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所在的徐家在当地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
  
  整个江南的乡绅家族之中,徐家也是最富裕的家族之一,更是几代文人的书香门第。
  
  自从徐颐和徐元献离世之后,徐经也就成为了目前徐家本家的家主。二十多岁就成了举人老爷,还拥有着巨大的家产。
  
  可几乎所有认识徐经的人都没有听说过徐经竟然还精通音律。
  
  而且还创作出了如此堪称一绝的曲子。
  
  “若琴姑娘莫要开玩笑,虽然徐老爷替你赎了身,你也不用这样去吹捧他。”
  
  旁边一个儒衫男子笑着说道。
  
  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不相信徐经能够创作出那样的曲子,认为若琴肯定是为了巴结和讨好徐经才故意这样说的。
  
  刚才那首曲子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于乐曲的理解,可以说是开创性的一首曲子。
  
  如果说是浸淫琴曲多年,又技艺高超的若琴创作出来的,他们绝对别无二话。可如果说是徐经创作出来的,他们怎也不敢相信。
  
  “是真的……”
  
  见他们质疑,若琴有些焦急辩解道:“徐公子不但精通音律,还会弹奏我从来没见过的乐器。这首曲子是昨日他弹给我听的,我觉得很好听,今天就冒昧尝试了一下。”
  
  “哦?真是徐兄弟创作的曲子?”
  
  唐寅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徐经,他与徐经相识这久以来,也从来没有听徐经与他谈论过音律。现在听若琴这样说,很是意外。
  
  “徐老爷还会弹奏连若琴姑娘都不会的乐器?”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诧异,一时间难辨真假,但还是怀疑居多。毕竟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也从来没有见过徐经弹奏乐器。
  
  “若琴姑娘又何必如此谦虚。”
  
  孜孜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已经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带着一丝气馁的表情望向这边。
  
  她也觉得若琴是在故意谦让,因为以前徐经来这的时候,她曾故意试探过徐经,已经知道徐经对于音律只是停留在最浅层的好听与不好听的阶段。
  
  刚才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她也再次在心中揣摩了一遍刚才那首曲子,越是细心去探索就越是心惊,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她说不了解的东西。每一个音的变化,每一小段旋律的快慢,都有着精心的编排与考究。
  
  如果不是对于音律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根本不可能创作出那样的曲子出来。
  
  现在的她突然有点讨厌起若琴来,觉得若琴是故意这样说的,以此来羞辱她。
  
  但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深吸了口气望了眼若琴:“今天是我输了,若琴姑娘对音律的理解已经超过我太多,孜孜自愧不如。”
  
  “孜孜姐……”
  
  兰月快步来到孜孜身前,神色复杂的握住了她的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因为她刚才也被若琴的那首曲子给弄哭了。
  
  “不是的……”
  
  若琴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徐经。
  
  徐经见状只能叹气:“唉,不是说了不是比试吗。那首曲子确实是我弹给若琴听的,不过她能听一遍就用其他乐器演奏出来,让我也很是意外。”
  
  “啊?真是徐公子作的曲子?”
  
  听到徐经确认,周围的其他人一脸惊疑不定。
  
  “呃……是我弹的。”
  
  徐经厚著脸皮,他也确实没有说谎。
  
  朝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去把我马车的吉他……就是那个梨形的乐器拿来。”
  
  侍女应声而去,很快就抱回来了徐经的那把吉他。
  
  “这是什乐器?”
  
  见徐经将这个奇怪的乐器抱在怀,周围的众人发出疑问。这是一种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很是奇怪,居然长得像梨,和琵琶有点相似。
  
  “若琴你告诉他们。”
  
  徐经抱着吉他试了试音,又将变音夹夹好。
  
  “这是gei他。”
  
  若琴一脸认真,将昨天徐经跟她说的乐器名字告诉了周围其他人。
  
  “给他?”
  
  唐寅和众人一同点头,对于这个名字奇怪的音乐器很是好奇。
  
  孜孜也是一脸疑惑,她学习过很多种乐器,可就是没有见过这种叫“给他”的。
  
  徐公子真的懂音律?
  
  徐经没有再注意其他人,低着头想了想,对一旁的若琴道:“刚才你弹奏的时候有几个和弦……就是有几处的音不对。这首曲子原本不是用这种乐器演奏的,所以谱子也不同。你换成古筝的话,也要跟着变动和调整一下,不过其他地方还是很好的。”
  
  他一边说着,就拨动琴弦,弹奏起了之前若琴演奏的那首nexttoyou。
  
  吉他的声音与筝还是有一定的差别,弹奏的手法也不同,不过徐经胜在熟练,这首曲子他以前练习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弹过多少遍了。
  
  从他的手中弹出来,这首曲子变得更加的流畅,再加上吉他那特有的动人音色,比之前若琴弹奏的时候更加饱满和富有情感。
  
  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但只要是耳朵没有毛病的人都能够听出来,他比若琴弹奏得更加好听一些。
  
  “就是这,注意听。”
  
  正在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徐经微微停顿了一下,示意一旁的若琴。
  
  若琴急忙点头,如同一个乖巧的小徒弟,全神贯注听着徐经的示范和教导,就差拿支笔记将徐经说的给记下来了。
  
  院子回过神来的其他人也是静静坐着仔细聆听,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出一丝声音打扰到了他们。
  
  虽然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徐经竟然真的懂音律,而且还弹奏得这好听,比若琴还厉害。
  
  关键他还在现场指导若琴的不足之处。
  
  这样看来,之前若琴说的都是真的,那首曲子真的是徐经所创。
  
  另一边的孜孜更是瞪大了双眼,要说在座的人除了徐经和若琴,估计就是她最懂音律了。
  
  就徐经刚才弹奏的那一小段,她就已经完全被其征服了。
  
  以往徐经来揽月楼听她弹曲的时候,她觉得对方是不懂音律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没有用心弹奏,只是敷衍了事。现在回想起来,她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肯定是全都知道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又想起徐经给若琴赎身,将其收入府中。她自认是不比若琴差的,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不用心,徐经才选择了若琴而不是她。
  
  现在看着徐经悉心指导若琴的样子,她的心已经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