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偏心
“他妈的，臭婊子，离老子远点！”
男人的力道让人毫无反抗之力，昏暗的光线中，瘦弱的人影踉跄倒地。
“呸！”
一口黄痰吐到了地上，地上的人下意识缩了一下，却引来男人更大的脾气。
“晦气东西！”
被称为陈哥的人狠狠踹了张悦一脚，而后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只留下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鬼魅。
张悦疼得面色惨白，看着走远的人，摇摇晃晃起身，颤着手拿出手机，缓了半天才打开。
可是翻开通讯录，她也没能找到一个人求助。
她其实之前就已经和老板说了，不做这一行了，今天她回来，老板看他的眼神就不对。
老板本来不想让她进来的，大概也怕麻烦。
但是还是被她溜了进来。
没错，她是来找陈哥要钱的。
如果不出意外，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陈哥的，就算是要处理掉，那也要这人给钱才行。
她所有的钱都已经寄回家了。
但是这人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张悦置身于黑暗中，踉踉跄跄往外走，脑子浑浑噩噩，都是白天沈凝说的话。
她自己什么问题，她也很清楚。
她们都说，陈哥虽然出手大方，但是家里那位眼里容不下沙子。
所以……
张悦半张脸隐没在光影里，突然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既然她完了，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而另一边，沈凝不知道白天和自己一面之缘的人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秦北望心情好像很不好。
但即便如此，还是会在餐桌前坐好等她吃饭。
这好像已经是这个家默认的规定，只要家里的人都在家，就一定要等人到齐后开动。
沈凝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却觉得分外尴尬。
以及好像尴尬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保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嘱咐，直接在后厨把粥分开盛了上来。
——以往这些事都是秦北望为沈凝做的，而且一直乐此不疲。
虽然沈凝觉得无语，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半大孩子，但不得不说，习惯成自然。
在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时候，突然变回了原样。
不过沈凝也只是愣了一下，就从善如流接了过来。
全程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完全没有分给一旁的人一个眼神。
一切似乎心照不宣。
但也仅限于他们两个人。
其他人，比如秦老太太，看到这一幕，猛地皱眉，“哼”了一声，手上的拐杖立刻紧跟着敲到了秦北望腿上！
完全不留力气的样子，把沈凝都吓了一跳。
秦北望吃痛，原本的气场瞬间消散，迷茫地看向老太太。
“奶奶？”
秦北望不敢置信。
而老太太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不用秦北望说什么，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见状根本不理会秦北望的迷茫，冷哼一声。
“让你吃了吗？”
沈凝吓了一跳，也跟着下意识放下了筷子。
但是一转眼，老太太却对着沈凝堆起了笑容。
“哎呦沈医生，没说你，快多吃点！”
紧接着又是一阵变脸，对着秦北望没一个好脸色。
“秦总在外面可够威风啊，会到家打饭都不会了？”
“……”
沈凝终于缓过劲来。
敢情是因为这个。
不过可能也确实怪不得秦北望。
沈凝见秦北望面色古怪，立刻抢先一步开口。
“奶奶，没事的，是他最近为了我的事太辛苦了，我……我来吧！”
说着，沈凝直接起身，从保姆手上接过了饭菜，一一摆到了老太太面前。
甚至凭借沈凝出色的观察力，连饭菜的位置都和平日里秦北望的布置一模一样。
或许这样奶奶就能高兴点。
沈凝心里忐忑，试探抬眼。
结果截然相反。
老太太如果刚才只是教训自己孙子，其实并没有多生气，那么现在就是直接怒气上涌，狠狠瞪着秦北望。
而秦北望，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直勾勾看着沈凝。
那架势，好像自己是被辜负了。
沈凝：“……”
啊？她刚才不是还夸了这人一句吗？！
沈凝茫然，而秦北望却气极反笑。
“对，我是在忙你的事，所以你就这样报答我？”
沈凝：“？”
还没等沈凝脑子转过来，秦老太太已经猛地起身，平日里走路还要柱著拐杖的人，这一下的速度让沈凝一个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当然，挥舞拐杖的速度也让人震惊。
“啪”地一声，听的沈凝牙根一酸。
“你可真是了不起了！还报答！我养你那么大你怎么报答！”
沈凝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秦北望面色变地莫名。
而老太太的话还没完。
“滚出去！想好了再回来！”
沈凝彻底傻眼。
五分钟后，某个连早饭都没吃完的总裁狼狈离家，而沈凝却端坐在饭桌前，被老太太当做宠物猪一样投喂。
嗯……
沈凝的眉头随着眼前的饭山增高而渐渐皱紧。
“奶奶。”
沈凝试探开口，打断了对面秦老太太的话音。
后者慈祥回望。
沈凝顿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
“奶奶，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
在沈凝眼里，秦老太太一直不是可以被随意隐瞒的对象。
当时她想着老太太因为在别的地方游玩，所以或许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也不过是心存侥幸。
现在看反应，老太太旁观者清，估计是特意想把他们分开好好冷静一下。
虽然……沈凝不觉得秦北望做错了什么。
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错应该在自己。
这样的话，她就更不想让秦北望莫名其妙受气。
沈凝笑了笑，有些愧疚。
“奶奶，谢谢你，但是我……”
沈凝想把过错都拦到自己身上，但是却被老太太直接拦住。
老太太俏皮地眨了眨眼，抬手示意让一旁的保姆带过来一个餐盒。
餐盒被递到沈凝手上，沉甸甸带着温热，但是沈凝却很茫然。
老太太笑了笑，一脸神秘。
“你们小年轻的事，握不参与，也不想知道，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
“你不想去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