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的人现在都还没像历史上一样于崇祯年间受到李自成的毒打。
所以,朱由崧和他父亲一样,还是有些傲气在,也就敢在王城上对张贵大声叱问。
张贵听朱由崧这么叱问他后,只淡淡一笑,随即大声回道:“那就看本侯会不会也去僭越皇权?!”
朱由崧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只道:“无论怎样,除非陛下亲临,你都不能擅自抄斩我福王府!你这样做,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本侯代天子巡狩,有权先斩后奏。”
张贵只再次回了一句,就下命道:“给本侯直接用大炮轰开他的王城!”
“是!”
没多久,一门门大炮通过炮车被推上前来,对准了福王王城。
朱由崧见此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看向长史沈贤猷:“长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贤猷沉着脸道:“他张贵和其背后的朱由校不怕背上诛戮宗室的骂名,那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只有依靠王府护卫们拼死抵抗,只要能击退这些官军,或许还能有转机,毕竟其他藩王不可能愿意看见我们福王府落得如此下场。”
“您说的是,唇亡齿寒,其他藩王但凡是明白人,都当明白这个道理。”
朱由崧回道。
沈贤猷说着就又道:“不过,世子殿下,王府护卫的饷银已经许久未发,可否补齐?另外,如今需要他们为王府力战,也不能没有赏银以激励士气,还请世子下令支取王府帑银先赏王府上下护卫官校。”
朱由崧想了想道:“等击退官军后再说吧。万一不用花钱也能击退官军呢,毕竟我福王王城比洛阳城墙还高还厚。”
沈贤猷不敢明说他当初奉旨督建王城时,其实有偷工减料,没有全用青砖砌墙,而是只在外面包了两层砖,中间全用的是泥土,只得继续以护卫们需要激励士气为由,道:“可若不激励王府上下护卫的士气恐真的守不住啊!世子殿下!”
朱由崧还是有些不愿意交出帑银,只道:“先看看吧。”
沈贤猷:“……”
轰!
轰!
轰!
张贵这边,夏允彝麾下标营已经开始炮轰福王王城。
没多久,福王王城就倒塌多处,砖石掉落一地,大量泥坯露了出来。
朱由崧见此,当即吃了一惊,问道:“沈长史,这王城城墙怎么回事?怎么里面全填的是泥!”
沈贤猷有些无地自容:“这个臣也不清楚,可能是底下人偷工减料所致!”
“贪官墨吏误孤!”
朱由崧气的不行。
“世子殿下,官军火炮威猛,而王城又并不坚固,故已无法再守,趁着官军还未冲进来,还是赶紧回王府,散发帑银,让护卫们护送您突围出去吧!”
沈贤猷忙建言道。
朱由崧哼了一声,抓住沈贤猷的衣襟:“你到现在还只惦记着我福王府的银子,跟外面那些奸贼有什么区别!”
说着,朱由崧就把沈贤猷推搡开,道:“直接下令突围!去开封找周王避难!”
沈贤猷犹豫了一下。
朱由崧因此喝令道:“快去呀!”
“是!”
沈贤猷这才勉强答应了一句。
但等沈贤猷一下内城城墙后,就发现护卫们早没见了。
接着,沈贤猷就见许多王府护卫们已经冲去福王府,而福王府的大门已经大大敞开,甚至已经有家奴扛着财物,携家带口地出府,往外奔逃。
树倒猢狲散,福王府的上下官校们明显已经知道福王府无法自保,而皆想着回府带走自己家人逃跑,顺便也先洗劫一波福王府的财产逃走。
沈贤猷因此忙疾步回来向朱由崧奏道:“世子殿下!全乱了!护卫们全跑回府了,底下那些人已经先自己抄起王府来了,臣刚刚看见,您的乳母正抱着您的一对联珠瓶往西门跑了!”
“什么?!”
朱由崧忙疾步朝王府走来。
没多久,朱由崧来到王府,且正看见一护卫正抱着一堆珠宝跑出来。
当即,朱由崧就拦住了这护卫:“大胆!敢抢王府的东西,是不想活了吗?”
这护卫愣了一秒,随即则一脚踢向了朱由崧,当即将朱由崧踢倒在地,且吼道:“滚开!还当自己是世子呢,你现在是反贼!”
“哎哟!”
朱由崧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骂人,就回头又看见有三个护卫竟团伙作案,用刀威逼着几个内宦,抬着一箱子的金珠宝贝出来。
朱由崧当即骂道:“你们这是在犯罪!是要杀头的!快把这些给孤抬回去!”
一领头的护卫直接拔出刀来,要捅朱由崧,且道:“我姐姐就是被你下令打死的,老子现在正好为姐姐报仇!”
朱由崧见此忙起身跪好:“别杀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姐姐是谁,但是你不能因为杀我,耽误你们发财呀!我们王府银子不少,你们赶快抬走这一箱去藏着,没准还能及时赶回来再运走一箱呢。”
这护卫觉得朱由崧说的有道理,便收回了刀,道:“我再去逼几个人去抬!”
朱由崧这里则谄笑起来。
而待这些人离开后,他才站起身来,一时不由得咬牙骂道:“可恶!不问就拿,与贼寇有什么区别!孤要重重的办他们!”
朱由崧说着就急忙往城外赶去。
沈贤猷见此忙跟了过来,追着急声喊道:“世子殿下,你要去哪儿?”
“孤要去请官军来杀了这些家贼!孤宁让这些财产落于朝廷奸臣之手,也决不允许它们落入家奴之手!背叛孤的家奴都该死!”
朱由崧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怒声骂道。
这里,张贵已经和夏允彝一起乘坐着有防弹设置的四轮马车进入了福王王城。
进入王城后的张贵正一边擦拭着自己手上的燧发后装手铳对底下的人说着话:“让文书以本侯的名义给工业司的毕懋康写封信,告诉他,本侯都试了,他这自生燧发手铳设计的不错,本侯会替他向陛下请功,并说我的话,这手铳虽然不错,但还得继续改进,得尽快把雷汞研制出来。”
而就在张贵说着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朱由崧的声音。
“孤特来向睢州侯与夏中丞请罪!并请求睢州侯速速派兵拦住匪寇,勿要让他们把王府家产皆搬空了啊!”
这时,朱由崧正在外面如此喊到。
夏允彝见此先下了马车,来到朱由崧等人面前,言道:“我们已经在各城门派了人,你们不必担忧!”
说着,夏允彝就喝令道:“将朱由崧与沈贤猷一干人尽皆拿下!”
“是!”
于是,朱由崧和沈贤猷等来到这里的福王府一干人皆被拿住了。
朱由崧和沈贤猷因此大惊失色。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第一百六十四章用大炮推行新政,将福王世子拿下!免费阅读.