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云淼儿已经跟谢季同逛完御花园回来了。
  她许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之前谢季同央求过她,说她要多出去走走,看看景色散心。
  但她还是没有走出殿门。
  她害怕一旦出现在宫里,后宫所有的宫人和各宫妃嫔便会对她指指点点。
  这次谢季同提议时,云淼儿照旧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谢季同一反常态,硬是拖着她出来,说要她感受一下日光,顺便与她说说昨晚失败的原因。
  一番劝说之下,她才不情愿的跟在谢季同身后去了御花园。
  一路上听谢季同给她解释过后,她才知道原来夜里的事出现了变故。
  睿王妃江晚宁过去救白流苏了,而后睿王知道爱妃入了虎穴后,调动了火箭手不顾死活的放火箭,这才导致了行动的失败。
  云淼儿把江晚宁在心里啐骂了一通,觉得这个睿王妃管事管的忒宽了些,怎么什么事儿都能遇到她!
  不过想到江晚宁没过多久就会守寡,云淼儿的心情又舒坦了些。
  她找人绑架容行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弄死谢辰瑾。
  毕竟她听那个人说过,睿王谢辰瑾是狗皇帝的共生子。
  谢辰瑾活着狗皇帝才会无病无痛的活下去,一旦谢辰瑾死了狗皇帝很快就会跟着归西!
  在皇宫里刺杀当朝皇帝难,但刺杀一个亲王就容易许多。
  不过这一切她是不会也不敢告诉谢季同的。
  狗皇帝是他的父亲,谢辰瑾是他的皇叔。
  以云淼儿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弑父弑叔之事的。
  所以她要谢季同做的事从外表看都与谢辰瑾和大凉帝无关。
  所以她要想杀了谢辰瑾必须要走弯路。
  “累死了!”云淼儿进了殿门后几步跑到软塌上半躺着。
  谢季同见她脸颊都累得通红,额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命人送来温水挽起袖子拧了棉布给她擦汗。
  “你呀就是出去活动的次数太少了,下次多出去走几趟就会适应了。”
  “我听说莫青郡主过来看过你几次,她性子欢脱好动,你可以跟着她出来走走的。”
  云淼儿脸色微变,淡淡道:“人家过来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过来礼节性拜访罢了,我还能真缠着人家不放?”
  谢季同说:“莫青郡主性格开朗,是个喜欢交朋友的。”
  “虽说是因为太后这层关系才与你相识,但是个可结交之人的。”
  云淼儿似乎不愿再与他谈起旁人,打着哈哈过去了。
  谢季同见她这般急忙止住了话头,说了些其他的趣事哄她开心。
  今日能拖着她出去走几步,已经是不容易了,若再说其他惹了她心烦反而不美。
  “临出门前让人给你炖了燕窝,现在刚好可以吃。”
  珠儿将燕窝呈了上来,云淼儿尝了一口皱起眉:“好烫。”
  谢季同闻言将燕窝拿到手中,用勺子搅拌着散热。
  云淼儿瞅了一眼带着细灰的裙角,说:“我先进去更衣。”
  “好,你出来后便不烫了。”谢季同宠溺地看着她。
  如果可以,哪怕她不愿嫁给自己为妻,能这样成天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云淼儿拐过屏风进了内殿,脱下外衫后往床榻上一趟,闭目养神。
  贴身婢女秀容收起脏衣物后,转身去衣柜里给她找新衣。
  云淼儿侧着身子习惯性的将手往枕头下摸了摸,去寻找让她心安的凸起。
  这一摸她神色凝重了起来。
  有人进过她的寝殿!还碰了她的枕头和被褥!
  没准枕头下的人形布偶也被人看到了!
  云淼儿坐直身子神色紧张,秀容拿着衣服过来看到她的神色被唬了一跳。
  “公主您怎么了?不舒服?”
  云淼儿摇头,尽量掩盖自己的慌乱:“有人进来房间看到布偶了。”
  “怎么会,公主的内殿通常只有奴婢进来收拾,特别是铺床换被的事,从来不假手于人,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公主垫被下有东西的。”
  秀容亦紧张了起来,这布偶是她给主子找人写了朱砂字准备的。
  这种事情是断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公主想做的事还没做成,一旦被人说出去,那便是掉脑袋的罪行!
  云淼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先去打听一下今个儿谁进内殿了。”
  “是。”秀容也让自己冷静,快速给主子换好了衣服。
  一主一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与神情后走出了内殿。
  云淼儿接过谢季同递的燕窝朝秀容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找借口离开。
  “淼儿,这殿内的花草你看着可如意?如果觉得不喜欢可以找内务府去换自己喜欢的来。”
  “我瞧着今个你去御花园看那玉蝴蝶看了许久,不如让内务府搬些过来。”
  云淼儿抬眼扫了一圈大殿,觉得整个大殿像是有些地方变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变化。
  平时云淼儿心情不好,不会关注外边的花瓶摆件有什么变化。
  这些个物什都是内务府根据季节节气和一些喜庆日子定时更换的,即便是有了变化,身为主子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秀容身为云淼儿的贴身奴婢,除了内殿的事外,外边大殿与小厨房的粗活压根不管,自然也注意不到这些。
  “不用,御花园里的那些东西俗气大,懒得接它们进来。”云淼儿道。
  谢季同像是松了口气般,说:“依你,你若不想让人搬进来,下次我还带你去御花园看去。”
  虽说小萍在收罗走瓷器花瓶摆件后,更换了其他,但多少是与之前有差别的。
  淼儿她没发现,或者觉得无所谓就行。
  喝过燕窝后云淼儿借口累了,赶走了谢季同。
  谢季同又给她上了一遍药,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再自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同时他又在为另一桩事忧心。
  绑架白流苏与容行的行动这次失败了,以淼儿现在的性格肯定会让他再行动的。
  可下次会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
  至于为何要将他们两人绑起来,淼儿也不告诉他,一追问她就会哭闹得厉害。
  她那样情绪激动的状态下,他根本不敢质疑和忤逆她的要求。
  “王爷,您要回去歇息了吗。”秀容走上台阶与谢季同行礼。
  谢季同‘嗯’了一声,又啰嗦了一遍:“好生看着你家主子,别让她再伤自个儿了。”
  秀容点头:“是,奴婢会认真看着的。”
  待谢季同走远后,秀容进了大殿走到云淼儿身边,耳语:“公主,有点眉目了。”
  方才她去询问今日谁进了内殿时,那些宫女都三缄其口,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去过。
  秀容肯定是不相信的,这些都是翊王安排的宫女,没有对她说实话的义务。
  但她通过各个击破,找到了一个小宫女得知今个确实有宫女去了内殿。
  “好,把人给处理了。”云淼儿轻挑眉将燕窝吃完,惬意地躺到软塌上。
  “记住手脚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