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在建安内城中心的几条街上转了一圈,仍是没有看到景元道士的算命摊,不禁心中嘀咕。
  “难道是我的钱给太多,这个道士赚够了钱,便直接收山了?”
  无可奈何下,便只得先回无色寺,待第二日再来此看看。
  当晚,庆阳修炼了一下《八臂转轮经》,又想着现在返魂砂虽然不够上乘,但仍是有用,便再炼了三抔以作备用。
  翌日,庆阳又去了建安内城中心的几条街,找寻景元道士,可仍是找不到。
  于是,庆阳便思忖起来。
  忽然,他想起景元道士和自己说过,他认识城外义庄的守庄人。
  “当时那道士说,那义庄在苑西村处,那便去苑西村找寻一番。”
  “想必那个守庄人应该知道景元道士的消息。”
  “就算守庄人不知道景元道士的信息,这个守庄人屯雷击木,说明其应该也懂得修道之事,说不定问他也可以。”
  想到此处,庆阳便先回到无色寺,取了大威德降魔剑,用一块厚布包好。
  让性空戴上斗笠的同时,也穿上一身黑袍,然后便驱使他跟着自己下山。
  下了山后,庆阳租了一辆马车,尝试着给性空下了一道驾车出城的指令,但随后发现性空只是死板呆滞地鞭马,根本没有认路,于是便只能让性空坐在马车内,自己驾车。
  出了外城的城墙后,便看到了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向着天边绵延而去,一个个佃户正在农田上割着秧。
  庆阳见到今年明明是好收成,但是这些佃户都是面黄肌瘦,一脸愁苦的样子,也不知他们收割的稻田能有多少是下他们的肚的。
  只怕大多数都是被充作军粮,或是进入达官贵人的粮库。
  “老丈,苑西村从哪条路走?”
  庆阳向一个佃户问道。
  看到佃户举起了生锈的镰刀,向一条路指了指,庆阳便一拉缰绳,控制着马头,随后一鞭甩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便向着一条路疾奔而去。
  因马儿跑得极快,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苑西村。
  庆阳向村民问明了路径,便向义庄驾去。
  ……
  义庄是一个略显老旧的大宅,靠近一条小河,宅子前有着一棵树木,枯黄的树叶时而落下,在树下铺了厚厚的一层。
  庆阳下了马车,把马系在树上,然后便向义庄内走去。
  刚走没几步,便闻到一阵香喷喷的狗肉味。
  “里面有人在煲狗肉!”
  庆阳走了进去,发现这义庄是一间几进的宅子,前面停放着棺材,几副棺材悬在空中,其上绑着红绳。
  狗肉的香味,则从后面飘了出来。
  于是,庆阳循着香味走了进去,走过了一进宅子后,便看到两人各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放着两坛酒,两人前面生起了火,火上驾着一个瓦锅,其内有狗肉在翻滚着。
  这两人,其中一个正是留着一撮山羊胡的景元道士,因为狗肉翻滚,道袍溅上了几点肉汁。
  另一个,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老人右边脸上有着一大片伤疤,右眼发白,似乎有着眼翳,他左手执着筷子,拨弄着锅里的狗肉,右手却是空空荡荡的。
  “公子爷!”
  看到了庆阳后,景元道士最先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
  独臂老人听了,便抬起头来,用左边的独眼看向了庆阳,问景元道士:
  “师弟,这便是买我雷击木的那位公子爷?”
  “是。”景元道士答道。
  那独臂老人便道:“这里有新煲的狗肉,公子爷是否要来尝尝?”
  “那真是谢谢了!”说着,庆阳便走了过去,他来到此方世界,还未吃过如此美味。
  独臂老人站起身来,拿了一个小板凳和一双筷子过来。
  庆阳接过筷子,坐在小板凳上,便夹起了狗肉吃了起来。
  “公子爷来此有何贵干?”
  景元道士重新坐下,向庆阳殷勤地问道。
  庆阳看向了景元道士,也不拐弯抹角,当即问道:
  “不知你是否知道一些用鬼怪炼丹或是炼药之法?”
  “哦,可是公子获得了丹方,里面便需要以鬼怪入药?”景元道士问道。
  庆阳点了点头,他看着景元道士和独臂老者,见这二人的表情无丝毫异样,便心忖难道用鬼怪入药,对于这二人来说,是极其正常之事?
  庆阳问道:“那用鬼怪炼丹,如何炼呢?直接将鬼怪放进丹炉中么?”
  “当然如此。”景云道士道。
  庆阳问道:“要是那鬼怪十分巨大,连丹炉也装不下呢?”
  “而且,一些鬼怪乃是无有实体之物,又该如何带着它们呢?”
  景云道士道:“鬼怪之所以成鬼怪,是因为其有着‘灵性’。”
  “道士炼丹,便是主要是用鬼怪的‘灵性’。”
  “把鬼怪杀死后,其体内的灵性会慢慢消散,这时就需要法器将鬼怪的‘灵性’收集起来。”
  庆阳又开了眼界,便问道:“收集‘灵性’的法器从何可得?”
  景云道士忽然看向了独臂老者,只见独臂老者轻轻点了一下头后,便道:
  “这法器,我们倒是有一个,只不过……这是我们师傅传给我们的……”
  “开个价吧。”庆阳道。
  他见景云道士每次想收钱时都是畏畏缩缩的,想必是这道士应该没有法力,畏惧自己。
  他如果想的话,是可以明抢的。
  但是,这道士似乎懂得很多,说不定以后若是遇到问题,还要再来问这道士,于是便维持着与这道士的关系。
  “……五两银子。”景元道士想了会儿,道。
  庆阳便将一个小布囊拿出,从中摸出了约莫五两的碎银,递给了道士。
  道士用手掂了掂,便将碎银收进了钱囊中,而后去了宅子后一进房子,一会儿后,便捧了一个沾满灰尘的玉瓮出来。
  庆阳只见这个玉瓮上雕刻着一张表情夸张的鬼脸,其两眼弯起,带着极深的邪性,面部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张嘴咧开,直至耳根。
  景元道士道:“这是‘笑面瓮’,御使其的真言法咒,在最里面。”
  说着,揭开了瓮盖,给庆阳看着里头。
  庆阳只见玉瓮的底部,果然刻着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