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买书可以，孤本不借。”
钱老板粗犷的声音响起，神色不善地白了两人一眼。
这两个小娃娃看样子是新来的，居然没听说过他的规矩，还敢跑到他面前来借孤本？不知道那都是他的宝贝，怎么随随便便借出去？
赵灵对于这样的答案丝毫不觉得意外，她朝着小清歌耸耸肩，小声耳语道：“看来你的漂亮和可爱不管用。”
虽然总是被小清歌怼回来，但赵灵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
不过这次小清歌没有功夫去怼她，因为孤本即将被毁。
【001：提醒，距离孤本被毁还有一刻钟。】
小清歌作为一个有小黑屋的人，说实话，对于孤本她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小黑屋里的很多书也算是孤本。
但她知道这些她不在意的孤本对别人来说，尤其是对读书人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即使这些读书人看不到孤本，但能确保孤本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就已经很好。
而现在，小清歌想为知识与文化的传承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抿抿唇，再次开口道：“老板，要不你今日关门吧。”
啥？
钱老板那双虎目再次“唰”一下扫视过来，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很是浓烈。
赵灵悄悄拽了拽小清歌的袖子，“咱走吧。”
别在这儿说胡话了，她敢保证，小清歌再多说一个字，钱老板绝对会骂人的，即使小清歌真的长得漂亮又可爱。
“老板，我说真的，要不关门吧。”
小清歌在来的路上想过，孤本出事儿大概率是有人故意烧毁或者破坏。而只要钱老板关门，或许就可以挡住那个不怀好意的人。
“滚。”钱老板声音低沉，如同即将发飙的猛虎，警告幼崽不要再不知好歹。
小清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灵一下捂住了嘴巴，她“呜呜”两声，啥也说不出来。
钱老板也懒得管她俩，站起身朝着另一边招手，“老田，回来了？”
来人是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留着精致的美髯，腰杆挺直，手上还提着一壶酒。
“对啊，瞧，答应给你带的酒。”老田举举手里的酒，注意到一边的小清歌和赵灵，问道，“怎么？又是来找你看孤本的小友？”
钱老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搭上老田的肩，“走走走，进去说话，不管他们。”
老田似乎是不经意间扫了小清歌和赵灵一眼，嘴角轻轻勾起，又很快放下。
“行，走，我可告诉你钱老哥，这家的酒可不一般啊。”
钱老板跟在老田身后，却在进书铺前对小清歌说道：“若要看其他的书，进店尽情看。”剩下没说的话大家都懂——孤本不行。
而小清歌却看着老田的背影眯起了眼。
她拍拍赵灵的胳膊，示意对方松开。
见钱老板转身进了书铺，终于不用担心小清歌被打的赵灵松开手，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小清歌一把拉到一边。
“灵姐，现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赵灵眨巴眨巴眼，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还在开玩笑道：“怎么，你要让钱老板见识见识你的漂亮和可爱。”
小清歌嘴角抽了下，能不能，能不能不提这一茬了？
赵灵连忙见好就收，神色正经道：“啥事，你说。”
“我怀疑刚才那个老田不是好人。”
赵灵再次眨巴眨巴眼，把小清歌的话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果断摇头道：“不可能，你要知道老田当年差点死了，就是被钱老板救下的。”
老田当年生了病，因为家贫没有钱医治，是路过医馆的钱老板好心帮忙才救了他一命，后来，钱老板还借钱给老田开了一家书铺，一点都不介意二人经营同一类生意。
而这么多年来，老田对钱老板的态度宛如对亲大哥一样，每次出门办事儿回来都会给钱老板带点这个、带点那个，从不空手。
这样知恩图报的人，怎么可能不怀好意？
小清歌听了老田和钱老板的关系，心中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问道：“老田的生意是不是没有钱老板家的好？”
赵灵点头，“对啊。”
“钱老板家的生意是不是很多都是想看孤本的人带来的？”
赵灵点头，“应该是，钱老板虽然性子暴躁，但你若是在书铺看其他的书，他完全不会多说什么。”
这就对了。
老田就像落魄的男人，而钱老板就像拯救他的富家千金。
即使你现在过得比以前好上很多，但对方记得你当初的所有惨状，对方这么多年还一直压在你的头顶上。
这个落魄的男人，很大程度会因为内心的阴郁和嫉妒爆发。
但一切也都是小清歌自己的猜测。
秉持着宁肯误会道歉也不能放过的原则，小清歌拉起赵灵的手，“灵姐，你信不信我？”
赵灵迎上小清歌清澈又坚定的眼睛，没有找出任何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她沉默片刻，点头道：“我信你。”
就算是个乌龙，大不了她就陪着小清歌一起赔礼道歉嘛。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跑进钱老板的书铺。
此时，老田正为难地开口询问道：“钱老哥，我上次在你这儿看的那本游记还没看完，你看我等下能否看一会儿？”
“你放心，我绝对净手再翻，绝对不会弄脏，也绝对不会带出书铺的！”
钱老板锤了一下老田，“说啥不中听的话，你什么人我还信不过吗？现在就去看，等下喝了酒你肯定会忘！”
老田嘿嘿笑了两声，“还是钱老哥了解我。”
小清歌见老田就要往书铺二楼走，连忙开口制止道：“等下，你不能去！”
老田的脚步一顿，转身笑问道：“这位小友，不知为何不能？”
钱老板却双手叉腰，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哪里来的小毛孩，在我店里闹事，不想活了？”
小清歌尽力忽视钱老板身上传来的威压，她指著老田问道：“你去看孤本，有没有事先检查身上的东西，假如你带了什么不该带的呢？”
她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田，想看老田到底反应如何。
但凡有一丝的异常，那毁掉孤本的人就是他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