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未签断更 > 没签重新整理第20章一品
  瀚海帝都
  邺城
  驿馆
  胖子小白两人看了一日校武对阵,爽了爽了,结果却被慕容元华劈头盖脸骂了一晚上。
  “长能耐了?不告而取?谁教你俩的?”
  慕容元华将令牌狠狠摔在桌子上,两人吓得打了个激灵儿。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两人同时回答。
  “滚。”
  两人本想一走了之,躲个清净。
  可是一想现在是晚上,能到哪里去?
  “叔父,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们俩去哪?”
  “读书习武?兵法谋略?哪个不行?”
  慕容元华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出言训斥。
  “你俩都已经十四岁了,还不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
  被慕容元华盯着看,两人冒出一身冷汗。
  “长大不想当将军了?别人安排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我告诉你俩,鲜卑慕容不会花银子养废物,更不会花银子养废物将军。”
  眼看慕容元华越说越难听。
  “叔父,我俩还有事,回头再听你说。”
  两人急忙跑出驿馆。
  “胖子,慕容叔叔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小白,你也看出来了。”
  “这还用看嘛,都快闻出来了。”
  胖子被小白的话逗笑。
  刚想回复一句,却看见驿馆大堂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小白,你看那是谁?”
  小白顺着胖子的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背着身,但是胖子小白两人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原因很简单,此人打耳洞,而且戴了一对不同于他人的耳坠。
  自上古以来,鲜卑各部一直传承中原习俗,只是后来中原文化更迭,远在北疆之外的鲜卑各部渐渐和中原文化有了许多不同之处,打耳洞的习俗传承久远,自古有之,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打耳洞,佩戴自己心仪之物作为耳坠,有金有银,有铜有铁,形状也各不相同,但是这个人戴着一对天下独一份的耳坠,一对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风铃之声。
  胖子小白两人还记得年初送慕容燕远嫁鲜卑拓跋,婚礼当晚,两人连同少年都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三人睡在一个帐篷里,互相询问过后,两人才知道少年无父无母,是草原之主拓跋健收养了他,又是一个孤儿。
  “拓跋雷。”
  胖子大喊一声,少年立刻转过头来。
  “慕容墩?慕容白?你们俩怎么在这?”
  少年一脸惊奇,三人居然再此重逢。
  黝黑的皮肤,浓密的头发,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仿佛草原上的雄鹰,除了身材偏瘦之外,拓跋雷有着草原汉子所有的特征。
  叮铃铃。
  拓跋雷一动,耳边的铃铛便响个不停,胖子上前,一把抱起拓跋雷,虽然拓跋雷的年纪比胖子大了一岁,但是身形不及胖子,和小白差不多。
  “拓跋雷。”
  小白也上前,给了拓跋雷一个拥抱。
  少年重逢,说不出的开心,仿佛耳边响起了草原上的歌声,眼前是熊熊篝火,有烤全羊,马奶酒。
  “拓跋雷,你怎么在这里?我姐怎么样了?”
  “王后很好,我是陪着大哥来的。”
  “拓跋健也来了?”
  “嗯。”
  “你们来瀚海帝都做什么?不会是专程来看演武的吧?”
  “演武?不是,我们是来朝贡的。”
  “朝贡?什么东西?”
  “草原还能有什么,战马呗,不过今年战马的数量比往年多好几倍,大哥不放心,要亲自护送。”
  “这么多战马?看来攻打鲜卑段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攻打鲜卑段氏?”
  胖子四下瞅了瞅,幸好没人,现在是饭点时间,估计大部分人约着三五好友喝酒去了。
  “拓跋健去哪了?”
  “他和驿馆郑管事出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去?”
  “他说我还小,有些地方不方便带我去,便让我在这里等他,反正这里有吃有喝,又饿不着我。”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追求?你好歹也是草原汉子,怎么能在这吃面条咸菜呢?走,我带你去喝酒。”
  “这里有酒?”
  “当然有酒,而且天下八大名酒应有尽有,今日正好无事,咱们三个来个不醉不归。”
  拓跋雷不愧是草原出来的人,年纪不大,已经有了酒瘾。
  “胖子,咱俩又没银子,去哪买酒喝?”
  小白在一旁提醒,胖子不停地朝着小白挤眉弄眼。
  “你忘了叔父之前和我们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在瀚海帝都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一个人。”
  小白恍然大悟。
  “清欢阁,绿蛾?”
  “对,就是她。”
  “你不是最不喜欢和女人待在一起么?今儿这是怎么了?主动往女人堆里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江湖豪气,今日能在这里遇到拓跋兄弟,就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那就必须大醉一场,如此,才算江湖豪杰,至于女人不女人的,喝了酒,谁还能记得住。”
  小白一脸鄙夷。
  “你这算不算酒壮怂人胆?”
  “算是吧。”
  “要不要和慕容叔叔说一声?”
