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昭武有些急不可耐的时候,却是突兀的被拍了肩膀,一股心平气和的力量不断抚慰着他躁动的心脏。
  
  
  “余晟乃三境武夫,你三个倒是不怕死的种,若是我在晚来一会,怕不是要让老头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阎行道贱贱的声音却是让秦昭武有些羞红了脸,作为一个武夫,不知怎的,他却是对老头子的关照感到羞愧。
  
  
  大抵是有些辜负了老头子的期望,山门前背了两年的书,却也没记住《礼德》中的一知半解。
  
  
  山门处,适时的浮现出一道人影,他身着土黄色的厚重铠甲,却是看不到正脸,只从面罩中露出一对淡漠的双眼,仿佛对谁都提不起兴致。
  
  
  “三境巅峰气修的山主,倒也不能够在怪罪下属的无能了,只是,仅此而已却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猖狂。却是刺激到了秦昭武,有阎行道在身旁,便也不惧三境大武者。
  
  
  “老匹夫,这可不是你的大梁十四城。”
  
  
  秦昭武怒骂一声,却是气走八脉,一拳袭来,拳未到,声已至,隐有龙吟虎啸,身侧杂草尽折腰。
  
  
  在一旁观望的凤长歌也是皱了眉头,之前听顾卿辞说挨到一拳也要跪地磕头之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看着如今的拳架方才觉得其所言非虚。
  
  
  阎行道虽是依旧笑的,眼中却是多了一抹慕色,他虽为三境大修士,同阶翘楚,放在他们的身上却也是不够看的。
  
  
  正如他所说,某些地方,他观顾卿辞等人有如仰青山,不见月明。
  
  
  余晟似乎也有了些许异色,不过只是一而已,看着临近的拳头,眼中却是出现了阴霾,若是让同僚知道一境武夫也敢对自己出手,怕不是会贻笑大方。
  
  
  想到此处,却是目露凶光。
  
  
  “不要怪本座欺负你,武夫之路击天袭地,无退意,置之死地而后生,便让我来为你做这启蒙人。”
  
  
  说着,一拳挥出,外人不足道也,秦昭武却是拳劲在难递出分毫,只觉得天地狭小,前方一座大山迎面而来,可怕的意志让他浑身颤抖,在外人看来却是秦昭武站在原地浑身发颤,好像没有看到余晟一般,拳已至身前,却是不躲。
  
  
  阎行道面色平静了许多,不在带着笑意,只是一甩衣袖,一道气劲便将秦昭武打翻在了一旁,到是恰好躲过了拳劲。
  
  
  不过那种恐怖的意已然是打在了秦昭武的身上,拳未至,意已到,今后能不能走的更远便是看他能不能念头通达。
  
  
  “余晟,出手便是杀招,是因为你大梁没有此等贤才,所以恼羞成怒。”
  
  
  声音有些苍老,语气带着调笑,来人赫然是陈鸣景。
  
  
  “老匹夫,有的帽子可不兴乱扣,我只是一时兴起,看着武夫后辈朝气蓬勃,稍加指点便是。”
  
  
  余晟也不恼,丝毫不在意陈鸣景的调笑,毕竟在他看来,今天无人能走出这黄蛮山,如今虽然跳的欢,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老头子是三境气修,那两人都是三境武者,真打起来,谁能占到便宜,倒是还真不好说。”
  
  
  顾卿辞对着凤长歌轻轻说道,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凤长歌也是发现了,顾卿辞虽然会讲些听不懂的话以及调笑的闲言碎语,但是在正事上面却是精准的很。
  
  
  不由的也为阎行道捏了把汗,陈鸣景对他一道问东问西,他又何尝不知,如今看来的确不是明面上的二对一了。
  
  
  当然,余晟可不知其中曲折,反而是自认为一对二不成问题,毕竟同为三境却也是有差距的。
  
  
  一拳祭出,犹如大山压下,显得臃肿的身形却是极快。
  
  
  陈鸣景与他犹有旧怨,便不待阎行道出手,已然欺身上前,都是自命不凡的主,便是谁也不让谁。
  
  
  陈鸣景有意在凤长歌面前摆弄自己的手段,便是直接用了自己的道意,恍惚间,仿佛周围长出片片绿竹,颇为坚韧。
  
  
  一拳未能挡住拳劲,陈鸣景就直接化拳为掌,连着卸了数次力,虽是占了下风,却也能看出他道意不凡,初入三境可抗三境巅峰,自然是足够自傲的。
  
  
  当然,谁也不是傻子,相互试探了一下,陈鸣景就开始向阎行道点头示意。
  
  
  “三意六器九画域,不入三品境总觉得自己手段颇多,但是对上三境大修士,却是如破布一样,一碰就碎,意境的比拼基本已经判断结局,打斗上却是不如低境修士华丽。”
  
  
  顾卿辞有些慵懒的说道,这种时候却是竟还有心思给凤长歌普及解说,不过凤长歌确实不甚了解,哪怕与阎行道游历良久,却也未曾说过修行的事。
  
  
  这陈鸣景也是心有顾虑,害怕与余晟一战后无力再战,只能任阎行道宰割,便也是浅尝辄止,打一拳退一步。
  
  
  阎行道看着二人却觉得好笑,各怀鬼胎的时候却恰是防备松动之时,之前陈鸣景对他弟子起杀心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给他判了死刑。
  
  
  此时的余晟也是防备阎行道更多,不好下手,看清场上的形式,只见阎行道袖口一动,一柄秀气小剑便从中滑落。
  
  
  顾卿辞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赫然是认出了阎行道要动用的杀招。
  
  
  “琢影逐光。”
  
  
  正如他所想,阎行道微微低一声,虽惊了在场几人,但小剑已出,根本不给陈鸣景反应时间。
  
  
  一道华光流过,陈鸣景的头上赫然出现一个血色的窟窿。
  
  
  临死前,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依然保持着,死死的盯着阎行道。
  
  
  顾卿辞对此有些唏嘘,他仙心通透,自然觉得可惜,陈鸣景终归是老了,长期坐在上位者的座椅上,总觉得一切都会顺着他的意志进行,实际上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中庸的可怕。
  
  
  余晟也是大惊,看着阎行道,额头滑落丝丝冷汗,不曾想过世间怎会有如此物件,瞬杀三品,虽说偷袭成分居多。
  
  
  不过想到与此人并无仇怨,再加上陈鸣景身死,便只能硬著头皮向阎行道行了一礼。
  
  
  “道友,我此番便是为了这大晋余孽而来,多有叨扰,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说着,却是从怀中抽出千两银票,恭敬的递给阎行道。
  
  
  本来一脸严肃的阎行道却是一秒破功,换回了笑脸,口中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将军有空便可来此做客。”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黑著脸看向顾卿辞,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变得狰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