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总是以利益为先。
  
  年少时期的热血和志气也都会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何为红尘?
  
  我即是红尘,每个人都是每有每个人的红尘。
  
  简单来讲其实就是故事。
  
  生命往前走,故事就不可能会是平淡无奇。
  
  总会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而产生些许波澜。
  
  ……
  
  闻仲正值少年,意气风发,总以为天下事无所不为。
  
  小小路途和山峰在他眼前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
  
  心中的志愿和梦想的加持下,他一步跨了过去,来到了湖边。
  
  只要过了这万丈深湖便是桃花一片。
  
  “唉!”
  
  就当闻仲刚来到这,就看到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站在湖边唉声叹气,那缝缝补补有些褪色的布衣仿佛也在诉说着他那平凡的故事。
  
  “这位老先生,您为何叹气?”
  
  闻仲走上前去恭敬的请问道。
  
  哪怕在洪荒,四五十岁也已经算得上老年人了。
  
  那些生命悠远的存在,普通人又怎比得过?
  
  凡人在鼎盛的人族当中大部分寿命也不过六七十载。
  
  “唉。”
  
  中年人又是叹了一口气,满胡子渣渣看起来格外的疲惫道:“你说,像我这种人真的能成就大业吗?”
  
  “不知老先生发生了何事?”
  
  闻仲当即请问道。
  
  “唉!”
  
  中年人眼眸闪过一丝回忆道:“我在年少时曾被一只白虎绘画地图,以为会是仙家指路。”
  
  “我地也不耕田了,妻儿也抛弃了,以为自己能在仙长那边获得仙缘,然后回来照顾他们。”
  
  “但是……没想到,前面都好走,但是这湖我却怎也过不去。”
  
  “我在这蹉跎了许久,日日夜夜想着办法,三年又三年……”
  
  “直到又过去两年半,我放弃了,回家了。”
  
  “可是……”说到这,中年人眼眸当中不由得闪过泪花,浑身不由得颤抖道:“妻子早已嫁给他人,儿子也早就死于劳累之下。”
  
  “之后,我不甘心,上前讨要妻子的说法却被人打了出来。”
  
  “我不服,立志要当官,但是忙忙碌碌二十载也不过在当官手下打杂。”
  
  “直到现在,我已感觉生命走到尽头,再次来到这,一切仿佛如梦如酒。”
  
  “四十五哉,一事无成,妻儿不在,仙路不在,官途难求。”
  
  “我活着还有什意义?”
  
  中年人的话很是感人肺腑,但是在少年人眼中却是另一番话语。
  
  此人,胸无大志,白活四五十哉。
  
  就在闻仲刚想说些什的时候,面前中年人竟然一步跳进了湖中……
  
  “唉,何苦啊。”
  
  闻仲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空,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
  
  “我绝对不会成为这样。”闻仲握紧了拳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光芒,看着面前万丈湖面振振有词道:“区区湖水,不可能难得住我。”
  
  第一时间,闻仲就拔出锈迹满满的长剑砍起了旁边的树。
  
  光靠人力游过万丈湖水很难。
  
  但是有块树木加持,正值青春年华的闻仲相信自己可以游过去。
  
  “哗啦啦!”
  
  闻仲将吃力的将树木推进了湖中,细细打量著湖水。
  
  湖面清澈见底,以他的眼力也可以看到湖中百米的水景,一道黑影还在缓缓的下沉。
  
  没有鱼,也没有妖怪过去吞噬尸体。
  
  应该是死湖。
  
  下定决心的闻仲第一时间就跳了进去。
  
  “冷!”
  
  “刺骨的寒冷。”
  
  仅仅那间,闻仲就游回了岸边,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
  
  明明是五月,湖水却感觉犹如腊月的温度。
  
  不过,他闻仲是何许人也怎会放弃?
  
  “哼。”闻仲冷哼一声,遥望着对岸的草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个木筏。”
  
  他拿出胸口有些湿掉的干粮一口咬下去,艰难的撕下来,目光不断的打量著周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靠近湖面的缘故,周围树木上面有很多藤蔓,一开始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天助我也!”
  
