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烨对她看的很透彻，她只有不喜欢的时候才会拒绝。
“曾经您在追求属下的时候，就不断拒绝属下的主动。”
“曾经属下以为您不是个随意的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首以前，您恐怕只是不愿而已。”
山风吹下，南离烨的头发被吹动了起来，缓缓的往前飘去，遮挡住了他部分的脸。
小部分流畅的线条显现，更加的突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距离美。
乐碎头疼，她好想逃。
要搁以前，这么大一个美人搁在她面前，还想要主动凑过来，她绝对是妥妥的答应。
但是放现在，她老了，一切看淡的平常，不再有激情了。
焯，她为毛当初要招惹这个家伙。
为毛他这种要死要活的样子好像是她辜负了他一样。
“那个，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这光天化日露着衣服，有损你的名声。”
南离烨固执的看着她，不仅没有把衣服拉上去，甚至是还往下扯了点。
完美的腹肌一下子全都露了出来，充满力量型的样子，看得乐碎血脉偾张，老脸蓦然一红。
嗯，她果然还是好这一口，完全没救了。
“阁主既不是真心，想让属下穿上衣服，又何必假惺惺的。”
他在山风中捏着衣服，瞳孔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比起属下，阁主恐怕是更喜欢那个孩子吧？那天我和红红一起打断了你的进程，虽然嘴上不说，但你心里也是计较的。”
她计较啥了？
那天的事就是个误会！
乐碎直接跳脚：“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座喜欢他了？又从哪里看出来本座是在对他做不轨之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严肃，本以为这样就能激起南离烨的自我反省，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纠结的更深了。
“阁主不喜欢，又为何吊着他？”
南离烨倔强的样子倒是很像祁肆寅，两人都是一个性子，认定的东西别人改变不了。
只要他决定了，别说九头牛了，九十头都拉不回来。
“……本座哪里吊着他了？”
乐碎觉得他的思维很是清奇：“就这么跟你说吧，那天你看到的全是误会，他当时刚好神魂动荡，身体虚软，本座就只是扶了他一把，被带倒了而已，别的真没什么。”
她这话说的可认真了，就差举起三指对天发誓。
要是还不信的话，她真想把他的天灵盖给翘开，把当时的场景强行灌输到里面去。
南离烨抿着薄唇微笑了一下，显然是没听进去：“阁主愿意对属下解释，属下是很开心的。”
“可是那孩子对您是何等感情，您或许是感觉不出来，属下却是看得清楚。”
祁肆寅对乐碎的感情不像是姐弟之间的情感，那种拉丝的眼神包含着缱绻与小心，以及那些怦然心动后，不想被发现的蹩脚隐藏。
在他身上，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乐碎也是这种微妙的情感。
只不过，当年的他有阁主的宠爱与赏识，能够高傲的用冷漠去婉拒。
祁肆寅就不一样了，不知为何，乐碎好像是对他没有感情那般，却又无微不至的给他关怀。
在墓室里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大脑是懵的。
尤其是在看到乐碎的脸时，那股不敢置信与怒火，几乎把他给湮灭。
也就导致，那招炎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专冲着他的命去的。
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下来，阁主对他……
好像不似曾经对自己的追求，更像是在吊着一个猎物的胃口，忽远忽近。
南离烨一个人在那边想了好半天，乐碎就麻着一张脸看他想。
最后眼睁睁看着他的微表情越来越离谱，她逐渐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阿离烨，不是所有的男女之间都有感情的，你不要误会。”
她是真的会谢，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属下没有误会，属下只是凭心去判断。”
南离烨坚信自己的直觉，这就像是敌人在战场上，天生对对手的敏锐察觉度：“还记得您与属下第一次重逢吗？那时候您说，不准要了那孩子的命。”
南离烨捏着衣角，神色倦怠：“以前，哪怕是属下被百人追杀，您也不曾有过那种态度。”
“这不是感情，难道是良心泛滥吗？属下不信。”
是了，曾经的乐碎不为任何事动真心，眼里永远只有利益可言。
甚至是一直到现在，她也是这种想法。
“对，你确实应该不信。”
乐碎认同他的看法，喃喃自语道：“不信才是对的，就连本座也需得不信……”
她望着远处的山峦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看开了，扭过身去看着南离烨，取消了身体的凝实度。
南离烨见乐碎消失，还以为她是生气走了，慌张的紧赶几步：“阁主！”
她是又要丢下他了吗？
又要一声不吭的走了，再过了好几百年给他留一封书信，连头都不肯露吗？
“阿离烨，本座没走。”
乐碎的身体再度凝实，不过没有刻意凝聚成人类实体的样子，保留了灵魂的缥缈之感：“如今，你还看不出什么吗？”
南离烨惊异的盯着她，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壳而出，生长出了嫩芽，肆意的侵略他的身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会，她怎么只剩了元神……
“您……是元神出窍了吗？”
他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徒劳的想要用猜测来掩盖这种真相。
乐碎顺着风飘了过去，这次她没有用障眼法来掩盖自己，往地上三寸飘的更高了点，好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阿离烨，好好看看，本座早就死了，给不了你们这些活人什么期望，也给不了你们所想要的。”
乐碎的语气中多了些悲哀与感叹，她的肉体早已死去，就连残渣都早就在空气中腐化，连点渣子都没有留下了。
可是她的灵魂，却还在人世间游荡，体验着世间疾苦，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事情，索然无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