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线很干净……”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在少女的咽喉处，伴随着盛陇西低沉的嗓音。
“但是配音和说话还是有区别的，不要从这里发声。”
苏软软能感觉得到盛陇西有些走神，却没有要他回神的想法，只是无辜的看着他。
对上这双眼，盛陇西成功地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少女学得很快，天赋型选手应对这种级别的录制还是很轻松的，但是两人都没有提出要离开。
“你就在这里录吧。”
“这里也更专业不是吗？”盛陇西淡淡建议。
“好呀，那，”少女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盛老师这次不会也不满意吧？”
盛陇西一怔。
“上次啊，还是有点生气的。”带着小小埋怨的声音继续响起。
仿佛被傲娇的小猫用肉垫踹了一脚，盛陇西仿佛沉溺在了奇异柔和的触感中。
“没有。”
话语没有经过大脑的批准，已经从嘴边吐出。
“没有不满意，这次没有，上次也没有。”
他期待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我就原谅盛老师的心口不一啦。”
录音棚的门开启，苏软软带上耳机，示意盛陇西自己要开始了。
盛陇西对这只时而粘人可爱地喵喵叫，转身却又翻脸不认人的猫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少女的节奏走。
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少女侧对着自己站着，黯淡的五官被耳机和麦克风遮挡了大半，从外面只能看到白雪堆积的皮肤和笼罩着光晕的卷发。
“你凭什么不染尘埃，凭什么干干净净一身白……”
她这样低语着。
盛陇西竟然有一丝感同身受，凭什么我在这里为你无法入眠，你却似乎游离在外？
直到苏软软礼貌的向他挥手道别，盛陇西还没从自己失态的想法中抽离。
苏软软不知道这个声控在想些什么，只能听到系统连续播报的好感度提示，短短两个小时，盛陇西的好感度竟然上涨到了80。
她带着做好后期甚至添加了bgm的音频文件回了家。
充满着期待注册了一个短视频账号，苏软软给自己的音频配上#恶毒女配#声优的tag，想了想又加上了原句出处的大热ip名称。
皱着眉头把视频看了几遍，苏软软发现即使配上了字幕还是很单调。
突然想起什么，她抬头，迎面的穿衣镜中，还未揭下口罩的少女乖巧端坐在短沙发上，身姿窈窕，吊带裙细细的系带将落未落，有些困顿的双眼水光迷离。
桃花眸轻轻一眨。
十分钟后，一个写着#这样的恶毒女配你还觉得她恶毒吗#的短视频出现在某音平台。
某音平台，盛产滤镜帅哥美女，所以这样一个光线不佳，没有滤镜痕迹的视频突然出现，配合着突然响起的华丽声线，让许多无聊的用户选择了停留。
视频中的少女侧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手机挡住了她的脸。
墨绿的裙摆散落，细腰盈盈一握，画面便带上了一丝破碎感。
【来早了我先说了这是我老婆大家自重】
【老婆在家也要穿鞋呀我会担心的】
开屏暴击，刚发出去，已经有路过的用户评论了。
少女猝然开口：“你凭什么不染尘埃，凭什么干干净净一身白……”
“凭什么置身风波里，又在水火之外。”声音转而变得有些低沉，却又仿佛带了些真心的疑惑。
“你别坐高台，你要掉下来！”一声冷笑。
“你这么好的人啊，就应该跟我一样坏。”
带着些微疯狂些微偏执的声音落下，镜头里的少女应声转过脸，唯一漏出的眼睛带着笑，带着轻蔑，带着疯。
【老婆老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婆老婆她在钓我！】
【姐姐身材真好！】
【？？？我靠牛啊】
【漂亮姐姐我好爱！！】
视频中的少女有种奇异的诱惑力，或许是她的眼神，或许是她将落未落的裙子系带，又或许是那新绿的裙子映衬下仿佛云柔白雪的肌肤。
让人控制不住的划回来重看一遍又一遍。
“哈。”少女捂住自己翘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评论和关注都涨得很快，一时间评论中都是夸赞。
苏软软就这么盯着看数据一点一点涨起来，看自己的新粉丝嗷嗷叫着自己老婆。
看着看着竟然就这么落下泪来。
真好啊，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泪珠一滴滴砸在手机上，谁也不知道视频中蛊惑众生的少女曾经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蜷缩在墙角紧紧地拥抱无人疼惜的自我。
但这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苏软软擦掉眼泪，嘴角勾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就是这样，爱我吧。
苏软软一直到下半夜才睡下，总是忍不住把手机拿起来看新增的评论。
尽管评论多了也会有阴阳怪气的人，有说她不露脸肯定是个丑八怪的，有说她卖弄风骚的。
但苏软软并不在意这些评论，不说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这些评论还不如上辈子被网暴时收到咒骂的万分之一恶毒。
第二天醒来时，苏软软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发出的视频。
不得不说美丽是万能的通行证，苏软软一点开就看到评论数比自己睡着时多了近一倍，把评论拉到最新看了看，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视频tag上了热门。
运气好，昨天没有别的质量特别好的视频也没有什么大瓜，这个崭新的账号凭借一条视频，浅浅的上了热门，收获了一万多粉丝。
苏软软审视着自己的脸，五官比例有些失调，脸型也有些脸包头，侧面看还好，正面看显得有些过分的平了。
要不要试一下化妆呢？
苏软软为了转换风格，更新了自己的衣柜，存款余额已经有些令人捉急，拿起手机清点了下自己的财产，苏软软又一次陷入了没钱花的苦恼中。
这种苦恼每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都很熟悉。
“嘀。”
手机轻响，苏软软从苦恼中回神。
小老板：【？又不播？你中彩票了吗？】
酥酪：【……】
苏软软有一瞬间的心虚，毕竟昨天的自己确实光顾着新发的视频，完全没有想起直播。
心念一转，她轻快的敲字。
酥酪：【金主弟弟，你觉得我到某音直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