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不断回避她的问题,“就是看着孩子好看,多抱一会儿呗。”
  “你放心,马上就给送回来了。”
  桃娘没了孩子也不敢随意进屋,生怕江晚宁问她要孩子。
  直到产婆出来说:“宁娘子睡着了。”
  她才敢进去瞅一眼。
  “段婶子,你快点把你亲戚喊回来,你说宁娘子刚生了孩子,孩子却不见了她怕是会疯的。”
  “我也没法给她交代啊。”
  段氏道:“她不睡着了么,想来没个大半天醒不来,一切就等她醒来后再说。”
  “或者就给她说帮她找了奶娘,孩子抱去奶娘那里了。”
  “总之能拖就拖,不能拖再说。”
  桃娘欲哭无泪,再问段氏要人,段氏直接把门一关,不理人了。
  “段婶子,你不给我孩子我就找里正!我要找他主持公道!”
  屋里段氏听着桃娘的哭喊声心里怪不是个滋味。
  她扭头说:“当家的,咱们这次是不是太缺德了,人家刚生的孩子呢。”
  “这没了孩子宁娘子整个月子怕会哭过去,这得哭出人命啊。”
  里正摆弄着面前的一堆奇珍异宝和银票:“有什么缺德的。”
  “宁娘子不守妇道与人私奔才是缺德呢。”
  “再说了,你瞧,我们帮一下他们还能到下辈子都不愁吃喝的钱,何乐而不为。”
  段氏伸手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珍珠圆滑温润的触感让她长着老茧的手有些不习惯,但她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
  “你说的对,宁娘子自己先与人私奔的。”
  “明个一早我喊人把她拖回桃娘家去,免得对着我们哭。”
  有时候眼不见心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次日天还没亮,段氏就喊来了一辆板车,命人把还在沉睡的江晚宁和哭昏过去的桃娘丢了上去,送回到了桃娘家。
  桃娘醒来欲再去找里正讨说法,却被告知,若还想让三个孩子在琉璃村避难活着就不能再去找里正。
  一番无奈挣扎下桃娘憋屈的窝在家里,照顾着江晚宁月子同时日日规劝她不要想不开。
  一个月月子期很快过去。
  江晚宁的身子恢复的极好,每天桃娘厨房里都会出现各式各样的进补食物。
  而她只需要每天到点扯着嗓子嚎几次,代表自己在伤心哭泣。
  一个月下来连带着桃娘和大牛几个孩子都圆润了一圈。
  这晚江晚宁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而她旁边坐着另一个粽子,谢辰瑾。
  此时两人的脸上涂了层黑灰,眉毛口鼻也都做了相应的调整,让他们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宁娘子,你与你相公一路往北走,走到仰头见不到山的地方差不多就是犬戎地界了。”
  “出了山坳天就冷得很,你们可得做好准备。”
  桃娘不放心的很,往两人怀里塞了好几包肉脯,直到实在装不下后才罢休。
  江晚宁抬了抬笨重的胳膊:“这已经准备的很好很到位了。”
  与桃娘简单拜别后,江晚宁与谢辰瑾按照路线一路向北。
  天气果真如同桃娘所说,越北越冷,等出了琉璃村所在的山坳,都已经见到积雪了。
  “没想到这小小的山坳竟把琉璃村保护的那样好。”江晚宁感叹。
  完全是迎风坡与背风坡的区别。
  谢辰瑾抓住她的手:“你慢些走。”
  两人穿的笨重又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就在他们苦苦与雪地做斗争时,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人慢慢靠近。
  “嘿!”牧羊人热络的走到他们跟前把手里的鞭子交给二人。
  “王爷,王妃,这群羊就归你们了。”
  “这头羊会带着你们回你们住的帐篷,那就是你们往后这段时间的家了。”
  江晚宁听着耳熟的声音,努力辨认着面前的老汉,可她瞅了半天还是不能把他和小十七联系起来。
  “我天,你这易容术绝了。”她拿着鞭子轻挥了两下。
  十七笑笑:“王妃与王爷同样面目全非,非一般人能认得出。”
  简单的交接后,谢辰瑾与江晚宁与羊群混为一体,融化在雪地里。
  两人按照既定路线往帐篷新家走,忽的瞧见不远处腾起一片飞雪,应该是有人策马而来。
  谢辰瑾驻足张望,只见是几个身着白袍带着白面具的人自西方而来。
  那些人进入犬戎地界后朝驻守的犬戎士兵亮出牌子,立马就有人将他们犹如贵宾般迎接了进去。
  “这些人是…”江晚宁辨别不清。
  “西越古王室。”谢辰瑾道,“他们怎会过来犬戎?”
  “难不成他们要与犬戎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