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买大？”
“还是全压！”
“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这人怕不是一个疯子吧。”
众人对季豪掷千金的大手笔议论纷纭，但多是贬低，认为季就是一个败家子，莽夫，疯批。
季对众人的评价不以为意。
他歪躺在椅背上，大大咧咧说道：“老子上赌桌，从来只买大，怂货才会买小。”
牛一菲压了压手，等众人平静下来，说道：
“还有没有人要下注？”
长桌两侧的人互相看了几眼，踟蹰片刻后，有一部分人开始出手下注。
不过，大部分人都跟季反著来，押小。
一千多灵石全部押大，在他们这个圈层，是数年都难得一见的无脑大场面。
他们认定，赌局不会再让季这个愣头青嚣张下去。
倒是也有一人跟着季押大，但也只押了五枚灵石。
灵石对于低级修士来说，是提升修为的消耗性资源，普通弟子能一把压五枚灵石，已经算是小有身家了。
季趴在桌子上凑近骰盅，眼睛紧紧盯着骰盅，说道：“牛师姐，快开吧！”
“季师弟，你离骰盅这般近，是要做法出老千不成？”有人从身后拉拽季。
季一脚将那人踹开，怒骂道：“干你娘！我不盯得紧一些，牛师姐岂不是要暗中动手脚玩死我。”
被踹开的那人脸色极为难看，还要上前继续拖拽季。
“铮”的一声，季抽出长剑钉在长桌上，大吼道：
“再碰老子一下，老子先干死你。”
见季像个泼皮一样油盐不进，牛一菲只得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季师弟说笑了，千许灵石而已，姐姐还不看在眼。”
牛一菲清楚知道这一把摇出的骰子是大，她本想暗中拨动骰子，将季收割掉。
毕竟这把输了，便是一千多灵石。
拿一千多灵石打窝，她也有些心惊胆战，担心大鱼只吃饵不咬钩。
奈何季先发制人，率先发难挑事，并时刻盯着她的手和骰盅。
这让她暗自动手脚的难度大幅增加。
于是她咬了咬牙，决定再放季一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赌局输了钱不好脱身，赢了大钱就更难脱身。
赢钱还能完好无缺走出去的，只能是他们的托。
至于季，他不将灵石全部吐出来，别想走出这道门。
牛一菲抬起骰盅，三枚骰子显现在众人眼前，分别是四四六。
“大！哈哈哈……”趴在桌案上的季，一蹦三尺高。
瞎猫碰死耗子，他竟然连赢两把，轻松入账一千五百多灵石。
如果能这样继续下去，他都有些舍不得收取这些人的功德。
“灵石，快，拿灵石！”季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催促牛一菲掏灵石。
“师弟放心，灵石不会少你。”牛一菲再次取出一千多灵石，堆在长桌上。
季就像是一个贪财的老饕，猛地扑在桌案上，将两千多灵石全部搂到他座位面前。
有人欢喜有人愁，除了季外，其余人都是一脸惨淡。
就连跟着季押大的那位，也不怎开心，他后悔自己押得太少了。季大赚一千多灵石，他却赢得五枚，连季的零头都不够。
“操，贱女人！带着你，老子一次也没赢过！”
一个身穿紫金蟒袍的公子哥，将他身旁作陪的杂役女弟子抽倒在地，并疯狂抬脚踢踹起来。
被打的女杂役弟子口吐鲜血，但也只是蜷缩著身子呜咽，连大声哭喊都不敢。
其他人看了这场闹剧一眼，都没有过多在意。
输钱后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罢了，常有的事。
被打的也不过是一个命贱的杂役女弟子，即便是打死也无碍。
原本沉浸在赢钱快乐中的季，则是瞬间怒火中烧。
他猛地抓起一把灵石，奋力朝那公子哥砸去。
不等众人反应，他再次拎起屁股下的椅子，跳上桌案直奔那公子哥冲杀过去。
“诶，季师弟，你这是做什！”
有人眼疾手快，将季拦了下来。
那公子哥也被凶神恶煞的季吓了一个激灵，立即收回了拳脚。
虽然他的修为并不弱于季，但季疯批泼皮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未战先怯。