  闻仲眼中很是兴奋的说道。
  
  少年人的动手能力真的很强,外加有长剑作为工具仅仅一个上午过去他就简单做好了木筏。
  
  木筏在湖面很是轻易的就飘浮了上去,闻仲开心的就跳了进去划着水向着对岸而去。
  
  但是俗话说得好,想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很难。
  
  仅仅不过到湖中心,闻仲就感觉到了一股重力从天而降,随着往前进重力越加的重。
  
  不过划过去三米,木筏就已经沉进了水中大半,吓得闻仲连忙往后划去。
  
  此时他算是有些了解那个中年人为什蹉跎了这久的岁月。
  
  之后的时间,闻仲就仿佛住在了这,打猎,吃草,试图过湖。
  
  又一个七年半后,已经二十多岁的闻仲彻底不干了。
  
  他眼中怀疑是有人在搞他。
  
  一气之下,他直接走了。
  
  仙路既然不要他,那他就当官,实现当初的梦想。
  
  朝歌无比的繁华,就是乞丐都很少见,像闻仲这般如同流浪汉般的人,刚走进去没一会就被抓进了牢关了七天七夜。
  
  他,影响市容,浑身都是血,疑似杀人犯。
  
  经过再三审问他才换了衣服平民的衣服打理了一番出来。
  
  偌大的城市如同他的豪心壮举一般,他满怀激动的四处找工作,但是每次都是碰一鼻子灰。
  
  他什都不会,只能去客栈当个“小二。”
  
  每天不仅挨骂工资薪水还难以在朝歌生活下去,每天过得如同畜生一般。
  
  直到两年半,菱角几乎被磨平的时候,他偶然被当官的人看中,当了人家专门的厨师。
  
  他一步越成了客栈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人物。
  
  可是接下来迎接他的却都不是好事情。
  
  当官的人吃过几次小餐馆的饮食就腻歪了,他一下子地位就降下去了。
  
  虽然还在这,但是却因为当时嚣张的样子被人记恨,之后如同畜生一样,四处为人干活。
  
  工资薪水完全被扣走,就是想走也走不出去。
  
  一直到了三十年后,新皇登基,当官的人因为自己的罪恶被斩首。
  
  但是,新王也很体贴下人,放了闻仲等人。
  
  四五十年后,他闻仲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他不敢在面对曾经的伙伴,无处可去的他却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当初的湖面。
  
  “我……”
  
  “我……明白了。”
  
  闻仲眼中不由得闪过几丝泪花。
  
  年少轻狂,总以为天下事无所不为,但是岁月蹉跎,人力终会有劲头。
  
  梦想不是只是说说,走几步就可以办得到的。
  
  凡事只是空头白话,在别人目光下走几步就沾沾自喜,说着我做到了……
  
  但真的做到了吗?
  
  总有人说某些人钻牛角尖,但是这样的人何尝没有坏处?
  
  事情只有往前走,直到南头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死墙,没有门。
  
  “咚咚咚!”
  
  闻仲对着湖面磕了三个响头,一如当初对着自己父亲墓碑前那般一样。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跳进了湖,冰寒刺骨的湖水不断的让他身体传来快离开的情绪。
  
  他没有放弃,他的目光只有终点,闻仲甩动着僵硬的身体一点点的向着湖面移去。
  
  一个时辰,二个时辰,三个时辰,他才来到当初划木筏一炷香到达的极限位置。
  
  这一次,闻仲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往前,整个人眼中仿佛只有面前的草屋,连曾经重力没有出现也不曾知晓。
  
  冰冷的感觉仿佛冻掉了他的五感,就连灵魂都在颤抖。
  
  他没有放弃,哪怕速度再慢,他也要去追梦。
  
  他有一颗赤子心,总是红尘吹拂四五十哉,他依旧还是当初的少年。
  
  时间哉他眼中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也来到了湖对岸。
  
  眼前的草屋触目可及。
  
  以前以为草屋面会是得道高人。
  
  但是没有想到会是一只白虎卧在哪。
  
  “你输了,望舒。”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吸引了趴在地上的闻仲。
  
  只见不远处,有着几棵粗壮无比的古树交织而生。
  
  而在几棵树的中间还看到了一副棋盘,确切的说,是一节上头摆着棋盘的树桩。
  
  在那两侧有着闻仲梦寐以求的两位仙人。
  
  两人正是陈洛和望舒。
  
  陈洛此时起身走向闻仲,只见那人影青色羽衣,头挽长生道髻,脑后更是有着一轮朴拙玄奥的光轮浮现,仿佛神话中的天尊临尘。
  
  在闻仲震惊的眼神下,陈洛变化了很多面容。
  
  有一开始的中年人,也有在朝歌有过几次一面之缘的老道士,也有共同活在当官府邸的死去的管事……
  
  “可知何为道?”
  
  陈洛挥手间,将闻仲的身体恢复,淡定的问道。
  
  “道?”
  
  闻仲眼神暗淡了几分,陷入了沉重的思考。
  
  这一辈子的生活在眼前不断的一闪而逝。
  
  有对他这三眼仔的不屑,也有对三眼仔的欣赏,更多还是生活的无奈。
  
  “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闻仲眼神无比的坚定道:“我不知道什是道,所以我想去追寻。”
  
  “善!”
  
  陈洛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闻仲很是满意的说道:“吾名元始天尊坐下灵宝,可愿成为吾坐下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