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69
  隔离的第二天,一切还很正常。
  
  大家都很紧张很害怕,所以也都格外的听话。
  
  谁知道到了第三天,就有些人坐不住了,先是在村子的群里问话,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到正常,村长回复且能回应他们的只有等候通知。
  
  这群人私下擅自组织,集体出来抗议。
  
  “隔离什么时候是个头!赶紧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们每天都在家里,大门不让出一步,一家老小的经济来源怎么办?你们能给我们解决吗!?”
  
  “我们也听话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可是谁出门挣钱呢?”
  
  “对啊!谁给我们钱!”
  
  “隔离赶紧结束吧!老百姓还要生活!”
  
  聚集起来的人群不停地声讨著,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愤怒和不满,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沈凝闻声赶来,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导致黑眼圈看上去有些明显。
  
  她走上前,看着这些发泄怨气的村民们,脸上的疲惫又增添了些。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有情绪,我也能够理解,但是,身体是自己的,如果不及时控制,遭罪的是我们每个人,所以请大家配合,再坚持几天,等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是啊,大家都配合些,进度也会快点,你们现在在这里闹事也耽误了我们的时间,解药晚一天研制出来,你们也就晚一天解封。”
  
  一旁的同事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好声好气的说着。
  
  作为医护人员,她又何尝不想尽快结束这次的封禁。
  
  每天都保持高度精神紧绷,一边研究的同时还要处理村民之间的各种问题,就比如现在。
  
  听到这种回应,显然不会让村民们满意。
  
  带头抗议的中年男人整个人情绪格外高涨,小麦色的皮肤下透著红色,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也不想闹事,但医生你也替我们想想,大家都是农民,挣不了多少钱,在家多待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是啊!如果我们都不缺钱,谁又会在意多在家休息几天!”
  
  医生的劝诫似乎并没有让大家收起怨言,甚至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和一个个愤怒不满的脸庞,沈凝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的吐出,耐心值已经降到了最低。
  
  眸底划过一道冷意,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嘴巴张合。
  
  “钱重要还是人重要!?这个时候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瞬间大家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就是说啊!命都没有了挣钱还有什么用?拜托你们注意一下重点好不好!”
  
  一旁的人也忍不住附和,说着说着眼眶都不由得红了起来,嘴唇颤抖著。
  
  “真的拜托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你们只是在家里待着等消息,而我们还要努力研究病毒,就当是放假了好不好,拜托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委屈,大家一个个的不再说话,互相看了看对方,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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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离的第四天,那位国外回来的病人终于退烧了,防疫部门正在积极的想办法对病毒进行研究,同时也在研究著解药。
  
  医门这边可以说也是一天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研发,一次次的尝试又一次次的失败。
  
  这时候,齐梦在得知沈凝被隔离的消息后,打来了电话。
  
  “你还好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同样作为医护人员,齐梦知道沈凝此时的情绪有多么的紧绷,也知道情况有多么的复杂,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关怀。
  
  因上时间戴口罩,沈凝的脸上已经有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勒痕。
  
  她的眼里布满了血色,站在房顶久违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鲜空气。
  
  “目前还没有进展,你们呢?有没有收到携带病毒的患者?”
  
  “我们这边没有,你那里发现的及时并得到了控制,病毒并没有扩散开来。”
  
  听到外面的情况一切正常,对沈凝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让她紧绷的心情也能够放松了些。
  
  “那就好,没有扩散就好。”
  
  齐梦听着电话那边的口气,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但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本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这些话对于齐梦来说既陌生又难以说出口。
  
  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沈凝多多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方才已经准备去休息的齐母出现在了齐梦的身后,她面色依旧如平常般冷淡,看向齐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质问。
  
  “你和谁在打电话?”
  
  齐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稍作停顿后转身。
  
  “一个同事,她下村义诊,那里出现了病毒被隔离了。”
  
  她语气淡淡,并没有告诉母亲这个人是谁。
  
  如果让她知道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是沈凝,绝对少不了一阵冷嘲热讽。
  
  齐母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女儿是自己生的,可以说是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能让你打电话的同事,应该不是一般同事。”
  
  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齐梦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十分熟练的应对。
  
  “你还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交不到朋友?”
  
  身后站着的女人冷笑一声,看向齐梦的眸子里满是讽刺。
  
  “你自己清楚就好,沈凝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她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你只会连累了人家。”
  
  说完这句,齐母没有再多说什么,捋了捋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开。
  
  她意有所指,没有等女儿说明便已经知道电话里的那个人就是沈凝。
  
  齐梦听着母亲多了无数遍的话,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心底的怨恨早已在年少时期便生根发芽,一天天的滋养壮大,还不停地被人施肥,导致到了现在,根本无法去除。
  
  一时间,委屈和愤怒的情绪争先恐后的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