季并不惯着他，虽被人拦著，还是将手的椅子用灵力掼了出去。
“哢嚓……”木椅碎了一地。
季食指指人，怒骂道：
“操，赌钱还带女人，活该你**输光家底。”
“老子刚赢两把，你特就弄女人来扫老子的兴，老子干死你！”
说着，季取出长剑挥舞起来，势必要与那公子哥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赶忙拉来一把椅子，并一同上手把季按在椅子上。
“季师弟消消气，赢钱的大喜日子，何必动怒。”
有人听进去了季的话，不解问道：“季师弟，赌钱不能带女人吗？”
“对啊，这其中有什说法吗？”
“废话，女人多晦气，赌钱带女人，活该输死你。”气鼓鼓的季，把话说得信誓旦旦。
“好像，世俗界是有这一个说法。”有人思索片刻，点头认同季的说法。
“呸，晦气，我说今天怎一直输！滚滚滚……”立即有人将随身的杂役女弟子连踢带踹驱赶了出去。
那蟒袍公子哥，也将口吐鲜血的杂役女弟子扔了出去。
但另外两个壮硕的女修，还是坐庄的牛一菲，就没人敢让她们滚。
在天衍宗，有实力的女修比男修还要蛮横。
“知道今天我为什赢吗？那还不是咱们牛师姐敞亮，女人坐庄，活该我赢！哈哈哈……”季肆无忌惮地张口乱咬。
牛一菲的脸色不好看，但她也没说什，只是再次拿起骰盅。
她在心中发狠，定要将季吞得骨头都不剩。
角落的木墙上，浮现出一双眼睛。
暗中躲藏的溪猎，也在心中不停诽谤著季的口无遮拦。
他认定季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大嘴巴，张狂到连天衍宗的女修也敢正面肆意招惹。
“啪！”
牛一菲猛地将骰盅掼在桌案上，说道：“各位师兄师弟，请下注吧。”
季挤上前，再次把脸凑到骰盅前，检查了一下灵力封印，神神叨叨说道：
“牛师姐，你这不厚道啊。重新摇骰，重新封印吧！”
众人一片哗然。
什意思？季这是怀疑牛一菲在灵力封印上做了手脚？
“季师弟，你可别冤枉师姐，我摇骰向来公正。”
话是如此说，牛一菲的心却在不停打鼓。
难道，季真的能发现她在封印上留下的暗门？
不应该啊，即便是筑基期的高手，不反复甄别的话，也很难发现她动的手脚。
“师姐如果不重新摇骰，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吧。”说着，季就要起身将灵石收回乾坤袋。
牛一菲面色一紧，人群中也有几人不动声色拦住季的退路。
“季师弟说笑了，既然师弟对此次摇骰不满意，那师姐重新摇骰就是。”
牛一菲做了退让，拿起骰盅重新摇骰，并重新封印。
季再次近前，他随意看了一眼灵力封印，就坐回座位上，摊着手不耐烦说道：
“要不，你们换个人摇骰？”
“季师弟，你这是何意？”牛一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不信季能看穿她留下的暗门，但季一而再滋事，让她不得不怀疑季真的看穿了什。
“何意？我允许你最后摇骰一次，如果这次还无法让我满意，我转身就走！”季也放了狠话。
其实他根本没有发现摇骰和封印的暗门。
但他坚信坐庄的都不是好人，定会在他连赢这多灵石的情况下动手脚。
把常见的歪门邪道方式往坐庄的人身上套，胡搅蛮缠个两三次，准没错。
玩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哼！”牛一菲怒哼一声，只得再次摇骰。
但接连两次被“看穿”，她对暗门不再心存侥幸。
那接下来，只能与季对赌心理了。
牛一菲心想，季看似行为莽撞，这次摇骰却接连找事。可见他鲁莽是假，心细是真。
那这次，他还会坚持押大吗？
他之前说怂货才会押小，应该是在提前埋下铺垫。
所以，这一把如果他还是选择全压的话，大概率会押小！
牛一菲狠狠将骰盅掼在桌案上，正色说道：“季师弟，你看这次摇骰可行？”
季看都没看，直接将两千多灵石全部压上，瞪眼大吼道：
“全压，老子买大！怂货才会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