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的大丧期,少说得过了五七,也就是三十五天。
  这三十五天放在往日是不长,但放到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一天都耽误不得。
  以目前传递消息的速度,最快十天,大凉帝驾崩的消息就会传到犬戎。
  那边就会出现异动。
  而他们则要越快动身,越早到达越好。
  并且现在江晚宁能肯定犬戎王后就是江晚歌,怂恿犬戎搞事的就是江晚歌和江鸿远两人。
  如此她更得过去了。
  “不如我们去找太后。”江晚宁提议,“皇上刚病时她担心自己垂帘听政官员们会不服。”
  “现在你把朝务理顺了许多,太后再听政会顺利些。”
  “再说了,秋风镇那边确实需要懂打仗的人过去坐镇,必须得你出面才行呐!”
  江晚宁说完开始仰天长叹,“我都想把皇上从棺材里揪出来,把他摁在皇位上!”
  “怎么我就不能真的起死回生呢!”
  其实她更想把大凉帝给狠狠打骂一顿,怎么当得皇帝!
  把自己儿子兄弟都给怀疑的作死,然后又把自己作死,现在躺棺材板里就爽快了?!
  谢辰谨示意她小声:“特殊时期,小声点儿罢。”
  “诶!”江晚宁收了声,“那这样,你先忙我先去太后那边探探口风。”
  “等晚膳的时候你过去,我们一起用膳,再做最终决定。”
  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
  总不能一直拖着不作为。
  江晚宁说着往寿康宫走,刚出御书房正看到文涵迎面走来。
  她心一惊急问:“是意然又不舒服了吗。”
  文涵愣了一瞬,道:“不是,意然之前服用了皇婶的药后一直安睡些,情况平稳得很。”
  “我是专程过来找皇叔的。”
  她垂下眼睑,“母妃从今个儿早上回去后就一直跪在小佛堂,不吃不喝一天了。”
  “我担心得很,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同时也想知道母妃往后的安排……”
  江晚宁眼里划过一丝怜悯,最可怕的就是娴贵妃有了必死决心,而子女们还不知道,还在想着帮她缓解心结。
  她不知怎样开口,挥挥手:“他就在里面,进去罢。”
  文涵点头走了进去,江晚宁则往寿康宫走。
  进了御书房后,文涵冲着谢辰谨行了大礼,而后转身关住大门,低声道:
  “摄政王,听说你要让我母妃殉葬?!”
  “真的吗?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母妃!”
  她一直对谢辰谨和江晚宁的态度很温和,特别是见到谢辰谨时都是恭顺至极。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与谢辰谨说话。
  谢辰谨捧着奏折面不改色,“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
  “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了?!”文涵声调厉了起来,“皇叔,单是父皇的死都要了意然半条命。”
  “若母妃再殉葬,他怕是挺不过去啊。”
  “求皇叔开恩,不要让母妃殉葬,求皇叔给我们咸福宫上下一条活路!”
  她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谢辰谨头疼,娴贵妃要殉葬之事怎么就传出去了?!
  他道:“你母妃要殉葬是她自己的选择,并非本王要求的。”
  “按照规制,后宫的妃子们在皇上驾崩后位份高的留在宫中,位份低的则送去庙庵。”
  “若你母妃愿意是可以过去庙庵的,但她不愿,只要殉葬。”
  “你求本王无用,得说通她才行。”
  他总不至于给文涵说,她父皇是被她母妃害死的罢。
  文涵愣了一瞬,“真不是皇叔逼迫母妃的?!”
  谢辰谨眼皮抬了一下,“不是,本王没有逼人死的癖好。”
  “方才是我误会皇叔了,还望皇叔原谅。”文涵说着跺跺脚跑了出去。
  她一路未停直奔咸福宫小佛堂,抢过娴贵妃手里的佛珠,质问:“母妃!”
  “你为何想殉葬,皇叔说了,以你的位份不用殉葬,你若不喜欢待在皇宫里。”
  “你可以,可以再去庵里嘛。”
  只要不带上我就行。
  娴贵妃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不去庵里了,那里你不喜欢。”
  “你费了这样大的心思回宫,我是你娘亲,总不能辜负了你。”
  她瞧着文涵,像是知晓了一切。
  文涵被看得心虚,“母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