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不是还有一只鸡,我留着吃,娘你把肉带回去吧,汤留下我喝就行,也好堵一堵弟媳的嘴,少让你受些气。”
  张桂花如今日子好过了,也想让她娘出口气,在儿媳妇面前能抬起头来做人。
  “这……”
  张桂花她娘想了想见女儿的日子确实好过,还是接了,“我就拿着了,家里还有事忙,你好好养着,明早上我再来。”
  张桂花虽然有心想让她娘留下,但想了想家里的情况还是算了。
  张桂花她娘走了没一会儿,庞大丽带着四个孩子回来了,萧老汉和萧大也从地上回来了。
  庞大丽进门就隔着窗子问,“二弟妹,你娘不是来照顾月子吗?咋回去了?”
  她老远看见了,不过隔得太远,就没打招呼。
  大娃进门就嚷嚷,“二婶,我们也想喝鸡汤,好香啊。”
  厨房里一股鸡汤味,半大小子早就跑饿了。
  二娃也喊,“二婶,我们想喝鸡汤,喝鸡汤。”
  随后一步进院子的萧大就骂,“去去去,你们两个大小伙子都长这么大了还和弟弟抢奶喝,还要不要脸了。”
  二妮也隔着窗子问,“娘,我们不喝汤,能不能给我们和大娃二娃哥分一小块肉。”
  她知道鸡汤要给娘喝了弟弟才有奶,所以只分一小块肉。
  大妮大了,又比较懂事,所以没开口,不过看神色也是想吃。
  “二弟妹,孩子都馋了,我去厨房给她们盛一块啊。”
  庞大丽说着就往厨房走,张桂花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结果到了厨房一揭开锅,只剩一碗过点汤了,庞大丽都傻眼了。
  急忙跑出来问,“二弟妹,你白日里听见什么动静了没有,咱们家可能和上回一样遭贼了,鸡肉全不见了。”
  “不对啊,和上回区别大了,周围也没银子留下,这哪个缺德鬼干的事啊!”
  张桂花在屋里表情不自然,急忙找了个借口,“我刚生完总感觉肚子饿,就没忍住全吃完了,要不……给孩子他们喝口汤吧。”
  她总不好说是让她娘全带走了。
  庞大丽拉着嗓门,“喝啥汤啊,鸡汤也只剩一碗了,给他们喝了,你喝啥。”
  她还想喝一碗呢,这就没了啊,这二弟妹可真能吃啊。
  张桂花在屋里红着脸找借口,“可能是我娘熬鸡汤的时候水添少了。”
  大娃大了也知道了,开口:“二婶婶,我们不喝了,你喝了喂弟弟吧。”
  二娃哥哥说啥他就说啥。
  二妮还小,听见没肉吃也没汤喝,哇的一声就哭了。
  “娘,你骗人,你肯定舍不得吃给张家奶奶带走了!”
  大妮扯了妹妹一把,“闭嘴,娘吃了就吃了,你还不让娘吃了,你有没有良心。”
  屋里的张桂花神色尴尬又难堪,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庞大丽也知道是咋回事了,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鸡汤盛出来,做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屋里的张桂花送一碗。
  她手艺不咋地,午饭就是清汤面条子,坐月子也能吃。
  庞大丽把饭碗搁下也没出去,就坐在了炕沿边上。
  “二弟妹啊,我看你娘伺候月子也不靠谱啊,这时候马上春种了,地里肯定忙,你还不如把银子给我,我给你伺候月子吧,反正我也要做饭,连带着照顾家里的四个孩子,我给爹说一声,地里的活我就不去了。”
  坐月子其实就是洗尿布,做饭,这些她都行。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这个现成的大嫂呢,有银子干嘛要让外人赚?
  张桂花听完虽然心里也有这么个意思,还是有些为难道。
  “我都跟我娘说好了,总不好突然变卦了。”
  原本她想的是让她娘直接住在这儿,顺便享几天福,可她娘明显没有要住的意思。
  庞大丽压低了声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不过好歹你叫我一声大嫂,我给你提个醒,你可别巴心巴肝的把什么都给你娘说,尤其是老二受伤赔了那笔钱的事。”
  张桂花闻言皱眉,“大嫂,你想太多了,那是我娘,害谁都不会害我的。”
  “傻子,等吃了亏,你就知道好赖了。”
  庞大丽见她好心当成驴肝肺,撇了撇嘴嘀咕一声走了。
  张桂花低着头逗儿子,没把庞大丽的话放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张桂花她娘常来。
  一回两回的自然没事,时间长了,自然就出事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温巧娘这头,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昨日把萧把式接到家里招待了一顿,今早上萧把式走了,他们也得出门了。
  李翠花碎碎念叮嘱萧芹。
  “小芹啊,我们走了不行你先回村住一段时间吧,你一个人住在镇上我实在是不放心。”
  萧芹,“没事的娘,阿玉就在隔壁院子,有他这个弟弟在我们互相照应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就放心出门吧,一定要照顾好三嫂,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李翠花想了想铺子里确实离不开萧芹管账。
  “那行吧,你一个女儿家出了门多留几个心眼子,晚上天黑之前回来,宁可少赚一点钱,也要注意安全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影六赶着马车就开始赶路了。
  李翠花坐在马车里感慨,“这不跟着出来愁得睡不着,出了还是犯愁,又放心不下家里。”
  温巧娘抱着她的胳膊,“出来了就要开开心心玩,别想那么多,没发生的事,想多了只是增加烦恼,娘,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她将手里的果干给了李翠花几块。
  “真好吃,巧娘你自己做的吧。”李翠花尝了一块,就笑,“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听你的,咱们开开心心的。”
  ……
  前脚马车出了县城,后脚几个泼皮无赖就开始在铺子周围打转儿了。
  “赵四,你确定那秀才走了?出远门了?”
  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开口。
  他是县里的无赖头子,名叫刀疤,人如其名脸上有道疤,专门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前段时间去了趟春风楼睡了个窑姐儿,两人好上了,结果他囊中羞涩,去了两次就没钱去了。
  春风楼那种地方,没钱可不会让你进。所以刀疤就问手底下几个小弟借钱去了赌坊。
  除了刚开始赢了两把,后面赔的裤衩子都没了不说,还让他欠了一屁股债。
  赌坊的人催债可是要砍胳膊断腿的,刀疤急了,打算干一票大的,找个生意红火的铺子趁着晚上没人偷钱。
  刀疤在街上转悠了好几天,见俏佳人生意红火,店里招呼人的也是女人,直接就盯上了温巧娘这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