  “叔父最烦别人问问题,咱俩还是别去找骂了。”
  小白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大不了回来再挨骂,省得先挨骂再喝酒,喝不痛快。
  瀚海帝都
  邺城
  以玄武大街为中轴大道,将瀚海帝都分成东西两市,越靠近玄武大街,地段越金贵,东市以大冢宰王阳为首的六部大佬府邸为首,西市则以云霄楼,清欢阁为首,今年又是一个大年,有演武辩论两大盛事,瀚海帝都迎来了许多江湖中人,各大酒楼客栈人满为患,物以稀为贵,清欢阁平日里就是达官显贵,世家子弟出入的地方,如今,没有百两纹银,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三人来到清欢阁门口,只见里面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几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犹如门神。
  “既然来了,那就别怕,咱们是进去找人,又不是闹事儿。”
  小白心中没底,强作镇定,胖子来之前的豪气也早已经被那些涂脂抹粉的姑娘吓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白,你先进。”
  小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兜里没银子,咱去对面云霄楼喝个痛快,才不会来这里呢。”
  小白昂首挺胸,朝清欢阁走去,胖子和拓跋雷跟在他身后,还别说,三人还真有一点世家公子的范儿,只不过被门口的护卫一声呵斥之后,原形毕露。
  “你们三个,干什么的?”
  装作若无其事往里走的三人眼看如此,索性也不装了。
  “门卫大哥,我们是来找绿蛾的。”
  小白小心翼翼措辞,生怕哪句话惹恼了彪形大汉,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挨揍都没人管。
  “来这的人都说是找绿蛾的,你们三个别瞎胡闹,今儿大爷我心情还算好,不和你们计较。”
  “门卫大哥,我们真是来找绿蛾的。”
  彪形大汉眼看三人纠缠不清,脾气蹭蹭就上来了。
  “小兔崽子,想挨揍是不是?”
  “门卫大哥,我真没有骗你,我们三个真是来找绿蛾的,你不信的话,进去和绿蛾说一声,就说慕容墩来找她。”
  站在小白身后的慕容墩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打人的心思恐怕都有了,只不过此地并不是大打出手的地方,等来日,到了演武台上再与小白计较。
  看着三人煞有其事的样子,彪形大汉只好安排一人前去通报。
  “你们三个最好别骗我,不然的话,我打得你们爹娘都认不出你们。”
  彪形大汉凶巴巴的样子,很是吓人,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人回来了。
  “队长,管事说让他们进去。”
  “还真认识?”
  彪形大汉诧异地瞅了瞅三人。
  “进去吧。”
  三人得了通行令,鱼贯而入。
  临街阁楼仅仅是清欢阁的牌楼,进入院中,宽敞许多,四周楼阁彼此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回廊,院子很大,山水花鸟虫鱼,样样俱全,别有一番雅致。
  楼阁三层,第一层供客人赏玩,第二层第三层则是一个个单独的厢房,整体布置清雅素质,只是多了些涂脂抹粉的莺莺燕燕。
  大堂之中,有弹曲儿的,有跳舞的,有说书的,有唱戏的,个个精湛绝伦,堪称一流,若是不喜欢大堂人多嘴杂,又瞧上了某个色艺双绝的姑娘,大可以掏足银子,去楼上的厢房,两两促膝长谈。
  三人没来过这种地方,只觉得比大街上那些五花八门强多了,正对大门的大堂之中,已经坐满了人,台上说书人正在讲黄河龙门的江湖传闻,最近传得沸沸扬扬,此时从说书人的嘴里道出,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公子。”
  三人正直愣愣地四处查看的时候,一个婉转的声音传来。
  绿蛾今日一身青绿纱裙。
  秀发云鬓,簪了一只白玉钗。
  眉画远山,眼含若水,唇若红桃,腮点鹅黄。
  浓妆淡抹,清香怡人。
  少了一丝冬日里的妖冶,多了一丝初夏的清爽。
  可不管怎样,都是绝佳。
  胖子本来惧怕女子,可是今日有朋友在场,必不能堕了面子。
  “绿蛾姐姐,今日打扰你了。”
  “慕容公子说得哪里话,不知找绿蛾有什么事?”
  绿蛾说话依旧是宛宛转转,声音清糯,听得人都醉了。
  “今日我要宴请我的好朋友,绿蛾姐姐能不能给我们三个安排一个酒席?”
  “慕容公子是想在大堂找个位子?还是去楼上厢房?”
  “楼上人太少,一点也不热闹,还是在大堂吧,有酒有肉还能听说书。”
  “慕容公子需要姑娘陪酒么?”
  “啊?还有陪酒姑娘?不用,不用,坚决不用...”
  “奴家知道了,请三位公子在此稍后,我与管事打声招呼。”
  绿蛾说完,移步离去,不一会,管事出来,殷勤地领着三人,在大堂之中找了个空位。
  三人落座。
  “拓跋兄弟,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胖子,怎么不到半年,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似的。”
  “哪里?”
