。
好像最后被死神提前宣判死刑的不是病人，而是沈凝。
而沈凝只是短暂地皱了一下眉头，便恍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只知道，如果连第一次手术都不做的话，病人才是真正的没有生存的机会。
她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了，就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会有办法解决。
“既然这样，现在开始手术有什么关系呢？”
沈凝反问，换来了负责人诧异不解的目光。
不是……这是根本听不懂话吗？！
……所以，即便手术提上了日程，后面还跟着比技术问题更难解决的困难。
沈凝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家属沟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些话，她要尽早说。
不然可能就失去了可信度。
而在这之前，沈凝知道病人的这位大儿子为了自己的父亲，差点误信别人的话，来找沈凝送礼，被人利用陷害沈凝。
所以看上去，应该是真的担心孙老。
但是现在，沈凝有些不确定。
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焦虑难过的人，却连后面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沈凝看着面前显然带着茫然的人，顿了一下，试探开口。
“您……有事先了解手术风险吗？”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以为沈凝是在给他的预防针，苦笑。
“沈医生，您不用担心，该签的我已经都签了。”
“就算最后真的……我也不会怪你们。”
“……”
可是就是这样才不对劲。
沈凝看着面前的人，果断开口。
“不。”
“如果病人连最后一场手术都撑不到的话，我希望您能追究责任。”
“……”
或许是沈凝的话太让人惊讶，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一说出口，就让原本还在啜泣的其他家属都看了过来。
一位红着眼睛的夫人愣了一下，而后冲了过来，一把将沈凝推得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咒我家老爷子！你一个医生！安得什么心！”
沈凝踉跄了一步，稳住，看着面前几双或是怀疑或是悲愤的眼神，最后叹了口气。
“可能各位不知道我在本医疗小组中的职位。”
沈凝掏出自己的工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所属门诊。
在手术室门前，众人看着“中医”两个字，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而沈凝却面色不变，从容开口。
“我负责保证病人的术前和术后状态维持和恢复，我有自信，可以让病人在没有其它意外情况下撑过三场手术。”
“但是我也只能保证自己分内的工作。”
“所以，如果在此之外出现了什么非我负责范围的问题，我希望各位能够重视。”
这是沈凝在和那看不见的势力对抗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
如果她看不见那双手，总有人能看见。
只要能注意到，那或许，事情就有转机。
或许……她就能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从张悦到现在……她已经忍了够久了。
沈凝看着面前几人震惊到失语的面色，面色沉静。
而后猛然抬眼，望向了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
透过电子眼，沈凝的目光好像和另一双眼睛对视。
“妈的……”
“沈凝，你是真的不怕身败名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