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斯没有一点挣扎,任由那明明不大的劲力撞进自己的胸口,撞倒僵硬的身体,撞散残余的生命......
!
身体倒地,卡尔拔剑,再刺!
血洞一个接一个地在苍老的身体上浮现。
在超凡的世界一个人的伟力胜过无数蝼蚁,整个府邸能危及他的整个府邸也只有一个维斯而已。
当维斯落败,周围看热闹的地精也跟着惊恐四散,说到底就是空有数量的乌合之众。
“能......告诉我吗?”
随着卡尔状若疯狂的补刀,血液不断从维斯口中涌出,但还是勉强挤出这一句话。
他跟着劳伦斯家战斗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打过这样的战斗。
但卡尔对他无话可说,将第二十七个血洞留在了他的喉咙。
当啷!
长剑落地,力竭的卡尔在西琳娜的搀扶下才没有直接倒地。
这样程度的战斗实在太过耗费体力,时间不到半分钟,相比瞳力体力反而成了最大的制约。
但他没有时间停歇,强撑著身子颤颤巍巍将府邸门口晾晒的卫兵尸体降下。
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他不算胜利者,是卫兵替他死了一次。
“卡尔大人......”
唯一剩下的卫兵上前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卡尔,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刚刚它们首领逃的时候我听到讥笑,说你的死讯差不多也送到前线了......”
卡尔默默闭上眼睛。
“西琳娜,拜托你了。”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必须赶往前线。
他很清楚,如果消息散开前线必然崩溃,而前线一旦崩溃......就什都不剩了。
西琳娜脸上并没有惊讶,用衣服将卡尔脸上的最后一滴血迹擦干净,从怀掏出了口琴。
悠扬的琴声中两人上了马,一路疾驰。
......
“你说什!”
前线的帐篷传出一声怒吼,让大树都跟着在摇晃。
劳伦斯·科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维斯叛变,不但任由地精肆无忌惮地劫掠,甚至......
卡尔被杀死!
战场上的节节败退已经让士气低迷到了极点,但咬咬牙也还能抗一段时间。
可是就在这个节点上,偏偏后方传来这样的消息......
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毕竟维斯是他最信任的人,从父亲那一代开始跟着劳伦斯家族南征北战,无数次浴血冲杀才成就的这一份信任。
让他能放心将卡尔交给他来照顾,让他即使前方已经紧绷到极致坚信将后方有他一定不会出问题。
可是将消息送来的是一个地精,不但拿着维斯的帽子,甚至在刚见到的时候还啃著一只人手......
由不得他不信!
“父亲!”
艾莉尔急冲冲地冲进账篷,一身铠甲上的血迹都还没得及擦干净。
“东南方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科恩那一双通红的双目,平日儒雅的父亲现在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
虽然原因她大概也知道了。
科恩缓缓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东南方向怎了?”
艾莉尔低下头,“昨晚才退去的士兵卷土重来,声势比之前更加浩大,人数是之前的几倍,而且......”
“而且西塔男爵亲自冲杀,不断散播维斯叛变、卡尔被杀、援军不会来、地精在后方的劫掠的假消息......”
“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话音落下,科恩久久没有说话。
“西塔!”
再睁开眼睛的科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冲出了营帐。
没有用马,到了骑士这个阶段已经实现了生命层次的跃迁,无论是速度和耐力都不是马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心却随着一路的疾驰越来越凉。
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对面的战阵不断朝着己方冲击,西塔手提着一个声望颇高的将领不断高呼。
而耀光阵营这边,战阵被冲散,高高筑起的城墙被冲垮,连喊杀声都被消磨殆尽。
铠甲践踏的惨嚎声,无心再战的求饶声......
如果不是还有两个骑士苦苦支撑,恐怕都不用他来前线就能杀到他的营帐面前了。
“男爵大人来了!”
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了一句,战场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对于耀光领来说劳伦斯科恩就是一面旗帜,到现在还能有抵抗之心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
长袍拖在地上沾满鲜血,耳边的还有卫兵在大声询问著谣言,但对于这些科恩都没有去理会,直视双目直视马上的西塔。
“你不该牵涉上卡尔。”
西塔一头精悍的短发,壮硕的胳膊擒著的一把巨锤,几乎有半匹马的身子大,在听到这话之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不不不!”
“你那宝贝儿子一定要死,不然我怎杀得死一心只想着逃跑的你呢?”
说着像是在回忆往昔,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戏谑。
“三十年前逃了,有你父亲给你兜底,八年前逃了,你还有男爵领......”
“都是骑士,当生命层次发生改变就很难诞生子嗣了,而你竟然成了骑士还能有个儿子......真令人羡慕啊!”
“可惜是个废物,我听说作为骑士的子嗣竟然连呼吸法都学不会......”
“啧,该不会是你妻子和哪个农奴......”
轰!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科恩的身子俯冲而下,光是带起的狂暴劲风就将他周围的所有人掀得人仰马翻。
巨锤和长剑碰撞出的嘶鸣让所有人耳膜都在发颤,但双目通红的科恩不管不顾,上一剑还没结束就再次将身子压下。
嘶吼著斩出下一剑。
当然,代价是胸口与巨锤的硬碰。
!
撞击的声音砸在艾莉尔的胸口。
平日父亲不苟言笑,但无论遇到什情况都能沉着冷静地处理,但是今天......
她从未见过这疯狂的父亲。
“生命层次......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无论多努力也不能做男爵吗?”
西塔的话回荡在她的耳中,却是她没有办法忽略的事实......
“父亲在厮杀,而你在做什?”
她猛地抬头,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骑着马缓缓走进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