  “像个江湖中人。”
  “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
  “胖子,绿蛾还真是好说话。”
  “估计又是叔父干的好事。”
  三人闲聊之际,酒肉已经摆满桌面。
  “来来来,先干一杯,给拓跋兄弟接风。”
  拓跋雷和小白任由胖子江湖习气。
  堂上一老一小,老人拍案说书,少女弹曲助兴。
  话说,立夏当日,黄河龙门古渡口。
  一群人正在等着渡船渡河,日上三竿,才见着渡船从河对岸缓缓而来,撑船的汉子是个势利眼,要足了银子才肯过河,人群里有个穷困潦倒的妇人,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身无分文,只好拿出唯一值点钱的镶银簪子,但是那个天杀的船家将簪子随手扔在地上,妇人苦苦哀求,船家就是不答应,没有银子还想过河,没门,有人为妇人打抱不平,却又不舍得出钱,指责撑船汉子是个势利眼。
  就在大伙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老道士取出一锭银两,交给船家,有了银子,妇人终于登上了船,只是妇人怀里的婴儿一直哭个不停,想来是饿坏了,妇人本就身无分文,吃都吃不饱,哪里来的奶水喂孩子,没办法,一群人只能任由婴儿嚎啕大哭。
  说书人说到这,停下喝口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配合着轻弹一两弦。
  啪...
  惊堂木响,说书人继续说书。
  黄河龙门是什么地方,那是上古时期禹帝治水之所,传闻禹帝收天下之金,铸九鼎,镇压黄河龙王,从此之后,黄河风调雨顺,再无水患,可是说巧不巧,今日渡船之上有个嚎啕大哭的婴儿,哭声引动了河底的龙王,就在渡船行至河中心的时候,渡船打起了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大伙不知所措的时候,河水沸腾起来,只见一个血盆大口从天而降,一下子便将撑船汉子吞了下去,还没等众人看清楚,血盆大口便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之中,这一下,船上的人彻底炸了锅,幸好的是,船上老道士居然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用朱砂作画,画上定水咒,随后一口仙气吹出,朱砂符无火自燃。
  众人只看到原本沸腾的河水,慢慢归于平静,老天师急忙叫人撑船渡河,一群人这才险而又险地保住了性命,只是撑船汉子白白丢了性命。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撑船汉子死了活该的,有说老天师道法高深的,还有人说老天师应该出手斩了河中龙王。
  啪...
  惊堂木再响。
  那黄河龙王岂是说斩就斩的?
  先不说船上还有一群百姓等着渡河,老天师无处施法,上古禹帝都杀不死的龙王,只能用九鼎镇压,老天师也是有心杀龙,身无余力啊,至于后来怎么样了,传闻可是有人亲眼看到有蛟龙出世。
  说书人眼看台下群情激愤,缓缓说道,一张定水符咒哪里能定得住黄河龙王,就算是龙子龙孙也定不住啊,一群人匆忙渡河之后,原本归于平静的河面再次沸腾起来,这一次,可比之前的声势大多了。
  整个龙门的河水都炸开了锅,岸边的百姓只看见,河面之上出现数十个巨物的脊背,每个都有上百米长,烈日照耀之下,那些巨物全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随后,纷纷逆流而上,朝龙门上游而去。
  说书人停下喝茶,琵琶声再次响起。
  轻拢慢捻抹复挑。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琵琶声声声入耳,弹者有心,听者有意,不停劝酒的胖子已经有些醉了,还在不停地劝酒。
  “再干一杯。”
  胖子一饮而尽,听着说书,随口埋怨一句。
  “老道士的道法确实不怎么样,若是真有本事,应当有蛟龙处斩蛟龙,为百姓除了这一群祸害。”
  旁边一个世家公子听到胖子的埋怨声,一脸不屑。
  “毛都没长齐,还想着斩蛟龙。”
  胖子哪是受欺负不还手的主儿,何况今日又有拓跋兄弟在场,定然不能堕了面子,腾地站起身来,盯着公子哥,怒斥道。
  “他娘的,你毛长齐了?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公子哥心中本就郁闷,再被胖子这么一激,顿时翻了脸。
  “小子,你欠揍?”
  “我欠揍,可是你打得过我么?”
  胖子向来如此,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从不吃亏。
  公子哥气急,指着胖子的鼻子,恶狠狠说道。
  “小子,敢不敢上台切磋?”
  “有何不敢?”
  “好,我等着你。”
  公子哥撂下狠话,向台上走去,早就发现这边动静的说书人急忙带着琵琶少女远远躲开。
  “胖子,你还真和他打?”
  “拓跋兄弟,你别拦我,我慕容墩可是先锋大将,常胜将军,区区一个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而已,我一拳就能打倒他。”
  小白瞥了眼公子哥的朋友,冷笑一声。
  “不就是切磋么,散散酒气也好。”
  台下听书的众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仅不恼,反而大喊大叫开始起哄,随同公子哥一起来的人也在假装客客气气。
  “真是抱歉,我这个兄弟今日不知怎么了,拦都拦不住。”
  小白本不想惹是生非,可既然别人已经惹上门了,都要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那也不用委曲求全了,一句话,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